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五十四章 醫族

“哎,昨日桃花依舊,今時人面全非。本以爲四大掌族和各位兄弟姐妹的照看,開解,我本應該平靜些許。此時站在家門口,卻無法壓抑心中難過。二十餘載師徒兄弟,此刻無一活在身旁。真不知是上天眷顧,讓我得以僥倖,還是天命磨難,必要遭此離別。”醫魂在馬上嘆息道,眼望故鄉,淚水不禁而流。

“魂兄不必如此,想來天佑必是福澤。況且此時此刻是整個煉獄都在經受考驗。我等晚輩更要振作,護族大任,從善大義,都需要我們繼承發揚。想必掌族前輩也是如此交託的,此番魂兄劫後餘生,定要重新振作。”相塵一旁說道。

“家師有言,無人知天命,我便自乘風。切莫管它前塵往事,世間別離多少,哪個又對了時機。此次恐怕是命數,也是天機。你既然被天庇佑,必然要擔當重任,以醫族之術,造福煉獄子民。”御麟一邊說道。

“二位大哥說的我都懂,只是情難自已。不過二位放心,四大掌族讓我重獲新生,又託二位隨我回族調解紛爭。此情此義,醫魂永生不忘。自是不會墮落於此。”醫魂說罷,擦了下眼角的淚痕。

“醫魂師兄自是族中頂樑,不然長老們也不會爭論不休。我們還是速度回妙手居中,早一時到,也可免了紛爭變內亂。”一白裝少年在旁說道。說罷,四人快馬加鞭,駛入長生鎮中。

妙手居建在長生鎮居中之地,內院四通八達,全是平房結構,佔地數畝之多。居中人影川流不息,有采藥入門的,有曬藥洗藥的,有研習醫術的,有替人治病療傷的,還有打雜夥計來往奔跑。相塵等人還未到妙手居前門,就聞得此處喧囂之聲。此處亦是沒有護院看家,因爲各族都習慣安置哨卡,門院之間若是站兩個護衛。一是顯得門第之分,二是禮數生疏。若要防範不測,哨卡安置最爲妥當,何必看家護院,難登大雅。四人在這前門下馬,便從居中跑出兩名弟子。一人牽着馬匹繞行後門而去,一人則是在前面引路。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幾人便到了仁術廳中。在門口就聽見裡面爭吵之聲不休,待幾人出現在門外,這些老頭才收聲入座,擺出長輩之姿。

“弟子醫魂,拜見各位長老。此行天選大會,未能替本族載譽而歸,弟子無能。更令師兄弟掌族蒙難以諾林中,唯有弟子一人苟活。萬望各位長老賜罪,弟子甘願受罰。”醫魂說罷,就地跪下,雙膝碰地之聲甚響。霎時眼中淚水又掛不住了,哭聲不止。易、醫二位長老慌忙上去扶起醫魂,顯然眼中清波已泛,悲憫之情,自然流露。

“回來就好,我等早已

獲悉事情原委。皆是命數,不怨你,你更不能自責,醫族振興,就靠你這厚福之人了。”易長老說道。

“易長老說的甚是,孩子,別哭了。都是鐵錚錚的漢子了,生死之事自當瞭然於心。該放下的,就要放下,以後的路還長。”醫德長老隨即說道。衆人一番勸說,醫魂哭泣之聲漸漸平緩,神色也不似剛進門那般激動。

“稟告諸位長老,此二人分別是相族和御風族的掌族子弟,是來助我醫族恢復平和的。”醫魂一邊說着,一邊介紹相塵和御麟兩人。只見二人拱手以禮,各位長老也是回敬一番,二人隨即遞上相羅交付的書信,便在醫魂身邊找了兩個位子就坐。

“相掌族果然深明大義,知我醫族羣龍無首,特令兩位前來護衛醫族子弟。書信中還說,儘快選拔掌族人選,也好統領全族事物。”易長老在旁邊讀者書信,一邊說道。

“二位皆是本族精英,有你二人助我族重整,自是再好不過。醫德在此謝過二位少俠了。”說罷,醫德鞠躬致禮,相塵、御麟二人急忙上前扶住。

“怎可受此大禮,我等都是煉獄子民,隨先祖一同退居此地之時,就如同一大家子一般。此番醫族有難,我等自是不可袖手旁觀。就算家父不交代,只要各位長輩吩咐,晚輩自是唯命是從。”相塵一邊行禮,一邊說道。

“就是,就是。我等雖是後生晚輩,也知道今時多事,不管何處需要我等盡力,自是不會推辭半句。”御麟在一旁也說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等今日便通知族中子弟,明日選舉掌族。醫魂一定要參加此次選拔,不論別人如何說道,長老們自是不會看扁了你。”易長老說道。

“弟子領命。”醫魂起身行禮。醫族本就是爲掌族之位糾纏不休,此番相羅命相塵和御麟二人協助安全護衛,自是給了他們空閒的時間選舉。他們也知道這二人不可能久居此地,所以即日便開始選舉。

“醫魂啊,你先帶二位少俠去客房安頓休息。想必日夜兼程,必然疲累。用飯之時,我會命弟子去通報的。”醫德長老說道,醫魂聞聲就帶着相塵二人朝內院走去。

“魂兄,不必諸多惆悵。生死之事,如長老所言,卻是應該瞭然。自從天選大會之後,動亂異象頻頻出現。我等更是要平和心態,如若大戰拉開,恐怕你不能盡展所長。”相塵邊走邊說。

“此番已然好了許多,多謝二位多次開導。想來塵兄心中之事,比我要多的多。令弟被天命選中,跋山涉水,尋取大道。做兄長的可能更爲擔憂吧。”醫魂隨即岔開話題。

“這是自然,小弟天資聰慧,學什麼都快。不像我跟二弟,只愛習武動粗。雖然有奇遇加身,必定年紀尚輕,只是父親和隱夜始祖都說他無需太多照料,不然難以磨鍊成才。我纔沒有執意讓父親准許我去尋他。”相塵一邊說着,一邊嘆氣。

“令弟高才,當日破了這八大欲念幻象,自然就顯示了他先天的慧根。我等愚鈍,不能擔負大任。可這護族保民的事情要還幹不好。不就更對不起他,也對不起自己了。”御麟在旁說道。

“是啊!令弟當日奇遇,我等都是親眼所見,想來身形變化,定然心智也會愈加成熟。我等盡責,做好分內之事

,就是對這煉獄之地最好的報答。”醫魂一邊說着,衆人也就到了客房。

客房簡樸,木榻草蓆,一張書檯,兩把座椅,還有兩個矮櫃立着,再就是些盆栽花草。整個房子都透着清香,想是用特製的藥草薰陶過,二人一進去,便頓覺神清氣爽,疲乏之狀已解了一大半。醫魂招呼二人好好休息,自己便拉上門,退了出去。二人便在這房中打坐休息,靜氣凝神。

醫魂退出客房,便在妙手居中四處逛了開來。想來記憶之深,一時難以根除。儘管衆人一番勸解,若要放下,就得留個好印象吧。

他在這藥缸,曬盆,水井,院中林木之間來回遊走,回憶着美的點滴。

易長老一邊,則是命子弟到處傳達選拔掌族的消息。醫經雖然遺失,但是根據歷任吏使的記載,還是可以仿製一本大相徑庭的出來。他命吏使趕忙抄錄先祖留下的各種秘法,以便明日有物件可以傳授新任掌族。醫德則是帶弟子前往白虎峰採集藥材,以備明日之需。醫族子弟各自忙得不可開膠,至於掌族之死,九成以上的子弟都不知所以。

此時長生鎮口,又一匹快馬駛入鎮中。馬上之人一身黑衣,還戴了個斗笠遮掩面部。來人在酒樓點了一桌子菜餚,吃完便入了客房休息。只見客房之中,黑衣人從懷中掏出醫經,站在窗口望向妙手居內。

“當日之仇,必定以牙還牙,一雪前恥。”黑人人一面自言自語,一股暴怒的氣息透着斗笠穿透風中。

此時的相塵等人已經休息了約大半個下午,二人被來喚的醫族弟子帶去仁術廳的偏廳用飯,一桌菜餚色彩斑斕,都是按照養生之法所做,有些菜餚還透着淡淡的藥味。相塵雖是第一次吃這種藥齋,便覺得這醫族的烹飪之術也相當了得。雖是簡單彩色,竟能做出別樣滋味。飯桌上衆人有說有笑,暢談着明日召開的選拔大會。

相塵二人大概也聽出了點端倪。原來醫族跟蠱族的不同就是,醫族雖然採藥,卻極少用藥。所採之藥全部是藥理養身而用,而救治他人靠的是內功修爲,和秘術的修習。所以精英子弟要比一般弟子懂的多多了,若是天資聰慧,則會由幾個長老共同調教,培育成才。而醫魂就是族中長老頗爲器重的弟子,此番赴天選大會,也是各大長老考覈思量許久後的決定。衆人自是對醫魂抱信心十足,不直接選舉他,也是爲了平息族內謠言。省得被人說成獨斷專權,私下操控。再者,此次選拔,也是按照歷代先祖多訂的規矩,有條裡的進行。從內功,秘術,到理論實踐,再到修養,醫族選拔掌族之嚴苛,想比天選大會,還要嚴格許多。借他們自己的話說,凡萬衆歸心者,必要德才兼備。至於武功,是最末端的考慮。相塵等人一席聽了下來,見識長了不少。

用飯過後,醫族長老便令醫魂帶着相塵二人去長生鎮中轉悠一番,免得太早睡不着。相塵二人實在推脫不過,只得跟着醫魂出門閒逛。此時的相命一行,則是在那青龍鎮上玩的鬧騰。雖然不是節日喜慶,三個女娃甚是能折騰。夜市貪吃不說,還購下大批的爆竹、花燈,白虎禁不起折騰,就先行回去。這三男三女則是玩的瘋起,點菸火,放河燈,好不愜意。百里蛟則是在暗酒坊之內,扯開了嗓門的呼喊,忙的河族別院的人昏頭轉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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