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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楚休忽然跳出來搞事情,其實項崇一點都不意外。
因爲項隆早就說了,楚休此人,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
不過不要緊,就憑他楚休一人,還撼動不了整個北燕朝廷,哪怕他把隱魔一脈都拉來也沒有關係。
引入道佛兩脈,項隆本就存着防備楚休的心思。
不過聽到此時楚休說出東齊呂代姜氏這件事情,所有北燕皇族的面色都是一變。
這件事情可以說是一個禁忌,一個所有皇族中的禁忌。
以往皇位爭奪都只是在嫡系之間的互相爭奪,對於這種事情,無論是項氏皇族還是其他國家皇族中人都不會阻攔。
皇位爭奪那有不流血的?唯有在鮮血廝殺中奪得皇位的人,纔是真正帝王人傑。
當然也有不流血的情況,不過那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奪得皇位的人太強,讓其他人都沒有了競爭的信心。
還有一種就是這一代的人都太過弱雞,弱到根本就打不起來。
所以對於皇室來說,奪嫡很正常,之前項隆殺了他大哥奪得皇位時,現在這位準備念遺詔的項氏皇族老祖宗,根本就連參與都沒參與,半句話都沒說。
只是在大局已定,項隆已經把競爭對手全都幹掉之後,他纔出來主持一下項隆的登基儀式,念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當了一天的吉祥物。
這些爭奪無論打的再激烈,再血腥,也是同姓之人的爭奪,而東齊那一次倒是好,手下人竟然直接換了一個皇帝,偌大的東齊,直接便改了國姓,這可是相當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眼下楚休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項崇冷聲道:“楚休,你也想要讓這北燕姓楚嗎?”
項沖更是直接跳出來,厲喝道:“來人!給我拿下楚休!拿下這個亂臣賊子!”
此時項沖可是恨極了楚休的。
本來自己這邊都已經準備好了要登基的,結果這傢伙竟然還跳出來搞事情,該殺,當真是該殺!
項沖此時已經算是儲君了,他說的話,當然也很管用。
一衆皇室供奉堂的強者不知道從何處走出來,緊盯着楚休以及鎮武堂的衆人,神情冷冽。
楚休淡然道:“怎麼?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王爺,我並非是想要整個北燕都姓楚,對於項家一脈的江山,我也沒有興趣。
今天我只是想要告訴王爺你,項沖此人雖然是陛下選出來的,但陛下的決定也不完全都是對的。
起碼在繼承人上面,他錯了,大錯特錯!
皇室供奉堂可一直都是王爺你在掌管,但不成,王爺你忘了之前項沖安插進皇室供奉堂裡面的那些人了?
項沖他最大的弱點便是不能容人!連你這個皇叔都信不過,他還能信過誰?
北宮大將軍,諸位難道就不發表一些看法嗎?”
一聽這話北宮百里等人的面色都是微微一變。
今天楚休若是不站出來說這件事情,他們也不會多說。
但項沖插手他們手中權力這件事情,始終像是一根刺一般,紮在他們心底。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項隆就已經算是一個多疑的人了,但他也幾乎不往軍方安插釘子,因爲他知道,北燕的江山是靠軍方這些人打下來的,逼迫太過,吃虧的還是自己。
唯一一顆釘子還是項武,但項武也是憑藉自己的能力坐上這個位置的,對於他,鎮國五軍中的其他人也是認可的。
雖然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但眼下項沖他還沒成爲天子呢,做的便如此過分,等他真登基之後,是否還有有自己等人的活路?
北宮百里面色不變道:“只要你楚休不造反,一切都好說。”
楚休大笑一聲道:“我早就說過了,項家的江山,我沒興趣,鎮武堂也是北燕朝廷的一部分,我想要的,也是隻是北燕朝廷的安穩而已。
項沖不適合當這個皇帝,後面可有的是人等着呢,項黎殿下,你說是不是?”
之前一直都在衆多皇子中跪着的項黎這時候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面色平靜,一言不發的站在了楚休的身旁。
之前登基大典沒有開始時,他滿心慌亂,簡直都要崩潰了。
但等到這一天來臨時,他卻是忽然冷靜了下來。
生死成敗,富貴由天!
不做是死,做了只是有可能死,那好,索性便放下一切,跟在楚休身後一搏到底!
而此時衆人看到項黎竟然站在楚休的身後,在場的衆人可是真的驚訝了,甚至就連項崇都沒有想到。
這二人之間的聯繫太過隱秘了,應該說他們本身壓根也沒聯繫過幾次。
所以在其他人看來,這兩個根本就不搭邊的傢伙,到底是怎麼湊到一起去的?
而且他們還曾經聽說過,貌似楚休是跟項黎有着仇怨的,怎麼現在他在竟然還想幫項黎登上皇位?
楚休沒管在場這些人的心思,只是指着項黎道:“二皇子相信諸位都很熟悉了,我也就不多說了。
之前諸位沒感受到二皇子的好來,現在跟項沖一對比,到底是誰更適合當這個皇帝?”
在場那些軍方的武者和勳貴都是對視一眼,眼中神情各異。
項黎他們當然很熟悉,之前他們可都認爲這繼位的是項黎,所以他們哪怕沒有對項黎效忠,但他們卻跟項黎走的很近。
憑心而論,無論是心機還是手段,或者是能力,項黎跟項隆比起來,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作爲北燕的皇帝,他的能力真不算出衆,只能說,不算太傻而已,所以衆人對於他實際上也沒什麼感覺,只是因爲他是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那個一個,衆人這才投靠在他身邊的。
但是跟項沖這麼一比,衆人反倒感覺出來項黎的優點了。
項黎的優點便是他雖然不出色,但卻也沒那麼多自作聰明的心思手段。
他之前一直都在把自己當成是北燕的繼承人,所以一舉一動,都是按照北燕儲君的身份來的,雖然不出彩,但卻也沒有太大的過錯。
項沖便是反面典型,越做,錯便越多。
沉吟片刻,北宮百里直接道:“皇室爭端我不會參與,東山軍永遠效忠北燕,效忠陛下。”
聽到北宮百里這麼說,楚休不禁暗道了一聲聰明。
‘狂屠’北宮百里的名聲在當世三國當中名氣可是很大的,絕對的戰場殺神。
但這一位卻絕對不是什麼莽夫,相反還聰明的很。
只要是姓項的在爭皇位,那便是皇族內部的爭端,管他們背後站着的是誰,他不參與。
反正只要最後坐在皇位上的人依舊姓項,東山軍便會效忠北燕朝廷,他忠於的是北燕的皇帝,至於這個北燕的皇帝究竟是誰,其實並不重要。
看到北宮百里這麼說,項沖的心都涼了。
而且讓項沖心更涼的是,其他鎮國五軍的大將軍也都紛紛表示,自己跟北宮百里都是一個態度。
項沖不禁把目光轉向項武,這一位可是他們項家的人,跟其他的外人不一樣。
但項武只是呵呵一笑道:“我就知道,每次要選皇帝時,肯定鬧這麼一場的,都習慣了。
諸位打,盡情的打,到時候誰打贏了,隨便是那九五至尊了,我們都等着看結果呢。”
之前在酒樓時,項武便已經跟楚休抱怨過項沖了。
這一位雖然也是姓項的,但只可惜,他卻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過是項氏皇族的人。
項武此人沒什麼太大的野心,但他卻是從小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好像是一隻護食的野狗,有人若是敢動他盤子裡面的香蕉,哪怕這個人姓項,他也一樣敢對其瘋狂撕咬。
眼看着鎮國五軍和那些勳貴都是一言不發,項沖不禁在心底狠狠暗罵一聲,這幫人果然都靠不住!幸虧自己早有準備!
“五殃道人!”項沖怒吼一聲。
五殃道人從後方不緊不慢的走過來,以他的實力和地位,在這種場合自然是排不到前面的,只能在後面等着。
“殿下有何貴幹啊。”五殃道人端着雙手,看向項沖的目光中,甚至帶着一絲戲謔的神色。
項沖此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五殃道人的不對,他立刻道:“命令太子宮麾下所有人全部出手,拿着本宮的令牌,調集鎮國五軍,絞殺叛逆!”
之前他可是安插進鎮國五軍中不少的人,現在,終於可以用到了!
而一聽這話,北宮百里等人的面色就變得更難看了一些。
雖然他們有自信,鎮國五軍已經被他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其他人根本就無法調動。
但項沖這種視他們於無物的態度,還是讓這幾位大將軍十分的不滿和憤怒。
五殃道人聽到項沖的話後,只是站在那裡冷笑着,並沒有動作。
項沖一皺眉道:“還不快去傳令,你還在等什麼?”
楚休站出來,淡淡道:“他,當然在等我的命令。”
五殃道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走到楚休身邊,對着他和項黎一拱手道:“楚大人,二皇子。”
看到這一幕,項沖頓時如遭雷殛一般,瞬間面色一片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