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鎮子取藥的弟子,一入鎮子,便被大量猛獸襲擊。整個鎮子一片大亂,如此大量的巨獸猛禽,可謂是今生頭一次遇見。但見鎮子房屋被大量巨獸襲擊毀掉,與之搏鬥的族中子弟死傷無數。少數弟子深知無法禦敵,只得朝蘆葦蕩邊退去,身後大量猛獸奔襲而來。
蘆葦蕩中,冰心仍在施救。黑衣老者似乎被三道陣法所阻,一時難以破除。但聞遠方獸羣襲來,他便幾聲大笑。
“你等大可不必徒勞,我獸羣將至,到時寸土無生。這些攝魂之獸都是本座調教多年,藏匿嶺南數百年之久。戾氣瘋生,此番全部被放逐,嶺南之地過不了幾日定當變爲不毛之地。各處血腥之氣又可供我巨獸提升修爲。妙哉,妙哉!哈哈哈。”
相命等人自是感覺地震一般,如此氣勢,除了巨獸成羣,實在無法想象何人能爲。雖是擔心,但冰心療傷仍未結束,幾人只得躲避陣法之中,靜觀其變了。
大黃蟒被打落地面,暴戾之氣不減反增,再度起身更是氣勁逼人,招招致死。白虎、尋仙久戰未果,虛弱之態顯露,不稍片刻定當敗下陣來。二人仍是死死與之纏鬥,心中暗自求天救命。
一路撤回蘆葦蕩的弟子,但見半空之中三隻猛獸纏打一塊,便停住腳步。一下子衆人也不知何處逃生爲好,身後獸羣在他們思索之時,便以蜂擁而上。有的人被撕咬成碎片,有的則被生吞活剝。各種慘象,讓人哀嚎不已。
陣法之中相命調息雖有好轉,冰心運功也已停止。衆人卻想不出什麼法子應對眼前局勢,只得在一旁靜等天意了。忽聞幾聲巨響,白虎和尋仙二人被打落地面,大黃蟒幾下猛掃打在兩人幻化身軀,二人瞬間恢復了人身,鮮血連連,體無完膚。只見大黃蟒張開巨口,一躍而下,對着兩人倒地之處攻去。少時,一道巨大身影從地面升起,頂住了大黃蟒的攻勢。只見小紅恢復巨獸身姿,與大黃蟒撕咬起來。二條大蟒互相纏繞,尾部繞成一團,腰身自是扭在一起。兩個巨大頭顱互相盯着,然後朝對方猛咬過去。兩條巨蟒從東到西一路滾來滾去,兩條巨大尾巴各處橫掃。追到蘆葦蕩的獸羣雖都是巨獸猛禽,可論體型可就小的可憐了。頓時獸羣被這兩根尾巴掃的四處橫飛,不到片刻死了大半之多。其它獸類見狀,慌忙奪路而逃。任這黑衣人如何施法運功,整個獸羣竟逃的無影無蹤。黑衣人大怒之餘,只得把怨氣發到小紅身上。
“孽畜,枉我救你母親,保全性命不說,還得以讓它大增修爲。今日壞我好事,看我不廢了你千年修爲。”黑衣人說罷,周身黝黑氣勁升起,頓時從他掌風外送而出。只見黝黑之氣觸及小紅身軀,小紅便似被火焚燒一般痛苦,整個身軀從內到外,一路爆裂開來。此時撕咬它的大黃蟒反而鬆口不動了,望着這周身被黑色火舌吞沒的小紅,眼中血紅之
色銳減。當大黃蟒的眼神恢復原樣,竟然直奔小紅而去,將整個小紅捲入腹部,用身軀使勁的摩擦,想把那火滅掉。
“禽獸就是禽獸,縱然通靈,已然朽木。黑炎之氣怎可說滅就滅,我暗部武學博大精深,不靠妖獸,也能將光部全數斬殺。真是不知所謂。”黑衣老者憤慨道,眼神中盡是不屑。隨即轉身施功,將迷霧打散,又是幾道凌厲掌風,將其餘兩道陣法打破。
“小娃兒受死吧,想我藏匿嶺南多年,就是爲了等通達之地開啓。不想今日,你等害我失了妖獸。有多少人命,都給我拿來。”黑衣人越說越激動,掌風發狂一樣的朝衆人狂掃。傷在地上的白虎與尋仙則是無法躲閃,又被打出數丈之遠。
“縱然天選,不可救活一人。善道何在,光明何在。”相命知自身不敵黑衣人,只得悲愴呼喊。
“小輩莫要怨天,此番乃是劫數,只怪老朽來遲,老朽罪過。”聲音清澈洪亮,似乎百丈開外傳來,但是字字清晰,聽之氣血安撫,心神寧靜。黑衣人聞聲則是眉頭緊鎖,感覺有些恐懼一樣。
“靜魂老兒,原來你還沒死。當年通達之地斷裂,想不到我淪落此地,你這老頭竟然也活着。甚好,甚好。今日就讓我攝魂了結當年混沌之巔的恩怨。”黑衣老者一邊說道,一邊狂笑起來。
“攝魂老友,我等生死本該決斷在千年之前,我尋訪盡千年才尋得你藏身之處。怎會不與你了斷一番。倒是我這兩位徒兒遭罪了,讓你的妖獸折騰的五臟移位,根基受損。”話音落地,一身着白衣的老者落在白虎和尋仙的身旁。只見他拂塵一掃,四周雜物盡數散開,然後聚氣凝神,默唸了幾句心法口訣之內的句子,一道氣牆隨即升起,將他二人籠罩其中。
“其它小娃,盡數到那圈中躲避。待我二人了結完畢,你等方可出來。”老者說完,一掃袖口,衆人竟被輕輕送入那屏蔽之中。入到裡面,頓覺清爽許多,一身疼痛感覺驟減。白虎和尋仙二人身上流血之處也緩緩結合,氣色慢慢恢復過來。
“靜魂老兒,當年之戰,要不是神獸護你,我早將你做成肉醬,餵了妖獸。也不至於膠着扭打一番,給轉入這煉獄之地。”黑衣老者說道。
“攝魂老友說笑,當年之戰。暗部若不是靠你攝魂一族所馴妖獸爲禍,怎能如此囂張跋扈。就算那深淵娃兒,還不是靠着你族的煉魂心術,而提升修爲,操控妖獸麼。白衣老者道。
“煉魂之術,非凡人所能修習,深淵首領自是最佳人選。一年光景頂得上別人百年修爲,不修此法,難道學你光部韜光養晦,等死的武學麼。”黑衣老者嘲笑道。
“韜光養晦自是等死,只是靜心凝魂方能感知萬物之根,與天地通靈。你等泯滅靈獸心性,大肆用污濁之氣餵養,滅絕多少種族,你心知肚明。就
連當初的鎮守之獸,現在都杳無音訊。我想恐怕也遭了你族的毒手。”白衣老者嘆息道。
“四大鎮守之獸,呵呵。要是能與普通奇珍想比,早把你光部嗜殺完全了。可惜當年掌族滅元之法施用數日,靜不能讓鎮守之獸靈氣減去分毫。齊天之獸,哪那般輕易。別說我等,你等不是仗着締約獸族的扶住,豈能與我暗部抗爭數年之久。說別人自是大道連連,你們那狗屁的締盟,還不是一樣的利用。”黑衣老者憤憤道。
“此言差矣,通靈之獸,自當辨別黑白,通曉是非。你等是泯滅心性,當荼毒利器使用。我等有獸族相助,它們可是心甘情願之舉。兩者差別太多。如此爭論,始終無果。此番天選之人出現,定能引領人族迴歸正途。休要多言,出手吧。”白衣老者說罷,身形一陣氣勁驟起,氣勁脹大之後,便一分爲二。左邊白虎之姿威武顯現,右邊火鳳之形栩栩如生。衆人第一次見此壯觀景象,皆是驚呼不已。
“好個虎鳳雙修,待我好好領教一番。”黑衣老者冷哼兩聲,便運起周身黝黑之氣,朝着白衣老者一路猛掃過去。黝黑之氣時而化作龍形,時而化作虎樣,時而巨鳥凌空,時而神龜出海。壯觀之象,絲毫不亞於白衣老者。攝魂之陣,凡是各類被此陣法虐殺的野獸魂魄,皆被封印此中。於是周身氣勁萬千變化,就是隨着殺戮的多少而生。兩人你來我往,一時打的難分難解。此時相命調息數個週期,已然平復剛纔躁動的氣血。見冰心在一旁爲兩位哥哥療傷,也只得躲在圈中細細觀望。雖想衝出幫忙,可是見那架勢,知道自己不夠打,還是老實呆着的好。
只見二人黑白氣勁纏鬥一團,霎時泥土飛揚,蘆葦水珠漫天飛起,兩道氣勁相撞所形成的漩渦,將周邊的所有東西吸入其中。不到片刻兩人便被包裹其中,而陣法之中的相命等人則是安然無恙。此時冰心仍在施術救治,白虎和尋仙有所好轉,慢慢喘息過來。見眼前一片混亂之象,更覺不可思議。
突然,爆裂之聲傳來,只見兩道氣勁瞬間散去,兩人各自被彈開數丈,氣血暗涌之時,各自吐了一口鮮血。
“師傅。”白虎與尋仙二人同時驚呼。
“徒兒莫急躁,安心調息,待此戰結束,爲師定給你們一個交代。”白衣老者慈聲說道。但見他再次運勁全身,虎鳳之象再次左右顯現。黑衣老者自是不甘示弱,同樣黝黑之氣暴起。
此時的天色昏暗之處只剩下衆人搏鬥的頭頂那塊,驟雨已經不知不覺的停了,但是頭頂那塊烏雲卻不見散去。正當二人接連纏鬥,難分勝負之時。頭頂烏雲之中,一道電光劈了下來,頓時將兩人各自彈開。黑衣老者見狀不妙,恐怕天罰徵兆,瞬間運功遁去。白衣老者則是氣喘吁吁,在原地打坐不起。電光劈下之後,雲霧散開,晴空景象瞭然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