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界高山聳立,密林遍地,宛如蠻荒大地般,散發着一股遠古的氣息。
不時有獸吼傳來。
封青巖立在山海象背上,眺望着遠方的天地,感受到天地間瀰漫着周天下不同的氣息。
倘若周天下所瀰漫的乃是文氣,那麼山海界所散發的則是靈氣。
曾經的道教的確變了。
氣息都變了。
或許靈氣更加適合道教。
在偌大的山海界裡,道教主要有四大仙門,分別爲通玄門、沖虛門、南華門和洞靈門。
除了四大仙門外,還有其他仙門。
但是皆不如四大仙門。
不過道教亦如聖道般,設立了自己的聖殿,即是道延,以方便管理道教的各大門派。
雖然道教分爲各大門派,但是門派之間十分緊密,以四大仙門爲尊。
畢竟道教剛剛開闢出自己的天地……
唯有緊密擰在一起,方能夠對抗周天下,才能夠從各道爭鋒中勝出。
山海界對於周天下來說,還是太弱了。
倘若不是有死海和界壁阻隔,恐怕周天下早已經打過來了。
畢竟聖道對道教的怨氣還是不小。
雖然封青巖並不知道現在山海界是什麼情況,但還是知道道教通玄、沖虛、南華和洞靈四大派,只是不知道他們已經成立各自的仙門而已。
一陣後。
他便閉上眼睛仔細感應,禁忌窮大並沒有山海界出世……
“看來是在其他界了。”
封青巖睜開眼睛道。
不過,既然都來到山海界了,他就沒有打算立即離開,想在山海界裡走走看看。
這是他輪迴之夢裡的天地,又豈能不看看?
“師兄,山海象背上站着一個人。”
遠處的山頭上,有個年輕女子驚訝道,“雖然山海象性情溫和,但是不會輕易讓人站在其背上,難道那人是一位真人?”
“應該是一位真人。”
一名男子點頭。
“那人看起來很年輕啊,想不到竟然是真人境了。”
年輕女子驚歎道,顯得十分羨慕。
在道教。
文公境,即是大儒,稱爲真人。
文王境,即是大賢,稱爲真君。
“看起來的確很年輕,但我道教注重養生,還有些真人或真君,懂得駐顏之術。雖然看起來年輕,但不一定就年輕,有可能已經上百歲了。”
那男子微笑道。
“駐顏術啊……”
年輕子女立即眼冒星星。
但道教的駐顏術,並不是一門什麼道術或神通,無法直接學習,應該說是一種養生……
這會涉及到多方面。
“對了師兄,聽說四大仙門再次開啓仙緣橋,不知道拉回多少仙緣之人?”年輕女子問,但目光一直落在山海象上,看着站在象背上的白衣身影。
男子搖搖頭,道:“唉……”
“師兄,我門派人太少了,卻又無法像四大仙門般,可以直接在周天下接人。”
年輕子女嘆息一聲。
一般來說。
只有四大仙門不要的弟子,其他門派纔有機會得到。
雖然說仙緣橋乃是爲道教接引仙緣之人,但是基本是爲四大仙門篩選人才。
只有四大仙門篩選過後,才輪到其他門派。
而且現在,四大仙門自己都不夠人,根本就輪不到他們。
雖然不少門派,都想自己前往周天下收徒,篩選一些人才。但是因爲死海的緣故,他們卻難以回到周天下了……
“咦,那人走了。”
片刻後,年輕女子有些驚訝道,只見山海象上的白衣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這有可能是真君。”
男子道。
而消失的封青巖,直接出現在山海界的盡頭。
山海界的盡頭,曾經是一片詭異而恐怖的血海,在他鎮壓血後之後,化爲一片虛無之地。
但是。
虛無之地的盡頭,依舊浮現着三座仙山。
不曾消失。
不過,隨着時間的過去。
曾經的虛無之地,竟然再次化爲血海,上面飄着各種詭異而恐怖的怪異之物……
三座仙山依舊不變。
而在山海界的盡頭,那海崖上,盤坐着不少身影,皆在眺望着盡頭的三仙山。
他們似乎是在參悟仙山。
仙山十分秘密,給人的感覺玄乎無比,只要登上仙山,便可成仙……
還有。
似乎三仙山中,隱藏着成仙之路。
所以在山海界盡頭的海崖上,已經有身影連坐了數年不動。
雖然血海盡頭的三仙山,顯得十分縹緲,還給人不真實般的感覺。但是,的確對道教幫助十分大……
不少道士從三仙山中,感悟到不少天地之理。
此刻。
封青巖出現在海崖上,眺望着盡頭的三仙山,眼中浮現些詫異之色。
這三座仙山,乃是真實的存在。
但是。
它們只是投影。
它們乃是現實世界中三仙山的投影。
“大羅山,大崑山,大蓬山……”封青巖仔細回憶,可惜無法覺醒現實世界的記憶,因而無法窺視三仙山,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這很有可能是仙之一脈,最爲標誌性之物。
不過眼前的血海是怎麼回事?
曾經的血海乃是血後所化。
但是血後被他鎮壓了。
那現在的血海呢?
他的目光落在血海上,只見血海無邊無際般,掀起滾滾的血浪。還隱約看到血浪中,飄浮着一具具的白色骸骨,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這和曾經的血海無異啊。
“山遙水遙,隔斷紅塵道;粗袍敝袍,袖裡乾坤倒;日月肩挑,乾坤懷抱。常自把煙霞嘯傲,天地逍遙。龍降虎伏道自高,紫霧護新巢,白雲做故交。長生不老,只在壺中一覺……”
在詫異觀察中,一個清幽入骨的稚氣童聲,從血海遠方的血霧中飄來。在狂風中若隱若現,還帶着絲絲縷縷的寒意,猶如刀如劍般斬在骨上。
此刻盤坐在海崖上的道人,似乎立即清醒過來。
不少年輕的道人,立即起身退後,似乎有些畏懼從血浪中走來的道童。
“又來了。”
“唉,這迎客童子越來越詭異了。”
清醒過來的道人無奈道,似乎對血海中的道童十分忌憚。
血海中。
童聲清幽入骨,散發着寒意陣陣。
即使是封青巖,亦感受到森森的寒意,不禁十分驚訝起來。
這道童身上似有不祥!
封青巖眉頭緊皺起來,道童身上怎麼會有不祥?而且,據他的觀察,不論是三仙山,還是眼前再次出現的血海,似乎皆是現實世界中的投影……
從血海走來的道童,亦有可能是投影。
那麼就是說。
現實世界中,道童亦發生不祥……
此刻他的目光再落在三仙山上,猛然發現不祥籠罩着三仙山。那仙氣陣陣,霞光萬千的仙山,竟然隱藏着一層淡淡的死氣……
或者說是纏繞着。
不祥死死纏繞着三仙山。
在現實世界中,三仙山有可能成爲絕兇之地,山上的仙人都已經死光了。
“九州已經淪爲廢土了……”
封青巖突然想起一句話。
還有那大地盡頭,他親自所立的一座座墓碑,那乃是一尊尊天地帝者的豐碑啊。
他沉默不言,靜靜站立。
只是。
三仙山爲何會發生不祥?
在他的認知中,只有接觸過輪迴演化盆,方會發生不祥……
難道九州並不止他一人接觸過輪迴演化盆?
在他思索中。
天地似乎處處皆飄蕩着稚氣的童聲,卻沒有半點生氣。
這時海崖上的道人,感受到陣陣的寒意,讓人心底忍不住打顫。他們參悟三仙山,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遇上迎客童……
這迎客童實在太過詭異了。
一不留神就會隨他而去,最後死於血海之中,成爲血海中的一具白骨。
迎客童的聲音,似乎有魔力般,再次讓人忽略他的詭異之處。
一些意志不堅者,立即就激動萬分,顯得驚喜不已,忍不住高呼:“哈哈,仙山可期。”
“諸位,有仙童來迎,吾便先去了。”
那道人對着四周一禮,便激動往血海里走去,似乎準備隨着迎客童前往仙山。
唉——
有人嘆惜,知道又有人中招了。
“臨!”
此刻有真君氣沉丹田大喝。
嗡嗡——
“臨”字一出,如若黃鐘大呂般,立即震醒中招的道人。
那道人立即驚出一身冷汗,連連對真君行禮感激,接着就立即退出海崖,不敢再參悟什麼三仙山了。
封青巖看了看四周,目光依舊落在迎客童身上。
迎客童身上的確有不祥。
只見道迎客童着青色道袍,大概五六歲的樣子,臉色蒼白如紙般。但是,已經被人挖去雙目,只留下尚在滴血的血洞。
在胸膛上,還有着一個血淋淋的大洞……
血在汩汩流着。
心已經不見了。
在他觀察中,迎客童已經走近了。
“吾乃仙域真境迎客童,專爲各界而來的仙客指路。”道童踏着墨雲,“看”着衆人靜靜道。
“何爲仙域真境?”
封青巖出聲詢問,想要從迎客童口中,套出現實世界的信息。
唰唰——
一雙雙目光落在封青巖身上。
在山海界裡,誰不知道仙域真境?
當他們聽到有人詢問何爲仙域真境,便頓時有些驚訝起來,居然還有人不知道仙域真境?
咦?
這是何人?
山海界盡頭的海崖上,認識封青巖的並沒幾人。
所以,當他們看到封青巖時,都有些驚訝起來,他們並不認識眼前的年輕人。
不過有幾位真君卻愣了愣。
這不是封聖?
這,的確是封聖。
但封聖怎麼跑到我山海界來了?
不僅來到山海界,還來到盡頭的海崖上,而他們竟然沒有覺察到絲毫。
倘若不是封聖開口,他們還沒有發現封聖的存在……
封聖不是消失了嗎?
他們的消息,還停留在一兩年前,只知道封聖消失不見了。
雖然現在,封聖歸來的消息傳回了山海界,但是他們一直在海崖上,所以並不知道……
他們只是警惕看着,並沒有貿然出聲。
“仙域真境,乃是教主道場,倘若諸位欲聽教主講道,便請諸位往前走。”迎客童“看”向封青巖靜靜說道,並往後一指,“諸位可看見,那一座仙山?教主便在仙山上講道。”
封青巖蹙着眉頭,目光順着指向看去。
迎客童所指的仙山,乃是大蓬山,那教主便是……
封青巖努力想了想,還是沒有想起是何人,但感覺應該認識。
“教主曾言,來者皆是緣。”
這時,迎客童微微一笑言,在衆人的眼裡顯得無比詭異,便作了一個請的姿勢,道:“諸位,請吧。”
此刻再次有人中招,猛然往血海飛奔而去。
“兵!”
一名真君大喝,立即喝醒中招之人。
封青巖沉吟一下,便點點頭,往血海中走去,這一幕讓衆人愕然不已。
這白衣人明明是清醒,爲何要往血海里走去?
而認識封青巖的真君則蹙着眉頭,想不明白封聖爲何會往血海里走去。
“封聖小心,此乃血海,可吞噬一切生靈。”
有真君提醒道。
“封聖?”
“這便是封聖?”
“奇怪了,封聖怎麼來到我山海界了?”
當真君點出封聖之名,海崖上立即騷動起來,想不到眼前的白衣人,便是名震天下的封聖。
封聖之名。
天下誰人不知?
“怪不得有如此風采,原來是封聖……”
有道教弟子感嘆道。
雖然道教和聖道的關係,已經變得並不和洽,但是封聖亦是道教年輕弟子的楷模……
封青巖聞言,微笑往提醒的真君看去,道:“我只是去看看。”
“封聖要看什麼?”
有真人問。
“我想看看,我能不能走到仙山上,看看仙山爲何發生不祥了。”封青巖如實道,一步步走到血海上,卻並不墜落下來。
嗯?
在血海上並不墜落,讓海崖上的真君、真人,皆是愣住了。
因爲沒有人能夠在血海橫空。
真君亦不行。
但是封聖似乎做到了。
三丈,五丈,十丈,封聖在血海上踏空十丈了,依舊沒有墜落,這是怎麼回事?
衆人震驚中皆帶着疑惑。
這時好幾名真君疑惑相視,似乎眼中還出現些期待之色。
“封聖是如何做到的?”有真君輕聲道,但聲音中卻有些顫抖,以及無法掩飾的激動。
封聖能夠踏空而去,是不是說明他們亦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