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疾和浩天宗的弟子們看着這些屍體,心下大駭。
先前凌瀟給他們的震撼已經足夠大了,可現在看來,在對付紫金魔獅的時候,凌瀟竟然還不是出盡全力。
先不說這些被抽乾魂力的屍體,就看那具被一分爲二的屍體,阿疾和商子橫有理由相信,那是一個擁有紫級實力的人才能做得到這一點。
雖然這些屍體都沒了身上的魂鏈,沒法根據他們的魂鏈判斷出他們的級別,可只要是炫天大陸上有點兒常識的人都知道,這些人是神魔之塔的青魂衛。
青色的衣領代表着他們青級的級別,黑白雙色代表着他們神魔之塔的身份。
據傳聞,神魔之塔的魂衛分爲綠青藍紫四個級別,每一個級別的魂衛都可以越級殺死敵人。
所以阿疾和商子橫他們才這麼肯定,凌瀟一定暗藏着紫級的實力。
要是以前他們一定不相信,可和凌瀟走過這將近一個月的路,凌瀟現在就算做出再震撼的事情,他們也相信了。
“他這是在幹什麼,向神魔之塔宣戰嗎。”阿疾的聲音有些乾澀,顯然說出這些話有些艱難。
商子橫沒有回答,可在他的心裡已經確定了這個事實,一股自豪感暗暗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這樣有膽識的師叔才配當我商子橫的師叔。”商子橫這人很囂張,很張狂,可他一旦佩服起人來,那自然便是死心塌地來佩服。
阿疾搖了搖頭,聲音中滿是無奈:“我們走吧,免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好。”
在商子橫他們離開這處屍地不久,又有一羣身着黑白兩色衣衫、擁有着藍色衣領的神魂師來到了這兒。
他們一個個神情凝重地看着地面上的屍體,半晌,他們那僵硬的臉上才露出濃濃的殺氣:“這個凌瀟,非死不可。”
***
當凌詩雨、陳許和陳嵐在成通商號的庭院之中聽到凌瀟殺人出逃的消息之時,除了陳嵐臉上沒有太多驚訝之外,凌詩雨和陳許的眼睛差點兒就要凸出來了。
凌瀟心狠手辣一些,膽子大一些,他們倒是無所謂,可得罪了神魔之塔,這個凌瀟實在膽子大得過了頭吧。
幸好龍玉璇和他們提前交待過,讓他們安心,繼續經營礦山,要不然,現在陳許估計要收拾好東西,捲起鋪蓋準備跑路了。
整個西河城的大街小巷四處都是凌瀟的通緝令,而且還是蓋上神魔之塔獨特標誌的那一種,這怎麼能不讓陳許心驚膽戰。
這時,阿疾回來了。
“少主,您沒事就好。”阿疾最爲擔心陳許因爲凌瀟受到牽連,所幸沒事。
“他真的……”凌詩雨還沒把話說完,阿疾便將那顆魂石交到了凌詩雨手上:“他給你的。”
凌詩雨想都沒想便將魂石給捏爆了開來,凌瀟那個賊笑兮兮的臉立刻浮現在衆人眼前。
“我說小雨,我離開這段時間,你要替我做好代理老闆這份工作,要是我因此錢賺得少了,回來可不是讓你洗臭襪子臭內褲那麼簡單。”
凌瀟說這話時那一臉淫*蕩的笑容讓此時的凌詩雨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因爲她父親和她師父恰巧在這時候走了進來,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凌瀟可懶得管凌詩雨身邊有什麼人,那個影子接着說道:“有麻煩找龍會長,她是個很有手段的女人,你放心,看在我的份上,她會幫你。”
“還有,陳許你這小子,別以爲我離開了你可以輕鬆了,要是你和陳嵐不幫着小雨那丫頭經營好礦山,等我回來有你好看的。”
陳許不禁一臉愕然,他怎麼也沒想到,凌瀟竟然知道他會和凌詩雨一起看到這段影像。
“別驚訝了,凌詩雨那丫頭肯定是第一時間將魂石捏碎,不用好奇我會知道你在旁邊。”陳許算是徹底無語了,這段已經錄製好的魂石影像讓陳許明白,凌瀟這人是個魔鬼,能看破人心的魔鬼。
“還有陳嵐,你聽好了,陳許要是敢欺負你,等我回來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別以爲那小子第一次看到你時那賊眉鼠眼的樣子我沒看到,哼哼。”
陳嵐更是一陣驚愕:陳許賊眉鼠眼地看着自己,自己怎麼不知道。
陳許難得的那張小生臉一紅,啐罵了一句:“這丫的就會胡說八道。”
凌瀟的影像接着說道:“凌叔叔,呂師父,你們放心,沒有足夠安全之前,我不會回來連累你們,就這樣了,時間不多,我得跑路去了,要是哪天聽到我死了的消息……呸呸呸,只是消息,那個消息肯定是假的,你們不必當真,俺老凌去也。”
說罷,影像就此變成一縷輕煙消失。
衆人好一陣哭笑不得,唯獨凌詩雨一臉悵然若失:“就這麼走了啊……那是不是說,他要是不回來,我這個奴隸就此自由了。”
同時一臉悵然若失的還有西河商會最頂樓大廳之內的龍玉璇。
她看着鋪天蓋地而來的通緝令,自言自語道:“你還真是個男人,連神魔之塔也敢對着幹,要是你能活着再次站到我的面前,我就嫁給你,一言爲定。”
浩天宗衆弟子被神魔之塔那羣藍魂衛攔截下來盤問一番之後,最終確認凌瀟已經離開,便將他們放走。
沒有什麼實質性證據之前,神魔之塔也犯不上和浩天宗過不去。
要說神魔之塔是從天魂界下來的強龍,那麼炫天大陸的那些超級大宗派便是地頭蛇。
嶽夏南不是傻子,就算凌瀟再重要,他也不會冒着得罪浩天宗的危險強行將這些弟子留下來。
在嶽夏南看來,閔天齊是個十足的強硬派,不像李天尋那老東西,只懂得搖尾乞憐,向自己討好,李天尋給嶽夏南當小妾的那個玄孫女嶽夏南雖然喜歡,可也不至於真把這女的當作一回事。
什麼時候玩膩了,隨手一扔便是。
至於蕭北珉和凌瀟這一大一小兩隻老鼠,嶽夏南很感興趣,和他們玩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嶽夏南自然是不介意。
只要不得罪那個閔天齊,咳咳……那個傢伙不好惹,能不惹儘量不惹,嶽夏南心道。
“來人,在西河城前往浩天宗的路上,給我設下重重障礙,我相信,那個凌瀟一定會走這一條路的。”嶽夏南信心滿滿,做好了佈置。
可惜,他算錯了。
凌瀟自然明白對方的思維,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朝着魔王殿的方向而去。
等神魔之塔的衆人等了整整一個月都沒等到凌瀟之時,嶽夏南那張臉沉得和豬肚差不多,他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李天尋對凌瀟這小子恨之入骨,欲殺之而後快了。
因爲此時的嶽夏南和李天尋擁有同樣的感受,什麼貓和老鼠的遊戲,他不玩了,因爲他覺得這隻老鼠實在是太可惡了,他這貓沒玩弄成對手,反而成了對手的玩物。
他嶽夏南又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種氣,他是誰,他是整個炫天大陸神魔之塔的祭司,雖然他不能直接命令整個炫天大陸,可誰見了他不得恭恭敬敬。
這麼一個“偉大”的人物竟然被凌瀟這個小人物給耍了,除了殺,便是殺。
“不惜一切代價,將凌瀟給我殺了。”嶽夏南咬牙切齒,全忘了他想要抓凌瀟,是爲了吸引蕭北珉。
現在,凌瀟已經被嶽夏南放到了和蕭北珉一樣的高度之上。
一個屠神在手,掃盡天下;另一個溜滑得條魚,逃遍天下。
閔天齊知道了嶽夏南的臉色之後,不禁哈哈拍手大笑:“嶽夏南和嶽夏南,你也會有這一天,哈哈。”
此時要說心情最不好的,那便是龍濤。
他正跪在他們龍家祖宗靈位之前,而他的爺爺,龍家的家主正背對着他,舉香祭拜龍家的先人。
“龍濤,你可知錯。”一頭花白頭髮的龍老頭兒沒有轉身,可龍濤光聽語氣就知道,爺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龍濤趴在地上,頭都不敢擡,畏畏縮縮道:“爺爺,濤兒知錯,不應該和這種玩命狂徒合作……”
“錯了。”龍老頭兒氣得一跺腳,轉過身來,一臉怒意地看着這個不爭氣的大孫兒:“凌瀟是個真正值得合作的對象,而你這個笨蛋竟然只和他做了那麼一筆亂七八糟的生意。”
龍濤一臉迷糊,不解地看着他爺爺:“恕濤兒愚昧,請爺爺明示……”
“哼。”龍老頭兒鄙夷地看着自己孫兒一眼:“那幾張地圖你要來也沒用,老駱回來和我說過了,龍玉璇已經帶着凌瀟以及其餘六人去找過這筆寶藏,結果那六人有去無回,估計是死了,而凌瀟和龍玉璇能從那裡面出來,那說明了什麼。”
龍濤眼睛立刻一亮:“說明他們已經得到了傳說中魔魂之主的寶物。”
龍老頭兒冷哼一聲:“你說呢,要不然你以爲,單單一個凌瀟就值得神魔之塔這麼追着他不放,他配麼,要不是他有魔魂之主的寶物,那他又怎麼可能逃得過神魔之塔的追殺。”
龍老頭兒並不瞭解凌瀟,所以他將凌瀟的逃脫歸結到了魔魂之主寶物的原因之上,這倒是讓凌瀟的份量在龍老頭兒的心裡無形之中重了幾分。
至於他對地圖以及封印宮殿的猜測倒是**不離十,這就是他這老薑老辣之處了。
“哼哼,神魔之塔又怎麼樣,只不過是在我們頭頂上作威作福的寄生蟲罷了,只要不被他們抓個現行,龍濤,以後你有機會的話,他想要和你做什麼交易,你儘管放手去做便是了。”龍老頭兒哼哼說道。
跪在地上的龍濤眼珠子一轉,忽然想到了什麼,故作小心翼翼地和他爺爺說道:“可那小子想要老駱的人頭……”
龍老頭兒冷笑一聲:“一條背主求榮的老狗而已,他的人頭,我早已經送到龍玉璇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