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傑一賭氣,也隨着凌瀟的身後離開了城主府,當然,納蘭傑走了,方洪照自然也就不留下了,這兒的人雖然也是屬於神魔聯盟,可他一個都不認識。
凌瀟和凌詩雨剛走出城主府沒多久,姚婉、納蘭傑和方洪照三人相應追了上來。
凌瀟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戲謔道:“三位,我可養不起你們。”
三人同時朝着凌瀟翻白眼:“誰需要你養,走吧。”
正在凌瀟五人組準備離開白橋城之時,原先躲在白橋城外的那五千多名神魔聯盟的戰士衝了進來,衝到凌瀟面前:“凌老大,我們跟你走。”
方洪照已經將凌瀟的情況用通訊魂石和那些戰士說過了,那些人一聽說凌瀟是凌楓的兒子,個個激動得不成*人樣,第一時間便趕了上來。
這時,納蘭寒雪很是合“時宜”地出現在了這些人的視線之中,冷道:“你們如果跟凌瀟走的話,以後就不要說自己是神魔聯盟的人。”
那五千多名戰士一陣沉默。
他們都是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參加神魔聯盟,聽說盟主的得力助手納蘭寒雪要把他們踢出聯盟,心中很不是滋味。
“當然,還包括你,納蘭傑。”納蘭寒雪看着她弟弟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隻可憐蟲一樣:“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要麼留下,由我繼續保護你,要麼,你就以後不要再回到我身邊。”
納蘭傑的腦袋如同五雷轟頂,被轟得暈頭轉向:姐姐這是怎麼了,爲什麼對凌瀟意見這麼大,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要了。
先前的納蘭傑確實是衝動了,他和姐姐相依爲命,實在很捨不得離開他姐姐。
可是,當他再次想到他姐姐那鄙視自己的目光之時,納蘭傑心底的一絲氣概終於被激發了起來:“走就走,我還是那句話,離開了姐姐,我照樣能活。”
見納蘭傑都如此決絕地做出了決定,那五千多名一路跟隨凌瀟並受了他許多好處的戰士也隨之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凌瀟老大,我們跟你走。”
“對,見盟主去,我就不信,離開了神魔聯盟,我們就什麼都不是了。”
凌瀟看着這些熱血的神魔聯盟戰士,不由得苦苦一笑,他本來打算讓他們繼續呆在神魔聯盟之中,讓神魔聯盟養着,等到關鍵的時候找他們幫忙。
要是他們跟着自己一起走,目標實在是太大了,可現在倒好,這些傢伙還真傻乎乎地跟上自己了。
凌瀟不好拒絕這些熱心的傢伙,只好勉爲其難讓他們跟着:“好吧,大家一起走,不過,記住我的一句話:無論什麼時候,一切以自己活命爲行動準則,我未必會顧及到大家。”
聽到凌瀟對這些戰士灌輸的思想,納蘭寒雪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立刻浮出無比蔑視的笑容:“凌瀟,就你這膽小的模樣,難怪弟弟喜歡跟着你,原來是臭味相投,哼哼。”
被納蘭寒雪這麼一說,凌瀟倒沒反駁什麼,那些戰士首先不答應了。
雖然他們知道納蘭寒雪的身份,可畢竟納蘭寒雪離他們太遙遠了,遠不及凌瀟和方洪照與他們來得親近。
他們原本就是方洪照的手下,又和凌瀟共同經歷了好幾場惡戰,從情感上來說,他們自然更願意親近凌瀟和方洪照。
再說了,反正他們現在已經被踢出了神魔聯盟,就不算是聯盟的人了,有人敢說他們老大,他們當然會毫不客氣地朝對方反擊。
“凌瀟老大是爲我們着想。”
“凌瀟老大再怎麼樣差,也總比只知道叫我們去送死的人強。”
被這些戰士們一起鬨,在旁邊看熱鬧的神魔四小聖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這些戰士們所指的叫人去送死的上司,不正是說他們四人麼。
凌瀟看着神魔四小聖滿臉的尷尬,納蘭寒雪也快變成人如其名,甚是無謂地笑了笑:“別爭了,兄弟們,我們走吧。”
凌瀟不再說話,朝着白橋城的南方繼續走去。
他的目標就是天魂大陸的極南端,魔魂山,在那兒,他會找到他的父親,也會找到他一直想要的答案。
那些戰士見凌瀟走了,他們不滿地哼哼了兩聲,隨之離開。
過了白橋,便是黃葉城,望着這一小支部隊往白橋方向而去,納蘭寒雪朱脣微微一動,嘴角一揚,臉上那冷笑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一件很滑稽的事情一般:“凌瀟,天魂界可不是你想像得那般輕鬆,想要憑你一己之力就帶着這麼多人到達魔魂山,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我看未必。”不知何時,瘦子郭慶三站到了納蘭寒雪的身邊,幽幽道。
“老郭,你看好那小子,恐怕你要失望了,我和你打賭,那傢伙連老熊先前攻打下來的黃葉城都過不了。”納蘭寒雪冷哼道。
郭慶三嘿嘿笑了兩聲:“行,不知道小姐想要和老郭賭什麼,老郭所有的一切,不全都是小姐的麼。”
納蘭寒雪無奈地瞪了郭慶三一眼,甩了甩袖子,不再繼續提此事,轉身離去:“我們走吧,這些破爛,留着給神魔之塔收拾吧。”
灰袍祭司吳誠火速回到了自己的黃葉城,熊嘯果然守信用,將吳誠的一大家子“完好無損”地交回給了吳誠。
當然,完好無損的只是吳誠那一大家子的屍體而已。
“娘,大哥,二哥……大姐……”吳誠身邊那個年輕的小將官撕心裂肺的狂喊一聲,從馬上摔下,撲通栽倒在地上。
這名年輕的小將官是吳誠的小兒子,吳青,見到自己的親人悉數間慘死,吳青一時沒能經受得住這打擊,昏死了過去。
“熊嘯……”吳誠咬着牙唸叨着熊嘯的名字,身上犀利的殺氣四處散發了開來。
可是,空有一身殺氣的吳誠根本無處發泄,只能朝着天空狂吼一聲:“啊,。”
人去城空,熊嘯早已遠去,吳誠想要報仇也無從下手。
再說了,熊嘯的實力是五魄紫級,哪怕是吳誠碰上了熊嘯,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這一天,黃葉城內一片白衣素縞,祭奠着爲了神魔之塔“正義事業”而死去的城主一家子。
一排排靈牌擺在了自己家中的大堂之上,而守着靈堂的只有吳誠自己和小兒子吳青兩人,冷冷清清,更顯悽慘。
“師父,您說得對……”吳誠自言自語着,臉上的表情依舊和以往那個素有“冷麪殺手”之稱並無兩樣,只是他身上的殺氣好像絲毫不受到控制,將四周用來佈置靈堂的白布撕得粉碎。
感受到了自己父親那凌厲的氣勢,吳青害怕得渾身一哆嗦:“爹,您這是……”
吳誠沒有理會自己小兒子的問話,繼續呢喃道:“想要達到冷血力量的最高境界,就必須做到無親無故,無牽無掛……”
吳誠的師父是十大祭司之中的乙祭司,傳聞乙祭司活了數十萬年,一輩子沒有過一個親人。
除了在神魂之主慕容華天的命令之下收了吳誠這個弟子以外,乙祭司甚至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乙祭司的修爲達到驚從的六魄紫級,是十大祭司之中個人戰鬥力最強的一個。
身爲乙祭司的弟子,吳誠的修爲也是不低,可還是一直停留在了五魄青級的層次,沒辦法繼續提升。
乙祭司以殺悟道,提高修爲,吳誠也是奉行這一準則,殺人無數,可長期的修爲停滯讓吳誠對於他師父的這一準則有了懷疑。
這一次吳誠經此家族慘變,心裡似乎有了一絲明悟,感覺自己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看着自己父親這般失魂落魄,吳青更是面如土色:“爹,您不要嚇孩兒啊。”
吳誠突然從那種呢喃的狀態之中清醒過來,很是認真地看着自己的小兒子:“青兒,你想替你孃親和哥哥們報仇嗎。”
一想起城牆上自己親人的屍體,吳青眼中滿是怨毒,堅定地點了點頭:“青兒願意。”
吳誠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得很啊……”
吳青從未見過自己那嚴肅的父親笑過,一時之間就傻乎乎地呆在了原地:“爹,您這是……”
吳青的聲音停頓住了,因爲他父親的手已經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吳青滿臉的驚恐和不解,那雙充滿着絕望的眼睛彷彿在質問他父親:這是爲什麼。
“青兒,安心去吧……”吳誠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到底使了多少力量,他只知道,他兒子就像是死掉的小雞一樣腦袋耷拉了下來。
“師父,我終於可以做到無親無故,無牽無掛了,哈哈……”
吳誠縱聲狂笑,那可怕的笑容聲傳遍了整座城主府,所有聽到這個笑聲的人全都在心底升起一股冰冷的寒意,彷彿有無數針尖刺着他們的每一寸肌膚……
“報城主,從白橋城傳來消息,有一隊神魔聯盟的傢伙正朝我們黃葉城的方向而來。”吳誠身上的通訊魂石亮了起來,呈現出這麼一條消息。
吳誠停止了狂笑,臉上的表情恢復成原樣:“是麼,正好,讓他們給我的家人當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