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擔心着留縣的親人,瑾瑜哪裡有心思欣賞美景,,船一過北峰灘,她就跟秦家兄弟告辭先回了船艙那邊自己住的小房間。
“掃興。”人離開後,秦二不樂意的嘀咕着。
“二哥,你這次有點不對勁啊。每次看見好看的女子,你可沒這麼老實呢?”秦義海收回心思,跟身邊這位開玩笑。
“什麼啊,我這不是看着她是你中意的麼。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何況你是我弟呢,你看中的女人,就是美成天仙,二哥我也不會有邪念的。
只是覺得這個女的啊,說不上來的哪裡不對勁兒。”秦二說完,怕自己弟弟不高興,特意看了看他的臉色,居然沒有?那,不是他沒有聽進自己的話,就是他也是跟自己同樣的感覺吧。
這次的事後,瑾瑜在船上,再也沒跟秦家兄弟接觸過。她整日的呆在房間裡,那兄弟倆也半腳沒往這邊走過。一路順風順水的三日後的晌午就到了離留縣最近的碼頭。
因爲瑾瑜要在這裡下,船才停靠的。
“鏢頭,水生引着那位姑娘來辭行。”小廝對船艙裡看書的人稟告着。
“還算她知道點禮數,叫她進來吧。”靠在窗口看旁邊一條小漁船上補網小婦人的秦二,聽見後立馬搶着開口。
小廝朝他的主子看看,見點了頭,這才轉身請了人進來,水生沒跟着,留在了門外。
瑾瑜進屋時。原本坐着的秦義海已經站起相迎,秦二依舊還是老在窗口坐着。左右是弟弟心裡在意的人。自己本分點,就是幫他了。
“此次之事多謝秦鏢頭。小女子這就告辭了。”瑾瑜抱拳大大方方的簡簡單單的道謝辭行。
“姑娘不必太多禮,莫要嫌在下多言,據說留縣如今不太平,孕婦頻頻不知所蹤,姑娘要小心些。”秦義海忍不住的提醒着。
是啊,沒這事兒,我還真不用這麼急着來呢!瑾瑜心裡這樣想,嘴上卻不能這樣說;“多謝秦鏢頭提醒,小女子也祝各位一路順風。”
“這位姑娘。不知你到了留縣,是在那裡常住了,還是要離開?說說看,時間差不多的話,回去再搭我們的船吧。”秦二見倆人一個沒打算問人家姓氏名誰,另一個也沒有自報家門的意思,那不是要斷線了?
即便不確定姑母那關能不能通過,這裡也不能就這樣拉倒啊!他着急的開口問了。
“多謝秦公子好意,只是小女子也不能確定要在此停留多久的。故而就是想再打攪也是不能了。”現在看去,瑾瑜覺得這個秦二好像也不是那麼令人厭惡了,她也真誠的迴應着他。
“哦,那就可惜了。我們是伩城秦家,日後姑娘有機會到了那裡,記得去尋我們啊。”秦二逮到機會就趕緊自報家門。
瑾瑜笑着點點頭;“那小女子就不耽誤兩位公子啓程了。就此別過。”她抱拳對着秦家兄弟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秦義海笑着點點頭。有心出去相送,可是走了兩步後。他又停了下來,轉身坐回窗旁,往外看去。
“喎,你真不打算送啊?也不打算問問她姓什麼,家住哪裡啊?”起身要去送人的秦二,見弟弟停下,不得已的也跟着停了下來,着急的問。
“有緣定然會再相見,無緣問那些又有何用。”秦義海苦笑着說着,說話間,已經看見下船往碼頭上走的一人一馬。人卻是沒有再回頭的,上了碼頭之後,跟人打聽了什麼後,利落的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秦義海發現,此時的她臉上已經蒙上了面紗。一路過來都沒蒙面紗,此時卻如此,難道,她不想被此處的熟人認出?再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姑娘啊,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來此處是何目的呢?
“你看見沒,她居然帶了面紗?在船上倒是不怕咱看呢。”秦二也注意到了,驚異的嘀咕着。
“她若真的做我的弟媳婦,還是不錯的。”秦二再次覺得惋惜的唸叨着。
“行了,你不是也說我娘不會喜歡的麼。叫船家趕緊啓程吧,早點把貨送到,也好回去給舅父祝壽。”看着那消失的人影,秦義海心中也是莫名的失落,開口催促着。
“我是你二哥呢,你命令我做事?”秦二不甘心的嘀咕着,人卻往外走去。
瑾瑜騎馬離開碼頭,快馬加鞭,兩個時辰後,就已經到了離留縣最近的一個村莊。村口的告示上,貼着衙門的安民告示。瑾瑜在一戶人家門口停下,跟門口的一位老者討水喝。
老者進去舀了一瓢水出來,遞給瑾瑜。瑾瑜掀開面巾喝了,又餵了馬,然後坐在一旁的青條石上休息。
路邊一個年輕男子,神情恍惚,鬍子拉碴的走過,老者跟他打招呼,都沒有迴應。
“這人怎麼了?”瑾瑜隨口一問。
“哎,姑娘你外地來的吧,不是老頭子我嚇唬你,留縣如今不太平,十幾個孕婦失蹤。他的媳婦再過倆月也要臨產了,卻也不見了,他娘一急也病倒了,哎!姑娘你也小心些吧。”老者嘆口氣提醒着。
瑾瑜點頭道謝,問了些關於孕婦失蹤的事,老者把知道的都說給她聽。瑾瑜默默的記在心裡,這些都是線索呢。
“那這當地的衙門怎麼說?如此無能麼?”瑾瑜又問。
“無能?姑娘這你可說錯了,老早這裡的那位官老爺,還真的是個無能的,由着他自個的小舅子欺壓鄉里,欺男霸女爲所欲爲。自打三年前換了一位縣官後,就沒有再發生那樣的事呢。
那位方縣官,爲官清正,這幾年的時間裡,把這裡治理的太平的很。商人不敢奸,惡人不敢霸,這才過上好日子,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哎,據說上面責令方知縣三個月內破案,否者要治他的罪呢。
其實,這案子破不了,也怪不得方知縣啊,他比誰都要着急呢。”老者很是氣憤的說着。
瑾瑜聽着,知道自己的父親贏得了這邊百姓的愛戴,心裡當然舒坦。
“好人有好報的,相信方知縣一定能破了案子,爲民除害,給大家一個交代呢。”瑾瑜安慰着老者。
“那是,那是。”老者點頭應着。
瑾瑜道謝過,上馬離開,快到留縣縣城的時候,她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外圍又打聽了一下關於孕婦失蹤的情況。得到了情況跟先前那位老者說的大致相同,所有失蹤的孕婦都有幾個共同點,都是懷孕月份差不多的。
那些懷孕七個月一下,或者快要臨盆的,卻都沒事。爲什麼都是還有兩個多月就要臨盆的孕婦爲目標呢?瑾瑜在城外的茶棚裡,看着面前的加鹽大碗茶,琢磨着。
“三爺,喝碗茶在去查案吧。”茶攤攤主招呼着過路的人。
“好。”一個聲音應着,隨即就領着幾個身穿捕快服的人進了茶棚。
聽着那簡單的一聲‘好’,瑾瑜頓時僵住,這聲音她太熟悉了,正是最疼愛她的三哥哥方瑾澤呢。
想着自己此時的面容,在半個時辰前,已經按照程璐璐的法子,簡單的易容過,三哥他應該認不出的吧。
這樣想着,瑾瑜鼓起勇氣,擡起頭,往坐在斜對面桌子邊的人看去。雖然那裡的幾個人穿的都是一樣的服飾,可是瑾瑜還是一眼就找到了。將近三年未曾見過,他的容貌更顯得成熟。
只不過,有些憔悴,眉頭也始終緊鎖着。
瑾瑜當然知道,他是因爲孕婦失蹤的案子。拋開他捕快的身份不說,他還是父親的兒子呢,當然比旁人更着急,更希望趕緊的破了這案子。
方瑾澤感覺到有人注視着自己,擡頭也看了過來。瑾瑜沒防備,慌的想低頭,怕那樣更會引起他的懷疑,只好裝着若無其事的又往茶攤別的位置打量着。
“三爺,你認識那個女的?還是覺得她可疑?”方瑾澤身邊的一個捕快,眼尖的問。
方瑾澤還在走神的看着剛剛朝自己看的女子,然後搖頭一笑;“眼睛很像我的一個妹妹,可惜沒有我妹妹長的好看。”
他的聲音其實並不高,但是,因爲瑾瑜此時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所以,一字不落的都聽進耳朵裡了。聽得她心裡又是心酸,又是愧疚,還有那久違的幸福感。
這個三哥哥,一直是如此的,即便在大姐和二姐面前,他也是這樣說的,六妹妹最好看了!
“三爺,小點聲啊,你看人家姑娘都不高興了。”心細的小聲提醒着。
“是個眼生的,要不要盤問一下呢?”另一個也低聲的問。
方瑾澤一聽,又往瑾瑜這邊看看,然後看了看栓在棚子外面的那匹黑馬,再看看棚子裡歇腳喝茶的其他客人,立馬就很自信的搖頭;“應該是個剛從原路來的,不需要盤問了。
喝好沒,喝好了趕緊辦正事兒去。”方瑾澤催促着,自己先站起身,摸了幾枚大錢放在桌面上,就往外走去。
路過瑾瑜身邊的時候,忍不住又朝她看了看。
瑾瑜見他起身的,就刻制着自己沒有擡頭,只是在心裡默默的呼喚着,三哥哥,三哥哥你還好麼。
原以爲三哥急着查案,不會再回頭了,可是就在瑾瑜想擡頭再看看他的背影時,他卻忽然停下轉身又看了過來。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瑾瑜心跳加快的看着他往自己面前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