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有些忙,這兩個月就日更五千吧。一月末,本書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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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不把話講清楚,就休想活着回去!”
不用身後先登士卒的不滿,呂布已經摘下方天畫戟,直指面前這個不知名的文士,那森寒的月牙戟上閃爍着死亡的光輝,身後的先登士卒都不由得爲眼前這個不知名的文士而感到膽顫。
死在呂布這杆畫戟下的人,無數。
從來都不乏蓋世名將!
雖然面前這個文士當時給他們眼前一亮的感覺,但這並不能表示這個文士能在呂布手下成功逃命存活。
而那士人似乎也早就料到自己不會活着逃出去,依然是那副倨傲的神情,用着他特有的倨傲表情,迴應道:“呵呵。殺了我又能如何?將軍未嘗不是死到臨頭。某也只不過先走一步而已!”
“這個人故弄玄虛,究竟要說什麼?”
高順勒住馬繮,側身與身旁的張遼說道。
張遼沒有迴應,目光倒是死死地盯着這文士。
呂布不動,雖然面無表情,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但無疑表示他呂布已經開始動搖了。這一點,常年跟隨呂布征戰的先登營死士都很清楚!
見呂布沒有出手,那文士腳下徘徊,笑着道:“大難臨頭竟然由不知情,真不知道該說將軍天真還是幼稚!”
“幼稚?”呂布冷笑,問道:“那先生有何見教?”
“敢問呂將軍從何而回?又爲何而回?”
“這。”
呂布被人問道痛腳,頓時氣餒。
但那文士似乎並沒有打算停下來,繼續道:“這都不清楚?將軍既然馳援潼關,卻偏偏在生死關頭連丟北、西兩大門戶孟津、潼關,以將軍看,董卓還會保你嗎?就算董卓真的心胸寬大,可是他的那些部下會答應嗎?就算一切都不提,將軍以爲還會是董卓心腹嗎?”
“這。”
呂布竟然手臂一落,畫戟隨之也示弱幾分。
聞聽此言,從幷州跟過來的一衆將士齊齊望向呂布,別的不說,正當呂布得勢之時,他董卓也未曾對他們幷州投誠過來的先登營有過多少禮遇。董卓麾下人馬,排外性極高。即便是戰功赫赫,常年跟隨董卓的徐榮也未少受到他們的排擠。一個失了勢的呂布,那些人,包括董卓會怎麼看?
“這只是其一。”
“還有?”
面前這人說的呂布心驚膽顫,聽他說還有當下急着回問道。
“自然。”那人一笑,迴應道:“將軍試想。”
聞言,衆人齊齊扭頭瞧着那人,已經再無方纔要必殺此人的氣勢。
那人接着迴應道:“宮敢問,董卓此番丟了隴右陳倉,今番呂將軍有敗退潼關,試想,皇甫嵩、皇甫岑兩兄弟二十幾萬大軍入關,他董卓現在既無軍心又無天時地利人和,他董卓拿什麼來對抗經營河東、安定近十年之久的兩兄弟?”
聽這人這番質問,呂布當即乾脆的跳下戰馬,把方天畫戟一下插到地上,當即單膝跪倒,抱拳與面前之人,迴應道:“先生,呂懇請先生賜我等一條生路!”
見此,那人上前攙扶起呂布,然後迴應道:“生路談不上,但卻是有些想法!”
“還不忘先生賜教!”
“好!”那人點頭,回身,手指洛陽城內,道:“那就調轉馬頭,繼續回城?”
……
“大哥,董卓已經到了邙山腳下!”
曹休一臉喜悅不勝言表,手持利劍跑到正埋伏在皇宮之外的曹操身旁。
而旁的曹仁一拳擊在土地上,迴應道:“正好!”
“子孝,看到孫堅沒有?”
曹操異常冷靜的看着曹仁,問道。
“執金吾孫堅?”
身旁小兄弟望着曹操問道,他們不清楚,曹操爲何會提及他們的名字。
曹仁一臉錯愕的搖搖頭。兄長曹操也沒有讓自己注意孫堅啊!
“你……竟然……唉!”
曹操暗罵自己竟然會這麼糊塗,竟然忘記了孫堅。可是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就等自己出手,否則一旦等到董卓與皇甫岑分出勝負,重回洛陽後,誰都不會允許小天子就這麼從他們眼皮低下被自己搶走。而如果一旦出現意外,事情不能順利進行,那麼他跟他的家人將要承受數倍的打擊!
甚至,這種打擊會衝擊他們曹氏數十年的積累。
畢竟,不論是手握十萬精銳的董卓,還是那梟雄之姿的皇甫岑。
“都準備好了?”
說話間,一衆兄弟齊齊望向正從宮內往外走的董璜一行人。
董璜來了,時間已經刻不容緩!
出手就在這一霎那!
“大哥,董璜來了!”
在夏侯惇的提醒聲中,夏侯淵張弓持劍對準那正朝宮外而來的董璜。在漢,論射速,自然當屬弓箭。而曹操一行人,雖然早已經在董璜的身旁埋伏了自家安插的人,但一時間很難被董璜引爲心腹,不能近距離的刺殺董璜。更何況,董璜爲人素來蠻橫勇武,一般人很難擊殺他。只有用奇襲,一箭射先射傷他,纔會有機會成功斬殺董璜。
“大哥,再不出手,就來不及了!”
曹洪一臉緊張,手臂隱隱泛紅,躍躍欲試間幾度欲衝殺出去!
在忽然想起孫堅的消息後的曹操,平復了一下心境,然後轉回頭瞧着一旁的夏侯淵,道:“妙才,可以了嗎?”
夏侯淵沒有出口。
此時,董璜已經行至南宮們外一米處。
“——殺!”
一聲驟起,夏侯淵半蹲着的身子突然驟起,手中的弓箭如滿月流星一般,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在空中劃出一道近乎是完美的拋物線!
“——殺!”
隨着夏侯淵的身動,曹操也突然起身,拔出手中利劍,用力向前衝殺過去。
隨之,他身旁的一衆兄弟,先後紛紛亮出兵刃躍身殺向皇宮門處。
而此時,埋伏在董璜護衛隊伍裡的曹氏宗族子弟,紛紛退卻外衣,手中利刃近乎是朝着同一個方向刺去,那個人,除了董璜,似乎沒有誰能被一衆曹氏子弟重視。
……
邙山腳下。
亦如幾日前相見那般,兩軍對峙的場面分明,不過董卓的隊伍更顯一絲死志,雖然隴右丟失,潼關失守,皇甫嵩的大軍入關,這樣的消息對他們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挑戰,但從某種方面來說,他們畢竟是久經陣仗的老卒,在他們眼裡生死固然重要,但是身爲軍中的血性,也是異常重要。
董卓帶出的兵,縱然是敗,也要敗的坦坦蕩蕩。
所以董卓帶來的一衆士兵有些哀兵姿態。
因爲是哀兵,所以更容易激起他們心底的那絲悲憤,往往都會殺個人措手不及,更何況面前這支哀兵尚有他強悍的戰鬥力。
在騎馬而來的皇甫岑眼中,董卓落敗雖然已成定局,但是如果不能徹底的讓董卓死心,那麼他們將會發生一場激烈的碰撞,這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是種挑戰。
混戰之下,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董卓的目光一直盯着對面兩相留出的甬道,直到看到皇甫岑後,董卓的目光都沒有離開皇甫岑半寸!
一旁的西涼兵似乎早已經有所準備,上一次,皇甫岑陰險出招,險些殺了董卓,這一次,他們絕不會再讓這種場面出現。絕不!
“皇甫岑,皇甫仲嵐!”
董卓揚聲高吼一聲,然後伸出手臂,“你很好”的示意了一下。
事到如今,西涼軍中能夠真正開看這場爭奪勝負的人,或許也只有董卓一人,其他人的心思,異常不是沒有留在,反戈一擊,或許能夠斬殺皇甫岑,扭轉戰局。
可是董卓知道,呂布如今不再自己的身前,想要萬馬軍中取皇甫岑的首級難上加難,縱然憑藉呂布之勇,讓皇甫岑落荒而逃,誰能保證下一次,呂布不會落敗。
更遑論,在整個白馬義從。
高手未嘗沒有。
黃忠、趙雲、馬超、關羽、張飛、典韋、顏良、文丑、太史慈、張頜、徐晃,只要他皇甫岑願意,聚集手下一衆精銳,未嘗不能斬了他呂布。一人敵萬人敵,萬人敵一人怎可抵?
看着面前劍拔弩張的氣氛,典韋與黃忠不由自主的向皇甫岑聚攏了一下。
其他的不說,單憑上一次己方出手險些讓董卓授首,此次,對方就不會善罷甘休。
氣氛自然壓抑在了一起。
皇甫岑示意身旁的黃忠、典韋不要跟着自己,然後單騎出陣,直面董卓,勒住不住嘶鳴的戰馬,側身觀望董卓,輕聲道:“沒了隴右,沒了陳倉,你這十萬大軍往哪裡走?”
董卓不言,依舊那麼瞧着皇甫岑。
“失了潼關,皇甫嵩十萬精銳不刻便到洛陽城下,董卓,算起來你也是我父昔日帳下心腹,落到今日這般地步,約我相見,還有何話要說?”
聽此,董卓上前。
華雄、董旻即要上前跟隨,卻被董卓伸手攔住。
左右都是死地,難道他董仲穎還當真這般無能、恐懼?
自然不能!
“皇甫岑!”
聞董卓喊着自己的名字。
皇甫岑傲然挺起胸膛,直面眼前的董卓。
許是皇甫岑身後大軍的陣勢,董卓胯下的戰馬不停的撒歡,只見董卓勒住馬繮,提馬而起,瞧着皇甫岑,輕聲道:“今日一見,難道你皇甫岑就只是想譏諷我董仲穎一番嗎?”
……
“主公。主公!”
即在此刻,從前急匆匆的跑過來一人,正是孫堅之弟孫靜。
“何事如此慌張,幼臺?”
正急匆匆的往宮內跑着的孫堅等人瞧見孫靜如此神態,當即緊張起來。
孫靜是隨黃蓋、韓當在皇城附近監視、戒備的,他如此神色,定然是皇城之內出現了什麼意外的變故,而眼下這節骨眼上,皇城內外全都已經不重要,除了弱冠天子劉協還能有誰這麼重要。看孫靜的神色定然是出了大事。
緊張的孫堅,上前一把抓住孫靜的手臂,尋聲問道:“你快說,出了何事?”
“兄長,皇城門口處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孫堅與徐庶互視一眼,誰都沒有弄明白,怎麼突然打起來了。
孫堅一把抓住孫靜,近乎狂怒,喝道:“怎麼回事?我沒有到,你們怎麼會事先動手?”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反問道:“黃蓋和韓當怎麼沒有阻止你們?”
見孫堅誤會,孫靜急忙掙脫孫堅的手臂,回身道:“哎呀,大哥你誤會了,不是我們與董旻打起來了,你不在,我們怎麼敢擅自行動!”
“不是我們,還會有誰?”
孫堅這話雖是問向孫靜,更像是在徵求徐庶的意見。
別的不說,洛陽城內各股勢力都會有,當然,這中最強大的當屬皇甫岑提前的佈置,只是不知道,皇甫岑究竟佈置了什麼,除了自己難道不會再有他人。
徐庶知道孫堅尚存疑慮,也不解釋,看着孫靜,問道:“現在情況如何?”
“很不好!”
“怎麼個不好發?”
“董旻身重一箭,雖沒要他的命,但他離死恐怕也不遠了!”
“此話怎講?”
“兄長,那突然殺出的一夥人,甚是強悍,各個身手不凡,而且看樣子是某個家族的死士,他們協作能力特別強,但不像是從軍中走出的虎臣!”
“當真?”
“嗯。”
“那我們還等什麼?”祖茂雙臂一輪,搶步上前,迴應道:“不能讓這幫賊人把小天子搶走,否則,我們就得不償失了!”
聞聽此言,幾個人一點都不敢耽擱,拼了老命的朝着裡面跑去!
……
皇宮之內。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瞧見從外急匆匆殺過來的一些人,段珪慌慌張張的跑到一旁,把小天子劉協抱在自己的懷中。雖然是已經三魂不見七魄,但他仍在極力扼制自己的情緒,直面眼前這些人,尋聲問道。
此時往皇城內退的董璜,一邊用力的揮舞兵刃,退卻追身的敵人,一邊大力嘶喊侍衛前來圍堵。
當然也早有小校匆忙上馬,去向董卓稟告這宮內突發的狀況!
雖然兩年前這南宮被袁術燒燬,但憑藉城池的高度完全可以抵擋一陣兒,但是因爲曹操在董璜身旁埋伏的人,此等優勢,損失消失的無形無蹤。
“快保護陛下!”董旻揮舞長劍,退着自己面前的敵人,一身血跡的直面眼前的曹操等人,雖然面前這些人帶着黑布蒙面,但是董旻可以察覺到他們不是善類,也不是尋常的江湖草莽,反而他們協作有序的進攻,除了軍隊和世家子弟還真沒有人有這個能力。可他們身上的殺意雖盛,但並不暴戾,仔細觀瞧間,便能察覺,他們不是軍中來人。當即揮舞兵刃,直指面前這些人,高聲喝道:“皇宮重地,你等如此,莫不是欺君犯上!”
“哼,你董氏一門盡是叛賊,還要與我們說什麼欺君罔上!”
“混賬!”聽對方言語侮辱自己,董旻也顧不得身上的痛楚,猛然揮劍而出,直指衆人簇擁下的曹操,然後狂暴而出,嘴裡不住的喝道:“我倒是誰,原來又是你們這羣士人!”
蒙着臉的曹操並不理會像瘋子一般的董璜,目光卻是一直在搜索,他在尋找小天子劉協!
董璜繼承了董氏一門的天生神力,這一撲,近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彷彿除了曹操,再無人在他的眼中。
“找死!”
未等曹操身旁的宗族子弟有任何動作,一旁早就按耐不住的許褚已經動了,許褚扔掉手中的長刀,然後,看似笨重,卻矯健如飛燕一般的身形,近乎是用飛躍一般,橫衝過來。
而旁董璜的部下,本想上前阻攔。
卻被許褚這野蠻的橫衝,一下撞飛老高!
“噗!”
雖然直面曹操的董璜確實感覺到身旁這突如其來的壓力,卻並沒有打算收手,眼下雖然自己手中兵力要比面前這些人多,但是局勢已經落後太多,如果不能擊殺魁首,恐怕就要身陷此地。那董璜如何甘心如此,隨即拼命向前。
曹操卻彷彿很相信許褚會保護住自己,也紋絲未動,卻是有幾分梟雄本色。
“滾開!”隨着這一聲巨吼,許褚那笨重的身子又像是飛了一般,橫衝向前,擊倒面前幾人,身子全力向前,渾身上下的全力全部都貫穿在許褚的右肩之上,隨着兩人接觸,本是自恃勇力過人的董璜儼然沒有想到許褚竟然還要比他的力氣還要強裝,幾乎是沒有任何抵抗一般,被許褚撞飛在空中,隨之,許褚收腳,瞧準董璜飛行路線,沖泡過去,道:“董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喀嚓!”
一陣清晰的碎裂聲響起,董璜飄在空中的身子竟然生生被許褚兩臂一較力,活劈了當場!
而此時躲在段珪懷中的小天子劉協正一眼瞧見董璜被許褚生生活劈,當場嚇得痛苦失聲。他的年紀,縱然心性很深,也見不得這樣的慘況!
不過小天子這哭聲,倒是驚醒正在尋找他的曹操。
曹操狂喜朝着小天子劉協跑着,並大聲衝着段珪喝道:“段珪,快把陛下交與我!否則,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