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中,起碼有一千五百多人向前行走,數百支火把驅散了黑暗。他們都身穿白色長袍,默不作聲,除了外圍手持火把的人,其餘每個人都表情呆滯,雙目無神。
在這些白袍人的身後,跟着十幾輛駕車,在最前面的駕車內,冷麪青年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喃喃問:“大長老,咱們怎麼會有這麼多教徒,而且他們……”
“他們都是被藥物控制的。”大長老平靜地說道。
“被控制,這……”冷麪青年完全懵了,他從沒聽說過控制教徒的事。
“你知道咱們來自由之城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嗎?”大長老問。
“不知道!”冷麪青年乾脆地回答,他一開始一直以爲是針對西北領來的,可後來卻發現大長老的諸多行爲都無法解釋。
“傳教,咱們來自由之城的目的是傳教。”大長老的聲音有些沉重。
冷麪青年皺起眉:“咱們不是一直都在傳教嗎?”
大長老笑了:“你說的傳教,是小範圍吸收教衆。但我說的,是大範圍傳教。”
冷麪青年一愣,跟着說:“所以必須把咱們的合夥人,也就是沙王推上去?”
雖然大長老說是傳教,但範圍大了那就不是傳教了,而是分化入侵,自由之城絕對會全力打擊……可是,爲什麼要來這裡傳教?又爲什麼隱瞞?冷麪青年還是想不明白。
大長老知道冷麪青年的疑惑,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雖然這次咱們的行動並不順利,但是你弄到打火機,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那些被控制的教衆,都是被打火機吸引的。”
冷麪青年問:“爲什麼要控制他們?”
“因爲需要!”大長老說了個不算答案的答案,然後問:“還記得出來之前我說過的話嗎?”
“記得,我要守住信念。”冷麪青年點頭,但卻心中茫然,不知道大長老的意思。
“噠噠噠……”戰駒蹄聲臨近,一個聲音從車外傳來:“大長老,出事了!”
大長老表情一整,問道:“什麼事?”
“西北區那邊的君級跑了一個……”
“怎麼搞的?”大長老砰的推開車門,盯着外面的騎士。
“大長老,迷藥劑量不夠,我們一路緊盯,可那人實力很高,已經是大武君……”騎士喏喏回答。
大長老面沉似水,迷藥劑量問題之前屬下就提過,沒想到果然出了事。
深吸口氣,大長老問:“你們沒追上?”
“就快追上的時候,碰巧遇到了辛潔……”騎士說這句話的時候,頭越來越低。
聽到辛潔的名字,大長老的手就是一抖,低呼:“你說什麼?”
“我們發現辛潔就逃了,她也沒追。”騎士趕忙說,暴露比弄丟個人更嚴重。
大長老深吸口氣,說道:“通知前面,加快速度!”
騎士不敢耽擱,一拽繮繩,往前面跑去。隊伍的行進速度頓時加快。
車廂內,大長老沉着臉思索,不大會兒工夫,冰冷的表情發生變化,嘴角翹了起來,喃喃道:“辛潔找來也好,從西北區找到這可不容易,會耽誤不少時間……”
冷麪青年越發好奇,怎麼辛潔找來還好,大長老到底什麼意思?
又走了半個小時,隊伍漸漸慢了下來,冷麪青年從窗口往外看,他們好像進入了一個村莊。
“咱們的目的地是村莊嗎?”冷麪青年很詫異,一千多教徒聚集,怎麼還來村莊,不怕被發現,自由之城外可駐紮了兩個軍團呢。
“咱們在這個村莊佈置超過十年,全村八百三十人都是教徒。”大長老說。
這時車輛停了下來,大長老拍了拍冷麪青年:“走吧,下車!”
冷麪青年點點頭,推門走下去,一個村落佈置十年,大範圍傳教,這其中的秘密就要揭曉了。
下車之後看到的是一個很大的空曠區域,長寬差不多有兩百米,地面平整。一般這都是村民用來晾曬穀物的,在這個曬場的後方,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山丘,有個兩百多米。
所有教衆排列整齊,默然無聲,天地間彷彿只有火把燃燒的獵獵聲。
大長老領着冷麪青年往後走,穿過整個曬場。到了邊緣,大長老停下,右腳踩住地面,向前發力,嘩地一聲,地面的岩石滑開,出現了一個三米見方的洞口,一道臺階向下延伸。
“都下去!”大長老往旁邊站了站,聖教的人領着那些被控制的教衆走入洞口。
半個小時之後,曬場邊緣只剩下四名教衆守在洞口外,其餘人全都進入其中。
就在這個時候,螟正拿着夜視儀,悄悄潛入村落……
冷麪青年跟着大長老往下走,目光左右掃視。光線很昏暗,左右兩邊是硬土,有明顯的挖掘痕跡。
往下走了不是很長,臺階到底了,然後是向前的平直通道,兩邊依然可見開鑿痕跡,只不過由硬土變成了土石混合。
又經過了不長時間,冷麪青年的視線豁然開朗,前面出現了一個非常大的空間,比村落的曬場大十倍不止。
這裡同樣經過修繕,地面很平整,而在中間位置,是一座高達百米的神像,面貌與聖教聖山上的神像一般無二,剛毅,冷峻。
冷麪青年面露驚容,這裡竟然有一座這麼大的聖教神像。
“看到神像了嗎?這就是大範圍傳教的原因。”大長老說。
冷麪青年剛要問,就見前面所有的教衆全都匍匐在地,那些被控制的教徒,原本呆滯的雙眼變得近乎狂熱,口中不斷低呼着:“亞普流斯,亞普流斯,亞普流斯……”
冷麪青年跟着也要匍匐下去,亞普流斯是神的尊稱。
大長老一把抓住了他,說道:“咱們是主持儀式的。”
冷麪青年詫異地問:“主持什麼儀式?”
他話音剛落,一名昏迷的君級武者被擡到了神像跟前。
冷麪青年正納悶呢,他眼中的神像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冷峻剛毅的面容開始扭曲,一股黑色從額頭開始向下蔓延,竟然漸漸變成了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