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覺得老天爺真是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她可一直以爲‘玉’蘭是真正存在的人啊!所以,那個韓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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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胤想到了自己在醫院聽那個紫衣老太太說到的寇白‘門’的故事。寇白‘門’當年就是因爲韓生與自己的丫鬟偷情,所以活生生被氣死的。‘玉’蘭講到韓生,還說孫序跟韓生一樣……那豈不是……
她愣了愣,但還是很快就回過神來,繼續解着孫序手上的結,然後用彼此才聽見的聲音問他:“誒,你那套‘玉’俑是什麼時候買的?”
“‘玉’俑?”孫序疑‘惑’她爲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回答了她,“兩年前吧。”
“那兩年前,這個‘玉’蘭有這麼變態嗎?在此之前,你真沒看出來她喜歡你?”
“她跟了我十來年,說到喜歡我,倒是兩年前開始,她纔有了一些奇怪的舉動。在此之前,我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姐姐。而她對這個也沒什麼異議。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
李胤壓根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手在後頭倒騰了一會兒,終於將那繩子解了開來,然後對着孫序說道:“你把身子挪動一下,把腳移過來,你就當成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跟她說話。”
李胤這麼說道,心中一直在琢磨着怎麼才能解決掉‘玉’蘭這個大麻煩,可沒想到,‘玉’蘭雖然已經陷入了癲狂的邊緣,但還沒真瘋。李胤和孫序之間那麼多互動她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
她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拽着李胤一邊拽一邊罵:“你個小‘騷’蹄子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在跟他**?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她手上的錘子舉起來就要砸向李胤的手臂。
李胤可不想做鬼都做一個殘廢,也許是臨危關頭髮揮潛能了,雙手撐着地面帶着自己的身子躲過了一劫。她漸漸地可以站起來了,連忙躲避‘玉’蘭的襲擊,然後對着孫序那邊大喊:
“你快,快把你那套‘玉’俑給砸了!她不是‘玉’蘭!”
李胤這麼大喊着,那‘玉’蘭的眼珠子已經完全被一片紅‘色’給覆蓋了。
她聽到李胤這麼說,嘴角居然掛起了一抹微笑,說道:“你很聰明,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玉’蘭了呢?”
“你以爲砸了那套‘玉’俑,就沒事了嗎?”她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奇怪的弧度,看着李胤,似乎話中有話。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李胤瞪着她,眼角的餘光掃到孫序那邊,這個男人居然還傻傻愣在那裡一點動作都沒有。
“孫序,你還不快點?!你難道要等我們兩個都被她害死?她根本就不是‘玉’蘭,她是幾百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人了,她是一個‘女’鬼啊!”
李胤說着,眼見‘玉’蘭折返就要衝着孫序衝過去,急忙一把撲過去將她制住,對着孫序喊道:“你是傻了還是瘋了?還不快點!”
那‘玉’蘭顯然剛剛是在故作淡定,見李胤一直在叫孫序去砸掉‘玉’俑,也急了,她鋒利的指甲毫不留情地劃過李胤的手背,要將她的手扯開。李胤手上的力氣還沒完全恢復過來,只能盡全力死死地抱住她的腰,然後看着孫序大喊。
孫序他終於有反應了。
他走到吧檯上移開那酒架,酒架後邊的八個‘玉’俑排成一排,就立在那裡,最後一個,隱約有紅‘色’的氣流在涌動。
他拿起那個‘玉’俑來,看着那個‘玉’俑的樣子。
怪不得他會覺得‘玉’蘭現在的長相這麼熟悉,原來,原來,她跟這個‘玉’俑長得一模一樣!
孫序對李胤本來的話還半信半疑的,這一下,全都相信了。
他拿起那個‘玉’俑,就要朝地上砸去。
‘玉’蘭已經完全急紅了眼,她見掙脫不過李胤,直接拉過她的手一口咬了下去。這個‘女’人就跟真的長了獠牙一樣。李胤吃痛,連忙收回手,也就是這個時候,‘玉’蘭衝到了孫序的身邊,死死地拉住了他的手,說道:
“孫序,我們十多年的情誼,你真的一點都不念了嗎?”
‘玉’蘭看着孫序,一張臉都已經嚇到變形了。
孫序看着她。眼前的這張面孔,明明是陌生的一張臉,可聲音卻是這十多年他每天都要聽到的。
“‘玉’蘭,你還是‘玉’蘭嗎?”
“我爲什麼不是?只要你答應跟我在一起,一切的事情都不要再去管,再去理會,這樣不是很好嗎?我會把一切都當成沒有發生過,你沒有喜歡上素珍,你也沒有跟茉莉這個賤人在一起,真的,就我們兩個人,繼續開着這間會所,難道不好嗎?”
“‘玉’蘭,兩條人命,怎麼可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孫序忽然一下子就掙開來‘玉’蘭的手,直接將手上那個‘玉’俑給砸到了地上。
‘玉’蘭大喊了一聲“不要”,想要伸手去接住那個‘玉’俑,可晚了一步,那個‘玉’俑砸到地上,瞬間變成了兩半。
但‘玉’蘭還是站在那裡,沒有一丁點的變化。
甚至,在那‘玉’俑破碎的剎那,她一下子就掐住了孫序的脖子,猛地將他推到了那面牆上。木板上剩下的七個‘玉’俑噼裡啪啦地倒了一地,每一個都砸下來碎裂成兩半,加上孫序跟‘玉’蘭兩個人推搡着腳踩在那上頭,李胤看着這一套光滑的‘玉’俑碎成那樣,有些心痛。
她是第一個反應過來,一下子就意識到單單是毀了‘玉’俑,還不足以讓‘玉’蘭,或者說是寇白‘門’毀了。她的目光從地上那些‘玉’俑的碎片上移到了牆上掛着的那幅畫上。
現在要是不盡快解決這件事情,死的就只有她李胤一個路人了!
丫的她招誰惹誰了?!
好在李胤在這邊兼職過兩天,知道哪裡有放着打火機。
趁着‘玉’蘭跟孫序兩個人在那裡廝打的時候,李胤急忙衝過去找到了打火機,衝過去就要點那幅畫。可被這一男一‘女’擋着,連那幅畫的邊都碰不到。
‘玉’蘭也看出來李胤的意圖了,放開孫序就要奪過李胤手裡的打火機。
李胤連忙將打火機扔給孫序,卻沒想到孫序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沒接到,反倒是‘玉’蘭接到了。她一腳踢在李胤的肚子上,痛得李胤立馬就蹲了下來。而孫序,驚恐地蹲了下來,看着‘玉’蘭的目光,就跟看着一個吃人的怪物一樣。
“你想要殺我?你居然想要殺我!孫序,你還有良心嗎?”
‘玉’蘭點了火,低頭看着孫序。
這麼一個大男人,現在就是一個懦夫!
“你想我死,好啊,我就如你的願!”
也不知道是她瘋了還是她瘋了,這個‘女’人居然還真就將火湊到了那幅畫的下邊,火苗一下子就竄了上去,燒得通紅的火光映照在‘玉’蘭的臉上,映出了她通透的皮膚下,那些細微的血管。
“想我寇湄當年也是‘豔’冠整個秦淮河的‘女’人,現在卻要因爲一個不是東西的男人,落得個這樣的下場。我死,可以啊,但你們都要替我陪葬!”
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她一早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
她從吧檯的底下掏出一桶油來,孫序看到了,想到她可能要做的事情,連忙要逃,可‘玉’蘭又不是人,他怎麼可能逃得了?
李胤眼睜睜地看着孫序被‘玉’蘭給拽了回來,二話不說一錘子下去,孫序的‘腿’胯骨那一段,鮮紅地血液一點點滲了出來,他的‘腿’斷了。
他痛得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能伸手虛扶自己的‘腿’,卻連碰都不敢碰一下。
他快要痛暈過去了,可偏偏‘玉’蘭不讓他暈過去。
她將那桶油從頭到尾澆到了孫序的身上,孫序掙扎着躲避,嘴裡一直喊着“不要”,一直在向‘玉’蘭求饒。可‘玉’蘭已經對他心灰意冷了,哪裡還能聽進去他的求饒?!
她的身體已經一點點變得透明瞭。
其實‘玉’蘭早就已經死了。她的身體住着的人,是寇白‘門’。
寇白‘門’將孫序當成了當年的那個韓生。她和韓生在一起那麼多年,可到頭來,還是敵不過那些年輕的姑娘。
男人啊,都是一個德‘性’,賤骨頭。
可她還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就是因爲不甘心,所以纔想要得到的更多!
她將打火機直接扔到了孫序的身上,火苗一下子蹭了上來。孫序痛得在地上打滾,哀嚎聲響徹在大堂裡。而‘玉’蘭看着孫序的目光,不帶一絲憐憫。
李胤默默地往後躲了躲。
現在這個時候,她該往哪邊跑?
‘玉’蘭就跟背後長了眼睛一樣,李胤剛有所動作,她就立馬回頭了。
李胤尷尬地笑笑,說道:“那什麼,我之前跟他真的只是演戲,我跟他真的不熟!”
她說着,一步步後退到窗邊。
這裡能出去的路,估計也就只有窗戶邊了吧!
李胤看着在那熊熊烈火包圍的孫序,眉頭隱隱皺了一下。
孫序雖然沒有殺過人,可乾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好事,李胤雖然覺得看着一個人活活被燒死有些不忍直視,但也不同情他。
只是,‘玉’蘭她……
‘玉’蘭的身影已經越來越淡薄了。
李胤瞄到她身後那幅畫,火燒得很快,才短短的時間,就已經要燒到那畫上的紫衣‘女’子了。
“我知道。”‘玉’蘭忽然對着李胤笑了一下,這麼一個笑容,讓李胤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這個笑容,不像是‘玉’蘭的。
太像,太像一個正常人了!
“我知道你跟孫序沒關係,可你也逃不出去。”‘玉’蘭這麼說道,看着李胤,“逃出去了又怎麼樣?‘女’人生來不就是要依附男人活着的嗎?十個男人九個渣,你反正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還不如早點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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