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給準備好幾千兩的銀票,根本就不可能用掉,那玩意帶回現代就是一張廢紙,因爲這個朝代是個歷史教科書上查不到的年代,拿這裡的銀票當古董賣,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她從京城帶走的東西就不同,上面沒有標識,隨便那些考古學傢什麼的研究唄,省得他們沒事幹。
早飯吃過,程璐璐拎着包袱離開,瑾瑜親自送她到大門口,這也許是兩個人最後一次相見了。
“小方。”程璐璐要到大門口的時候,忽然回身奔着瑾瑜撲了過來,不管不顧的擁抱着她。
“記得我說的時間地點,改變心意就去追我,我會在那山下等你。人生本就苦短,咱既然有機會重來,就該好好珍惜纔對,爲了不值得的人搭進去自己的一生,真的沒意義。”程璐璐在瑾瑜耳邊小聲的說着。
瑾瑜真的沒想到,這位居然對自己如此的戀戀不捨,兩世爲人也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她顯得很被動,就由着對方緊緊的擁抱着。後來,覺得應該回應點什麼,這才擡手輕輕拍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你也要好好的,我會爲你祈禱,祝你回到原本的地方,現代的醫學技術很發達,會醫治好你的身體,找個愛你的人,做個賢妻良母吧。”瑾瑜真心的祝福着。
“對了,你若是因爲有了放不下的人,纔不離開,也沒關係,可以帶着他一起走的,你再好好想想哈。”程璐璐忽然想起來補充着。
“趕緊走吧,再不走,我的人會誤會,以爲我受刺激喜歡上女人了呢。”瑾瑜不習慣這種難分難捨,忍不住再次開口催着。
程璐璐這纔在不遠處看傻了的幾個人注視下,狠狠心,拎着包袱出了大門。
瑾瑜卻是再沒有擡腳繼續往外送,等那身影消失在門外,她就轉身往回走。跟程璐璐之間只是個小插曲而已,依舊要恢復往日的那個自己纔是正確的,時空隧道什麼的,跟自己沒關係,她這樣告訴着自己。
程璐璐離開後,宅院裡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就算福來鎮上還有其他的媒婆,也都因爲袁媒婆的事,不敢來自討沒趣。
這天,瑾瑜正在花園對着菊花作畫的時候,馮媽神色怪異的走了過來,站在一旁,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似的。
有主子在,一旁繡花的萍兒心裡着急卻不敢開口問。
“小姐,那邊來人了,見,還是不見呢?”馮媽見瑾瑜放下了畫筆,纔開口問。
那邊?“榆林鎮?”瑾瑜皺眉一問。
馮媽點點頭。
“誰來了,來做什麼?”瑾瑜看着自己小桌上自己剛畫好的,問道。
“是連城。”馮媽是認識的,回着。
“叫他過來吧。”瑾瑜也沒有猶豫,很隨意的就同意見人。
馮媽應着趕緊去叫人,萍兒趕緊的放下手裡的東西;“小姐,趕緊回吧。”見瑾瑜不解的看着自己,又解釋着;“回去,奴婢幫小姐好好收拾一下。”
“無需那麼麻煩。”瑾瑜沒答應。
“也是,不過是個小廝。”萍兒也自說自話着。
瑾瑜聽了,無奈的搖搖頭,心說,即便是那個人來,自己也不會刻意去爲他打扮的。
當連城拎着一個大竹簍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昔日的女主子正在拿着剪刀挑着菊花剪呢。
“小的連城給夫人問安。”連城看着眼前風華依舊,臉上不見半點憔悴和憂傷的女子,放下手裡的竹簍,恭敬的請安。其實竹簍本不用鄰國來的,可是這個馮媽不敢做主收下,建議他自己拎着過來的。
“連城,注意你的稱呼,省得你家新夫人聽見,心裡不舒坦爲難與你。”瑾瑜邊開着玩笑,一邊放下手裡的剪刀,接過萍兒遞的茶盞,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夫人說笑了。”連城有些尷尬的迴應着,隨即就看見了一旁桌上墨跡未乾的菊花圖。心想,這位居然還有心情如此的雅緻!
“說罷,什麼事?”瑾瑜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
“昨個,祁家商行的人送來了蟹子,個頭比往年的都要大些,主子叫小的送些過來給您嚐鮮呢。”連城一邊說着,一邊殷勤的把竹簍往瑾瑜面前一放。
“替我謝謝你主子,順便告訴他,我如今喜好什麼,從我踏出曹家那扇門開始,就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了。而且,我如今口味也變了,對蟹子倒是不再感興趣,既然你大老遠送來,不收下又怕你回去不好交差,這次就留下吧。”瑾瑜心緒平和的說着,看不出半點的賭氣或者別的情緒。
瑾瑜的話,連城聽的很認真,不管這位先前的女主子說什麼都無所謂,只要肯收下自己帶來的東西就成了。
“東西送到,你的任務也完成了,就不留你吃午飯。省得你出來耽擱的時間太長,回去被旁人注意到,就不好了。你主子也有爲難之處,你要多替他想想纔對。”瑾瑜很是好心的又說到。
這句話,旁人聽了都覺得她在爲連城好,還牽掛關心着他的主子曹誠。可是,在連城聽來,卻不是那麼回事了。他的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因爲他這次來,的確是按照主子的吩咐,以別的名頭出來到這裡送蟹子的。
不但瞞着老夫人那邊,還得瞞着新夫人那邊呢!主子的事,他最清楚不過,真的是很爲難。
“謝夫人提醒,來時主子還交代,說夫人您若是有什麼難處,就叫人去書院那邊找一個叫小南的人,他是個穩妥的,會轉話給主子。”連城沒忘記還有正事要轉達。
噗,瑾瑜一個沒忍住,笑了起來,笑得連城莫名其妙的,心裡慌兮兮也跟着傻傻的諂笑。
“回去跟你主子說,以後別這樣了,萬一我誤會他的意思,再找上門去,他的日子只怕更爲難了。”瑾瑜笑過,正色的叮囑着連城。
連城比先前更顯得尷尬,是啊,即便新夫人不敢明着怎麼樣,老夫人那邊可不是好糊弄的。真的有什麼事的話,主子又能怎樣?要緊的事上,還不是老夫人說的算麼!
連城離開後,瑾瑜轉動着手裡的杯盞,琢磨着曹誠他什麼意思,沒有那麼硬的翅膀,還瞎撲棱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