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在哪?”百無忌四處看看。
而在楚靈的視角中,老鬼已經飄到她跟前,搖頭說道:“這小子真看不見我,陰陽眼失靈了?”
“怎麼會這樣?先天的陰陽眼會失靈?”楚靈疑惑。
老鬼搖頭:“其實凡人並不存在什麼先天陰陽眼,所有的先天陰陽眼,都是跟着你上輩子來的。所以除非丟了魂魄……難不成魂魄被人拿走了?”
“不對,看見了,看見!”百無忌使勁兒揉揉眼睛,他的眼前又模模糊糊的出現了老鬼的樣子,只是比平常更透明,貌似是陰陽眼沒從前好用了。
老鬼這時候也懵逼了,那就是說,百無忌的陰陽眼還在。可爲什麼會失靈呢?百無忌這時候走到老鬼跟前,伸手觸摸了一下老鬼的腦袋,觸感也正常,貌似有點涼。
“好了,別亂想了,我覺得可能是累的。既然百目鬼捉到了,去跟魏韻晴結帳吧。”說着,楚靈小手指在百無忌身上戳了一下。
百無忌擡頭,眉毛舒展開來,對楚靈笑笑:“嗯,走吧……”
不過話說回來,百無忌怎麼能如此淡定的就將這件事兒忘了呢?這可是自己吃飯的東西啊。再說,就算不用這事兒吃飯,萬一什麼時候誰被惡鬼纏身,自己要去救人,關鍵的時候失靈了。
就像今天,那個老流氓可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總不該死吧?也許該死,可總不該死在百無忌面前……
百無忌心中自責。
“怎麼會這樣……”深夜,百無忌依舊睡不着,反覆的看着自己的手,仔細的感受着,那種身體可以觸摸到鬼的感覺。有時候百無忌覺得它存在,有時候又覺得它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百無忌下牀,先是往窗外看看,有遊魂,說明陰陽眼現在好好的。可百無忌依舊不放心,而且真的睡不着,他就悄悄下樓,坐在沙發上。一邊看着窗外的月亮,一邊試圖去找出自己問題的根源。
可最後卻一無所獲。
“我這是怎麼了……”百無忌嘆口氣。
突然,一雙冰涼的小手兒搭在百無忌肩膀,一張小嘴兒哈着氣兒在百無忌耳邊:“哈!”
百無忌嚇一跳,回頭一看,是笑嘻嘻的楚靈。
“我去,老闆你幹嘛,大半夜不睡覺……嚇死我了。”
“害怕?哎,傻X你怎麼能這樣呢,不就是失靈一兩次嗎,誰沒有累的時候,早就聽見你在樓上翻來覆去了,好啦,別多想了。”楚靈笑眯眯的看着百無忌。
她也始終在聽樓上的聲音,兩人睡覺都不喜歡關門,所以夜深的時候,對方房間裡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
“不,就像今天……你不知道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麼感覺,我本來可以救他的,或者我乾脆讓他跑,不開玩笑說一句‘你裝死吧’也許他都不會死。”
“這是命,我們誰都沒辦法的,你是去救人,他沒有得救,這件事本身不該怪你。”
“謝謝。”百無忌笑笑。
“哎呀,你愁眉苦臉的我看着好心煩啊,來來來,笑一個。”說着,楚靈湊到百無忌面前,一雙小手扯着百無忌臉蛋兒,給百無忌擺出了一個笑臉。
一瞬間,兩人四目相對。
月光柔和,這種情況下看人會比平常美上很多倍。所以倆人就這麼注視了大概五秒的時間。百無忌眉毛一挑,楚靈也是一樣,最後楚靈開口說道:“嗯……傻X你明天找個送快遞的做兼職吧。”
百無忌滿臉黑線:“滾蛋……”
“哈哈!”
“哎?老闆你今天好像很開心啊?怎麼了?”百無忌疑惑的看着楚靈。
這丫頭今晚上不是跟他撩騷,就是傻笑,平時倆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楚靈雖然也經常逗逼、賣萌,但也沒今晚這麼嚴重。
楚靈大眼睛眨眨:“因爲我想到辦法了呀,又能繼續拖相親啦。”
“啥意思?”百無忌疑惑,但一說到相親,他又是心裡一顫,那不就是跟他相親嗎?這到時候見面可怎麼說啊。百無忌始終想不到一個不讓人尷尬的見面方式。
“我畫的那個符太糙了,鎮不住的,回頭你要跟我去一下易命山,那山裡有個隱士高人,是我爺爺的朋友,我準備去找他,把這個百目鬼再封印一下。”
百無忌眉毛一挑:“這跟你相親有什麼關係?”
“山裡手機沒信號呀!”楚靈笑得很開心。
百無忌頓時滿臉黑線,敢情你又能躲幾天了是不是?
“真是……好辦法!那個什麼,你去之前不跟叔叔阿姨說一下啊?”百無忌好奇的問。
“傻X你是真的傻嗎?腦袋裡是花生豆嗎?”
百無忌滿臉黑線。
“我要是說了,不就等於提前打招呼了嗎?這樣多好呀,我可以說我自己法力甚微,根本封印不住,連夜趕往易命山,在山裡找了七八個來回,沒信號,大約耽誤了半個月的時間,所以就把相親耽誤嘍。你說,到時候那男的脾氣要多好,纔會不介意放他一個月鴿子的女人?要是真不介意,那我就嫁了,哈哈……”
百無忌聽得頭暈目眩,耽誤半個月,你不怕你爸媽報警啊大姐?
“你真這麼幹?”
“那還用說。”說完,楚靈笑眯眯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一雙小手兒搭在百無忌肩膀上:“就這麼定了,看你最近緊張兮兮心情不好,也當本老闆帶你散心了,我好吧?”
“好……”
看着楚靈笑眯眯的回到臥室,百無忌揉揉太陽穴,心中又開始犯愁了,相親這事兒究竟該怎麼跟楚靈說呢?這人真是怪啊,從來就沒有心裡手上都沒事兒的時候,總是一個煩惱接着一個,這個解決了,下一個又出來了。
“睡覺,睡覺,真該旅遊散散心了。”百無忌嘆口氣,回到臥室。
而就在百無忌樓梯走到一半兒的時候,他的腳步下意識的停住了,他疑惑的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客廳,一切都是安安靜靜的,什麼都沒有。那剛剛爲什麼自己感覺到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呢?
“奇怪了,錯覺嗎?”百無忌皺皺眉,回身,繼續上樓。
等百無忌上樓,回到自己的臥室,楚靈家的窗外卻閃過了一道黑影,那黑影有一雙和百無忌一樣的明亮的眼睛,剛剛就是它一直盯着客廳中的百無忌。
……
易命山距離伊川就不近了,在北方,很北,都快出國界了。
那裡終年氣溫很低,到了冬天,更是比北方別的城市冷幾倍,百無忌和楚靈下高鐵之後,在城市中待了小半天,吃過飯,就僱了一輛車,從郊區開到野外。
到了易命山腳下,司機就不願意走了,這段路需要楚靈和百無忌步行。
話說百無忌當時就鬱悶了,說好的散心呢?這怎麼上山還要走路啊大姐?
“當登山了。”
“可是我冷啊……”百無忌哆哆嗦嗦,一邊走一邊抱怨。
雖然二人穿的都是厚厚的冬裝,但易命山附近的溫度,真心不是這些普通城市過冬的衣服能抵抗的。不穿專業的登山裝是真不行啊。可現在沒辦法了,百無忌只能受凍。
當然,楚靈也好不到哪去,更倒黴的是下雪了,鵝毛大雪,鋪天蓋地,天也灰濛濛的,狂風四起。
楚靈當時就慌了,百無忌冷笑:“這下好了,老闆你預言成真了,我估計半個月咱倆都出不去,沒準兒半年一年之後,報紙說發現一對兒登山情侶的屍體,凍死的!不對,不是登山情侶,是一個送快遞的大叔拐賣了一個初中小女孩!”
“滾蛋,踹你呀!”楚靈瞪了百無忌一眼,兩人順着山路繼續往前走,話說,這山路特別不好走,不僅如此,兩旁還都是被白雪覆蓋的樹林,倆人都不確定周圍有沒有什麼野獸。
當然百無忌現在只確定一件事兒,就是這次之後,再也不信楚靈的餿主意了!以後這些事兒還是他做主吧。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山路走到兩人精疲力盡的時候,遠遠看到了一棟雪中的小樓,兩層!樓頂還有青灰色的煙,在大雪中飄着。
這時有人在這兒住啊!
百無忌當時就興奮了,楚靈也激動的要哭。差點被活活凍死的倆人奔着小樓玩命跑去。
敲了幾下門之後,門被嘎吱一聲推開了,一個帶着狗皮帽子的中年男人探頭出來,看着百無忌和楚靈,立刻露出了笑臉:“喝!這大冷天的,還有人進山呢?來,快進來吧!”
百無忌和楚靈一愣,這都不問一下幹嘛嗎?
結果進來之後,倆人才明白,這狗皮帽子大叔名叫曹振海,爺爺輩是山上的獵戶,到了他這輩,雖然不用打獵爲生,但還是有這個愛好。認識許多喜歡打獵的朋友,山上的二層小樓是他建的,平時跟朋友進山打獵就住在這裡。而且很多喜歡來易命山打獵的人,也都熟悉他,偶爾來了會在他這借宿,就算是不太熟,他也會很熱情的招待。
所以,曹振海以爲楚靈和百無忌是上山的打獵的年輕人。
“不是,大叔你誤會了,我倆上山是有別的事兒。”百無忌尷尬一笑,然後看了一眼門:“沒想到這這麼冷。”
“你倆膽子也夠大的,這山上野獸多,而且最近一陣子特別冷,要不是撞見我這小屋,在外面住一宿,肯定凍死。燒火取暖都不好使。”曹振海呵呵一笑,端了兩碗熱薑湯。
百無忌和楚靈連連道謝,趕緊喝下去,喝完之後身上舒服多了。
“聽見沒有,老闆你不想相親求死也不用帶上我吧?”百無忌咬牙切齒。
楚靈瞪了百無忌一眼,小腳丫在下面踹百無忌一腳,然後就問曹振海:“曹大叔,我打聽一下,經常在這山上活動的人,只有你一個嗎?聽說還有個道士也在山上,不知道你熟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