螟坐在沙發上,看着畫面發呆,他不知道這十個記數哪來的,不過他可以肯定來自自己那個世界,因爲在夢中世界收穫記數不會出現(1/5)這樣的符號。
他並不知道,就在他離開的同時,小山洞的沙發上,蛋殼正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蛋殼內有白光,不過不像前幾次那樣爆發而出直衝霄漢,而是隱在蛋殼內,含而不發。
這個時候,夜依正在外面的山洞看書,妖貓陪着青蘿去了倉庫,她已經好久沒去,積攢了一大堆工作。多隆和夜魘一邊鬥嘴,一邊研究軍隊訓練,誰都沒有注意到小山洞的情形。
過了好一會兒,蛋殼才停止顫抖,她的兩條觸手上覆蓋了一層白色東西。接着這些白色就像液體一樣,向下流動,在尖端形成了指肚大小的粘稠物質,然後掉落下去。
兩團物質掉在沙發上,來回滾動,好像水銀一般。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隻黑色的螞蟻從沙發上方的通風口掉了下來,正落在沙發上。
此時的螞蟻好像快死了,腿腳都挪動不了,只是微微顫抖。
巧合的是,從蛋殼觸角上剝落下來的一團物質,正好滾到螞蟻那裡。
下一刻,螞蟻就像溺水久了突然有了空氣,長大了口器用力一吸,這團物質立刻包裹在它頭部,繼而全部吸進了嘴裡。
幾乎是一瞬間,螞蟻就恢復了活力,騰的站起來,還想去吃第二團物質。
“咿呀~”蛋殼輕輕叫了一聲,觸角一揮,一下把螞蟻扒拉到地上。
螞蟻爬起來,再次爬上沙發,這次它不去吃那團物質了,而是圍着蛋殼轉圈。
蛋殼眨了眨眼,目光追着螞蟻,發出了嬰兒般的笑聲……
地球,螟坐在沙發上微閉着眼睛,雖然只有十個記數,但他還是決定抽獎。因爲張小亮很需要回春丹,而回春丹是用來治病救人的,如果等記數多了再抽,會耽誤很長時間。
隨着智力的提升,他考慮事情越來越全面,這些都是他以前想不到的。
“只要別抽中力量就好!”螟心中暗道。以往他都盼着抽中力量和敏捷,但現在不同。如果抽中了這次就白來了。
一次不中,兩次不中,螟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但兩分鐘之後,他的狀態瞬間變化,臉上剎那露出喜悅之色。
第十個記數,終於中了。十中一的比率說不上高,也算可以。關鍵中的就是他最需要的東西。不過一轉眼,他手裡又一乾二淨了。
“呼~“螟長出口氣,站了起來,把保暖衣褲換下,又穿上了T恤和七分褲。雖然是深秋了,但白天太陽充足時還有二十度左右,他那一身實在太熱。
看了一下地球方塊,數字在不斷變化,44:39:48,47,46……這個情況與他猜測的完全一致,這些數字應該就是他在夢中世界停留的時間,什麼時候歸零,他就會被送回去。
換好衣服,拿着鑰匙和門禁卡出了門。上次張小亮開車的時候他記了路,從這到沈欣的學校不是很近。
出了凱麗家園,螟按照記憶的路線走。正是上班的時間,路上的行人車輛不多。螟還想着能不能遇到要飯的老人,斷腿的青年,結果一個都沒有。
偶爾也會有幾個詫異的眼神投來,深秋季節穿短袖涼鞋的畢竟不多。
下午三點左右,螟來到了新縣一中門口,不同於別處的清淨,這裡顯得格外熱鬧,校門口停滿了小轎車,都是來接孩子的。
螟看了看,走向馬路對面,學校門口實在沒地方,都是車。
對面有一個公交站臺,很冷清,一個人沒有。螟就在站臺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兩眼盯着校門。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青年從他身前走了過去。但很快,那人又轉了回來,站在螟的身前,上下打量。
螟看了看這人,微微皺眉,站起來走向一邊。可那個青年也跟了過來。
“他要幹什麼?”螟停了下來,警惕地看着青年,身上肌肉緊繃。這個人他不認識,這讓他想起了上次的那個女人,看上去非常熱情,釋放善意,但卻突然攻擊他。
“你別誤會,我沒有惡意!”青年趕忙退了一步,他知道這個女孩有多恐怖,這是一言不合就殺人的主。
“我姓樑,是警察!黃剛你認識嗎?”青年說,他就是縣公安局刑警隊的小樑。今天外出辦事,沒想到卻看見了黃隊長一直想找卻找不到的女孩。
螟板着臉,沒說話。
小樑有些上愁了,把女孩帶回警局顯然是不可能的,稍微刺激一下沒準就動手了,十個自己綁一起都不夠人家打的。再說這是比博爾特跑得都快的人,跑了他也追不上。
想了想,小樑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放大後給螟看。
“你看,這是黃隊長,這是我,我們是同事!我沒有惡意,黃隊長一直在找你!“
螟往手機上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黃剛,還有眼前這個人,兩人緊挨着,都穿着警服。
螟稍稍放鬆了些,小樑的話他聽不懂,但對方的意思他清楚。這人與黃剛認識。
“你要去哪?我送你去吧,不用等公交了!”小樑又說。
螟還是一言不發,又往旁邊挪了一步,眼睛看向學校門口。
“這孩子怎麼不說話?”小樑很詫異,他並不知道螟的狀況,黃剛也從來沒跟他們提起過,甚至他都不知道螟是男的。
“他一直盯着學校,這是要幹什麼?”小樑想了想,撥通了黃剛的電話。
片刻,電話接通,聽筒中傳出黃剛低沉的聲音:“小樑,找我有事?”
小樑馬上說道:“黃隊長,我看見那個女孩了,現在就在他身邊。”
對面黃剛的聲音猛然拔高:“你們在哪?”
“我們在新縣一中對面,她好像在等公交。”小樑說。
“什麼等公交,他是在等人。”黃剛說完,立刻囑咐道:“小樑,你從現在開始,緊跟着他,寸步不離!你們局長那裡我去說。”
“啊?黃隊,我一直跟着,這……”小樑話音未落,黃剛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小樑嘆了口氣,收起電話,問螟:“你是在這等人?”說着,他指了指一中。
螟點了點頭,對方的意思很好懂。
“這裡有你的同學?對了,你怎麼不上學呢?”小樑開始找一些話題,總不能這麼幹站着啊,誰知道黃剛過來都幾點了。
螟再次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
小樑腦子都大了,感覺跟螟說話簡直就是煎熬。最後他放棄了,就站在螟身邊,一言不發。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螟突然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
“着火了!”一聲喊叫從身後傳來。他一扭頭,就見幾十米外的一個店鋪正冒出滾滾濃煙,好幾個人狼狽地跑了出來。
一瞬間,整個街道都亂了,那些接孩子的家長紛紛拿出手機撥打火警電話。
一直站在螟身邊的小樑跑了過去,大聲對跑出來的人詢問着什麼。
緊跟着,他看到小樑衝進了店面,沒過多久,抱着一個小孩跑了出來。
放下小孩,小樑跑進了旁邊的店鋪,很快就一身溼淋淋地跑出來。接着他用衣服矇住口鼻,再一次衝進了火場。
不久,他再次抱出一個孩子。
“他在救人!”螟看了一眼校門,也跑了過去。
剛到門口,他就感覺到滾滾熱浪從店面涌來,透過濃煙,他能看到裡面熊熊燃燒的火焰。
他跑過來也想救人,但看到這種情況,他停下了。之前無論是救沈欣,還是救李瑤,都是在有把握的前提下,對付刺殺艾薇母女的人,還有動手教訓欺負李老師的混混也是如此。只有車禍那次是被影響,事後他還生出了抗拒的情緒。
可眼下這種狀況,進去很可能會被燒死。哪怕他速度再快,在屋裡也沒用,而且根本不瞭解裡面的情況。
周圍有很多人,有的大叫,有的哭喊,還有的想去救人,但到了門口又被熱浪逼退。
小樑再次跑了出來,又抱出了一個孩子。這時他的身體已經站不穩了,搖搖晃晃。
遠處傳來了救火車的警笛聲,但門面的火卻越燒越大。
小樑把孩子放在地上,轉身再次衝進了火海。沒有一絲一毫猶豫。
螟瞪着眼,難以置信,心中的震動無以復加,難道這個青年不知道會被燒死嗎?這樣做值得嗎?
紅色的消防車到了,消防員穿着防護服衝進了火場。不久,小樑和兩個孩子被救了出來。兩個孩子哇哇大哭,他們的身上裹着小樑的衣服,被水浸溼的衣服。
而小樑則無聲無息,一動不動。
人羣迅速被疏散,一道道水柱噴進火場。螟隨着人羣往後撤,目光盯着被消防員擡走的小樑,眼前是他一次次衝進火場的情形。
救護車隨後趕到,小樑被送進車內,不過這時他的全身都蓋上了白布……
學校的大門打開了,學生們涌了出來,看到馬路對面的情形都很震驚。
螟的心情非常沉重,慢慢走到車站,就見穿着校服的沈欣就在對面,正驚訝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