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沒地方花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呢?
那一定就是像我現在一樣的感覺!
田老爐的敬老院蓋好了,我自己的裝備也集齊了,就連陰餐最近也不怎麼吃了,因爲我的陰功修爲被卡在了第三重的瓶頸處,吃再多也無濟於事。於是,我剛剛領到手的幾千個陰元還真的就找不到花出去的理由了。
我把其中的大部分存到了滕家的錢莊裡,現在用不上,將來突破到第四重之後肯定也會用得上的。剩下的幾百個陰元就足夠我在陰城裡的開銷了。
可結果呢,嘿嘿,這些陰元我不但沒能花掉,還翻了兩番!
原因就在於我無聊的時候又跟着龍小炎和呂典去角鬥場裡看了幾場角鬥賽,順便就賭了幾把,居然都贏錢了!
既然錢多,我這次押注的時候就有點膽子大了,一出手就是一兩百個陰元。而我贏下的最大一筆賭注還得感謝一位“老熟人”,也就是原來混跡於左市的鬼幫大頭幫的老大:大頭財。
據說它自從三年前被貶爲鬼奴之後就被賣到了角鬥場當鬼鬥士。不過它的鬼命也真是夠硬的,這三年來它不但沒死在場上,居然還晉了一級成了一隻頂階的黑鬼。
我去看比賽的那天,大頭財參加的是一場五對五的團隊賽,對手是來自巨熊團的五名角鬥士,個個同樣膀大腰圓,似乎實力都相當不俗。而莊家開出的賠率也更看好巨熊團一方,達到了十賠七,而大頭財一方的賠率只有十賠十二,被看作是冷門賠率。
但我當初在長壽飯店的時候可是親眼見識過大頭財的生猛表現的,於是就毫不猶豫地在它身上壓了重注!
龍小炎和呂典對此非常吃驚,便問我:“你哪來的信心去搏這個冷門?”
我指着大頭財道:“這隻大頭鬼的實力我很清楚。如果是一對一,它動作太笨拙還不一定能贏。但現在是五對五的大混戰,講究的是團隊作戰,而它絕對是一個很強硬的肉盾,鬼鬥士一方只要依仗着它制定戰術就應該輸不了!”
“你這麼說似乎有些道理,但巨熊團那邊的五名角鬥士實力都很不錯,贏面似乎要更大一些吧?”龍小炎則發表了和我不同的意見。
龍小炎其實也是個賭徒。他下陰城參加探險隊的目的主要就是爲了給哥哥報仇,賺多少錢倒在其次,所以基本上都被他賭光了。自從我和柳寒殺了鐵手之後,他對我的態度相當友好,性格似乎也變得開朗了一些。
“不不不!我也覺得小翟說的有道理,我決定也跟着他下注!”呂典則恰恰相反。他平時對龍小炎言聽計從,但賭錢就喜歡反着來。原因也很簡單,因爲他說龍小炎賭錢總是輸多贏少。
龍小炎對此無可奈何,誰讓他是個“明燈”呢!
比賽開始之後,果然正如我預料的那樣,五名鬼鬥士擠做一團,由大頭財在前面扛着,另外四名分居兩側協防,擺出了一副穩守反擊的陣勢。而對面的五名角鬥士實力平均,好像反倒沒有一個能挑頭的。雖然他們互相之間也有配合,但整體戰術上確實不如鬼鬥士一方那麼明確和堅定。
大頭財的頭着實厲害,它修煉的鬼功估計就是特意強化頭部防禦的。尤其是它被賣到角鬥場後,其主人還爲它專門打造了一頂精鋼頭盔和一副重甲,穿戴整齊後猶如一頭鐵牛一般皮糙肉厚,韌勁十足。
只見大頭財彎低了腰,主動把重心放低,頭盔上的兩隻牛角就正對着前面。它也不帶任何的進攻性武器,左手右手各持一面臂盾,完完全全就是一副甘願捱打的架勢。站在它兩側的隊友則全部拿長武器,槍矛戈戟,看來這幫鬼鬥士的主人對陣型還頗有研究,此番佈陣相當有針對性。
儘管如此,巨熊團的角鬥士在一開始還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把大頭財等逼到了角鬥場的一個角落裡。但大頭財等也不傻,後退時刻意避開了身後的地獄犬,縮到了一個死角里負隅頑抗。
後顧無憂,鬼鬥士一方得以從容不迫地應對角鬥士的進攻,看似被動,實際上並沒有處在劣勢。巨熊團的五名角鬥士圍攻了一番,卻始終攻不進去,反而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他們心中也在暗暗叫苦:“這大頭財的頭真特麼的硬!”
於是,爲了保存體力,角鬥士們開始後退,想把鬼鬥士引出來到場地中央再繞後進攻。但鬼鬥士們進退有序,一出了死守的角落就展開兩翼,堅決不讓角鬥士從側面繞過來。就這樣,雙方你來我往,進進退退,卻都找不到突破口。
場外的觀衆便開始起鬨了,脾氣差一點的早就開始破口大罵,尤其是把錢壓在了角鬥士一邊的賭徒們心急如焚,拼命地大喊,催促巨熊團的角鬥士往前進攻。
就在這種亂哄哄的局面之中,大頭財終於發威了!
當時,三名角鬥士同時向它發起攻擊,分居左中右三路。大頭財隱忍了大半場比賽,此時突然反客爲主,發狠衝向前去,用頭頂開了中間一路,左手、右手又格開另外兩路,然後就頂着這三名角鬥士一路前衝。
那三名角鬥士迫不及防,只能是隨着大頭財的衝勢後退避讓。但這樣一來,他們兩側的另外兩名角鬥士就被分隔開了,而且落入了以一敵二的不利局面!
這一變數就直接導致了比賽的最後走向,被分隔開來的兩名角鬥士在圍攻之下一死一傷。雖然團隊賽一般不設死鬥,但如果你認輸喊慢了,你的對手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被大頭財直接頂開的三名角鬥士一看敗局已定,也急忙大喊:“我們認輸了!”
但大頭財瘋勁已經上來了,直接將對面一人頂到了角鬥場的圍欄上,用頭盔上的牛角紮了那人一個透心涼。它把人頂死了以後還不甘心,又怒吼着將其撕扯成兩半。
“咦!”
全場觀衆驚呼。它這樣的做法不但違反規則了,而且還很嚇人。最後,失去了理智的大頭財還是由莊家派出高手才收服回去。等待它的不是獲勝的獎賞,而是更嚴厲的懲罰。
我倒是非常高興,單單這一場比賽我就贏了兩百四十個陰元,這錢來的真是容易!
呂典也是興高采烈的,只有龍小炎一人做了冤大頭。
其實,後來我才慢慢意識到,自己對於這種殘酷的場面似乎已經免疫,感覺不像三年前看着那麼噁心了。想來是我最近兩年經歷的險境、惡鬥太多,對這樣的事情早就已經麻木了!
除了偶爾出去泡吧、閒逛和看角鬥賽之外,我大部分的時間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敬老院裡釣魚、抓蝦。地下河裡的魚蝦不大,但我也不是爲了滿足口舌之慾,就是圖個樂子罷了。一個人的世界其實也挺悠哉、安逸的。
但某一天夜裡,我的河邊小屋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子時的鐘聲剛響不久,我就聽到外面有人在敲門。
“誰呀?”我應了一聲,但門外又沒了聲音。
我心裡嘀咕道:“這時候還來找我?難道是鳥肉?不對,他休假探親去了。他家住在大山裡,一來一去哪兒能這麼快就回來?”
“難道是有人尋仇?”我心裡咯噔一下,想起劉雨馨曾警告過我:鐵手死後我的名聲大噪,但下城裡說不定還有鐵手以前鬼幫的餘黨,要小心報復!
於是,我隨手取過彎刀藏在身後,然後纔去開門。
“篤篤篤!”
“誰在外面?”
“我!”
這回我聽出來了,竟然是柳寒的聲音!
我放下心來,伸手把門打開一看,果然是她,而且還穿的全副武裝,只是這次沒騎她那隻大蜘蛛來。
“你這是......”
“我剛換了崗,現在是休息時間。”柳寒淡淡地道。
“這樣啊!那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你就不能先讓我進去再說話?”她瞪了我一眼,對我這種沒有禮貌的待客之道表示不滿。
“是是!請進來吧!”我連忙讓開了門,請她進屋。
既然不是來尋仇的,我就沒必要還藏着彎刀了,便丟到一邊去。
柳寒看見了,便嘲笑道:“嚯,警惕性還挺高!”
我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回答:“呵呵,安全第一嘛!再說這個點了一般都不會有人來找我,我也不知道是你。”
“我前幾天不是說過有空會來找你聊天的嗎?”
“對,你是說過,怪我記性不好!”
“其實我平時都沒什麼時間,就這會兒換完崗後還有點空閒。”
柳寒一邊解釋着,一邊很隨意地在屋裡屋外到處參觀。
“怎麼就還是你一個人住呀?”她又問道。
我無奈地攤了攤手,道:“這左丘城裡的陰修,老的一般都很有錢,沒錢的一般都不老,所以就有些尷尬了。”
“那你那位舍友爲啥非要蓋這間敬老院?”
“唉,說起來,他當初是想建來給自己住的,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