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東北方向行進了大約八十里地,終於有集鎮出現在四人的眼前。長途跋涉,加上一路吃的都是野果和沒有加調味劑的野味,弄的幾人腸胃甚是不舒服。“總算能吃點像樣的東西了,若不是船給毀了,也不至於如此狼狽。在煉族呆那幾天,臨走又沒補給配料。這一路憋屈的,真把我弄出病了。”看着百里蛟捏着肚皮的一番埋怨,相命三人相視而笑。一邊調侃,一邊向集鎮邁去。
古琴鎮,三個大字映入四人眼中。“照此名,這裡應該是樂府勝地。”許久未曾觸碰音律,此時的心境,有點雀躍。四人急忙趕入鎮中,果然各色樂器遍佈,由於靠海較近,以海螺和海貝材料製作的樂器更是數不勝數。淡淡的海邊氣息,精良的做工,讓相命是看的流連忘返。“命老弟,先找個落腳地方。再出來補給需求,可好?”相命回了回神,一臉憨笑。四人跟着人流,尋着味道,來到一家酒家門外。“紅樓?看着感覺是風雅之地。”“別管了,進去看看就知道了。”百里蛟一拉,把相命拽了進去,冰心和小魚兒只得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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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的設計,分段隔間,席地的座位和如棋盤樣的桌子,各處隔間有屏風分開,牆壁到處是墨寶畫卷,幾處顯眼的地方還掛着別緻的樂器。最讓人矚目的,是大堂正中的一處高臺,琴案擺在正中,四面設了幾個樓梯登上。正中之人,正好在演湊樂曲。“好曲啊,此音恬然淡雅,似追憶之殤,彷彿舊日之景,醉人心懷。聞聲就讓人極度共鳴。”相命讚歎,不禁脫口而出,但見各處隔間內的看客站起,這才知道自己打攪了清雅,隨即閉口不語,找了個隔間坐下。自己只顧聽着琴音,其它的事情,都是百里蛟操辦了。
百里蛟本是興致沖沖去點吃的,回來卻是一臉的挫敗樣。“百大哥可是遇到什麼事情,何故一臉愁容?”相命這一問,百里蛟更是火了。“你是好,賞樂來的。我是來尋美味佳餚的。不想,這地方吃素。你說是不是腐儒文人都這德性。”相命摸了摸腦袋,一時沒了下話。“好啦,你這一肚子的油水,吃素怎麼不好。還能養養身體。”小魚兒極度贊同的點了點頭。
隨着琴音的落幕,各個隔間的酒菜也陸續上來。清淡的米酒,就着一些精緻的素食,這一頓飯,讓人看着心裡都舒坦。“咦,這道綠綠的是什麼東西。我好想沒點吧?”上菜的夥計笑着答道:“這是琴姑娘送這桌的,因爲這位公子剛纔的評論。”見小二離去,相命被百里蛟嘲笑個不停,冰心也感覺不怎麼舒服。
幾人正在用餐,這素食做的精美,也算是絕味了。那種田地裡的泥土之氣,被完全去除,加工以後,更是有着獨特的口感,有些菜餚幾乎可以以假亂真,與肉食媲美。“幾位還吃的滿意麼?琴玉見過幾位。”剛纔高臺之上的彈琴女子,不知何時到了他們桌前。幾人急忙起身回禮。“美味,美味。”百里蛟一番言語,讓相命三人忍俊不禁。“幾位看着像外鄉人,可是第一次到這古琴鎮中?”“正是,我等往東有點要事,路過此地,休息補給一番而已。”相命一邊回話,一邊打量這彈琴的女子。一襲紫裝,緞帶純白,配飾古樸,全是銀製品。只是臉上蒙了一層紫紗,看不清容貌。那雙眼眸裡的清澈,倒是讓相命更爲讚許那琴音的優美了。
冰心踹了相命一腳,相命才發覺自己失禮了。“方纔聽姑娘琴音,哀而不怨,傷而不悲,此種境界,甚是高雅絕倫。在下佩服。”“公子客氣,知音難求。不想公子深通音律,小女子獻醜了。”百里蛟見這場面要尷尬了,慌忙從中插了一句。“這紅樓,莫非是姑娘打理的生意。看着挺紅火的。”“這位大哥所言正是,紅樓也是拜各處客商捧場,纔會如此熱鬧。小女子不打攪各位用餐了,先行告退。”一番禮數過後,四人端坐下來,接着用餐。只是百里蛟還在調侃相命剛纔發呆的眼神,說的冰心一肚子的火,臉色也慢慢陰沉下去。“玩笑,玩笑!妹子莫要見怪,大哥這張嘴,不就這麼討人厭麼。”如此一說,才緩和了氣氛。
幾人用完午飯,便出了紅樓,到集市之上採購。冰心想要的東西,幾乎沒有。百里蛟要找的食材,也寥寥無幾,唯有相命中意的樂器,遍地都是。幾人草草買了些用得着的必需品,就回了紅樓。紅樓是客棧
與酒家合體的經營模式,所以新客留的住,老客住的穩。四人本來要四間房子,只是客房緊缺,只得將就在兩間剩下的客房。爲了避嫌,相命此番與百里蛟同室而居,小魚兒和冰心一間。既免了尷尬,又讓百里蛟省了說詞。
入夜很快,下午轉悠的時候,把這古琴鎮也逛了個差不多。回到紅樓不過兩個時辰,天光已經落幕,夜色漸漸席捲了整個天空。窗外飄來的風,或多或少夾雜着一點海的味道,有點涼。四人皆發現,開始換季了。這個秋的來的很安靜,沒有瘦黃的落葉,也不見凋落的紅花,更不像相命等人一路的艱險。“百大哥,看來冷秋已到。我們也得加快行程了。”“是啊,聽聞炎海逢冬必凍。到時別說找冰窟,估計找炎海都找不到。”二人在房中靜靜的討論。
淡然的琴音,依舊透着蝕骨的悲涼,靜靜的來,靜靜的潛入每一個聽者的腦海。相命隨即停下話語,百里蛟則是無趣的在牀上躺下。“老弟如此多情,小心情種多,情花難開。”相命沒理會他的話語,安然的走到牀邊,倚在窗臺上,細細的品味。彷彿這聲音在召喚他一直殘缺的夢境,而且一點點的填補成清晰的畫面。半盞茶的功夫,一動不動,百里蛟看着他周身涌動的內息,暗道不好。慌忙走上前,將他即將入定的思緒打了回來。“大哥,這是何故,方纔感覺甚是舒服。”“你舒服,等下我就非命了。似乎這琴音能安你心神,也能誘你魔像。你別由着性子來,待我去看看這女主人要幹嘛。”“你,別莽撞。我們還得趕路啊。”話語出口,百里蛟已經關上房門,尋聲而去。相命則是不再凝神琴音之中,他也感覺到內息怪異涌動。
摸黑一路下樓,大堂之內一片寂靜。尋着聲音,百里蛟步入外院一處角落,看着不遠處的石亭之內,琴玉撫琴而坐,彈奏的甚是入神。起先他也沒感覺什麼怪異,看着也不過是普通撫琴人的酸腐。但聞琴音落定,便有聲音飄來。“百掌族,別來無恙。夜半到此,莫不是要對奴家動粗?”百里蛟心頭一驚,慌忙運功護體。忽覺左右兩道強大氣勁襲來,自己被逼出角落,站在外院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