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怎麼了?”顧泠惜開口問道,他的身邊突然就多了一個身着黑衣之人。
那人跪在地上說道:“秉主子,似乎是溫玉闖了進來。”
溫玉...?
想到那個曾經對自己最忠誠,最終卻讓自己推上對自己出劍道路的人,顧泠惜不禁有瞬間的心煩。
“來人。”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外面守着的太監聽到。
等他慌慌張張的進了門,顧泠惜才繼續道:“放溫侍衛進來。”
“是。”
打鬧聲終於平息了,而付出的是門被踹壞的代價。
顧泠惜皺了一下眉,有些無奈的說道:“朕可不記得自己教過你這種做法。只是在外面待了幾年,就變得粗暴了麼?”
溫玉沒有搭他的話,只是冷冷的說:“把她交出來。”
想了一下,顧泠惜稍顯無奈的說:“你好象沒有東西在朕這裡。”
“把錢錢交出來。”未免他再繞彎,溫玉直接說明了來意,換來的卻是對放稍顯驚訝的神色。
這種神色在別人看來,一定覺得和平常是一樣溫柔的神色,但溫玉卻極其瞭解他,所以能看出他的驚訝。
那樣的神色,並不是能裝出來的,於是他轉身離開了。
“等等。”顧泠惜站了起來,“錢錢怎麼了?”
靜默了一下,溫玉只是丟下了‘不勞你費心’五個字就飛身而去。
“去跟着他。”顧泠惜開口,身邊的影衛瞬間就少了一個。
雖然他不覺得那些人能不被溫玉發現,但能託一會,便是一會。
這樣也有讓他去尋找的時間。
從暗格中將宮外的衣服拿了出來,顧泠惜花了最快的速度換在了身上,然而當他出門的一瞬間,卻看到了婉蕪站在臺階上。
他的語氣透出從來沒有的不耐煩,問道:“你怎麼來了?不好好休息?”
雖然聲音仍然溫柔,但就如溫玉那樣,婉蕪也是能聽得、看得出他細微的變化。
“我只是聽說溫玉來了。”揪着自己的衣服,婉蕪有些難過的開口。
似乎發覺了自己剛剛不太好的語氣,顧泠惜馬上又變回了平時的狀態,他微微笑了一下:“你先在這裡等我,溫玉和我有些事情要辦。”
婉蕪擡起頭,看到一身白衣的顧泠惜,似乎還是那個她認識的顧泠惜,但不知爲何,她總覺得他們只見的距離越來越遠。
其實,婉蕪一直在催眠自己,即使她知道騙不了自己。
其實,婉蕪知道...顧泠惜並不喜白,他鮮少傳白色的衣服。即使她覺得白色真的很適合他。
她曾經和他說過這件事情,但也只被他一笑帶過。
然而,自總她再回宮之後,顧泠惜的衣服幾乎都換成了白色。
她知道這種變化不是她帶給他的,她也知道,再她回宮之後,他變了很多,變得,有很多地方婉蕪都快不認識他了。
他喜歡上了民間的吃食,他喜歡站在樹下發呆,他喜歡上了每天清晨的散步,而且散步的目的地總是一個。
他喜歡將‘錢’這種俗物掛在嘴邊。
這些都是她不想承認的,但是顧泠惜,他確實變了,而今天更是用這種態度對待她。
她總覺得,他會離開她。
當顧泠惜從她身邊經過時,婉蕪喊住了他:“泠惜,溫玉已經離開我了,你難道也要跟着他一起離開麼?”
顧泠惜的腳步停了一瞬,但仍然笑了笑:“別想太多了,我只是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真的...還回得來麼?
婉蕪轉過身,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身形,暗暗的問了起來。
當溫玉解決了暗衛回到墨子清在王都所住的地方時,那裡已經空了。
只有桌上的一張紙吸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上面用近乎瘋狂的字寫着:墨錢錢在我手上,你們一個都不能少,不然她就再也看不到陽光了。
而底下,是一個地址。
溫玉皺了下眉頭,看到了旁邊一行秀娟熟悉的小字:我們先走了,哥哥你回來後就過來吧。
他將紙條扔下,飛身出來府邸,而再他剛剛離開,後面一個白色的身影就進入了府邸之中。
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張紙條上,卻沒有細看,就飛身而出。
等溫玉趕到的時候,墨家兄妹還有溫念已經隨着樹幹滑倒在地。
他們臉色煞白嘴脣紫青,似乎是中了什麼嚴重的毒。
溫玉環顧四周,想找到蛛絲馬跡,卻無奈他來晚了,周圍已經沒有人的氣息。
看來那人不是去找乞錢錢,就是去找自己了。
當然,第二個可能性比較大。
在短暫的分析之後,溫玉嘆了口氣,看來他要去找那個他最不想見的人了。
隨後,他再次飛身離開了。
與
此同時,墨錢錢好不容易將捆着自己的繩索弄斷了,她對着鄭野的骨灰盒拜了拜:“萬分感謝。”
然後,她又想了一下:“不過你這麼幫了我,也許會害死你弟弟也說不定。”
彷彿是說‘沒關係’,四周又颳起了微風。
也不管這是不是答應的意思,墨錢錢獨自一個人將它視作了‘准許’的意思。
雖然這是自然巧合的機率比較大,但她仍然固執的當做是答應了。
不然的話,她真的是良心難安。
想到這,她推開了那塊看似極大的,卻很好推的石頭。
外面是一片深色的森林,陽關透過縫隙剛好能灑進洞中。
看來這個洞開始是什麼動物的棲息地,可是現在竟然讓鄭青做了關她用的地方。
真是的,這樣小動物也會傷心吧。
完全不思考能裝進兩個人的洞怎麼會是‘小動物’棲息地的墨錢錢,徑直走了出去。
她現在只能隨着自己的感覺走,本來她就很路癡,就算給她一張地圖,她也未必能走出這片森林。
只是還沒有走幾步,自己的手就被拉住了。
冰冷的觸感,狠吏的勁頭伴隨着陰森的聲音:“你是怎麼出來的?”
鄭青回來了。
她扭過頭,狠狠的瞪向他:“放開我!”
“你覺得我會放開麼?”鄭青使勁的抱住她,彷彿抱住許久未見的戀人一般,只是勁頭大的,讓墨錢錢倒吸了一口涼氣。
“放開。”這次的聲音卻不是墨錢錢發出來的,她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鄭青放開了她,墨錢錢回過身,看到了一個身影。
他面龐白皙,眉毛斜入鬢角,眼睛細長,眼波溫潤如水般澄澈,嘴角的笑,給人溫暖的感覺。
他的每一絲肌膚都是上天細細雕琢,賜給人間的寶物。就連那偏瘦的身形,都透露出了一種病態的美。就連剛剛的聲音,都如詠唱一般動聽,透着溫柔。
只是他整個人身上卻是清清淡淡的感覺,如淡然的流溪,不受外界污染。
這樣一個人,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溫潤如玉。
也只有這樣一個人,讓她的心安定了下來。
她張口吐出那人的名字:“泠惜。”
聽到那兩個字的顧泠惜嘴角染上了一抹笑容,從她嘴裡聽到那個名字,也許...
他可以放棄一切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