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輕的身後,姓鄭的給事中看見這一幕,都是傻眼了。
這麼剛的嗎?
那領頭的校尉顯然也是一怔,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得到這個迴應。
隨即,眼眸寒光乍現,拔出了自己的刀劍,聲色俱厲地道:“不讓開便是抗命!我可以將你當場斬殺!當然也就沒有搜查的必要了!”
莫若輕聽見這話,沒有絲毫的畏懼,甚至都沒有往後退哪怕一步,只是投去不屑的目光,安然自若地道:“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們沒有絲毫的理由,沒有陛下的命令,甚至都沒有內閣的命令,就來搜查本官的宅邸!你們這是造反!”
那領頭的校尉聽到這,嘴角露出譏笑,從懷裡面取出了一張文書,展示給他看,冷冷地道:“這是首輔大人親自下發的搜查令,你要不要看一眼?”
首輔大人親自下發的?
莫若輕聽到這話,微微一怔,隨即,伸手接過了那文書,自上而下看了起來,他看的很仔細,很仔細。
看到最後,臉上的表情已是發生了一些變化,帶着一些哀色。
片刻後,搖搖頭,說道:“既然是首輔大人的命令,你們就搜查吧!”
那校尉伸手奪回文書,看向身後一個個披甲的士卒,手一擺:“跟我搜!”
一行人如虎狼一般衝入了莫若輕的宅邸。
那名校尉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視着莫若輕,隨即,又是注意到了什麼,把目光放在他的身後,那裡正站在戰戰兢兢的姓鄭的給事中。
“禮科給事中,鄭成興?”
校尉眼眸中閃過寒光,冷冷地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姓鄭的給事中沒想到這校尉竟然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怔ꓹ 隨即,一顆心徹徹底底的涼了下來。
他太明白這個校尉能喊出自己的名字ꓹ 意味着什麼了!
意味着他們可能很久以前就在關注自己了。
“我我我.....我就是過來逛一逛。”
姓鄭的給事中戰戰兢兢,聲音發顫。
校尉瞥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這個是時候ꓹ 那些士卒已經是搜好了莫若輕的宅邸,紛紛走了出來。
校尉看向了幾名士卒ꓹ 那幾名士卒都是搖了搖頭。
校尉見狀,看了一眼莫若輕ꓹ 這眼神中帶着一些莫名的意味ꓹ 然後拱了拱手,不冷不熱的說道:“莫大人,打擾了!”
然後看向姓鄭的給事中,語氣又是變得冰冷:“鄭大人,請吧!”
姓鄭的給事中聽見這話,雙腿一軟,差點兒跪了下來。
好一會ꓹ 才緩和了一些,顫聲道:“好好好......走......走吧。”
一行人又是到了姓鄭的給事中的宅邸。
莫若輕猶豫了片刻ꓹ 還是跟了上去。
鄭成興和他乃是好友。
他在危機的關頭ꓹ 第一個想到的乃是自己ꓹ 現在他被搜查ꓹ 自己自然是不能熟視無睹。
“開門!”
又是一聲怒喝。
宅邸裡面沒有任何的動靜。
等了片刻,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領頭的校尉似乎察覺到了什麼ꓹ 轉頭看向鄭成興ꓹ 眼眸中流露出森森的寒意。
鄭成興顯然也是意識到了自己被背叛了ꓹ 準確的說是拋棄了。
他的臉上露出憤然之色,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ꓹ 萬千話語終究是化作了一聲嘆息,整個人頹然了。
那校尉看了一眼身旁的士卒,雖是沒有說話,那士卒卻是立刻明白了,上前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
煙塵四起,屋子裡面果然是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
姓鄭的給事中見到這一幕,有些懵,說道:“我還在這裡呢!我還有鑰匙,你們踹門做什麼?”
“......”
“......”
在場的幾人,無論是校尉,踹門的士卒,還是莫若輕聽見這話,臉上的表情都是變得有些奇怪,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是那校尉瞥了姓鄭的給事中一眼,冷冷地道:“這門多少銀子,到羽林衛去領。”
姓鄭的給事中擺擺手:“沒有多少銀子,算了算了。”
校尉聽見這話,看了一眼那士卒,吩咐道:“等會你帶人將這門裝好,若是損壞,去重新做一個,所需的銀子自己去領。”
士卒重重地點了點頭,應道:“是,大人!”
他們的身後,莫若輕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並非是沒有見過別人搜查,但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其他的人搜查,無論是刑部,還是都察院,亦或者是大理寺,甚至是京都府衙門,哪裡會管這些。
即便是古董,只要他們懷疑裡面藏着東西,砸了也就砸了。
但是這些人卻是不一樣,他們搜查的時候,乃是特意的注意了這些,基本不會損害什麼東西,即便是損害了,若是沒有查出什麼,也是會照價賠償。
這些,他以前其實是聽人說過的,神機營的人便是這麼做的。
只是他一直都沒有相信,此時此刻,親眼目睹這一幕,卻是給他的心靈帶來了深深的震撼。
能夠讓神機營和羽林衛做到這一步,安國公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搜查其他地方,做到這一步,還沒什麼,可是他們乃是敵人啊!
對自己的敵人都是如此,這顯然絕非是虛僞兩個字能夠做出解釋的了。
或許,安國公的確是有自己不爲人知的一面。
莫若輕這麼想着。
一名士卒忽然是抱着一個小箱子走了出來。
打開箱子以後,便可以看見箱子裡面竟然全都是白銀!
這......
莫若輕看到這一箱白銀,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好友。
卻是看見自己的好友面如死灰,癱坐在了地上。
若是他是其他的表現,那麼還有可能是誣陷的,但是他卻是這副表現,究竟是事實,還是誣陷,不言而喻!
那校尉走上前,拿起白銀掂了掂,嘴角勾起冷笑,看向姓鄭得給事中,寒聲道:“若是我沒記錯,你乃是從江南道考上來的,家中只是尋常百姓,最有出息的便是你,因而這些銀子定然不可能是你的家人的。
你的俸祿即便是加在一起,一份銀子都沒有花出去,也不可能有這麼多,那你倒是說一說,這些銀子是從何出來的?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