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乾途沫沫,終有一歸010》我在幫你 這個世界上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說明錢太少了。
許沫現在就處於錢不夠多的狀態,莫瀚文不給她錢讓她發工資,好像她能夠憑空變出一千萬來一樣,所以現在她和工人說出來的話都算是空頭支票。
工人知道許沫在公司是個什麼地位,派她來的話這錢基本上就算是拿不到了,所以工人的情緒特別激動。
手上拿着“打到資本主義”的橫幅,額頭上帶着“抗議”這樣的布條,幾百個工人靜坐在工廠門口,幾個爲首的工人在前面和許沫交涉。
不知道交涉出了什麼問題,工人代表和許沫爭執了起來。
莫氏食品那邊只出了許沫一個人,這時候顯得勢單力薄,加上又是個女孩子,更顯柔弱。
所以發生爭執的時候,許沫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只靠着幾個保安擋着。
蠢蠢欲動的人羣好像非要鬧出什麼事情來一樣,蕭乾坐在車內,看的很清楚。
幾個工人拎着類似於油漆桶的東西往爭執的中心走去。
那邊有記者,有警察,但他們沒有護着任何一方,只是儘量維持現場秩序。
理智提醒蕭乾,這件事不歸他管,他就是想過來看看許沫到底能丟臉到什麼地步的,他就是想看看她理直氣壯之後的狼狽。
他看到了,看到她孤身一人面對百來十人的圍攻,那麼狼狽,那麼寸步難行。
“把車子開到園區後門等我。”蕭乾丟下一句話之後,把隨身攜帶的包放在出租車上,沒等迴應,他就從車上下來。
他穿一件黑色的連帽衫,下車之後把帽子戴了起來,臉上還帶着足以遮住他半張臉的墨鏡,幾乎是與那幾個拿着油漆桶的工人齊步走到爭執的中心的。
現場維持秩序的警察似乎也注意到了什麼不對,拿着對講講話,幾個人上前過來要把拿油漆桶的人攔着。
許沫看到了那幾個拿着油漆桶的工人,同時也看到了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過來,他不是工廠裡面的員工!但是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她的腦海。
還來不及辨別那人是誰的時候,那幾個工人看到警察過來,急不可耐地想要把捅裡的油漆往許沫身上潑去——
蕭乾幾乎是幾秒鐘就跨到了許沫身邊,抓起她的手腕,拖着她往工廠裡面走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
身後是工人門的躁動,紅油漆被潑過來,有人卻擋在了她的身後,將紅油漆全數替她擋住。
許沫驚呼一聲,擡頭,隔着墨鏡,許沫似乎看到了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此刻正緊緊地凝視着她。
是他!
怎麼可能是他!
他怎麼在這裡!
許沫的腦海當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蕭乾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兩天前打電話的時候他不是還在意大利?難道就聽到了機場的廣播,他就從意大利過來了?
顯然現在的環境並不能讓許沫想太多,蕭乾拽着她的手臂,一言不發地往裡面走。
後面有警察將鬧事的工人攔着,所以他們追不上。
工廠已經停工,但是蕭乾帶許沫走進去之後,並不知道從哪裡出去。
他轉過頭來準備和許沫說話的時候,看到了她臉上是詫異過後的平靜。
“那邊有個側門,工人都集中在門口,不會堵在那邊,你從那邊走吧。”許沫將手臂從蕭乾的手中抽了回來,她不能走。
工人罷工的事情她要是沒解決,就不能和莫瀚文劃清界限,她就不能帶着肚子裡面的孩子離開。
蕭乾的目光越過許沫的肩膀看到了門外的情形,十多個警察和上百個員工在相抗衡,一些情緒還算穩定的工人沒有加入進來,但是難道一會兒他們會不會衝破警察的防線進來。
“你沒看外面什麼情況,你留在這邊以卵擊石?”蕭乾冷聲說道,“有什麼事等離開這裡再說。”
可能是怕外面的記者拍到,蕭乾刻意站在牆壁之後,他剛纔拉着許沫進來的時候,速度也極快,猝不及防的,記者就算要拍,估計也只拍到了一個側影,不能確定那個人是誰。
許沫看出蕭乾的顧忌,不由得淺笑了一聲,“蕭公子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真是讓我意外。”
聽着許沫的話,蕭乾的身子不由得僵硬了一下,目光慢慢轉涼,淡淡地看着許沫。
若說有什麼能一下子激怒蕭乾,以前的話就是不聽話的蕭疏,現在恐怕還要加一個不知好歹的許沫。
蕭乾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纔會衝下出租車,冒着被記者拍到的危險將許沫從險境之中帶走。
結果回以蕭乾的,就是許沫的不以爲然。
呵,蕭乾覺得自己可真是多管閒事了。
“楚臨淵這時候沒出現在這裡,也挺讓我意外的。”
不過是比誰說的話更扎人嗎?蕭乾又不是不會,回一句過去,果不其然地看到許沫的神色僵硬在臉上,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蕭乾,我不想和你吵架,要麼你現在就離開,要麼我現在就把門打開,讓記者看到你在這裡面。”許沫並不想看到蕭乾。
因爲多看一眼,她心中的不捨就多了一分。
明明知道這個人已經和別的女人有了婚約,明明知道他在有未婚妻的情況下還要和他在巴黎來一個邂逅。
可是看到她,心中那份複雜的情緒就籠罩着她,讓她在道德和倫理的沼澤當中無法自拔。
不管蕭乾是因爲何種原因來到這裡的,他始終是出現了,把她從那些工人之中帶走,幫她擋了一身的紅油漆。
但,許沫知道自己不能陷進去。
她能容忍的底線是生下孩子,但是不會讓蕭乾知道,她會在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你真是——不知好歹。”蕭乾冷聲說道。
“既然你知道我不知好歹了,還留在這邊做什麼?”從小,許沫就不想蕭乾看到她最狼狽的一面,特別是有關莫家的事情。
她總覺得,哪怕她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庭裡面的孩子,只要家世清白,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蕭乾。
可她不是,她生來就是私生女,總會有人提醒着她,她的身份多麼的卑賤,她這樣低到塵埃裡面的人,沒資格去喜歡高高在上的蕭乾。
“等着你對我感恩戴德。”蕭乾用他四平八穩的聲音說道,語氣中全是冷傲。
許沫沒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但看到他從口袋當中拿出了一張支票,“一千萬,足夠你填不上莫瀚文不成器的兒子欠下的賭債。”
這回,許沫是真的沒有看懂蕭乾。
一千萬不是個小數目,他不會平白無故地拿出來,難不成把他自己賺的錢當打了水漂一樣丟掉嗎?
許沫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她需要這一千萬來擺脫莫瀚文,但不希望這錢是從蕭乾這邊來,但現在除了蕭乾給她一千萬,她根本不知道從哪裡弄這一千萬。
楚臨淵?
她已經麻煩他太多,不想這件事繼續麻煩他。
那還有誰能無條件地借給她一千萬,還款日期還不定的?
沒人。
所以當許沫看到這一千萬的時候,內心很是掙扎。
“一千萬,就當巴黎那幾天,我買你的價格。”蕭乾把支票放在許沫的手中,不帶任何情面地說着。
許沫看着面前這張支票,有了一種拿下蕭乾的支票還不如回去找岑姍,讓她給她錢離開楚臨淵呢!
一千萬,蕭乾你真是大方,花一千萬買許沫的幾天。
“蕭公子真是擡愛了,不過幾天的時間,你就給我一千萬。”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無所謂一些,她把玩着手中那張簽着蕭乾名字的支票,“既然蕭公子把錢給我了,那這錢就是我的了吧。”
那一瞬間,許沫在蕭乾的臉上看到了嘲弄,大約是在說她果不其然地收下了他給的錢。
可是沒有人和錢有仇啊,誰要是給你一千萬,你難道不要?
“一千萬,買蕭公子的兩晚,也應該夠了吧!”許沫上前一步,把支票揣回了蕭乾外套的口袋當中,“你覺得你值這麼多錢嗎?”
那一下,蕭乾徹底被許沫點着,他扣着她纖細的手腕。
真的很細,蕭乾握上去的時候,感覺到的全是骨頭,特別是手腕處哪一個突出的骨頭,硬硬的膈在蕭乾的手心當中,有些疼。
“你真是——”無藥可救。
蕭乾的話還未說完,老廠長就匆匆推門進來,原先在外面就看着許沫站在這兒和那個黑衣男人不知道說什麼,進來之後纔看清楚那個男人抓着許沫的手腕,那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許總,那些工人真的攔不住了,要是再不給錢,真的就擋不住了啊!”老廠長先是懼了蕭乾那攝人的目光,但是外面的情況更加糟糕。
拖欠了四個月的工資和加班費,這要是再不給,估計再這麼鬧下去,就得出人命了。
許沫一把將手從蕭乾的手中掙脫出來,想要去解決燃眉之急。
然而剛走兩步,蕭乾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裡面一扯。
許沫沒有站穩,儘管她這幾天已經避免穿高跟鞋,但剛纔蕭乾的力道很大,把她往後扯的時候,腳崴了,整個人就往牆壁上撞去。
蕭乾並沒注意到許沫靠在牆壁上的時候下意識地護着小腹的位置。
“一千萬,拿好了!”蕭乾把剛纔許沫還給他的一千萬支票放在老廠長的手中。
老廠長見到支票,剛纔還愁雲滿布的臉上忽然就露出了笑容,能有什麼比有錢更讓人覺得開心的呢?
“行行行,我這就去告訴大夥有錢發工資了!”老廠長拿着支票,很是高興。
許沫已經顧不上肚子裡面的孩子,幾步想要走到老廠長那邊把人攔下,讓他把支票還給蕭乾。
但是蕭乾攔住了她,就那麼幾秒鐘的時間,老廠長就拉開門去外面宣佈有錢發工資!
許沫只覺得心頭一顫,像是遭受到了暴擊一樣,無法抑制的疼痛。
她轉頭,看着蕭乾,看着他終於把錢給她之後扳回一城的不可一世。
這纔是蕭乾,事事都要站在至高領地上去睥睨衆生。
“你滿意了?”許沫看着蕭乾,猜測他現在心裡應該是很高興的,終於在巴黎那件事上將她徹底踩在腳下。
“我在幫你。”蕭乾對上許沫那雙涼薄的眸子。
他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許沫這樣不知好歹的女人,她出事的時候楚臨淵在什麼地方,過來把她救出來的人又是誰?
現在她橫眉冷對的又是誰?
“那我應該和你說謝謝?”
“不用謝。”蕭乾回了一句。
蕭乾真的有說一句話就能夠嗆死人的能力。
外面的工人知道有錢可以發工資之後,情緒穩定了下來,加上老廠長的勸告,這件事應該算是就這麼解決了。
就這麼解決了……
許沫坐在工廠的辦公室裡面,想着先前蕭乾離開時候淡漠的表情,她沒有明白的是,蕭乾到底是爲了當面羞辱她而來,還是真的爲了那一句“我在幫你”而來。
蕭乾的出現讓許沫完全不在狀態之中。
等她重新回過神來,已經是老廠長進來的時候。
老廠長臉上帶着解決問題之後寬慰的笑,對許沫說道:“許總,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你,不然啊咱們這個廠子可能真的就保不下去了。”
“沒事,我應該做的。”許沫淡笑一聲。
她至今還在莫氏食品裡面工作,每次它有任何困難,她都會被莫瀚文推出來擋槍子兒。
一來是五年前,許沫的確偷了五百萬給蕭乾。
二來,當年莫瀚文開這個食品公司的時候,許竹筠給莫瀚文拿了十萬塊錢。
二十多年前的十萬塊錢是多麼大一筆數目啊!
那時候許竹筠和林清歡是家鄉小鎮上最出名的兩個繡工。
林清歡在鼎盛時期的時候選擇嫁給了對她十分體貼的蕭霽月,往後就很少做繡工的活兒。
而許竹筠在那幾年間接了很多活兒,賺了十萬塊錢給了莫瀚文,還生下了許沫。
當年林清歡坐月子的時候享受的是王后級別的待遇,而許竹筠還沒有出月子,就開始了工作,所以後來落下了很多病。
就是這樣的一個公司,許竹筠就一直給你許沫說,公司也有她的一份,她要好好的守着。
環境造就了現在的許沫。
“對了,剛纔那張支票,擺脫廠長不要告訴任何人,簽名是屬於誰的。”許沫想起什麼來,囑咐老廠長。
“這個我知道,許總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忘記,那我現在先去和工友們商量一下復工的事情。”老廠長笑着離開了。
倒是許沫,根本就笑不出來。
這一千萬,她是怎麼都想要還給蕭乾的。
她放在衣服口袋裡面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助理打過來的電話。
“許總,法航那邊的人今天把合作款打過來了,剛剛到公司賬戶上。”
聽到助理的話,許沫心頭一鬆,她先前就在等法航那邊的人把錢打過來,她想着只要拖過了這兩天,就肯定有錢給工人發工資的。
只是沒想到蕭乾先法航一步。
“行,我馬上給財務部那邊打電話,辛苦你了。”
“我們哪裡比得上許總您辛苦,你明明是銷售部的總監,結果還要去處理小莫總捅下的婁子,公司要不是您撐着,估計早就破產了。”助理也就跟許沫面前這麼吐槽一下。
“別抱怨了,快去工作吧!”
“許總您照顧好自己。”
“嗯。”許沫掛了電話,馬上就給財務部那邊打了電話。
動用這麼大一筆資金其實是要通過董事會和莫瀚文的同意的,但許沫和財務部的人說這邊情況緊急,如果再不解決的話,公司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加上現在莫瀚文和公司一衆董事處於避風頭的狀態,根本不管事兒,讓許沫一個人去主持大局,財務部那邊也沒辦法,只能先把款子皮給了許沫。
兩個小時後,許沫的賬上到了一千萬。
她去銀行開了一張新卡,把錢全部都轉到那張卡上。
等到從銀行出來之後,已經下午五點,這個時間去找蕭乾,未免覺得太過曖-昧,她想了一下,還是明天再把錢交給蕭乾算了。
回到酒店,洗好澡之後許沫稍稍感覺到身體上有不適的感覺。
可能是因爲這兩天忙着拖欠工資的事情太過操勞,加上先前在工廠的蕭乾扯了她一下,導致她撞在槍傷。
還好痛感不適太強烈,否則她這個時候應該去醫院了。
洗好澡躺在牀上,許沫輕輕地撫摸着小腹。
她的心情從先前的難以接受,到現在越來越愛護這個小東西,轉變不過是短短几天的時間。
在路上看到孕婦,或者帶着小孩兒的家長,她都會多看兩眼,想着不久之後她也可以牽着自己的孩子。
是女兒還是兒子?
都沒關係,她都喜歡。
“寶貝,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們就帶着奶奶,一起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她輕聲地對肚子裡面的孩子說道,聲音很輕很輕,像是怕吵到孩子一樣。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那麼柔軟的一面。
全都是因爲肚子裡面的這個小東西。
房間裡面太過安靜,只有她靜靜地呼吸聲。
直到,一通電話打斷了這片刻的寧靜。
她從牀上起來,找到了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楚臨淵的。
先前因爲他爲了蕭疏而將莫氏食品逼上絕路,許沫對他是有點生氣的,但是後來想清楚了,她根本沒有資格對楚臨淵生氣。
就算蕭疏和楚臨淵有血緣關係,她也是他放在心上那麼多年疼愛的女孩兒,沒理由看着她受了委屈而不做任何事情。
調整好心情,許沫接了電話。
“許沫,我告訴你一件事情。”楚臨淵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那是當許沫重新遇到楚臨淵之後,從未聽過的喜悅和興奮。
大概,是因爲楚臨淵要想通了道德倫理,決定不顧一切地要和蕭疏在一起了?
“前兩天我讓人再做了一份我和蕭疏的dna報告。”
其實楚臨淵把話說到這裡的時候,許沫就明白過來。
當年那份證明蕭疏和楚臨淵是兄妹的dna報告其實是假的。
“恭喜你啊,終於可以和蕭疏在一起了。”許沫的恭喜,是發自內心的,“但是,你要怎麼處理岑姍的事情。我知道你肯定是因爲什麼原因不得不和岑姍結婚,但是我能理解,不代表笑笑就能夠理解,你應該知道她的脾氣。”
許沫把話說到這裡的時候,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起來。
顯然,楚臨淵並不願意和許沫說起岑姍的事情,或者說是,不能說。
沉默良久,楚臨淵才說道:“既然這是一件烏龍,她就沒有必要知道。”
“她要是不知道這件事,就不會知道你這幾年到底經歷過什麼,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告訴她。”沒理由要讓楚臨淵一個人承受那麼多。
“不想告訴她。一直以來,我就希望她能開心,子虛烏有的事情她不知道也罷。”
所以,許沫一直都很羨慕蕭疏,有一個把她寵上天的哥哥,還有一個無時無刻不在爲她考慮的男人。
有時候許沫就在想,她和蕭疏同年同月同日生,爲什麼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的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一個沾了賭,一個沾了黃,要是再來一個哥哥,是不是得把黃賭毒都佔全了?
再說父親,雖然蕭霽月當年犯了罪,但蕭霽月是寧城出了名的對老婆忠誠,對兒女關心。
蕭疏還有幾個特別要好的朋友,秦雁回,她許沫,楚臨淵的兄弟也會護着蕭疏。
看,這樣集世間所有寵愛於一身的蕭疏,多令人羨慕。
但許沫知道,不是自己的,強求不來。
如果她不勇敢,就沒有人替她堅強。
羨慕歸羨慕,許沫還是要過好自己的人生。
這一點,她特別清楚。
“那就不要告訴她了,我也希望笑笑能一直活在一個特別乾淨純粹的世界當中。”許沫道。
楚臨淵和許沫分享完了自己的喜悅之後,立刻切入了正題,“莫瀚文是不是又讓你處理拖欠工資的事情了?”
“這件事不落在我頭上,還能落在誰頭上。不過他說了,如果我能解決這件事,以後我就自由了。”許沫的話中還聽出了幾分的喜悅,特別期待這件事的結束。
“需要多少錢。”
“不用了,我已經解決了。這半年裡面我多虧了你,纔沒有嫁給那個老頭子,不能再讓你幫我更多了。”許沫拒絕了楚臨淵的好意,畢竟這事兒到現在爲止,真的算是處理好了,等到她明天把錢還給蕭乾,就一切都結束了。
“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你到底是爲什麼留在莫瀚文的公司裡面。不過既然現在你們能兩清,是再好不過。你來la risa工作,正好有一個空缺的職位。”楚臨淵總是在無形之中幫助她。
許沫知道,其中一個很大的緣故是因爲她和蕭疏是好朋友,而在這件事上面,楚臨淵覺得讓許沫當了那個壞人,所以他想要補償她一些。
“到時候再說吧。”所謂的到時候再說,不過是一個藉口,等真的到時候之後,可能沒有人會提起這件事。
掛了楚臨淵的電話,許沫還是忍不住爲他和蕭疏開心,至少,有情人終成兄妹這句話沒有在他們兩個身上成真。
但是許沫又不由得擔心岑姍現在橫亙在他們兩個之間,可能會造成更大的誤會。
思來想去,許沫在牀上輾轉反側,並沒有睡好。
徹夜地做夢,她和蕭疏的,她和蕭乾的,什麼都有。
最後被夢驚醒,看到窗外不過麻麻亮的天色,她卻再沒有了睡意,索性從牀上起來,思考着以後應該帶着孩子和母親去什麼地方?
拿出手機,許沫查找着適合居住,並且山清水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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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之國成都,那邊的生活節奏很慢,下午擺場龍門陣,喝喝茶聽聽戲。許竹筠應該會喜歡。
或者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杭州,環境優美,空氣質量良好。
再者……
許沫看到了一張洱海的圖片,湛藍的天空綴着幾朵棉花糖一樣的白雲,洱海上空騰起些許白霧,有種置身仙境的錯覺,還有幾隻海鷗從洱海上空飛起,勾畫出了一副“秋水共長天一色”的景象。
很美,那種美是直擊許沫靈魂深處的美,如果在這裡居住,一定會特別的安靜。
開一家咖啡館,接待五湖四海的顧客,她有咖啡,他們有故事。
那好像是許沫,夢寐以求的生活。
在她構建美好生活的時候,忽然間感覺到肚子一陣疼痛。
不似昨天晚上回到酒店之後那種微微作痛的感覺,現在是很疼很疼的,像是……
“孩子!”許沫捂住小腹,鑽心的疼痛讓她根本沒辦法走路,她靠近牀頭,拿過了座機,撥通前臺。
清晨時分,前臺的工作人員昏昏欲睡,聽到許沫求救的聲音之後片刻醒了過來,馬上叫了救護車,又離開派人到許沫的房間裡面來。
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女人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雙手摁着小腹的位置。
“孩子,救救我的孩子……”許沫的額頭冒着虛汗,眼神完全沒辦法聚焦,只看着有人匆匆地來了,有人把她擡上了擔架,她聽到救護車響起的聲音。
那一刻,想要保住孩子的心情,佔據了許沫全部的心。
從知道有了孩子之後的詫異,不想要,到現在拼了命地想要留住它,不是因爲她想要用孩子去束縛蕭乾,是因爲她真的想要,與蕭乾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