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對於林婉晴的登臺獻藝,雖然有些驚訝,可也只是那麼一小會。
寧王殿下何等身份,能邀請到伊人居的頭牌,並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
衆人只是小聲議論了片刻,便繼續自顧自的談論起來。
臺上的婉晴姑娘,則開始彈奏曲子。
一時間,整個寧王府都沉浸在這悠揚的琴聲中。
此時,楊明也已經走到方休的面前。
他的目光中有陰沉之色,臉上卻帶着笑容,開口道:“方......”
話還未出口,就看見方休從座位上站起,徑直走向旁邊的桌子。
似乎沒有看見他一般。
他微微一怔,原先淡然自若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冷與憤怒。
自從他出生在禮部尚書府的那一刻,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如此無視過他。
即便是寧王殿下,見到他,雖不至於像見到他父親那般禮敬,卻也給足他面子。
他一個小小的左中郎將,父親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
雖手握兵權,可在重文輕武的楚國,與禮部尚書的地位還是差了一些。
他憑什麼......
有什麼資格,無視自己!?
楊明目光死死盯着方休的背影,目光越加陰冷,揮了揮手。
一旁,貼身的下人立刻湊了上來,低着頭,恭敬道:“公子,有何吩咐?”
楊明看着方休坐到夏憶雪的身旁,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笑容,附身在那下人的耳邊,小聲說着什麼。
另一邊,方休坐在夏憶雪的身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問道:“夏捕頭怎麼坐在這等偏僻的位置?”
夏憶雪瞥了方休一眼,淡淡地道:“你不也一樣?”
方休笑了笑,說道:“本少爺天生性格寡淡,不喜歡湊熱鬧,沒想到,夏捕頭也是同道中人,既然如此,本少爺先敬夏捕頭一杯。”
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夏憶雪見到這一幕,略微有些動容。
身爲一個愛酒之人,一醉方休的烈度,沒人比她更清楚。
這麼一杯灌下去,即便是嗜酒如命的酒徒也未必能承受的住,可這傢伙......
竟然好似沒事一般,只是臉上露出淡淡的紅暈。
沒想到......他竟有這等酒量。
夏憶雪想了想,同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只是她這杯酒,卻只有一半,所以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寧王殿下這次宴會,倒是大方,十兩銀子的一醉方休,平日裡,我自己都捨不得多喝......”
方休把玩着玉製的酒杯,笑道。
這話只是玩笑話,對於其他人來說,十兩銀子的一醉方休,可能確實貴了一些。
可對於方休而言,與水並沒有多少區別。
畢竟,經過數次改進,方府的蒸餾裝置已經獲得了極大的改進,蒸餾效率大大提高,因此,成本也下降了不少。
夏憶雪一雙好看的眸子望向寧王的方向,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方休見夏憶雪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懶得自討沒趣,便藉着林婉晴的琴聲下酒,一杯一杯的喝了起來。
很快,桌上的一壺一醉方休便空了。
好在……
每一桌的不遠處,都有寧王府的下人盯着。
什麼糕點蔬果、美酒茶水少了,立刻便會添上。
方休將酒倒入玉杯,卻突然察覺到,背後似乎有人在打量自己。
轉頭看去,只見那位楊公子正看着他。
兩人的目光第三次短暫交匯,這次,卻沒有分開。
楊明在後世算得上小鮮肉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舉起手中的酒杯,向方休微微致意。
冤家宜解不宜結。
兩人以前的矛盾也算不上什麼,只不過是爲了一些生意場上的利益罷了。
既然他都放下了,那方休也沒有不放下的理由。
方休看着楊明,同樣面露笑容,舉起酒杯。
楊明看着方休將杯中酒飲盡,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久聞方公子俊逸瀟灑,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楊明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
不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
彷彿面對什麼事情,都胸有成竹,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再加上他顯貴的出身,簡直可以說是愛情故事中的標準主人公,萬千少女夢想的對象。
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是一條狗,在你面前搖搖尾巴,也該賞它幾根骨頭不是......
方休看着楊明,面露笑容,說道:“你也一樣......”
楊明的表情微微一滯,卻只是一瞬間,便恢復了以前的笑容。
他走近兩步,附身在方休的耳邊,小聲道:“那件事情......是不是方公子所爲?”
方休一臉的疑惑,問道:“什麼事情?”
他的聲音很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楊明臉色變得有些陰沉,淡淡地道:“方公子是個聰明人,何必故作不知?”
方休聽見這話,臉上露出恍然之色,說道:“楊公子說的可是醉花閣一事?”
他本就刻意提高了聲調,再加上林婉晴的琴聲剛停,四周安靜了許多。
附近幾桌的人都聽到了‘楊公子’和‘醉花閣’這兩個詞。
這兩個詞單獨說出,都沒有什麼問題,可要是組合在一起,便代表了一段在京師內人盡皆知的悽美愛恨糾葛。
一時之間,周圍竟然安靜了下來。
衆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究竟是誰,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寧王府,在楊公子的面前,提起‘醉花閣’一事。
方休卻好似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變化,繼續道:“醉花閣一事,本少爺瞭解甚少,只知道楊公子的兩位......
兩位朋友似乎對楊公子有些偏見,辱罵了楊公子。
這怎麼能行?
別人不知道,本少爺還能不瞭解,楊公子是個體面的人,又是尚書大人的長子,才高八斗,英俊瀟灑。
兩個來歷不明的豬頭,有什麼資格辱罵楊公子。
本少爺一想到這件事情,便爲你楊公子感到憤然。
那兩個豬頭算什麼東西,他們說與楊公子你有染,便真的有染?
說你楊公子乃是負心漢,便真的是負心漢?
依本少爺看,這簡直是血口噴人,是污衊......爲人所不齒,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