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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甫嵩的府邸出來後,皇甫岑便直往夏育的住所。雖然皇甫嵩沒有任何答覆,但皇甫岑卻知道皇甫嵩內心深處那根深蒂固的念頭已經開始鬆動了,爲此,皇甫岑相信單憑閻忠這些西涼宿將的進言,就可以使皇甫嵩同自己聯手,即便不會相助,也會裝作視而不見。最重要的是,眼下,安定皇甫氏已經有人開始支持自己。皇甫家再也不是鐵板一塊。
皇甫鴻同皇甫酈的談話,被皇甫岑和閻忠聽得透徹真切。
並不像閻忠表演的那般。
瞧見皇甫岑出來,典韋跟在身後,一言不發。
有的人雖然粗鄙,但卻知道輕重,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拿捏得當。典韋便是這樣的人。
皇甫岑跟不會沒事找事,談論這些東西。七拐八拐,便轉回了夏育的房子。
他們每個人房間的燭火還沒有熄滅,人影映襯在窗櫺之上,看樣子,都在等着皇甫岑的消息。
“咯吱。”
清脆的開門聲響起後,尹端和夏育同時走出來,迎着皇甫岑便問,道:“事情可談妥?”
聞這陣兒慌亂後,賈詡也打開了房門,即便連月奴和馬超四個小傢伙都出門相迎。見此,皇甫岑眉頭一皺,看了眼月奴,月奴心領神會的把四個小傢伙帶了下去。典韋也退到他處,監視着一舉一動。只留下尹端、夏育、賈詡三人。
“進屋再說。”
皇甫岑手一讓,四人入內。
三人彼此對視一眼,入內。
落座後,皇甫岑纔開口道:“雖然皇甫嵩沒有親口答應,但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我們先商量一下,眼下該怎樣擊退董卓、周慎等人。”言畢,擡頭望向遠處的賈詡,似乎有意徵詢毒士賈詡的建議。
賈詡並沒有急着開口,卻看向尹端和夏育。
無人開口,夏育興起,一拍地,吼道:“有什麼好商量的,連帶着周慎和董卓都殺了。西涼軍自然掌握在義真手中。如果義真又反對,我們便也……不,我們不管他就是了。”
尹端點點頭,迴應道:“夏大哥說的沒錯,左右都殺了張溫,又不差他董卓和周慎,雖然董卓有些扎手。但我湟中義從中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死士。反正那些西涼宿將已經同意聯手,想來,義真便是心中不甘,也只有作勢仲嵐接掌西涼軍。”
聽此,賈詡的目光轉向皇甫岑,昨夜他問過皇甫岑爲什麼不就勢殺了董卓,對皇甫岑心中打算了如指掌。見皇甫岑臉上有些迷茫,隨即岔開話題道:“董卓手下猛將如雲,不僅有華雄爲護衛,即便連他自己本身都是昔日西涼第一悍將,想要得手很難。最難的還是,董卓死後,他部下必定犯上作亂,屆時我們尚需費一些事兒,便讓朝廷去對付他吧。”說完,瞧着皇甫岑。
皇甫岑點點頭,接着道:“我也是這麼個意思,董卓暫時不要動,先動周慎。”
“怎麼動?”
夏育是那種很少去想辦法的人,隨即看向皇甫岑。
聞此,皇甫岑看向賈詡。
隨着皇甫岑的目光,衆人齊齊轉向賈詡。
賈詡沉吟一下,輕聲道:“既然如此,我看莫不如我們就照夏育將軍建議,直接殺了他。”
“直接殺他?”尹端忌諱的迴應道:“他可是有十常侍爲之撐腰,暴露我們不好吧?”
“爲什麼要暴露自己?”
賈詡八字鬍一挑,問道。
“呃。”尹端狐疑的迴應道:“我們好像是沒有什麼好藉口嫁禍給韓遂吧?”
聞此,皇甫岑突然靈光一閃,回望賈詡道:“文和是說,如果不能嫁禍給韓遂等叛逆,不如嫁禍給董卓?”說着,皇甫岑竟然激動的站起身來,如此,即便董卓能脫得了身,但不見得他還能留在西涼軍中。
“如果不是朝廷旨意還需時日,我們大可名正言順的把董卓趕回隴西。”
賈詡道。
聽此,皇甫岑顫了顫,手掌抓緊衣袖,沉吟不語。其實當年盧龍塞外,三道空白血書,只用了兩次,之後即便是君臣反目,身陷凌遲之時,皇甫岑都沒有動那道血書,因爲那是留給洛陽天變之後的“大義”,眼下,聞此,皇甫岑心中有些猶豫,不過終究是沒有提及此事。
“可是能嫁禍得了董卓嗎?”尹端想了想,道:“周慎如今又大敗,義真不動如山,照理說,董卓無需那麼急切便動手,畢竟他很有可能執掌西涼軍。”
“沒有理由,那就營造藉口。”
“怎麼營造?”
“讓趙雲在外,營造三十六羌攻擊的姿態。再讓人軍中散佈流言,周慎使錢給十常侍,準備出任西涼軍統帥。”話罷,皇甫岑擡頭望着眼前的尹端和夏育,道:“這消息最好是從閻忠、蓋勳、張猛、樑衍等人口中傳出,如果這般,董卓定然心中大急,提前動手。如果董卓親自出手,倒少了我等麻煩。”
“董卓軍士不在,他怎能出手?”夏育眉目皆張,迴應道:“還是仲嵐親自去辦這事最好。”
“嗯。”
衆人點頭。
尹端想道:“出了上次的事情,想必西涼軍內部加緊了注意,再要混進去就不那麼容易了。”西涼軍畢竟還是大漢最強的軍隊,出了主帥被刺殺的事情,雖然責任在張溫自己大意,怪不得小卒,但讓西涼軍面子上過不去。熟知西涼軍秉性的尹端,亦是同樣重視眼下的西涼軍。
“這。”
賈詡遲疑一下,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聞此,皇甫岑想了想,起身,迴應道:“諸位先去休息吧,岑已經想好該怎麼混進軍營斬殺周慎。”
“這可是需要時間拿捏得當,事先要讓董卓表現出不滿,甚至有異動之時才能動手。仲嵐當真有把握?”
“有。”
皇甫岑迴應了一下。
瞧見皇甫岑如此信誓旦旦,隨即迴應道:“仲嵐既然有主意,切記,當場便要鼓動西涼軍宿將們去找董卓討公道,當場逼走董卓。否則他事後察覺,此事便會不死不休。”
“嗯。”
皇甫岑點了下頭,道:“明日我同典韋去閻忠那裡,混進軍營辦事。你們連夜派人通知趙雲在城外呼應。對了,要控制住馬超那四個小傢伙。”話罷,皇甫岑便去休息。
……
天色剛剛亮起。
地氣還沒有消散之時,朝那城外,便響起響徹天地的馬蹄之音。大批的馬蹄正踩踏着安定這塊土地,即便連剛剛睡醒的城內百姓似乎都已經聽到了城外那馬蹄聲如雷的敲擊聲。縮在自己的房子內,不肯打開門板。
而城外的西涼軍大營更是瀰漫着一股從未有過的凝重。
敗仗他們吃了很多回,即便是損失慘重之時,他們也沒有這般慌亂。
眼下,大軍之內沒有主心骨。
自從幾日前周慎大敗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那擊退自己的韓遂羌軍,今日卻突然一反常態的躍躍欲試。上萬匹戰馬踩踏在自己面前的土地,雖然他們沒有發起衝擊,但給西涼軍上下造成的心理壓力卻是不少。
“這是要攻城拔寨怎麼地?”一個西涼老卒不明的撇撇嘴,道:“盡是騎兵攻寨,他們瘋了還是怎地?”
“不是他們瘋了,是我們認慫了。”
那老卒話音剛落,身旁另一個拳頭握的緊緊地老卒,憤恨的迴應道。
“可不是嗎,現在我們統帥被刺,又無人能夠服衆,他們便藉此欺凌我們,真是……真是……”
一羣老卒忿忿不平。不過此時他們心中確實慌亂的不得了,俗話說一隻羊帶着一羣狼不如一隻狼帶着一羣羊,現在他們便是這種窘況。
“周慎這一敗,可算是丟盡了我們的臉面。”
“呦。”瞧見衆士卒毫無禁忌的討論往日裡不敢談及的周慎,衆人聚在一起,小聲嘀咕道:“你們聽說沒有,聽聞現在各位將軍都在爲周慎生氣呢?”
“爲周慎?”
“諸位將軍擁戴老將軍皇甫嵩,企圖讓朝廷復起老將軍。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聽說朝廷有意讓周慎繼續帶兵,還要執掌帥印。”
“屁話!他周慎打了多少敗仗,竟然還能爲帥?”
“噓,你小點聲,不要命了。”老卒瞪了眼那新卒,繼續低語道:“聽說是給十常侍使了錢,加上諸位將軍擁戴老將軍,讓當今天子起了猜忌。”
“哎……哎……”
話題剛要繼續,一個眼尖的小卒偷偷地捅着身旁的同伴,似乎再讓他們不要再講。
“咳咳。”
在衆士卒的注視下,一臉怒色的董卓用手堵住嘴巴,怨恨的掃了一眼衆士卒,然後朝着帥帳走去。這樣的消息,他這一路走來已經聽過不止一遍了,從早上到現在,董卓的耳朵裡充斥的都是這個聲音,他極度厭惡聽到這樣的消息,朝廷的決定遲遲沒有下來,而西涼軍內部卻去求皇甫嵩,也不肯讓自己上位。本以爲打了敗仗的周慎再也不會有機會成爲主帥,可是眼下又聽到周慎賄賂十常侍的消息,讓董卓心中本就敏感的神經越發的感到脆弱。現在的董卓,恨不得馬上衝過去,然後問問他們究竟怎麼一回事兒,可是理智告訴已經年近五十的董卓要冷靜,在李儒沒有到來之前,自己還是不要有任何衝動的舉動。
可是事實上,卻讓董卓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就在,董卓即將要走入大帳的時候,卻瞧見袁滂和樑衍往外走,嘴裡還在嘀咕着什麼。隨即,董卓隱在一旁的軍帳之後。
“聽說是從老將軍府邸傳來的消息,看樣子錯不了。”
樑衍兩手放在一起,滿臉疑問,整個樣子看起來都不是很滿意。
袁滂更是一臉不忿,他是士人出身,又是文官代替武職,所以很少瞧見他的失態動怒,眼下卻見其如此憤怒,缺如所見一般。
“怎麼會這樣?”
“還不是士人搗的鬼。”樑衍略作無奈的搖搖頭,迴應着袁滂,眼底卻掃見董卓的身影,裝作沒看見一般。繼續說道:“周慎的出身,大人又不是不知道,十常侍怎能力挺周慎。”
“可是……”袁滂雖然不是精通軍事,但也不是不通韜略的人,急道:“周慎這連番大敗,還能得此重任。這叫老夫如何能安?”
“哎!”樑衍故意開口道:“可惜董卓不能服衆啊!”
說起董卓,袁滂便是轉頭問道:“也是我太過一意孤行,早知董卓不堪服衆,就該同意諸位將軍之見,請義真出山穩定局勢。”話罷,袁滂搖着頭,喃喃離去。
聽袁滂如此之言,樑衍嘴角微微挑了挑,然後各自離去。
聽樑衍同袁滂的談話,董卓怒火中燒,拳頭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差一點便抑制不住,要找周慎暴揍一頓。
但是他剛走到帥帳後面,便聽到了帳內傳出一陣吵雜的爭吵聲。
“蓋勳,你跟老子說,這消息可是真的?”
張猛鬚髮皆張,拳頭狠狠地擊在一旁的帳篷上。
蓋勳雖然不衝動,但樣子亦是同樣憤怒,迴應着點點頭,道:“嗯。”
“朝廷是瞎了還是怎麼了?”張猛憤怒道:“不僅讓周慎繼續爲將,而且還讓其代領西涼軍主帥!”
“周慎是十常侍的人。如今陛下還信任十常侍,雖然提拔何進,但最近何氏一門多與士人走動,皇子辨又不得天子信任,十常侍更是猖狂,周身此番,恐怕便是他們瞞而不報。”
“即便是這樣,咱們也不能坐視西涼軍陷入死地啊!”
“要不然怎麼辦?”
“呃。”
“哼哼!”蓋勳似乎感覺到帳篷有人動,似乎也早就知道些什麼,偷偷衝着張猛擠擠眼睛,迴應道:“如果董卓能夠服衆,咱們又何必如此?”
瞧見蓋勳的眼色,張猛擠眉弄眼,迴應道:“董卓算個鳥兒,比之周慎雖然強上不少,但老子便是不服他。整個西涼軍中,老子就只服老將軍,如果義真振臂高呼,我定當雲從響應。”
“呵呵,豈止是你,西涼軍誰人不服義真。”
“說起來,他周慎、董卓都是個什麼鳥兒!”蓋勳瞧見靠着張猛那抖動的身軀,故意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朝廷的旨意,真正下來,咱們也只有聽命。難道還能抗旨不尊?”
“聖旨……又是聖旨……”
“砰!”
董卓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衝動,一腳踢飛擋在自己面前的石子,渾然不顧自己方纔有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便急往自己的帳篷。樣子再也沒有往日的沉穩,這些年聚集在心底的衝動都被周慎一事帶了出火氣。
路程不斷,但幾步之間,董卓便趕回了自己的帥帳。
剛坐下,便有些坐立不安,雙手不停的顫抖,左思右想,董卓都覺得氣憤不過。
他這一路上,都有雙插暗哨在偷偷打量,換句話說樑衍、蓋勳、張猛都是在給董卓做戲,就連軍中的老卒也是有人授意,而皇甫岑便在不遠處打量着董卓的動靜。皇甫岑也沒有想到,董卓竟然會這麼震怒,儼然沒有昔日同自己交鋒時的沉穩勁兒,不過想想作罷,董卓本身便是悍將出身,雖然人上了年紀,收斂脾氣,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今日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他董卓爆發出來,倒也很正常。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董卓驟然起身,扔掉腰下佩劍,回身去取大帳兵器架上放着的環首刀,那是把已經開刃見過血的寶刀,要比腰下的裝飾的佩劍鋒利許多,拿在手中掂量掂量後,董卓自語道:“先殺了周慎再說!”
想罷,擡腿便走。
只是他剛剛走出軍帳,迎面走來幾個人。
爲首之人倒八字鬍,身材修長,一副憔悴的面容。皇甫岑認識,這是在冀州見過的李儒,瞧見李儒後,皇甫岑便暗歎一句道:“不好。”隨即,轉回身看向遠處的典韋等人,示意衆人速速離開。
他們離得遠,董卓並未發現。
而且董卓被怒火充斥着整個腦袋,連眼前的李儒等人也沒有立刻注意到。
“主公。”
“呃。”董卓頓住腳步,擡頭瞧見李儒等人,低呼一聲,道:“文優!”隨即反映一下,轉向李儒道:“文優、叔穎,你們怎麼現在纔到。”
“路上遇見羌人圍攻大軍,我們等了幾日纔過來。”
董旻解釋了一下,隨即目光轉向董卓手中的鋼刀之上。
李儒似乎早就看到了一般,開口問道:“主公,面色不善,手持環首刀,這是何去?”
“殺人。”
“殺誰?”
董卓目光如火,咬字清晰的迴應道:“周……慎!”說完,作勢向前而去。
李儒急忙瞧向董旻,董旻出手攔住董卓。
“放開我。”
“不能衝動啊,大哥!”
“放開!”
見董卓執意要去,李儒湊到近前,伏在董卓的耳邊,輕聲道:“主公,此時萬萬不可如此。周慎乃是十常侍心腹,主公不是不清楚,我們此時沒有必要讓他人坐收漁人之利啊!”
董卓轉回頭瞧着李儒,問道:“文優,你可知我爲何要殺此賊?”
“爲何?”
“朝廷已經下旨,要讓這個敗軍之將,凌駕老夫之上,統帥四萬西涼大軍。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夫苦心這麼多年,都不得的事情,就被他賄賂而來,老夫不甘啊!”話罷,手中的環首刀,狠狠地插入面前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