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刻,柳無憂就知道這一切都回不到從前,所以他便開始學會忘記,忘記當初那一切的不愉快。
直到他在上崑崙的那一刻時,當初那些種種不愉快的事,在一次的涌入他的腦中,但他的心中卻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恨意,因爲他知道這一切都不能怪師兄。
畢竟這是崑崙歷來的生存法則,只有強者才能活到最後,就算當初師兄不去爭奪那個位置,也會有其他的師兄弟去爭奪那個位置,所以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師兄的錯,錯的是崑崙歷來的規定,如果沒有那樣的規定,就不會犧牲那麼多的師兄弟,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師兄弟爲了能夠留下了,而互相殘殺的畫面。
直到現在,柳無憂的腦海裡還能夠回憶起當初師兄弟互相殘殺的畫面,他永遠忘不了當初無痕師兄和無塵師兄二人的對決畫面,當初二人爲了能夠留下了,在崑崙之巔打的天翻地覆,最後二人卻被其他師兄弟鑽了空子,被殘殺致死。
當時,二人的血染紅了那雪白的地面,冰冷的寒冰被二人溫熱的血液而融化,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好無能,如果當初他要是站出來阻止,說不定無痕師兄和無塵師兄便不會被衆師弟殘殺致死,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得膽小和懦弱。
如果當初的那一切能夠從來一次,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站出來,那麼無痕師兄和無塵師兄便不會被其他的師兄殘殺致死了。
一想到此,柳無憂的心裡很是懊悔和愧疚,眼角不禁滑下了一滴淚水,滴在了他的手背上,柳無憂低頭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那滴淚珠,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暗道,他有多久沒有流過淚了?好像自從無痕和無塵師兄二人離開後,他便沒在流過一滴淚,如今沒想到自己在回憶之中會再次留下眼淚,也許此時的他纔是最真實的自己吧。
拋開國師的身份,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凡人,他也會累,也會痛,也會哭和笑,他並不是沒有感情的,平日裡的自己那都是因爲身份的需要,所以纔不得不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面孔,想想那樣的自己確實挺累的。
正當柳無憂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時,一股強烈的冷風忽然朝他襲來,讓他迅速的回過神來,一個飛身的閃躲開,當他站穩看清來人後,眼裡閃過驚愕,但很快又被他掩飾了下去。
“萬掌門,可真是巧呀,沒想到你會來這裡。”柳無憂淡笑的和他打着招呼。
顯然萬長生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遇到柳無憂,先是一愣,隨後笑道,“是呀,確實好巧,我也沒想到師弟你也會來這裡。”
緊接着二人相視一笑,隨後柳無憂淡然的關心道,“萬掌門,你剛爲自己的弟子療完傷,怎麼不好好的在房裡休息休息,還跑來此處吹冷風。”
萬長生看了一眼柳無憂,淡淡的笑了笑,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放在腹前,緩緩開口道,“師弟無須擔心,我只是耗費了一點法力而已,不用休息,而且老是呆在房裡也很煩悶,不如出來吹吹風。”
說到這時,萬長生停頓了一下,扭頭看着身旁站着的柳無憂,見他的目光始終盯着這崑崙湖的湖面,繼而開口道,“師弟,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裡的情景嗎?”
“嗯。”柳無憂低沉的應了一聲,萬長生沒想到他會迴應自己,心裡忽然很是激動,繼續說道,
“想當初你我二人可是師兄弟之中最調皮的,連師父他老人家也拿我們二人沒有辦法,每次我們來到這裡打魚後,回去總是回被師父他老人家責罰,記得有一次師父把我們關在小黑屋,罰我們三天不能吃飯,也不能喝水。”
“在我們被關了第二天後,你突然發起了高燒了,嘴裡一個勁的嚷嚷着要喝水,那時我被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爲了能讓你止渴,我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讓你喝我的血,不想你喝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暈了過去,當我醒來時,就看到你一臉眼淚汪汪的守在牀前,很是可憐,當時我就在想,自己今後一定要好好的保護你,可····可我最終卻還是沒有做到。”
說道最後萬掌門忽然有幾分哽咽了起來,柳無憂扭頭看向了他,從袖口中拿出一塊潔白的斯帕遞到提前,淡然道。
“師兄,往事不要再提了,現在我們不是都過的很好嗎?”
萬掌門擡頭看了他一眼,緩緩接過他手中的斯帕,緊緊的握在手中,低沉道,“師弟,當初的事是我對不起你,還請你原諒。”
“師兄,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也不必在耿耿於懷了,當初的那件事我心裡已經釋然了。”柳無憂面色平靜的說道,就好像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小事一樣。
“師弟,你真的釋然了嗎?”萬長生還有幾分不信的問道,目光緊緊盯着柳無憂,似乎是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破綻。
“怎麼?萬掌門不信?”柳無憂風輕雲淡的問道。
萬長生沒有回話,就這麼一直盯着他,柳無憂眼裡閃過一抹了然,淡然道,“萬掌門,雖然你當初做了麼多麼傷害師兄弟的事情,但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而我也不可能會一直活在當初的陰霾之中,所以我只能選擇釋然,這樣纔是讓自己開心的辦法。”
“況且當初就算萬掌門你不設計陷害我,別的師兄弟也會設計陷害我,所以這並沒有什麼好記恨的,要知道這一切都是被老天安排好的,什麼人該走什麼路,都是註定的,雖然當初我被萬掌門你陷害,但同時你不也是留了我一命,不然我恐怕會和其他師兄弟一樣,共赴黃泉吧,說起來我該感謝萬掌門你纔是。”
“是嗎?”萬長生苦笑的回道,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拿上蒼老的手掌,顫抖道,“可惜我自己一個人在崑崙呆了二十多年,始終沒有走出那段陰霾,每次一閉眼,總是能夠聽到師兄和師弟門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