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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蕭前去丁嚀的住處,卻從景文口中得知,丁嚀已經前去紫霧湖的消息。
他不由也是吃了一驚,連忙追問究竟。
景文小心翼翼地回稟,“師叔,丁嚀在您的洞府前等了三日,始終未等到您回來,便猜想您可能是有事耽擱了。她怕一直等下去,會消磨了自己的銳氣,所以便一個人先離開了,還託我轉告您一聲。”
他這麼一副恭恭敬敬的口氣,讓凌蕭着實有些不大自在。不過此時也無暇跟他計較了,驚訝道:“她竟是一個人去了?”
“是的,師叔。”景文也是流露出幾分佩服的神色,恭敬回道。
凌蕭手握住那塊記錄着九連環澤、紫霧湖信息的玉簡,心底不由大爲歉疚。
其實對丁嚀,他還是頗有幾分好感的。最初到煙塵谷的時候,景文他們四人中,也只有丁嚀對自己是笑臉相迎。那時修煉之餘,也只有與丁嚀才能交談幾句,算是有幾分交情在了。只不過後來隨着自己修爲精進,地位提升,丁嚀才漸漸也變得如同景文他們一樣,不敢隨便與自己搭話了而已。
他也明白,丁嚀與自己畢竟只是很普通的關係,自然不可能像鳳儀那樣,根本不在乎自己修爲、地位的變化了。
所以他也並未放在心上,依然只把丁嚀當做普通朋友般看待。
當然,也只是普通朋友。
所以當丁嚀向他求九連環澤、紫霧湖的消息,只是順手的一件小事,他也一口就答應了下來。本想着回煙塵谷時候就給她,卻不料連番的波折,竟一直拖延到現在,自己才返回來。而丁嚀已經等不及,提前上路了。
對於丁嚀的心思,凌蕭也是理解的。畢竟自己當初去紫霧湖時候,又豈不是好生猶豫了一番?丁嚀還怕一直等下去,反而失去了前去的決心,自然也是很正常的想法。
但是這樣,卻使得自己失信於人,所以凌蕭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擡眼向着北方望過去,心裡頓下決定,當即轉向景文問道:“丁嚀幾時走的?”
景文連忙答道:“昨天一早便出發了。”
由於連番耽擱,此時已經到下午了。凌蕭心底默算,也就是說,丁嚀已經出發將近兩日一夜。
以她現在練氣十層的修爲,如果沒有特殊的秘法、或者飛遁符器,能夠大幅度提升遁速的話,那麼她此時多半剛剛到達九連環澤附近;甚至若路上被耽擱了,還有可能此時仍未到達。
而且夜間妖獸出沒頻繁,所以丁嚀很有可能還未進入九連環澤。
如果自己立刻趕過去,應該還大有希望,在丁嚀進入九連環澤前,把這塊玉簡給她。
思量至此,已經打定主意,凌蕭便低頭向景文交代一句,“多謝景師弟了。我去九連環澤,將這塊玉簡送給丁嚀,便先告辭了。”
言訖,便騰身而起,運轉虹焰遁術,向着北方飛遁而去。
凌蕭說得雲淡風輕,景文卻不由一愣,將這塊玉簡,送給丁嚀去?
去九連環澤?
一時間心底深處,竟有一種熱熱的感覺。丁嚀是誰?不過是個前途未明的練氣十層弟子。而伏一師叔,可已經是成功築基,甚至還用三年時間,再次突破到築基二層!兩人間的地位,何其懸殊?
但聽聞了丁嚀提前離開的消息,伏一師叔竟然決定遠赴千里,去九連環澤,將玉簡送給丁嚀?
景文也不由動容。
說起來簡單,但真的做起來,又哪裡容易?
九連環澤何其廣闊?沿線的湖岸有多長?丁嚀可是孤身一人上路,去了哪裡誰也不知。想要找到她又談何容易?甚至更進一步來說,誰知丁嚀有沒有沿途遇到什麼危險,此時是否還安然無恙?種種未知的變數,想要把玉簡送給丁嚀,談何容易?
而且說起來,還是丁嚀自己非要提前上路的。是她沒有等到伏一師叔。真嚴格追究起來,也絕不能說伏一師叔有什麼錯的。
這些伏一師叔當然也不可能不知道,但他竟依然決定前去……
望着凌蕭遠去的遁光,景文心底觸動之餘也不由暗悔,開始猶豫起來,這番未跟丁嚀一同前去九連環澤,真不知決定是對是錯。
……
虹焰遁術、影翅術、血靈……
赤色遁光環繞,凌蕭急速向着北方遁去。
景文能想到的困難,凌蕭又豈能不明白?甚至他曾兩番前去九連環澤那裡,對那裡的地形更爲了解,對尋找到丁嚀的困難,自然也有更清楚的認識。
只是,這次既然是緣於自己的過錯,那麼依着自己的性子,若不做些事情來彌補,萬一丁嚀出現意外,自己恐怕會懊悔終生。所以他明知道困難重重,但依然沒有怎麼猶豫,便決定再次遠赴九連環澤。
也正因爲深知其中的困難,所以凌蕭纔將遁速施展到極限,絲毫不敢耽擱地直奔着九連環澤而去。
他此時的遁速,比之剛剛築基、從九連環澤返回的時候,又有精進。
只用了兩個時辰稍多一些,便到了九連環澤的南岸。
而此時天色也纔剛剛暗下來。只不過,湖岸邊上還好些,依然勉強能夠視物;但北面的大湖上,已經開始煙籠霧鎖,視野就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凌蕭也不知道,丁嚀究竟是否已經進入湖中,心底稍一猶豫,便迅速決定先沿湖尋覓一番。
識海之中的心燭,瞬間光芒大亮。
神識高度集中,念波登時如同水波一般,向着四下裡延展開去。一波波地排查搜尋着四周,試圖發現丁嚀的氣息。
以丁嚀此時的修爲,當然還遠遠躲不開,已經築基的凌蕭的神識搜尋。
不過凌蕭也清楚,這樣其實是很危險的。像這樣不加掩飾地將神識念波延展開,簡直如同深夜之中舉着蠟燭一樣,無疑是在告訴旁人,這裡有人。只要是念波覆蓋範圍之內,只要神識修爲勉強過得去的,都能輕易發現他的念波。
不過,除此之外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如果將神識念波的振盪頻次拉昇,固然會隱蔽許多,但覆蓋的面積也會小很多,而且對神識的消耗也會增大許多。
而想要搜尋丁嚀的下落,還不知要多長時間,必須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當然,凌蕭畢竟是極爲謹慎的性格。所以雖然這樣不加掩飾的,將神識念波延展開去,但自己也始終保持着十足的警惕。這樣萬一神識念波覆蓋範圍之中,驚動到旁人、而且攻擊自己的神識,自己也可以迅速警覺過來,並且發動反擊,不會毫無還手之力。
由於只是在找丁嚀的下落,所以也無需神識很精細的搜索,只消排查感知範圍之內,是否有與丁嚀相似的氣息即可。
以他此時的神識修爲,再加上識海之中的那根心燭的輔助,又非精細搜索,已經足以將神識念波,覆蓋周身方圓十里左右的範圍。這樣慢慢沿着湖岸飛遁,小心搜索,效率應該也不會太差。
當然,這樣又要回到最初的問題上來——
丁嚀是否已經進入湖中?還是在陸上遇到什麼波折,尚未趕到這裡?
凌蕭也真的不知道,也沒有絲毫把握。只能先按這這個打算,慢慢搜尋着了。
遁光也懶得再多遮掩,反正他的神識已經足以暴露了自家的位置,當然不用怕遁光的那點兒光芒了。至於那些發現不了自己的神識念波、卻被自己的遁光驚動的,其實對自己也沒什麼太大威脅……
所以就見九連環澤湖岸附近,一道赤色的遁光,慢慢飛遁着。
而附近的一衆低階妖獸,也登時都被凌蕭驚動起來。
妖獸大都有着遠勝修士的天生警覺,儘管它們的神識修爲,甚至遠遠比不得剛剛築基的修士。但對於危險,卻有種近乎本能的嗅覺。
而凌蕭的神識念波又沒有加以絲毫的遮掩,所以它們自然能夠分辨出來,有一個無比強大、勝出他們太多的存在,正用某種手段,在附近的湖岸邊上,尋覓着什麼東西……
這個發現,自然頓時令許多妖獸都戰慄起來,縮在某個角落裡發抖着。以這種神識念波的強度,不管它們躲在哪裡,念波攻擊過去,也足以取了它們的性命!所以此時也只有祈禱着,那個強大的存在,目標不是自己……
這些凌蕭當然感覺不到,更不知道,自家已經無意中,驚擾了湖岸邊上的清淨。
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凌蕭已經從靠東的地方,慢慢走到了很偏西的地方。隨着時間的進展,沿途搜索下來,他心底也不由變得焦躁起來。心裡明白,恐怕在九連環澤岸邊上,發現丁嚀的可能,已經很小了。
只不知她是尚未來到這裡,還是已經進入了湖中?自己又該在這裡等等,還是進入湖澤中尋找一番?
九連環澤上迷霧重重,而且更加廣闊,搜尋的難度可也會增加許多。
心中正自遲疑未決,神識卻忽然捕捉到不遠處,突發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