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看着柳青,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做個交易......”
柳青擡眸,看了方休一眼,又低下頭,並沒有回答。
方休走到她的面前,繼續道:“我對毒蠱派很感興趣,毒蠱派又對你很感興趣。
只要你幫助我府上的護衛抓住毒蠱派的餘孽,再在京師大劇院爲我工作五年,我便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放你離開,如何?”
柳青明亮的眼眸閃爍數次,終究還是沒有任何迴應。
也許,對於她而言,與自己的殺父仇人做交易是一件極爲艱難的事情。
片刻之後,見柳青仍舊保持沉默,方休笑了笑,說道:“給你時間考慮,一個月內,如果想通了,隨時可以找我。”
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
身後的方府護衛跟着離開,一時之間,狹小的屋子再次恢復黑暗與平靜。
柳青坐在木板上,看着緊鎖的木門,眼眸中數次閃爍光芒。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傳來一聲嘆息......
............
春風樓的雅間內。
吳毅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着方休,說道:“只要再給我一千兩銀子,這次絕對能夠翻盤。
你放心,別的我一概不買,只買右羽林衛勝。
這次回去以後,我詳細分析過了,你的右羽林衛是八場比賽中回報率最高的。”
說着,從懷中取出一張宣紙,在桌上鋪開。
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方休掃了一眼,發現全部都是上一場比賽的結果和對比賽走勢的分析,以及各隊的強弱對比。
吳毅面露堅定之色,說道:“下一場比賽,右羽林衛對陣左驍衛,左驍衛的足球隊就是一羣垃圾。
校閱之前的友誼賽,他們便曾經零比三輸給過左神武隊,第一輪又零比二輸給右虎豹衛。
以他們的實力,對上你的右羽林衛,絕沒有絲毫勝算!”
方休看着一臉興奮的在桌子上擺出各種分析的吳毅,面露思考之色。
片刻之後,他突然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數據,其他人分析不出來?”
吳毅聽見這話,怔了怔,突然不說話了。
因爲......方休說的沒錯。
第一輪比賽,熱愛足球,尤其是熱衷於博球的人,一定認真的看完了每一場。
他們對於各隊的瞭解,對於足球的理解,未必比吳毅弱。
這麼簡單的事情,既然吳毅能夠看的出來,他們爲什麼看不出來?
什麼事情一旦牽扯到銀子,沒有人會大意。
比如下一輪右羽林衛對陣左驍衛的比賽,顯而易見,右羽林衛取勝的概率大。
既然如此,就沒有多少人會去買左驍衛勝,而是一股腦的將寶壓在更爲穩妥的右羽林衛上面。
這樣,就算一千兩銀子全部投進去,又能賺回多少?
吳毅暴富的夢想落了空,整個人都顯得無比失落,倒了一杯一醉方休,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方休見他這樣,搖了搖頭,說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場比賽贏的不是右羽林衛呢?”
吳毅一副頹敗的樣子,說道:“左驍衛的實力太弱了,右羽林衛不可能輸的。”
方休瞥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麼知道右羽林衛不可能輸,在足球的世界,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當初,你不相信右羽林衛會贏左神武衛,最後的結果呢?
沒有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不知道最後的勝者是誰!”
“可是......”
吳毅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猛地擡頭,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方休,大聲道:“你的意思是,讓左驍衛贏!?”
方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上一場贏過左神武衛,已經得到了三分。
既然如此,輸掉一場比賽,又有什麼關係?
只要最後一場比賽,保證贏下,從小組出線就沒有任何問題。”
“你確定要這麼做?”
吳毅瞪大了眼睛,看着方休。
方休笑了笑,只說了四個字:“有何不可?”
他話音剛落,隔壁的雅間,突然傳出一聲酒杯落地的聲音。
緊接着,便聽見隔壁傳來小廝的聲音:“柳公子,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沒事,你可以出去了。”
方休聽見這道聲音,端着一壺酒,從椅子上起身,走到隔壁雅間。
推門而入,看見裡面那道熟悉的身影,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碰見柳將軍,真的是好巧。”
柳子正看見方休,出人意料的沒有計較上次校閱場上的事情,而是報以同樣的笑容,寒暄道:“確實是好巧,我與幾位朋友約在此處飲酒作詩,不知道方將軍有沒有興趣一同......”
方休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一個粗人,飲酒還好,作詩就算了吧......”
“只是附庸風雅而已。”
柳子正笑了笑,說道。
方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問道:“方纔......柳將軍有沒有聽見......”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見柳子正一臉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也是剛剛纔到,什麼都沒有聽見。”
方休得到這個回答,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擾柳將軍了,告辭。”
說完,轉身離開了雅間。
方休走後,柳子正的表情瞬間發生變化,面色陰沉,看着桌上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片刻之後,雅間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幾個衣着華貴的勳貴子弟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看見柳子正的表情,面露疑惑之色,開口問道:“柳兄爲何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柳子正聽見這道聲音,從恍惚中回過神。
擡頭,看着自己邀請的幾位朋友,站起身,笑道:“剛纔想一些事情入了神,沒有看到幾位,多有怠慢,我自罰一杯。”
說着,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其餘幾人見到這一幕,心情緩和了一些,沒有多說什麼,紛紛落座。
之前說話那人坐下以後,笑了笑,問道:“什麼事情竟然讓柳兄如此入神,莫非是在爲兩日以後的第二輪十六衛大比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