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你這個大騙子! “啪——”楚臨淵伸手打開了別墅的燈。
登時,整個別墅裡面通亮,忽然而來的明亮讓蕭疏下意識地伸手擋住了眼睛,卻在指縫間看到楚臨淵猩紅的雙眼,冷硬的臉龐。
如果說她因爲剛纔她的行爲而生氣憤怒,那麼蕭疏完全不知道她遲到的這半個多小時對楚臨淵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他何必用全世界就她蕭疏做錯了的眼神看着她?
“你告訴我,許沫的孩子是誰的!”不去看他眼底的神情,她質問他。
楚臨淵薄脣微抿着,他望着蕭疏,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問她:“你和許沫從小一起長大,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超過所有人,你覺得,她的孩子會是誰的?”
沒想到被楚臨淵反問,蕭疏怔了一下,理所當然地說道:“她三個月前懷的孩子,我和她五年沒見,我怎麼會知道她懷了誰的孩子?”
這是個很好的藉口,但是蕭疏說出來的時候,心底有些發虛。
楚臨淵這話的意思,難道許沫孩子的父親是她認識的人當中的一個?
秦雁回?祁閔?薛宜明?
不對不對,許沫和秦雁回以前關係雖好,但他們以前只有純潔的友誼關係。
祁閔也不可能,那天晚上蕭疏見過找不到容顏的祁閔的眼神,像要殺人一樣。他們兩人之間沒可能。
那就是薛宜明?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薛宜明先前似乎的確追過許沫一段時間,但不知道爲什麼不了了之了。
除此之外,蕭疏想不到別的人。
就在蕭疏想着的時候,楚臨淵忽然間把她打橫抱起了起來。
她還想着剛纔在黑暗中他對她做的粗魯的事情,就忍不住抵抗。
“放我下來!”她拍打着他的胸膛,一面抗拒,又想到他手臂上還有傷。
就算她不胖,但也要百斤,抱她起來完全就是讓他的手再次受傷。
但這個男人固執地可怕,他抱着她,便就抱着她,任憑她怎麼抵抗他都不把她放下。
她也不敢再動,是真的擔心萬一一個用力,就讓他的傷口裂開。
看,剛纔他都那樣對她了,她還擔心他的傷口會不會裂開,死性不改。
走進客廳,他把她放在沙發上,單膝跪在地上,脫掉她的鞋子。
腳踝的紅腫映入他的眼簾,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得更加緊,他粗糲的指腹觸上去的時候,蕭疏條件反射性的後退。
疼。
“去見個人,就傷成這個樣子?”他語氣冷淡。
“不小心扭到的。”她自然是不想告訴楚臨淵先前在酒店發生的那一幕,她就不知道秦雁回會不會說漏嘴。
這麼一想,先前他去見許沫,她去見杜寒聲,他們兩個都做了讓對方覺得膈應的事情。
“你還沒告訴我,孩子究竟是誰的!”蕭疏即刻轉移話題。
楚臨淵微微擡頭,對上蕭疏那雙透亮的眸子,問她:“猜不到?”
爲什麼要讓她猜?她猜來猜去,也就那麼幾個男人,還能是誰?
只見楚臨淵站起身來,往壁櫃那邊走去,拿藥箱。
背對着蕭疏,楚臨淵打開抽屜,看到裡面躺着的藥箱,道:“許沫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他。”
“怎麼可能,我怎麼不知道?”蕭疏不假思索地迴應了楚臨淵的話,她們那時候是最好的朋友,要是許沫有了喜歡的人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他把藥箱從抽屜裡面拿出來,單手拎着,從右斜方走過來。
他眼底的猩紅依然沒有褪去,表情陰沉得厲害。
四目相對,楚臨淵用他帶着審讀的目光看着蕭疏,她理直氣壯的眼神忽然間弱了下來,甚至是有些躲閃。
當她說出那句話之後,心中忽然間一驚。
她真的知道嗎?
她又有多瞭解許沫?
楚臨淵走過來,坐在沙發上,把蕭疏的腿放在他的腿上,又把藥箱打開,從裡面拿了跌打藥酒出來。
“你該知道,她是莫瀚文的私生女,莫瀚文從未把她當親生女兒對待過。自卑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就連喜歡一個人,她都覺得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楚臨淵邊說,邊把揉開的藥酒塗在蕭疏的腳踝上。
疼得蕭疏五官都擰在一起,她卻咬着脣,半個疼字都沒有喊出來。
當楚臨淵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蕭疏腦海中全是許沫的影子。
那個去要生活費卻被父親一巴掌扇在臉頰上但一滴眼淚都沒有掉的女孩子,她倔強又弱小的身影不斷地出現在蕭疏的腦海當中。
可她一直和蕭疏說,我沒有喜歡的人啊,我就想好好讀書,考上大學然後賺錢養活我和媽媽,不靠任何人。
她說得多了,蕭疏也就真的信了她心中是沒有喜歡的人。
“你不會明白她那種感受。”楚臨淵直截了當,“你喜歡我,恨不得告訴所有人,說我楚臨淵是你蕭疏看上的。並且你要求我必須用同等的喜歡對待你。許沫不敢,她害怕因爲她的喜歡會成爲那個人的負擔,她一面接受那個人的好意,一面又想着拒絕,和他保持該有的距離。甚至和你,保持距離,她高中和你在兩個學校讀書。”
那時候有人說,蕭家二小姐千金之軀,爲什麼要和一個私生女一塊兒玩?
蕭疏從不理會那些言論,許沫是天之驕女還是私生女,她都一樣會和她當朋友。
她以爲許沫也是那樣想的,直到楚臨淵今天說出來。
“後來,她喜歡的人家裡出了事,她回到莫家,偷拿了莫瀚文的私章,私自挪用了莫瀚文五百萬存款。莫瀚文直到後,把她毒打了一頓,她差點就死了。”這些,楚臨淵不是從許沫嘴裡知道的,他讓人去查的。
當蕭乾想要將蕭霽月保釋出來的時候,許沫在莫家被莫瀚文差點打死。
後來蕭乾他們三人去了意大利,許沫休養了半年纔好起來。
蕭疏微微一顫,像莫瀚文那樣的男人,連生活費都不願意給許沫,更別說她從他那邊拿走五百萬。
可蕭疏知道,別人就算給許沫一點點恩情,她也會涌泉相報。
“後來,那個男人在國外待了五年。”
國外,五年。
這兩個字眼落在蕭疏耳中的時候,只覺得十分的熟悉。
腦海中忽然間閃過一個人的面容,她很快地否認掉。
不可能是他,他們兩個最大的交集就是她帶許沫回家的時候兩人的點頭禮,她甚至沒有見過許沫和他說過一句話。
所以,不會是他。
“兩年前,我在酒店遇到她,當時她被莫瀚文逼着嫁給一個老頭子,還把她送到對方的牀上,她拼命跑出來。她無人可求,她讓我幫她。”於是,那段時間,楚臨淵和許沫的關係就成了一個迷。
聽完,蕭疏只覺得寒意從腳底升起來,她沒想到在她離開的五年裡面,許沫的生活比她先前看到的還要糟糕。
“三個月前,她去巴黎出差,他們重遇,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情。後來許沫回國,發現懷孕,想要把孩子生下來。那個人回到意大利,和幫他在意大利立足的伯樂的女兒訂婚。再後來,許沫身體出現了意外,孩子和大人只能留一個,她想要冒險把孩子生下來。”
越說越明顯,越發證實了蕭疏心中的那個猜想。
三個月前,蕭乾給家裡打電話,要去巴黎出差。不久之後,他就告訴蕭疏他要和喬虞訂婚。
而喬虞的父親,正是蕭乾在意大利的伯樂。
蕭疏搖頭,眼中全是不相信的神色,“不可能,你騙我。你想讓我釋懷你和許沫的那一段,不用編這麼不靠譜的故事。”
蒼涼的聲音響在客廳裡面。
可她知道這樣的懷疑多麼的蒼白。
可她更不願意承認的是,一個是她十八年的好友,一個是她叫了二十三年的哥哥!
許沫喜歡蕭乾,她竟然一點都不知情!
現如今還是由楚臨淵告訴她的!
楚臨淵表情凝重,不是開玩笑的那種表情。
他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和她開玩笑。
“你騙人,我要問我哥!你這個大騙子!”蕭疏慌亂地從口袋當中找手機,她要問蕭乾,問他是不是和許沫在巴黎……
可是越慌亂她就越是找不到手機,她看到座機電話,顫抖地拿在手中,試圖撥打蕭乾的號碼。
電話卻在下一秒被楚臨淵搶走,連同着她的人,一起攬入懷中。
“騙子——你騙人!”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