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已經打聽好了,董卓正帶着全部精銳趕往邙山,要與皇甫岑一絕生死!”
“好!”
聞言的曹操拳頭擊在一旁的牆上。
而旁的曹仁接着道:“董卓這一走,不僅帶走了所有精銳,還把注意力全都轉向了邙山的戰場上,如今這洛陽只剩下董璜這小兒了!”
“都準備好了?”
曹操一身黑衣行裝,整個樣子打扮的好像往日常見的那些遊俠。
聽見曹操問話,曹仁上前一步迴應道:“好了,除了我們幾個兄弟,子和還在譙縣找來了一些幫手。”
聽此,曹操點頭,問向身旁的曹純道:“子和,那些幫手可靠?”
沒有表情的曹純點點頭。
“妙才。”
聽見曹操喚自己,正在一旁收拾自己手中弓箭的夏侯淵側頭望向曹操。
“李乾、樂進、于禁他們可都準備好了?”
未等夏侯淵迴應,剛剛從外快步而來的夏侯惇,迴應道:“大哥,你就放心吧,三叔在譙縣募兵五千,宗族豪強李乾、樂進、于禁幾日前就已經朝這裡出發了。剛纔來人報,他們已經入洛,只要我們把天子搶到手,他們就能抱着天子突破徐榮的防線,轉回山東!”
聽着夏侯惇的迴應,曹操擡頭環視自己身旁的幾兄弟,曹仁、曹純、夏侯淵、夏侯惇,這可是曹氏宗族全部的家當,目的就只爲了搶走新天子,重回山東建立一份屬於自己的功業!
這一步很驚險,要想在三股勢力中,成功搶走新天子,這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面前幾兄弟,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倒也讓曹操充滿了信心。
“兄長!”
“叔叔!”
曹洪和曹休從外走過來,把身後一表型大漢引薦給曹操,道:“叔叔,這是譙縣許褚,門外那些人是許壯士的宗族子弟。”
兩人話音一落,許褚讓步上前,朝着曹操抱拳施禮,沒有說話,但見面一套&動作乾脆利落,曹操不由得對許褚這樣的彪形大漢刮目相看。
“許壯士,可準備好了?”
言外之意,曹操向許褚透露,他們這一趟很有可能事關生死,自己家族的宗族子弟損傷倒沒有什麼,可人家許褚畢竟不是自己家族的宗族子弟,善後事宜處理不好,對他曹操的名聲可是大大不利。但從第一面相見,曹操便知道,不要與許褚左顧言他,惹出不好的印象。這樣的尺度自然需要拿捏清楚。
聽見曹操詢問,許褚並沒有直面迴應,轉回頭瞧着門外站着的數十個彪形大漢,喝道:“許仁、許定,可曾準備妥當?”
許褚喊完,那羣人之中走出兩人,朝着許褚和曹操迴應道:“一切皆已準備妥當,只待將軍開口!”
“好!”
雖然他們行事隱蔽,但這齊齊的一聲迴應,卻也讓曹氏宗族子弟另眼相待,面前這些人,一看就是見慣生死的豪俠草莽,此次,很有可能成功而回!
事罷,衆人齊齊回頭相望曹操。
曹操握緊劍,低聲道:“好,出發!”
……
馬蹄聲不絕於耳,呂布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叫做疲軍之師。他現在腦海中只有一個念想兒,回到洛陽與董卓相商下一步的去向,潼關失守,皇甫嵩的大兵就要進關了!
而旁的高順和張遼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跟着呂布一路南下。
也難怪他們沒有話要說。
誰要是見到對手近乎是全部實力都壓在這場生死之上,誰能不恐懼。
更何況,對手並沒有把全部兵力壓上,就已經讓己方承受不起。
如果皇甫嵩與皇甫岑的兵力聚攏在一起,洛陽城內的士卒拿什麼對抗?祈求對手出現失誤?還是祈求對手背後的民族&矛盾爆發出來?
有這個可能嗎?
沒有。
一路上,呂布的腦袋都塞得鼓鼓的,甚至有些發懵,都不知道該如何解決應對。
除了往洛陽方向趕,他呂布就像無頭蒼蠅一般,胡亂衝撞!
“呂將軍,小心!”
高速行進的戰馬,在身後張遼的呼喚聲中,突然停止。
“希律律!”
引得戰馬一陣亂顫,不停的嘶鳴吼叫。
“奉先公!”
高順一把搶前,去攔那險險欲墜的戰馬。
呂布何曾這般落魄,胯下戰馬竟然驚慌失措,這倒是真是少見!
身子在空中急速旋轉兩下,穩穩站在地上的呂布回頭瞪了眼攔住自己的張遼,要不是張遼,他呂布就直徑的向前疾馳過去了,左右不就是一個人,他呂布又不是沒有殺過人。但是當呂布轉回頭瞧見那人時,神情錯愕在那裡。
面前確實站着一個人。
不是民夫,也不是豪俠草莽。
一副沉穩不驚的表情,竟然出現在一個文士的身上。
“你是何人,爲何攔住我的去路?”
聽着呂布的詢問,那人並未先回答,反倒是回問呂布,道:“閣下可是五原呂布!”
“大膽!”
見來人直呼呂布名諱,呂布部下士卒當下有人上前指責!
呂布倒是對面前這個面不改色的文士很感興趣,甚至都忘記了他這麼快急速行軍的目的,隨即問道:“我正是五原呂布!先生是誰?”
“先不用知道我是誰!”那文士擺手,迴應着呂布道:“呂將軍可是要趕回洛陽?”
見文士並不告知姓名,呂布狐疑的瞧了幾眼這個文士,然後才下定決定的迴應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看呂將軍行軍如此之急,定然是趕回洛陽嘍!要是真被我猜中了,呵呵,恭喜呂將軍,大禍臨頭了!”
“喂,怎麼說話呢!”
身後士卒還真沒見過這樣同呂布說話的人,當即揮舞兵刃恐嚇道。
聽文士這話,呂布的臉色當時拉了下來,轉回身跳上戰馬。
瞧見呂布不理會自己,便要逃走,那文士當即上前,想要繼續說。
呂布當即摘下馬上畫戟,直指那文士道:“見你氣度從容,我呂布不忍殺你,但絕不是我呂布心慈手軟,速速離開,否則,小心屍首兩分!”
……
“段珪!”
“皇上,召喚老奴有何事?”
聽見睡夢之中的小天子突然驚醒,段珪急忙上前詢問,以方便他伺候照應。
“段公公!段公公!”小天子劉協的腦門上滿滿汗水,一臉驚慌的握住身旁段珪的手臂,顫聲的迴應道:“段公公,段公公,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不好了?”
段珪本來心思就不在這裡,他時刻在關注着河東皇甫岑的消息。但受制於董卓之手,這幾日行事頗爲不利,也不清楚,皇甫岑究竟打到哪裡,自己又該如何策應皇甫岑的舉動。事實上,這讓段珪心中很恐懼。眼下,渾噩之中又聽小天子這麼一喊,三魂頓時丟了七魄。
“段公公,朕方纔夢見朕又一次逃亡了!”
聽見小天子是說夢話,段珪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迴應着小天子,道:“陛下,那都是夢境,當不得真!”
“當不得真?”小天子瞪着天真的雙眼,瞧着段珪,然後顫聲的問道:“可是朕覺得很真實!”
“好。好。”
雖然心中百般不耐,但迫於天子之名,段珪只好點頭含糊應對。
小天子已經被夢境驚嚇過度,哪裡還能去瞧段珪是何表情,隨即問道:“段公公,你說皇甫岑打到哪裡了?”
聽小天子劉協把話題又轉回到皇甫岑的身上,段珪草鬆口氣,迴應道:“陛下,老奴不知道,不過老奴也正關心着此事!”
“可有半點風聲?”
小天子劉協記起,幾日前段珪可是把皇甫岑的血書親手送過來的,那段珪自然有辦法與皇甫岑聯繫上啊!
“聽說董卓丟了隴右、陳倉等地,潼關兩戰之下,都沒能阻擋皇甫嵩的大軍入關!”段珪說的還是幾日前,朝堂上的議論,並不知道自從皇宮被董璜包圍後的消息,就連往日裡與皇甫岑通信的信鴿都漸漸沒了蹤影。但段珪要安穩小天子劉協的心,已全皇甫岑名義上的道義,繼續道:“陛下,大可放心,皇甫嵩入關,董卓就要直面安定皇甫氏兩兄弟,再有山東叛逆的威脅,董卓事敗盡在眼前!”
“當真?”
“當真!”
聽段珪這話,已經回過神來的小天子劉協眉目一動,心中暗暗思索,雖然他審時度勢與人不行,但安定皇甫一門,兩人位高權重,手握二十幾萬的雄兵,那日後,他改如何與他們相對?聽聞皇甫嵩與皇甫岑不合,是不是用兩人矛盾相互制衡?
段珪哪裡清楚小小年紀的天子劉協竟然有這麼多心思,只當劉協心安。
“可如果打起仗來,誰能保護我們的安全?”
小天子劉協擡頭看着段珪,然後輕聲詢問。
“這。”段珪一怔,本來他聽皇甫岑所言,是由孫堅來接應他們,然後有孫堅保護他們,直到河東大軍的到來,可是眼下,洛陽亂成這個局面,董卓都不忘宮中皇帝,反而越加兵馬防範意外。真不知道,孫堅到底能不能過來!“陛下不必擔憂,孫將軍已經在外等候護衛!”
“真的?”
……
“韓當,什麼情況!”
一邊着急往前趕路的孫堅回頭瞧着韓當,然後開口問道。
正匆忙而回的韓當,沒有多餘的禮節,聽見孫堅這麼問話,當即迴應道:“稟主公,皇城內外,如今全是董卓的人?”
“沒有減少?”
雖然略作停頓,但孫堅顯然很快反應過來,繼續向前走。
“沒有!”
韓當的迴應也是異常的簡潔!
“奇了怪了,他董卓不是帶着全部人馬去會皇甫岑嗎?怎麼皇城的守備一點都沒有減少?”
跟着孫堅的腳步,祖茂嘴中不停的數落着董卓的行事作風。
聽見祖茂的埋怨,面無表情的韓當,反而回應道:“不僅一個守備都沒有減少,反而要比以往還要多!”
“真他孃的……”
祖茂剛想繼續罵下去,卻瞧見孫堅瞪過來的眼神,當即閉上嘴巴。
孫堅看向身旁的徐庶,道:“先生,你怎麼看?”
“董卓雖然信心已失,但還不糊塗!”徐庶迴應着孫堅,不過想了想,又道:“只是我不明白,他手中的救命稻草應該是這新天子,爲何他董卓反而捨棄新天子,反而去做讓人不恥的事情?”
聽徐庶這話,孫堅也停下腳步,不命的迴應道:“先生所言極是,正是不明他董卓這是爲何?”
“不用小天子威脅皇甫岑,禮待扶風馬氏,甚至派重兵保護皇甫岑,難道說……”說話間徐庶猛然看向孫堅,兩個人竟然不約而同的想到一起,齊齊點頭,迴應道:“投降!”
“不會!”一旁的祖茂插嘴道:“怎麼會呢?他董卓是什麼人,連皇甫嵩他都不放在眼裡,皇甫岑這個他眼中的弱冠子,怎麼會被他重視!”
“事情總有改變的時候!”
孫堅想了想,然後迴應道。
“那也太……”
聽這話,程普與韓當一望,他們實在是想不出董卓要幹什麼?
“很有可能是歸降,你們試想!”徐庶停住腳步,已經不急於去追趕,回看幾人道:“他董卓起兵的目的很簡單,只是爲了給他西涼兵團更大的利益,而皇甫岑起兵最重要的支撐體也是武人,而且還是涼、並二州的武人,從某些角度來說,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
“士人!”
五人齊齊迴應兩個字。
這兩個字一出口,他們便覺得這事情彷彿已經坐實一般的可信。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還幫不幫他皇甫岑?還搶不搶天子?”
祖茂回頭看着徐庶和孫堅問道。既然他們說董卓是投降皇甫岑,那小天子遲早會是皇甫岑,眼下這般冒險已經沒有必要了!
“皇甫岑是皇甫岑,漢室是漢室,我們還是要在董旻疏忽前,保護小天子回到兩宮公主之中!”
徐庶乾脆利落,完全沒有因爲與皇甫岑的某種共識而偏向皇甫岑。
聽徐庶之言,孫堅示意衆壯士繼續趕往皇城。
就在此時,一個江東部曲,急忙跑了過來,瞧見孫堅,當即跪倒道:“將軍,不好了,董璜被殺了!”
……
“大人,董卓派人送來信箋!”狄清手中握着一封信箋,然後遞到身旁皇甫岑的身前,卻發現,皇甫岑的目光並沒有注意這裡,似乎在瞧着眼前其他處的地圖,不由自主的問道:“大人,你這是看什麼?”
身旁的程昱示意狄清不要打斷皇甫岑的思路。
而旁的垂首而戰的黃忠和典韋一同轉頭去看皇甫岑。
他們都不明白,這個時候,皇甫岑還要擔憂什麼。
等了一會兒,皇甫岑才命人把地圖收起來,然後看着程昱道:“涼州、幷州已經定了,接下來就需要我們的鐵蹄來席捲整個天下了!”
聽此話的程昱點頭,道:“臣也早就同文和、志才、公與、元皓談過此事!”
“元皓?”
聽程昱提及田豐,皇甫岑纔想起,自己這個記名師弟,現在竟然還沒有用上他的名號!
“嗯,大人這師弟蓋世奇才,比仲德強上許多!”
皇甫岑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反倒是坐回一旁的坐榻,問道:“你們的意思是如何?”
“先益州,後荊楚,然後從河東發兵入冀州,奪下整個河北,然後出兵虎牢關,直指河南等地,便是我等商量的路線。”
聽程昱此言,皇甫岑點點頭,程昱所言,正是方纔他心中所想,眼下雖然董卓還沒有束手,但皇甫岑已經考慮重建大漢後,平定各處蟻賊復起,還有諸侯割據的路線,而程昱所言,正是皇甫岑看過很多後世著作的路線,點點頭,補充道:“不錯,益州馬相不足爲慮,但是有一張魯野心不小,不可不防,雖然近些時日馳道崩壞,不知漢中、巴蜀消息,但我已經命子龍、文和見機行事!”
“荊楚大地,只需要一能吏便可輕易安定!”
“仲德以爲我三弟不能擔此任?”
“這個。”
程昱踟躕,其實他倒不是懷疑劉備的能力,只是正如他入遼東是便有的顧忌,他是擔憂兄弟日後相爭,麻煩過多!
“放心,玄德有這個能力!”皇甫岑疏忽了程昱心中所想,反而道:“除了益州、荊州兩地道路不通,較難平定,河北有我兄長大兵,加之張飛、關羽、麴義,足可以橫掃袁紹、黑山軍!”
聞言,程昱沒有迴應。
見程昱興致不高,皇甫岑回身拍了拍他的臂膀,迴應道:“放心,我在遼東還留了一手,本來是打算從水路登陸青州,給山東諸侯一記重擊!”
“宴留?”
聽程昱提及宴留,皇甫岑點點頭。
兩人交談之中,儼然都已經把董卓的事情忘卻了。卻見一哨騎已經跑至營帳,插拳迴應道:“報大人,董卓已經親率大軍,準備攻我大營。”
“還有什麼?”
“讓大人出去面談!”
“呵呵。”皇甫岑冷笑兩聲,拿過一旁的甲冑,穿戴身上,對着身旁的程昱,輕聲道:“走,看看他走到末路的董卓還想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