風凌神采飛揚的看着清陽,然後又看着手中的劍,在這一刻,她覺得身上有着一種玄之又玄的力量,讓她能夠踏空如地一般。
“這就是御劍之法?”風凌問道。
清陽說道:“你與這劍十多年不相離,其實算得上是一種養劍了,我只是爲你打開那一道門而已。”
“我一直聽說,玄關妙門不過是一層紙,點通則進,進了則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以前還覺得這話不過是一種故作高深的話,現在纔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了。”風凌比劃着手中的劍說道。
清陽沉默着的看着風凌,他心中的思緒卻飄揚到了不知之處,他在想着風凌是什麼來歷,在想着她手中的劍又是什麼劍,在想着阿鼻城中的那一雙眼睛和被籠子關着的師弟,想着天衍道派突然崩碎的原因和背後到底是一些什麼人,想着自己二十年前最後的朋友阿源家纔會有的藏神命匣怎麼會出現在人間,想着那位傳授七星護命陣給不執道人的扶風子心中的那一縷神念背後會是誰。
最終他想到師父二十年前順應師叔師伯們的意思把自己逐出師門,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最終,他想到了這《他心天魔顯妙篇》出現在自己的手中,是巧合還是一切都有人在安排。
已經踏入天人道的清陽心中思緒紛飛,他心中的天魔咆哮嘶吼,他的本我相在天魔擾擾之下閉眼靜立,彷彿於鬧市之中獨守一份安寧看書老人。
天魔顯妙,顯妙之後煉的卻是本我。
清陽在前面走着,木陽、融陽、,風凌在後面跟着,跟在清陽的身後踩在那黑沙鋪成的路上,他們的耳中隱約能夠聽到天魔的咆哮。原本的黃沙此時竟是已經變成了黑沙。
“我們這是往哪走?”風凌問道。
“往前。”清陽淡淡的說道。
“前面有什麼?”風凌繼續問道。
“前方有着一切。”
就在風凌問出這話來時,這彷彿便冥冥之中的一種契機,他心中像是生出一種靈光在指引着他,前方有着他需要的一切。
同時,他的心中又有着一種緊迫感,這種感覺自心中泛生,彷彿由來已久。
又是一陣沉默,融陽與木陽兩看着腳下所走過的地方,他們的心中出現憂色,在二十年前他們便知道清陽修行了一門邪異的大道訣要,連法柱之中的法意都會污染,這也是清陽被逐出師門的原因。
他們擔憂清陽有一天無法駕馭顯化的二十四相天魔,最終自己成爲這世間最大的魔,更何況現在天衍道派的形勢讓清陽無法清修,那些天魔雖然還沒有顯化,卻已經外露了。
風凌根本就不管這些,她現在只一心想要再會一會修士,在他看爲,這天上修士也沒有什麼,一個脆的很,並不見有什麼大神通的樣子。 Wшw ¤тт kán ¤c○
“不如我們去那個什麼阿鼻城裡吧。”風凌突然說道。
清陽這次並沒有理會她,然而她卻繼續說道:“聽你說阿鼻城很恐怖的樣子,我去一劍斬了它。”
“你斬不了。”木陽突然說道。
“爲什麼。”
“你的劍不是凡劍,但是現在最多隻能斬些人與法寶。”
“你怎麼知道我斬不了那座城。”風凌大聲的說道。
“你的劍中的靈力或許夠,但是你的心力卻不夠。”木陽淡淡的說道。
“什麼是心力。”風凌問道。
木陽繼續說道:“有一句話叫心有餘而力不足。你舞動手中劍的感覺與以前有什麼不同嗎?”
風凌凝神想了想,說道:“以前揮動着劍時,這劍的重量就只是劍的重量,而現在揮劍之時,用的力氣越大,這劍就感覺越重,可是這這種重不是那種沉重,而是一種感覺,這就是那個什麼心力不夠的原因嗎?”
“沒錯,其實我們所說的修行修心也很大一部分說的就是這個心力。因爲靈力、法意,師門已經給了我們,而我們自己則要修習着怎麼駕馭他們。”
風凌沉默的想着,似乎在理順着靈力、法意、心力之間的關係。
“心力其實就是指我們本身的修爲對不對?”風凌部門。
在清陽看來,其實她並不是很適合修道,或許這也是師兄選她爲護派弟子的原因吧。護派弟子大多是不善修道,然而卻又是天賦異稟的人。
木陽這個念頭只是在心中閃過,他並不會說出來,只聽他繼續說道:“悲、怒、恨、愛……這一切都是可以化生心力的,只是這些情緒來得快,也可能去的快,我們可不能等到心中有恨或有愛了纔去施法,所以各門各派之中的大道訣要之中,大多數的文字都是在教導我們自己將心中生出的各種情緒締結爲心力,這也是爲什麼很多修行人總是去人間歷練,遍嘗人間悲苦喜樂的原因。”
風凌聽了後沉默着消化着,她在想着自己應該怎麼提高修爲,難道要去經歷那些愛恨,要去在悲苦之中奮發嗎?
想了一會兒她不得頭緒,便問了出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願意思考太久的人。木陽繼續回答道:“那些悲苦愛恨是需要全心投入才行的,強求不得,我們的修行是在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之間,就如靜坐,靜坐是一種束心之法,久而久之自有心力凝結。我們現在這個處境之下,我、你融陽師叔和你師父都是在修行的,這種修行並不是刻意的做某件事,當發生了某件事時,也並不需要你刻意的怎樣,要的是把持,那份無形之中的力量便會在心中源源不斷的涌生。修行說起來簡單,做起來越簡單,但是想要真正的得到修爲卻並不簡單。”
他們四人就這樣一直的走着,融陽、木陽沒有問清陽到底要去哪裡,而風凌則像是也在試着修行一樣,悶着頭不說話。
原本清陽是想尋丹藥爲嵩陽與沉陽治傷的,然而他冥冥之中感應到要往前走,前方有東西等着自己之後,他的心中就涌生了一種迫切感。這種迫切感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彷彿來自於靈魂一樣。
也就在風凌以爲將要一直這樣的走下去之時,虛空之中有一條蛇鑽了出來,這蛇是血紅的,像是被是剝了一層皮。
他從虛空之中鑽出了出來,一扭又消失不見了。
風凌看到了,伸手便握住劍柄,躍躍欲試。他問木陽那是什麼東西,木陽說很像九黎一族的巫術。
那血蛇在虛空之中扭動閃現着,忽遠忽近,風凌便要去斬了對方,木陽制止了她。不到萬不得已,木陽並不想和九黎一族結仇,雖然清陽殺了九黎族的一位長老,但是現在九黎一族並沒有什麼人來報仇,而現在出現的這個也並沒有動手。
這個天地彷彿在這一刻都安靜了下來,他們四人像是成了這天地孤獨的行人,在這茫茫天地之間孤獨的行着。
天空之中突然飛出一隻白鶴,白鶴彷彿是自遙遙天空中朝下飛來,它在四人的頭頂盤旋着,發出一聲聲清鳴。
清陽擡着頭看着頭頂的那隻白鶴,突然開口問道:“你是讓我不要再往前走了嗎?”
那白鶴並沒有回答,而突然朝一處虛空之中啄去,一條血紅的小蛇瞬間出現,然而又快速的化爲一根血紅的草繩掉入下方的劫雲之中消失。
白鶴振翼飛騰,來到清陽所在的上空,嘴巴一張,竟是從它的嘴裡吐出一片樹葉來,樹葉落下,被清陽伸手指招入手中,低頭一看那青翠欲滴的樹下,只見上面寫着一行字。
“輪迴而已,何必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