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厚功衝到胡付元的旁邊,手抓着胡付元的肩頭,“胡醫生,你醒醒,我兒子的手術還沒有做完呢,快醒醒,快醒醒啊。”
“胡醫生,我兒子等着你救命呢,你不能就這麼死了啊。”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求你快醒過來,只要你能把手術做完,我願意把命給你啊。”
馬厚功一遍又一遍的叫喊着,可是胡付元已經死了,他再怎麼叫都無濟於事,我心裡也有些不忍,畢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被害的人已經不可能救活了,心臟也已經放進了馬存洋的身體裡,如果能救馬存洋一命,也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雖然我心裡也知道,這麼想是錯誤的,是對被害的人的不公平,可我還是忍不住這樣想,逝者已逝,爲什麼不能讓另一個人活下去呢?
想到這我不由看向了病牀上的馬存洋,仔細看了之後,我的心就不由抽了起來,也就在這時候,馬厚功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用槍指着我的頭:“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我要殺了你。”
“你兒子早就已經死了。”我沒有害怕,只有對馬厚功的同情,用手指着病牀上的馬存洋,馬厚功看了馬存洋一眼,“你別想騙我,我兒子還活着,只是手術沒有做完纔會死的。”
哎。
我嘆了一口氣,打出了一張真火符,真火符落在馬存洋的身上,馬存洋的身上立刻燃燒起綠色的陰火,皮膚也立刻變色,很快變成了一個紙人。
嗷。
馬存洋的嘴裡發出了野獸一樣的叫聲,眼睛瞪得很大,可實際上這眼睛是畫在臉上的,陽火的灼燒下變得褶皺起來,十分的怪異。
“死。”
馬存洋大吼了一聲從牀上做了起來,因爲動作太猛,內臟從打開的胸膛裡掉了出來,可馬存洋根本沒有任何的痛苦,雙手伸開就要抓我的脖子。
我施展蜻蜓點水後發先至,手裡捏着銅錢狠狠的壓在了馬存洋的額頭,馬存洋只是個點陰紙人,在銅錢的鎮壓下被我再次推到在手術檯上,身體不斷的顫抖着想要起來,我又拿出幾枚銅錢壓在了他的肩頭雙腿和小腹上,馬存洋這纔沒有了動靜。
“怎麼會這樣?”
馬厚功慢如死灰,看着馬存洋全身哆嗦,像是一瞬間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拿着手槍的手也垂了下來。
“你說過,你兒子因爲手術費錯過了移植手術,按理說你兒子那個時候就已經要死了,可他爲什麼能活下來呢,還活了這麼多年?”我同情的看着馬厚功繼續說道:“因爲你兒子在臨死之前被人做成了紙人,活人點陰,這樣可以讓紙人擁有被害人生前的意識,再加上一點點幻術,就可以騙你爲那個扎紙匠效力了。”
作爲警察局長,我說出來一點他就都明白了,他噗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臉上滿是絕望的苦笑:“沒想到存洋早就被人害死了,我還傻傻的想要爲他治病,被那個兇手利用了十幾年。”
“存洋啊,是我害了你啊。”
馬厚功撲倒了馬存洋的身上,眼淚順着眼角流淌了下來,我磨墨盤坐在了地上,控制着陽火慢慢灼燒着紙人上的陰紙,一邊念起了往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頭者超,無頭者升,槍殊刀殺,跳水懸繩。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討命兒郎。
跪吾臺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爲男爲女,自身承當,富貴貧窮,由汝自招。
敕救等衆,急急超生,敕救等衆,急急超生。
陰紙燒完了,往生經把馬存洋的鬼魂拉了出來,馬存洋的鬼魂漂浮在馬厚功的前面,對着馬厚功說道:“爸爸,這不是你的錯, 就算那個扎紙匠不把我做成紙人,我那個時候也會死了。”
“存洋,我知道這些年你肯定吃了很多的苦,活生生的被做成了紙人,我想想心裡就在滴血。”馬厚功伸出手想要去抓馬存洋,可是手卻從馬存洋身上劃了過去,人鬼殊途是沒辦法接觸的。
馬存洋搖了搖頭;“爸爸,我雖然被做成了紙人,可是卻能夠陪在您身邊這麼多年,我心裡十分的滿足,只是不能提醒您被人欺騙,我心裡一直在自責。”
“存洋,爸爸不怪你,你能多陪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也是由衷的高興,這些年我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我決定以死謝罪,可以和你一起走。”
說着馬厚功竟然把槍對準了太陽穴,可沒等他開槍,沈青霞就一個擒拿把槍奪了過來,我這纔鬆下了一口氣,“馬局長,您既然知道有罪就更不能一死了之,你應該好好活着,用餘生做善事來彌補過錯,這樣不但是爲了你,也是爲馬存洋積陰德,可以託生一個好人家。”
馬厚功和我對視,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謝謝你,我知道錯了。”
我轉過頭一指馬存洋:“馬存洋,地府之門已開,速速超生,急急如律令。”
一座金色的大門浮現了出來,光芒照耀在我身上,讓我本來就充盈的元氣更加飽滿,我感覺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馬上就要突破到第三層了,只是馬存洋的陰力太小,並不是一個厲鬼,所以不能讓我突破到第三層。
馬存洋進入地府投胎了,馬厚功噗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謝謝你超度了我的兒子,我馬厚功在這裡發誓,以後一定謹記恩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趕緊扶起了馬厚功,“馬局長,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超度你兒子也能增加自己的德行,我們並不虧欠。”
馬厚功卻重重搖頭,“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再多說了。”
我還想再說話,卻被林初玉攔住了,我知道她是爲了我好,再加上現在也不是矯情的時候,也就沒有在多說什麼,對馬厚功說道:“馬局長,現現在醫院裡有很多的紙人冒充警察,說明那個扎紙匠就在這個醫院裡,我希望你派點人來把醫院封鎖起來,免得那個扎紙匠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