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命與阮玉竹藏在暗處,觀察這一批上島的人,阮玉竹起先還沒覺得什麼不對頭,當一行人的末端一個老婦時,他渾身散發出強烈的殺氣,讓相命感覺很不適。待一行人遠走後,相命才靜下心來觀察着阮玉竹的起伏情緒。
“沒什麼,我失態了!”阮玉竹發覺相命盯着自己後,慌亂的說道。
“那人我認識,是旭日族的寒蛇,在塵沙之境與她打過交道。據說旭日族與黑甲一樣,辦事手法相差無幾!”相命緩緩說道。
“相兄弟也認識她,這就難怪了。我阮家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當年屠戮我門便是她帶領的!”阮玉竹說道此處,眼中怒火中燒。
“這黑甲與旭日族難道是同根同源?”相命不解道。
“據我所知,沒什麼關係。黑甲是自行其是,只是首領冷鋒不知爲何會臣服於青天。而旭日族本是暗部分支,自古就沒什麼好名聲!”阮玉竹解釋道。
“方纔見你觀察的仔細,莫非有什麼擔憂?”相命問道。
“楓兒與他們一同回來,我怕出什麼事情。冷鋒向來不喜與旭日族打交道,而且旭日族素來受青天重用。此時來翠螺山,怕是要傳達什麼命令!”阮玉竹思索道。
“趁着他們忙亂之時,我們正好去那螺女住所看看!”相命突然覺得機不可失。
說罷,阮玉竹爽快的答應了,領着他朝山間的小道走去。翠螺山看似不怎麼大,卻是地形複雜,阮玉竹七彎八拐的帶路,才繞過了一大幫的明暗哨卡,帶着相命來到螺女藏身的洞口。二人遠望洞口,但見綠光璀璨,從洞內透射而出,忽明忽暗,如星輝月色。
“這裡的溫度,比山下更爲暖和,看來這螺女藏身之地,定然有些奧秘!”相命緩緩說道。
“此事我也不敢斷定,我從未靠的如此近,一是怕暴露身份,二是這附近守備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安排的!”阮玉竹悄聲道。
“好大的膽子,居然私闖禁地!”二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大幫黑甲刺客從四面涌了出來。似乎這裡各處有暗道,如同嶺南蠱族一般,這山體怕是也給挖掘的到處空洞。
“你們是哪個組的,如實招來,否則我們可就格殺了!”領頭的黑甲毫不客氣的說着。
相命與阮玉竹對視了一番,二人心領神會,二話不說,內息運起,一陣猛撲而上。來人本以爲人多勢衆,沒想到這兩人竟然率先動手。
“哼,找死!”那人一個閃身,周遭黑甲都隨即遁入夜色之中。四周殺氣起伏,氣息涌動不止,相命與阮玉竹背身依靠,防範着暗處的進攻。
‘嗖,嗖.......’數聲飛鏢的劃空脆響,如雨點一般的掃射而來。二人慌忙運功閃身躲避,黑甲卻是不給他們絲毫閃避的機會,潛行近身,刀劍劈砍而來。
相命對付這幫嘍囉自是輕而易舉,他只是怕阮玉竹受牽連,纔不敢離他太遠。龍息鳳羽之氣狂掃而出,一下子轟飛了大批黑甲。有的被打的血肉模糊,有的衣衫破碎,有的則是倒地奄奄一息,更有甚者,直接被斃命當場。
“你們竟敢硬闖禁地,殺我黑甲子弟,此時躲過,就算天涯海
角,日後定會尋到你們!”那領頭的黑甲刺客雖然落敗,這喊話卻依舊高昂。
“老實說,裡面到底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說了,就放你一條生路!”相命見着附近的十餘具屍體,一時動了惻隱之心。
“呸!”那黑甲刺客卻是不甘受辱,自己咬斷了舌頭。
“相兄弟宅心仁厚,這黑甲卻是自幼調教殺身成仁的信念。我這等新人被招攬,完全只能在外面乾點雜活,他們的整個結構組織,或者大小事宜,新人是無法得知的!”阮玉竹沉聲道。
“阮大哥一副書生模樣,想不到點穴手法一流,真是讓小弟佩服。此地不宜久留,附近哨卡定然能得知這裡的異動。”相命思索道。
“那我們就此離去?”阮玉竹問道。
“找兩個衣物完整的,換了,看看有沒有腰牌之內的,我們就在這裡呆着,當作看護守備不就好了!”相命緩緩說道。
“既然相兄弟如此說了,那我更要去求救一番!”阮玉竹對相命的用意心領神會,他本是身着黑甲的衣物,自是不需要更換的。相命在一旁換裝之時,他已然一路呼喊奔走。隨即,各處漸漸蹦出身影,大批的腳步聲朝這洞口疾行而來。
“冷統領真是好手段,人家都打到臉上了,你居然還有心思跟首領鬧情緒!”寒蛇等人很快趕到洞口,見到冷鋒帶着大批組長已經在探查周遭,嘲諷之語脫口而出。
“你若是想安穩幾年,就給我閉嘴。別以爲仗着青天,就可以在我黑甲的地方撒野。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派來的,我照樣可以將你屍骨沉到這附近水中。”冷鋒冷哼一聲。
“喲,老身不過是擔憂這螺女姑娘的安危。冷統領不是鍾情於她麼,若是她有個閃失,那可怎麼得了啊!”寒蛇陰陽怪氣的說道。
相命與阮玉竹早就混在了大隊人馬當中,聽着這二人的對話,心中暗自盤算着。冷鋒起初倒是一臉的無情,聽聞螺女二字,臉色頓時柔和了許多。
“若不是她,青天請我,我都不會替他賣命。但願你們首領能兌現承諾,否則,我的劍定然先拿你開刀!”冷鋒的情緒只是片刻的起伏,隨即恢復了往日的冰冷。
“神兵覺醒,妖魔二族皆是按兵不動。我們想坐享其成怕是難了,首領吩咐,讓你等先行北上。一是刺探消息,二是見機行事,殺他幾個掌族之人也好!”寒蛇帶着命令的口吻。
“是麼?他敢這麼安排?”冷鋒盯住寒蛇,讓寒蛇都不覺身體一震。
“我旭日族陪同前往,二部合作,切不可肆意妄爲!”寒蛇補充道。
“發號施令之人呢?”冷鋒問道。
“自然是你.......”寒蛇把最不願說的話說了出來。
“就衝你這態度,半道上我就該送你去以信城下給他們祭旗。跟我這陽奉陰違,你覺得有用麼?”冷鋒嘲諷道。
“姓冷的,別以爲首領讓你帶隊就如此囂張跋扈。我旭日族也不是好欺負的,若是真想弄個一拍兩散,老婆子也只有那麼怕你。你未必是我們掌族的對手!”寒蛇幾近吼叫的聲音。
“洛日老兒,一把破炎扇能奈我何?
你難道不知道我冰棱劍克他?”冷鋒突然狂笑起來。
“別以爲有魔器在手就能無敵天下,天選之人神兵在握,鹿死誰手都不一定。大局爲重,我看你還是別跟我這鬧情緒!”寒蛇又想搬出青天壓他。
“我這裡沒有大局,只有利益。如果螺女在煉獄屏蔽破除之前得不到救治,你們就等着瞧吧!”冷鋒冷冷的回答後,便閃身離去。
“好生看管,莫要再出這等亂子。”殺組組長一番吩咐後,全員各自就位。
“不送了!”冷鋒閃身數丈開外後,傳來這三個字。
“長老,我們這下該如何?”一個旭日族的刀手問道。
“走,難道還等着人家請吃飯?”寒蛇正好沒地方發火,將火氣全撒在了發問之人的身上。幾人閃身離開後,相命與阮玉竹被安排在洞口處看守。其它哨卡則是就地隱匿起來,相命自然沒想到如此湊巧,時不時側臉觀望洞內的情況。
“阮大哥,洞內好強的勁力,卻不似靈源,彷彿妖類!”相命傳音道。
“不錯,這翠螺山的氣候,怕是全被這洞中人掌控。不知這洞府有沒有機關設置,眼下妄動不得,我們還是等等吧!”阮玉竹回道。
“聽他們話語之中,這螺女對於冷鋒似乎特別的重要。甚至親過了他的生身父親。若是如此重要之人,定然會有什麼飲食安排看護的。我們等那個時候再做打算!”相命思索了一番,緩緩說道。
“你不說我還真望了,這裡不送飲食,卻是每天都不斷幽羅草!”阮玉竹忽然想到了什麼,迴應道。
“幽羅草?”相命詫異道。
“不錯,據說此物能增強修爲,藥用有固本培元之效。我一直挺好奇這螺女是受的什麼傷,每日都如此進補不說,也不見有什麼醫治高人入內。”阮玉竹緩緩道。
“若是幽羅草,定然是妖魔之類了,看來冷鋒鍾愛之人,怕不是人族!”相命沉嘆道。
“你是說,冷鋒與妖魔之類相戀?”阮玉竹大爲驚異。
“妖魔亦可修身成形,若是學得人族習性,自是與人沒有什麼兩樣。妖魔變幻之術頗多,想必那諂媚或是迷惑之術與生俱來,這冷鋒如此孤傲之人,想不到也墮入這等事情!”相命雖然費解,更多的是感嘆。
“一晚上了,我們此時也沒法去探聽冷鋒着急黑甲組長商議何事。”阮玉竹似乎心有不甘。
“若是如那寒蛇所說,他們要北上以城的話,我們還得想辦法把消息送回去。我看那青天對黑甲和旭日族都是相當倚重,只要剋制住這兩股勢力,暗部也沒什麼可用的力量了!”相命思索道。
“若要傳信,唯有議事廳內有信鴿可用。不過那是探組的管轄。不知能否順利得手,我們兩現在是不能再暴露了!”阮玉竹覺得這麻煩事情太多了,一時無奈道。
“別急,總會有出路的。”相命淡然道。
寒冬季節,這翠螺山卻是春暖花開,夜色宜人,且鳥獸蟲鳴之聲不絕於耳。二人既然順利潛藏了,也只得等下一班換崗之人了。冷鋒卻是在議事廳內苦悶不已,這青天突然傳訊,讓他原本的計劃全泡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