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叔看了一眼那店小二,隨即從袖口中拿出一錠銀子放在那店小二的手中,壓低聲音道,“來一間上好的客房。”
店小二接過柴叔手中的銀兩,笑眯眯道,“好的,二位請隨小的來。”
柴叔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秋魚,朝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吧,姑娘。”
秋魚對着柴叔點了點頭,然後跟在店小二的身後朝二樓走了上去,柴叔則緊跟隨在她的身後。
在店小二的帶領下,三人停在了最後一間房門前,店小二推開房門,扭頭看向二人,笑眯眯道,“兩位客官,裡邊請。”
秋魚和柴叔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屋裡乾淨整潔,沒有一絲異味,店小二見二人進去後,隨即跟了進去,介紹道,“兩位客官這還是本店最好的客房,有梳妝檯銅鏡,而且還有窗戶通風,還能夠看到外面的風景,二位客官大可以安心的住在這裡,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的吩咐小的。”
秋魚聽了那店小二所說的話,朝前方的窗戶走了過去,伸手推開了那扇緊閉着的窗,迎面便有一股河風朝秋魚吹來,雖然沒有完全把她帶着的的面紗吹拂起來,但還是讓她白皙的臉龐側露了幾分,不過最後還是讓柴叔遮擋住了,沒有讓那店小二給看去。
店小二見秋魚推開了那扇窗,急忙前去爲她說道,“這位姑娘,我們這客棧的身後就是丹陽鎮的大河,姑娘閒暇時還可坐在這裡看看這河裡的魚之類的,還可以看那些漁夫打魚之類的。”
柴叔聽了那店小二這麼一說,再看了一眼秋魚,低沉道,“姑娘,這天氣在慢慢變冷了,這裡恐怕不適合姑娘居住,我們還是找一個不靠水的地方吧。”
畢竟靠水的地方溼氣肯定中,要是這秋魚姑娘有個什麼,他也不好像國師交代。
店小二聽柴叔這麼一說,眸子裡劃過一抹焦急,爲難道,“這位客官,你這定錢都交了,你要是退房,那小的可不能把這銀子退還於你。”
秋魚看了一眼柴叔,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出聲道,“不用了,這裡挺好的,我很喜歡這裡。”
那店小二見秋魚這麼一說,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知道這客棧裡如今確實沒有什麼生意,主要是靠河太近,溼氣重,所以一到冬日的這個時候,都是客棧生意最淡的時候,但是一到夏日那就不一樣了,如果要是到了夏日,那麼這靠河的客棧生意可是爆好,有時候甚至沒有一間的空房。
柴叔見秋魚選擇了這裡,便也不好多說你什麼,只好點頭道,“既然姑娘選定好了這裡,那麼小人現在就去給姑娘置辦東西。”
“嗯。”秋魚淡淡的應了一聲,目光一直看着那窗外的大河,柴叔見秋魚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扭頭看了一眼店小二,低沉道。
“店家,這裡已經沒你什麼事了,你就和我一起出去吧。”
“好,好,好。”店小二連說三個好字,然後便和柴叔一起走了出去,柴叔離開客棧後,便按照柳無憂的吩咐給秋魚置辦好了一切,還給秋魚派了一個婢女過去,照顧她,隨後便回到了衙門,把這一切都告訴給了柳無憂。
第二天一大早,谷逸風和柳無憂以及明月都坐在同一張桌上吃着東西,明月見谷逸風一臉蒼白的模樣,眸子裡劃過一抹心疼,連忙讓一旁的阿菊把谷逸風面前的碗拿了過來,關心道。
“來,谷大人,我讓廚房給你燉了鴿子湯,是補身子的,你趕緊喝了吧。”
明月邊說邊給谷逸風盛着鴿子湯,隨後便把自己盛好的鴿子湯放在谷逸風的面前,谷逸風回過神來,擡眼看了一眼明月,客氣道。
“多謝郡主。”
隨後谷逸風便拿着勺子喝着碗裡的鴿子湯,站在一旁伺候的柴叔見自家大人除了不再昏厥之外,那張臉色似乎有些不大好,看起來實在是太蒼白了,好似一張白紙一樣,心裡很是擔憂。
坐在一旁的柳無憂見谷逸風非但沒有轉好的跡象,整張臉色還白的嚇人,眸子裡劃過一抹複雜之色,淡然道,“谷大人,你能把你的手伸出來,讓無憂給你把把脈嗎?”
谷逸風看了柳無憂一眼,沒有拒絕,緩緩的把自己的手伸到了柳無憂的面前,柳無憂見他把手伸了出來,這才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脈搏上,隨後收回了手,複雜的看了一眼谷逸風,嚴肅道。
“谷大人,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想那麼多比較好,不然的話,你的身子恐怕會更加虛弱的。”
剛纔他給谷逸風把脈的時候,明顯的察覺到谷逸風的身子在虛弱下去,知道這是心結所致,要是他在這樣下去,後果恐怕會不堪設想。
“嗯,多謝國師提醒,下官會銘記在心的。”谷逸風點頭回道,說完,谷逸風還咳嗽了兩聲。
柳無憂見谷逸風回答的如此的平靜,眸子裡閃過一抹無奈,淡然道,“谷大人銘記在心就好,今日谷大人就無須升堂了,這升堂之事就暫且交給無憂吧,你先暫且下去休息幾日。”
谷逸風朝柳無憂看了一眼,認真道,“如此,那這幾日,衙門裡的事就交給國師了。”
話音一落,谷逸風便放下了手中的湯勺,站了起來,看了看明月,在看看柳無憂,恭敬道,“下官已經食用好了,國師和郡主請慢用,下官還有幾分疲乏,就先回屋休息了。”
柴叔看了一眼谷逸風碗裡的鴿子湯,見他根本就沒喝幾口,就連米飯也沒有食用多少,心裡簡直焦急的不行,本想開口說話,但見自己根本就沒有插嘴的資格,就這麼站在一旁乾着急着。
柳無憂看了一眼谷逸風食用的東西,再看了一眼谷逸風,知道他已經沒有心情在吃下去了,揮袖道,“既然谷大人累了,那麼就趕緊回屋去休息吧。”
谷逸風朝柳無憂和明月二人行了一個禮數,然後便轉身走了出去,柴叔見自家大人走了出去,也急忙跟了上去。
明月見國師這麼快就讓谷逸風回屋休息了,很是不滿道,“國師,你這是怎麼了,谷大人根本就沒有吃什麼東西,你怎就讓他回房休息了呢?”
柳無憂看了明月一眼,拿起了桌上的鴿子湯邊喝邊說道,“郡主有所不知,谷大人現在根本無心用食,就算把我們把谷大人強行的留了下來,谷大人也吃不下多少,不如讓他回房多休息纔是,只有休息好了,才能夠好好的吃飯,郡主,你說是不是。”
明月點了點頭,覺得他說得確實有一番道理,繼而說道,“好吧,這次我就暫且不追究了。”
“阿菊,你現在趕緊去吩咐廚房的廚子讓他們中午多做一些好吃的,就說谷大人身子不好,讓他們都多一些谷大人愛吃的菜,最好清淡一些,不要太油膩。”明月扭頭看向阿菊,一本正經道。
阿菊點了點頭,恭敬道,“是,郡主,奴婢這就下去吩咐。”
緊接着阿菊便轉身走了出去。
另一邊,谷逸風前腳剛回到屋裡,後腳柴叔便跟了進來,一臉擔憂道,“大人,你這到底是怎麼了?你看你這一大早臉色白的像一張紙一樣,如今還不好好的吃飯,在這樣下去,你這身子可怎麼受得了呀。”
谷逸風坐在了木椅上,擡頭看向了柴叔,拿起了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一旁,虛弱道,“柴叔,你趕緊坐吧,不用這麼站在說話。”
“哎。”柴叔嘆息了一聲,隨後坐在了谷逸風對面的木椅上,谷逸風見他坐了下來,便把手中的那杯茶水推在了他的面前,淡笑道。
“來,柴叔,喝杯茶吧。”
柴叔看了一眼面前的熱茶,眸子裡很是着急,無奈道,“大人,我現在哪裡還喝的下去茶呀,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
後面的話柴叔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谷逸風也明白他下面那話的意思,笑着道,“柴叔,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不必擔心,過幾日我就會恢復好的。”
說道這時,谷逸風擡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繼而說道,“柴叔,你看現在離升堂的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協助國師一起升堂吧,我這裡你就不用擔心了,我睡會兒就好了。”
柴叔聽他這麼一說,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大人你休息了,等升完堂後,我再來看大人你。”
“嗯,你趕緊去吧。”谷逸風點頭說道,隨即伸手揉了揉眉心,柴叔見他一臉疲憊的模樣,便不好再出聲,只好轉身朝房外走了出去。
此時,用完早膳的柳無憂早已在房門口等待着柴叔,見柴叔從另一邊的走廊走了過來,緩緩出聲道,“柴師爺,你現在可以隨無憂一塊去升堂了嗎?”
柴叔急忙點了點頭,出聲道,“國師言重了,小人這就隨國師一塊去升堂。”
“那走吧。”柳無憂淡然的說道,隨後便朝另外一方的走廊走了過去,柴叔則緊跟在身後。
明月見國師和柴叔都去升堂了,也覺得挺無聊的,便和阿菊一起在後院逛了逛,不想這一逛就是一個時辰,阿菊見明月還沒有要回房的意思,急忙出聲道。
“郡主,現在天越來越冷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屋吧。”
明月看了一眼阿菊,笑着道,“哎呀,阿菊,在待一會兒嘛,整天呆在房裡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多在外面逛逛,你要是冷了就去把暖爐拿來吧。”
她感覺自己天天呆在房裡也挺無聊的,這多在外面逛逛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感覺整個人都來勁不少呢。
阿菊見明月沒有回房的打算,整個人簡直都快火燒眉毛了,哭喪道,“郡主,你都逛了這麼久了,要是着涼了那可怎麼辦?我們明日再出來逛好不好。”
明月見阿菊一副要哭的模樣,揮袖道,“好了,好了,我不逛了,看把你給着急的,走吧。”
“是,郡主。”阿菊很是高興的說道,然後便跟在明月的身後,朝走廊的另外一個方向走了去。
三個時辰後,柴叔和柳無憂升完堂,便急忙來到廚房,讓廚房裡的廚子給谷逸風熬夜一些米粥,然後便端着米粥來到了谷逸風的房門口,伸手敲了敲門,不想他連續敲了幾聲,屋內都沒有迴音。
柴叔皺了皺眉頭,也不顧那些禮儀了,緩緩的推開了房門的,大步的走了進去,隨後把手中的米粥放在了桌上,朝牀位的方向看了過去,見谷逸風正躺在牀上休息着,只是那面色似乎有些不正常,柴叔急忙上前摸了摸谷逸風的額頭,發現他的額頭居然燙的嚇人,焦急的朝外喊道。
“來人,來人呀。”
站在院裡的家丁聽到柴叔的呼喚聲,迅速的走進來屋,嚴肅道,“柴師爺,不知發生了何事。”
柴叔看了那兩名家丁一眼,着急道,“大人現在昏睡不醒,你們現在趕緊去把許大夫請來,還有趕緊準備一些毛巾和熱水來給大人擦擦臉和手。”
“是,柴師爺。”兩名家丁恭敬的回道,然後便迅速的朝門外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家丁把許大夫請來了,柴師爺一看到許大夫,急忙上前道,“許大夫,你可來了,趕緊看看我家大人吧。”
許大夫看了柴叔一眼,安慰道,“柴師爺不必驚慌,老夫這就給谷大人看看。”
說完,許大夫便走到了谷逸風的牀邊坐了下來,伸手拾起來谷逸風的右手,邊把着脈搏,邊撫着自己的鬍鬚,好一會兒後,許大夫才把自己的谷逸風的右手放了下來,替他蓋好被子,緩緩站了起來。
柴叔見許大夫站了起來,急忙上前道,“許大夫,我家大人怎麼樣了?”
許大夫看了柴叔一眼,淡然道,“柴師爺不必驚慌,谷大人只是偶感風寒,待老夫給谷大人開幾副藥方服下,即可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