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力源源不斷,從迦樓羅體內被吸走,四周的景物卻更顯得翠綠欲滴。
迦樓羅心如死灰,這時他已經明白,自己修煉了十多萬年的世界力,正被風照原的世界不斷吸走。
這麼古怪可怕的世界,迦樓羅還是第一次遇見。
風照原的本體,忽然出現在迦樓羅的對面。後者想擡起頭,卻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盯着對方的腳尖,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就連風照原自己,也沒有想到木礦靈結出來的世界,竟然能夠吞噬閃魄的世界力。
幻變的景物全都斂去,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木礦靈,全數爬滿了迦樓羅的全身,他十多萬年的世界力好比十全大補膏,木礦靈貪婪地吮吸着,歡呼雀躍。
風照原冷冷地道:“看來閃魄的神師臨死時,和其它生物也沒有什麼不同。迦樓羅,我會用從你身上得到的世界力,消滅其它的閃魄。”
迦樓羅忽然陰陰一笑,全身的皮膚像蠟油一樣,急速融化,鑽出一團冒着金色的蘑菇雲,猛地爆炸開來。
爆炸聲中,迦樓羅已經灰飛煙滅。
爲了不讓風照原吸走自己的世界力,迦樓羅不惜將殘餘的世界力引爆,炸開的氣浪洶涌翻滾,木礦靈立刻化作一圈碧綠色的屏障,繞在風照原四周,不但保護住主人,還將四處飛濺的能量全部吸收。
千年白狐忍不住叫道:“木礦靈現在等於是閃魄的剋星了,就算你被閃魄攝入世界,木礦靈也能將對方的能量慢慢吸走。什麼納薩西斯,哈迪斯,你現在根本就不用懼怕。”
風照原沉吟道:“對付一般的閃魄是足夠了,但要戰勝哈迪斯、納薩西斯那樣的超級高手,還需要讓木礦靈不斷成長。如果不是仙人消耗了迦樓羅的不少力量,我恐怕沒那麼容易得手。”
隧道內,費長房等仙人已經收拾乾淨一片狼藉的戰場。三十六名仙人,戰死了十五個,四個受了重傷,幾乎折損了一半。
這樣的結果,完全在仙人們的預料之中,所以沒有人臉上露出任何哀容,倒是風照原唏噓不已。
費長房漠然道:“來這裡之前,大家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生死只是自然的循環,照原你不必太執着了。”
風照原嘆了口氣,無論是仙人還是閃魄,都因爲渴望永恆,而變得冷漠無情,但這是否就是正確的道路呢?宇宙正因爲有情,所以纔會誕生出豐富多彩的生命。
想到這裡,風照原不覺怦然心動,難道有情纔是得到永恆的方法嗎?最接近永恆的帝釋天,不就是對自己這樣的異類,手下留情了嗎?
“照原,你在想什麼?”
費長房見到風照原沉思不語,問道。
風照原搖搖頭,他現在這樣的感悟,就算跟費長房解釋,他也不會明白。就像他當初不明白帝釋天一樣。只有到達了那個境界,你纔會真正地有所體會,
“希望你不要對我的同類斬盡殺絕。”
這是帝釋天萬關前的要求,也是風照原的承諾,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他真的要給閃魄留下一條生路嗎?
“我們要走了。”
費長房低聲道,仙人們陸續離去,臨走時,都向風照原致謝道別。風照原以自己的實力,逐漸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風照原道:“迦樓羅一死,納薩西斯必然坐不住了。接下來的戰鬥恐怕會更慘烈。”
費長房道:“我們已經派人遠赴宇宙各處,尋找流亡的仙人。在和閃魄決戰之前,力爭聚齊最大的力量。”
他嘆了口氣:“可惜虛空的智者失蹤多年,否則,我們仙人哪會像現在這樣變得一盤散沙。”
風照原好奇地問道:“我見過智者駕馭的靈塔,他憑藉一人之力,竟然收服了靈塔各層的奇異生物,實在是一個奇蹟。這樣的頂級仙人,爲什麼會突然失蹤呢?”
費長房有些茫然地道:“我們也想知道。以智者的力量,對抗任何一個閃魄神師,都不會吃虧。何況,智者還有他的影體相助。”
“影體,那是什麼東西?”
費長房猶豫了一下,道:“這是我們虛空的秘密,原本不該透露給外人。但照原你和我們仙人的關係非同一般,所以告訴你也無防。智者,是第一個破碎虛空的生物。在漫長的修煉中,智者感悟了暗能量,而他的影子,在主人飛昇的一瞬間,同時具備了能量,並突然擁有了自己的生命。”
風照原震驚莫名,只聽說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傳說。沒想到,智者的影子也會跟着飛昇,甚至還擁有了自己的生命。
費長房道:“照原你是否覺得不可思議?不要說是你,就連我們也覺得困惑不解。這有點像是你們人類的人格分裂,在破碎虛空的瞬間,智者等於分裂成了兩個生物,一個是智者的本體,善良、光明而寬宏,另一個則是影體,充滿了陰暗和邪惡。影體擁有自己的思想、意識,還具備十分強大的力量。不過,他只能完全依附於智者的本體而存在,因此被智者牢牢控制,無法作惡。”
風照原忽然道:“其實影體也算很悲哀了,它無法真正地成爲一個完整的生命,就算力量變得再大,也只能依附於智者的本體。如果智者的本體消亡,那它也會跟着消失吧。”
費長房訝然道:“類似的話,智者也曾經說過。影體憎恨智者,但偏偏又離不開他。”
兩人又交談了一陣,訂下後續作戰計劃,費長房才欣然告辭。仙人們對於風照原,已經越來越重視,原本只是把他當作一個刺探閃魄情報的間諜,現在卻成爲了仙人的強大後援。
叮咚撲扇着翅膀,飛到風照原跟前,捧着自己的臉,愁眉苦臉地道:“我俊俏的臉蛋被迦樓羅那個傢伙打腫了,這一下,我的小雯雯一定心疼死了。”
風照原苦笑一聲,懷中的手機忽然響了,是尊將的聲音。
“照原,蘭斯若已經被安全總署正式立案通緝,罪名據說是勾結法妝卿,從事不法活動。緋村康的死,現在證明是蘭斯若干的,而幕後主使正是法妝卿。我們甚至還收到了一份匿名資料,詳細記載了伊藤照委託法妝卿,殺死緋村康的經過。”
風照原心中一沉,其實,他隱隱地知道緋村康的死多半和法妝卿有關,但在內心深處,總是不願去面對。
尊將又道:“蘭斯若失蹤了,我們天道聯盟也在下手追查他。至於法妝卿,我們查到她在西藏的扎朗縣附近隱居。重子已經火速趕往那裡,你最好現在就過去,以免重子發生什麼意外。”
風照原渾身劇震,手機“咣”的一聲,滑落在地。
漫天繁星,璀璨得就像一顆顆鑽石,鑲嵌在藍色天鵝絨般的夜空中。
法妝卿立在山巔,銀色的長髮被山風吹得向後飛揚,猶如一蓬盛開的焰花。
“你終於來了。”
望着從山下,一步步走近的風照原,法妝卿漠然道:“比我預想的,要遲了一些。”
風照原默默無語,他以挪移陣圖急速趕來,論時間,應該比重子至少早到了一天。
“來爲緋村康報仇吧。”
法妝卿仰起頭,凝視着天空的星辰,冷冷地道:“我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風照原茫然道:“你爲什麼不逃走?”
法妝卿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回答,但笑容中說不出的淒涼,彷彿道盡了一切。
千年白狐苦笑道:“臭小子,你真要殺了她嗎?緋村康已經死了,你就算殺死了法妝卿,他也不會復活了。殺了她,你就能夠挽回失去的東西嗎?”
“有些事,就算迫不得已,但還是要做。”
風照原低聲道,舉起手掌,但手卻在微微地顫抖,來之前,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願去想。
“動手吧。”
法妝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過我絕不會束手待斃。”
碧綠色的木礦靈飛出脈輪,在風照原掌心聚集,它們早就嗅到了法妝卿的明暗能量,躍躍欲試,只等主人一聲令下,就去飽飽地美餐一頓。
“你的力量似乎又有了驚人的提升。”
法妝卿看着風照原,淡淡地道:“以你今天的實力,殺死我應該輕而易舉。動手吧,沒什麼好猶豫的,我們原本就是死敵。”
風照原心中一片茫然,在赤陰界,在神殿心核,兩人並肩作戰的一幕幕不斷閃過腦海。
在天道的追求上,法妝卿可以算是他唯一的人類知己。
他真能忍心殺死她嗎?
夜風吹得兩人衣衫翻飛,彷彿要飄然仙去。法妝卿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仰着頭,凝視着點點繁星。
“人死了以後,竟然會是什麼樣的,其實我很想知道。”
法妝卿幽幽地道:“是不是會轉化成另一種生命體,還是從此煙消雲散,忘記所有的一切?活着,也是一種痛苦呢。我昔日的戀人死了,帝凡納死了,火鴉死了,現在,身邊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了。這些天,我經常站在這裡,默默地望着夜空。這難道就是我追求的永恆嗎?它究竟是什麼?我是不是能夠找到?也許它只是吸引飛蛾的火焰,代表的是毀滅。”
她低下頭,一步步走近風照原,無聲地笑了笑:“如果對我來說,毀滅也是永恆,那我寧願死在你的手裡。”
風照原渾身顫抖,呆了半晌,一拳擊出,木礦靈透掌射出。
碧綠色的光華毫無阻礙,結結實實地印在了法妝卿的胸膛。
一口鮮血從法妝卿櫻脣噴出,她臉色蒼白,身軀晃了晃,木礦靈化作一個個小精靈,貪婪地附在法妝卿身上,吸食起對方的明暗能量。
“你爲什麼不抵抗?”
風照原狂叫一聲,脈輪旋轉,強行收回木礦靈。就在一拳擊中法妝卿的同時,他的胸口彷彿也被重拳狠狠擊中,痛苦得難以自制。
一拳擊出,他整個人彷彿也麻木了。
木礦靈聚在掌心,急促跳動,不滿地紛紛抗議。
“你爲什麼不繼續下手?”
法妝卿悽然道,撫着胸口,湛藍色的美目如同午夜憂傷的海浪。
風照原茫然而立,心中如同奔騰湍急的激浪,片刻也安靜不下來。在沼澤地的初遇,法妝卿猶如絕世的女神,輕鬆將他擊敗。從那一刻開始,法妝卿就成爲一個高不可攀的目標。他不斷地提升實力,不斷地對抗對方。因爲有她,他的人生才變得充滿鬥志。
就算是死敵,她也已經融入了他的生活,不可分割。
他渴望見到她,渴望和她交戰,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份渴望,深深地紮根在內心的最深處,化作複雜的情緒。
“我不殺你。”
良久,風照原聽見自己空空洞洞的聲音,迴盪在四周:“我以爲,我過去一直渴望把你擊倒,是因爲我仇恨你。但我錯了。”
他淒涼地笑了笑,轉過身,背對着法妝卿:“我明明不想殺你,爲什麼還要勉強我自己?我明明來這裡,是因爲我想見到你,爲什麼還要欺騙自己是爲了替緋村康前輩報仇?你走吧,走到一個不會讓我找到的角落,我們不必再見面了。”
法妝卿嬌軀一震,一顆淚水,倏地從眼角滑落,很快就被風吹乾。
兩人誰也沒有動,星光映下兩人的影子,長長地拖在地上,彷彿兩個孤寂的靈魂。
又過了很久,法妝卿道:“我不會走。”
她的聲音彷彿在顫抖:“我欠你的,會還給你。我會和你一起對抗閃魄,直到我死爲止。”
風照原激動地轉過身,叫道:“你不欠我什麼!你走吧,你爲什麼還不走?難道你死在閃魄的手裡,我就會覺得好過了嗎?”
“我不走。”
法妝卿緩緩地搖了搖頭,她想忍住眼淚,可是眼淚偏偏不停地滑落:“因爲我也無法眼睜睜地看着你,被閃魄殺死。所以,我寧可在這裡等你,等着被你殺死。死了以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吧。”
風照原心頭驀地一震,熱血上涌,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法妝卿。
彷彿天旋地轉,法妝卿“嚶嚀”一聲,玉臂自動摟住了風照原的脖子,櫻脣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脣間。
這一吻,滾燙而顫慄,還夾雜了淚水的苦澀鹹味。
“原來,這就是永恆啊。”
法妝卿囈語道,嬌軀火熱,美目中射出迷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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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照原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感情,手掌撫過法妝卿的全身,後者的黑袍應聲滑落,露出一具欺霜賽雪,曼妙傲人的胴體。
明亮的星光下,高聳的茁壯玉feng,纖細修長的腰肢,光滑白膩的雙腿,猶如一具女神,絕世而不可方物。
“照原,不要。”
法妝卿嬌顫道,想推開風照原,卻柔弱無力,更像是熱切的迎合。
在高高的山顛上,兩人融化在了一起。彼此接受,也熱情地給予。在一次次的衝擊中,法妝卿大聲呻吟,挺動腰肢,眉宇間的冷傲,盡化作無邊的風情媚態。
良久,兩人才停歇下來。風照原兀自沉醉不已,法妝卿的肌膚滑膩無比,宛如絲緞,充滿了驚人的彈力。
法妝卿羞怯地抓住風照原的手,拉起黑袍,遮住了胸口。
激情漸漸平息,風照原低聲道:“總覺得這麼做,彷彿犯了罪一般。”
法妝卿善解人意地道:“仙人的隱身仙訣我也掌握了,以後,我會在你身邊隱身,不會讓你感到爲難。”
風照原摟緊了法妝卿,望着地上的點點血跡,道:“不用想那麼多了,與閃魄一戰,也許我們都會雙雙喪命。”
法妝卿依偎在風照原懷裡,柔聲道:“死就死吧,反正我得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這麼多年來,我還是重新感受到了快樂的滋味。”
她閉上眼睛,慢慢地道:“我的初戀情人,是自殺的。在一次國際舞蹈大賽中,因爲評委的黑幕,他輸給了實力不如他的對手。他承受不住打擊,更無法接受,原來心目中神聖的藝術遭到了玷污。從那以後,我就明白,這個世界上,只有強權纔是唯一的公理。”
風照原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法妝卿點點頭,抱緊了風照原,道:“你離間拉神和納薩西斯的計劃,進行得如何了?”
風照原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告訴了她,道:“現在我除掉了迦樓羅,納薩西斯和拉神的矛盾已經無可避免,鬥爭一觸即發,我想不用多久,閃魄內部就會鬥個不可開交了。”
法妝卿沉思了一會,道:“只有拉神勝利了,我們纔有機會。”
風照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得和我一樣,只有殺死了納薩西斯,纔會挑起拉神和哈迪斯的爭端。哈迪斯被譽爲當今閃魄的第一人,又得到大部分閃魄的擁戴,要對付他,恐怕是一件很頭痛的事。”
法妝卿道:“迦樓羅一死,想必納薩西斯不會親赴地球了。以他的謹慎,一定會坐鎮神殿心核,同時加緊對拉神下手。”
風照原皺眉道:“納薩西斯畢竟是首席神師,拉神如果率先動亂,一定會引起多數閃魄的不滿,哈迪斯也不會袖手旁觀。”
“所以只有慢慢地剷除納薩西斯的羽翼。”
法妝卿嫵媚地一笑:“特別是羅剎,這個女閃魄對納薩西斯的意義重大,你要是能夠殺掉她,相信會對納薩西斯造成沉重的打擊。不過以一個女人的直覺,羅剎似乎對你很感興趣呢。”
風照原啞然失笑,法妝卿正色道:“正因爲你對她總是一副不屑一顧的一樣,所以她纔會生出征服你的念頭。”
風照原嘻嘻一笑:“那麼我們的異能大宗師,是不是也因爲我向來敢向你挑戰,所以纔對我愛得不能自拔了呢?”
法妝卿嬌嗔道:“誰對你愛得不能自拔?不過,先前我倒是真想死在你的手裡,反正也打不過你。”
曙色漸明,兩人依偎在一起,誰也不願動彈。直到太陽高高地升起,又慢慢地落下,金黃色的夕暉灑滿山巒。
法妝卿忽然穿上黑袍,捻動隱身仙訣,黯然道:“重子好像來了。”
風照原心中一震,遠遠地望去,重子一身雪衣,正從對面的河岸中飛速而來。
風照原苦笑一聲,心中泛起複雜的滋味。法妝卿就隱身在他身邊,默默地望着重子由遠而近。
“照原,你已經趕到了,法妝卿呢?”
重子白玉般的額頭沁滿汗珠,自從得到真相後,她沒有片刻休息,衣不解帶地趕赴這裡,要爲父親報仇。
“她已經走了。”
風照原內疚地道:“對不起,重子,我沒能爲你報仇。”
重子目光掃過地上的血跡,欣然道:“你擊傷了她?”
風照原點點頭,硬起心腸撒謊道:“她逃走了。”
“你沒有負傷吧?”
重子關切地問道,風照原心中更增內疚,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越來越不是滋味。
這一生,他恐怕要永遠揹負着對重子的歉疚了。
重子輕咬嘴脣,道:“還有蘭斯若,他也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
風照原急忙轉開話題:“蘭斯若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我們一定能找到他,爲緋村康前輩報仇的。”
重子眼眶微紅,忽然撲到風照原懷中,哽咽道:“照原,你一定要幫我報仇。”
風照原心情沉重,默然無語。重子和法妝卿,究竟誰在他心目中更重要,連他自己也分不清。但無論傷害了哪一個,都不是他心中所願。
只是雙方的仇恨,根本無法調和。
“我知道,現在你面臨和閃魄的生死之戰,本來不該爲了我的私事耗費時間。”
沉默了一陣,重子擡起頭,悽然道:“既然法妝卿逃走了,那你還是忙你自己的事吧。我會先全力搜尋蘭斯若的下落。對付他,相信我就足夠了。”
風照原默默地點點頭,拉着重子的手,一步步走下山去。法妝卿悄然無形地跟在後面,望着前方兩個緊緊依偎的身影,不覺一陣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