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鴛鴦村守株待兔三天, 沒見妖魔一根毫毛,就打算告別村民回四合院。可村民害怕,請他們無論如何再守兩天, 若還不出現, 就送各位離開, 並且銀兩謝禮一分不少。幾人見村民戰戰兢兢、惶惶恐恐的樣子實在可憐, 就答應了。
這天中午, 南冥遠稱悶得慌,一個人去村外透氣。洛芊顏偷偷跟着她,到四下無人的地方突然蹦出來。
南冥遠嚇了一跳, 但隨即恢復鎮定:“找我有事。”
洛芊顏也不繞圈子,直奔主題:“南冥遠, 你根本不喜歡無憶, 爲什麼要和他成親?”
見對方是來興師問罪的, 南冥遠臉一紅,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無憶?”
洛芊顏抱起胳膊, 冷冷一笑:“接連幾日徹夜未歸,喝得酩酊大醉;每天跑到靈巖寺找失蹤的方丈;婚期將至,你不關心婚禮事宜,反而來這裡幫人捉妖,這種種事蹟都表明, 你無心婚禮, 你根本不是想真心和他成親。”洛芊顏越說越激動, 捉起南冥遠的手, 搶過她手裡的喜帖, 揭開,露出被邀請人的名字, 舉在南冥遠眼前:“我看,你只是想利用成親把這人引出來吧!”
紅底黑字,寫着一個名字,三個字,左尋蕭。
南冥遠愣了愣,上下打量着洛芊顏,她沒想到洛芊顏對這件事反應這麼激烈,挑了挑眉毛:“哦,原來你這麼喜歡無憶呀。”
被對方一語道破心事,洛芊顏漲紅了臉,說:“我只是在盡一個師姐的責任。”
南冥遠不屑:“呵呵,說得真好聽,果然是這樣嗎?”
洛芊顏扭過頭,竟再不敢去看南冥遠的眼睛:“那是自然,信不信隨你。”
對方輕蔑一笑:“洛芊顏,我可憐你。明明喜歡的人就在身邊卻不敢去追求,明明對敖祁只是朋友之情卻被誇張成愛情,連自己的感情都看不清的人,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洛芊顏傻傻站在那兒,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南冥遠一根手指指着洛芊顏,脣角一勾:“洛芊顏,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的確不喜歡北川無憶。天上地下,不論生死,我愛的人只有一個,就是左尋蕭。但他不愛我,不,應該說他和你一樣不願意承認這份感情,所以,我要嫁給別的男人,我要讓他後悔。”
彷彿被對方的火焰燒到,洛芊顏後退一步:“你是在利用無憶?”
“那又如何,他是心甘情願被我利用。”
洛芊顏怒火中燒。南冥遠卻淡然一笑,轉身向城裡走去。
洛芊顏覺着胸口悶得慌,像堵了塊大石頭,本想到城裡找家飯館吃點東西發泄下,可誰知看到那些美昧佳餚,就想起在桃園城初遇無憶時,無憶請他吃飯的場景,就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洛芊顏在城中溜達,從城西頭走到城東頭,然後又原路返回,來來回回幾次,不知不覺月光初上。
冬日的月光帶着些許朦朧,如洛芊顏的心,模糊不清。
洛芊顏一邊走一邊思考南冥遠說的話。
不遠處,街頭傳來男人的□□聲。洛芊顏轉頭,一陣濃郁的酒香沁入鼻息。走近一點,看清兩個男人正對路邊一名喝得醉醺醺的女子動手動腳,女子喝得東倒西歪,毫無反抗之力。
本欲出手的洛芊顏突然頓住腳,站在原地。因爲她看見那個被男人圍住,手提酒壺的女子赫然就是南冥遠。
是她,那個利用無憶,心思歹毒的女子。
洛芊顏心中彷彿有黑與白兩個小人在打架,或許這就是南冥遠的報應,她不應該插手這件事情。可是,這麼做無憶會原諒她嗎?她的良心過得去嗎?
洛芊顏狠狠咬着脣,腳尖邁出一小步,又縮回來。然後,身子前傾,又向前一步,可片刻後又退了回來,最後眼一閉,牙一咬,轉身跑開了。
洛芊顏回到鴛鴦村。
無憶和敖祁見洛芊顏臉色不好,頭垂得低低的,問發生了什麼事,洛芊顏看看敖祁又看看無憶,搖搖頭。
“南冥遠沒和你一起回來嗎?中午你們差不多同時出去的。”無憶問。
洛芊顏身子一顫,說:“我……我們沒有在一起。”說完慌忙低頭,避開無憶質疑的目光。
村裡人送晚飯來的時候,洛芊顏正站在村頭的石碑旁忐忑得走來走去。敖祁叫洛芊顏來吃飯,洛芊顏心不在焉得跑過去,差點被一顆小石子絆倒。敖祁拍着洛芊顏的肩膀笑道:“瞧你,像丟了魂似的,老實說,是不是今天出去看見美男子了?”
洛芊顏當然沒心情開玩笑,小心翼翼問:“我們,不等南冥遠了嗎?”
無憶看了眼洛芊顏,若有所思:“這麼晚,她應該快回來了吧。”
洛芊顏白皙的手指來來回回摩挲着筷子,過了一會,扔下碗筷,起身衝出去。敖祁與無憶嚇了一跳,趕忙攔住洛芊顏。
“放開我,我去找南冥遠。”洛芊顏說。
敖祁扳過洛芊顏的肩膀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洛芊顏卻突然蹲下來,抱着肩膀嚎啕大哭起來,任敖祁怎麼哄都不管用。
無憶攬過洛芊顏,手輕輕放在她背上,柔聲道:“師姐不哭,有無憶在呢。”他的手緩而輕地拍打着洛芊顏的肩膀,彷彿照顧一隻柔弱無依的黃鸝鳥。
哭聲漸漸止住,洛芊顏緩緩擡起滿面淚痕的臉,抽抽搭搭說:“無憶,對不起。”
洛芊顏把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故意跳過關於無憶那段,只說與南冥遠吵了一架,無憶大吃一驚,忙讓洛芊顏帶路去找。
這時,一陣怪風席捲而來。茅草屋像被一股大力撕碎,瞬間四分五裂。狂風捲着地面的塵土沙粒形成龍捲風,急速朝三人移來。北川無憶右腕的白玉鐲子漸漸纏上一團黑氣。
敖祁頂住風頭,下意識將洛芊顏和無憶護在身後,大喊:“小心,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