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的突然回家,讓荀彧等人一驚。
雖然說了句,上當之類的話,但是荀攸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那些小傢伙各自主意早已打定,也就沒在意荀攸這句話。甚至對於荀攸的回來,也只是表現了一陣的熱情便匆匆而散。文人相輕,是早就有的共性。反倒是被荀彧送走郭嘉、鍾繇,然後一把拉回荀氏府中,問話。
荀彧雖然年紀比荀攸小,但輩分卻比荀攸要高,算是荀彧的長輩吧。
“公達,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你看。”說着荀攸把手中的信箋扔到一旁荀彧的身旁,迴應道:“不知道你們同徐庶打了什麼賭,反正徐庶卻是把此事弄到我那裡去了。”
“這。”
荀彧搖搖頭,否定道:“並無大事,只是陳文長、郭公則說及皇甫岑一事,面帶不忿,所以才堵了一把,誰也沒有想到徐庶真的會把服喪在家的皇甫岑請來啊!”說及服喪一事,荀彧的表情古怪的很,似乎對皇甫岑這般做法很不理解。
“他陳文長自視甚高,而且極度好門面,這種人,能少交談便少見。”
“就爲這你纔回來的?”
荀彧不太相信,眼下荀攸一驚離家多年,又是大將軍何進的座上賓,地位同自己這些人早已經不同。
荀攸看着荀彧問道:“你可知洛陽城內現如今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
“國之將變啊!”
荀攸憂心忡忡的迴應着面前的荀彧。
不過荀彧卻沒有那般緊張,只是凝思了片刻,輕聲道:“年初那一場謀奪帝位一事,已經踐踏到他大漢皇權,加之功勳卓越的兩個邊將,皇甫氏二兄弟接連下獄,出現這樣的局面也是預料之中的。如今四地平叛不利,唯有西涼羌患暫時安定下來,雖然有這道迴光返照,也反而加速了衰敗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你知道最近洛陽城內爭權奪利,最嚴重的一件事嗎?”
“什麼事?”
“太常劉焉上書天子改易刺史爲州牧。”
“這到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荀彧同荀攸相視一眼,至於後一句話,兩個士人代表自然而然的留在獨自裡了。
“可是太常劉焉神秘被殺了!”
“什麼時候?”
“就在擅自出京半日後。”
“哦。”荀彧深吸一口涼氣,扭頭瞧向荀攸,問道:“那另一件事是什麼?”
“十常侍一系,接連死了封諝和夏牟,而這夏牟剛剛被陛下指任爲西園軍校尉。”
“竟有此事?”荀彧一驚,他們家族同洛陽的聯繫向來很密切,但是沒有想到,出現這種情況時,他們竟然沒有得到半分消息,這太出乎常理了吧。左右瞧瞧後,走到荀攸的身旁,輕聲疑問道:“不會真是大將軍做的吧?”
“說什麼呢?”荀攸一瞪,回道:“大將軍府下智囊多如羽翼,怎麼會看不出這點門道,怎會自亂陣腳。”
“那會是誰呢?”
荀彧一驚,這種敏感時刻,誰還敢胡亂插上一手啊。
“你也知道他皇甫岑服喪守孝一事吧?”
“知……知道!”
荀彧驚望荀攸,瞠目結舌的說道。
“知道爲什麼我來此了吧?”
一般人聽到荀攸這麼說,定然不明所以,但是荀彧很快聯想到什麼,驚慌的看着荀攸,疑問道:“你是說他皇甫岑本來就不在河東,而一直在洛陽,在洛陽!”
“對,我懷疑他假借服喪之名,早就隱匿在洛陽城中。”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他皇甫岑剛剛被天子下獄,又出現在洛陽,這還不嫩說明什麼嗎?如果不是他皇甫岑身有異志,便是他皇甫岑同……”
“嗯?”
荀彧動了動腦袋,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做得如此巧妙怎麼可能會是一場騙局!”
“我希望不是。”荀攸走到窗前,拳頭擊在窗框之上,目光閃爍着一股從未有過的凝重,眼前這一連串、一連串沒有任何關聯的信箋放在一起,卻是讓他心生顧慮。甚至在他心中,隱隱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假象的。可是……感覺給他的卻是另一種說法。不過轉念似乎想起什麼,回身問向荀彧道:“對了,徐庶如今何在?”
“也一同去了。”
“也去了?”
“有什麼不妥嗎?”
荀攸一怔,腳下踱步徘徊,靠至荀彧近前,迴應道:“徐庶如今是陽翟長公主的家丞,如果皇甫岑真在洛陽靜觀局勢,那麼一定是在兩家公主府邸。什麼人能住在長公主的府邸?什麼人?”
“那這……更加可以肯定……”
“對,更加可以肯定,他皇甫岑是有預謀的啊!”
“現在不可妄下定論,如果他們這樣做,真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如果真把我們士人當做對手,我荀彧還真要去一趟河東,見識見識他皇甫岑究竟在河東做了些什麼,竟然可以支撐他養兵十萬!”
“不好。”
荀攸搖頭否定,他心知面前荀彧還未定型,很有可能會受到河東那一套理論的蠱惑,也很有可能從此走上皇甫岑那條不歸路,所以他荀攸不敢拿荀彧來賭。這畢竟是他們家族的事情,如果兩人真要是男一天反目成仇了,可就當真難於相處了!
“呃。”
荀攸彷彿沒有瞧見荀彧的疑問。
“沒有解釋爲什麼不好?”
“總之他皇甫岑很會蠱惑人,不許去,也不能去!”
見荀攸如此強硬,荀彧搖搖頭,道:“好像是我的輩分比較大。”
“可我的閱歷比你多。”
“不行,這河東我是去定了。”荀彧斷然拒絕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我倒是要瞧一瞧,他皇甫岑靠什麼蠱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