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乾途沫沫,終有一歸056》各生安好 那天的尾牙會,許沫還是去了,在宴會上看到喬虞爲了蕭乾的事情奔波。
無可厚非。
因爲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人在幫蕭乾,所以許沫對他的事情也不再上心,不過是隨口問一句,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腦海中還想着莫景城先前在電話裡面說的那些話。
她和所有人都以爲莫瀚文是攜款潛逃,但是怎麼都沒想到,莫瀚文已經死了!而且他的死,據莫景城說,和蕭乾有關。
當然有關,四年前是蕭乾一手把莫氏食品給摧毀的,讓莫瀚文走投無路,纔有了攜款潛逃的想法。
所以,蕭乾是始作俑者。
但要說蕭乾和莫瀚文的死有關,許沫覺得是莫景城在牢中蹲了四年之後腦子出問題了,想要報復蕭乾,所以胡言亂語。
但這個人出來,這段時間她的生活肯定不會很太平,她得想好應對之策。
然而這個應對之策還沒有想出來,許沫就被秦雁回告知,楚臨淵在蕭家門口中槍,中槍後還給康爲良打電話讓他安排人在蕭家附近守着,免得蕭疏慘遭毒手,那之後,楚臨淵才自己開車去的軍區總院。
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本就了無睡意的許沫徹底清醒了,從牀上起來,匆匆地套了一件外套就往醫院去。
剛剛打開門,走廊裡面的應聲燈就亮了起來,燈光照着走廊牆壁上被人刻意潑的紅油漆,讓許沫嚇得往後一退。
原本以爲只有在港劇裡面纔會出現的紅油漆的畫面,現在真真實實地出現在了她家門口。
她喘着大氣,努力地平復自己的心情,這時候她急着去醫院看楚臨淵,根本沒時間處理門口的紅油漆,更不去看用紅油漆寫的“私生女”“表子”這樣的字眼。
可她不得不留一個心眼,她想要擺脫的那些人,到底是沒能徹底擺脫。
她甚至在想,他們都死光了,她的生活纔不會受到任何的打擾。
……
開車到達軍區總院,那邊已經聚集了很多媒體,許沫看到他們話筒上的電視臺logo,連一些法治頻道和軍事頻道的都來了。
可想而知,這件事從發生到現在,已經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槍擊事件。
更是因爲中槍的人是楚臨淵,還是在這太平盛世之下。
許沫從特殊通道進了醫院,手術室外面守着許多人,許沫看了一圈,沒有看到蕭疏的面容。
所有人都關注着手術的進程,並沒有人在意許沫的到來。
漫長的等待對每個人來說都是難熬,每一次醫護人員的進出,更是對他們身心的折磨。
天色麻麻亮的時候,衛在川穿着手術服出來,臉上是不容樂觀的表情,很是沉重。
“子彈取出來了,但是臨淵來醫院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加上他先前身上也有各種病痛。手術沒有想象中的成功,這兩天我們會時刻注意他的狀況,如果他的器官出現感染,就……”
就回天乏術。
在衛在川說完之後,瀋水北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暈了過去。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才把瀋水北給安頓好。
他們都給蕭疏打電話讓她過來看楚臨淵,總覺得要是蕭疏來了,楚臨淵就能夠挺過去。
然而蕭疏沒有來,在楚臨淵進出手術室,命懸一線,幾次下病危通知單的時候,蕭疏都沒有來。
這時候,饒是蕭疏最好的朋友的許沫,都沒辦法理解蕭疏這樣的做法。
許沫忘記是楚臨淵中槍的第三天還是第四天,蕭乾來了。
中午的時候,其他人都去吃飯了,許沫沒什麼胃口,便待在重症監護室外面。
聽到腳步聲之後,許沫下意識地擡頭,看到了從走廊那頭走來的蕭乾。
他穿一套暗藍色的西裝,貼身的剪裁將他的身材襯得高大挺拔,一雙穹勁有力的雙腿走起路來,像是腳下生風一般。
蕭乾身上完全沒有因爲在警察局待了幾天而留下任何狼狽的氣息,現在的他好像更加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她大概先前就知道,沒有什麼問題能夠把蕭乾給禁錮住。
他可是蕭乾啊!一個光鮮亮麗,英勇神武的男人。
蕭乾單手插在西裝褲裡面,走過來。
並未和許沫打招呼,而是看向重症監護室裡面的楚臨淵,而後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
九年前,蕭乾和楚臨淵是最好的朋友兄弟,他們各自都很優秀,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如果後來沒有因爲蕭疏事情,他們到現在都會是最好的朋友。
就算他們有過爭執,有過憤怒,但是當看到另一個人躺在重症監護室裡面,生死未卜的時候,另一個心頭自然不會舒服到什麼地方去。
良久的矗立之後,蕭乾巍然的身子轉了過來,看着依然坐在長椅上的許沫。
四目相對,許沫從蕭乾的眸子中看到他應該是少了一份對她的憤怒,多了一份平和。
“他怎麼樣了?”蕭乾淡聲問道,像是在問一個醫生或者護士一樣。
然,重症監護室外面就有護士,他卻不去問專業的護士,反而問她。
“情況反覆,凌晨的時候送過一次手術室。你來之前他清醒了一會,但是很快就睡過去。衛醫生說他情況不太好,就算回覆,也會留下永久性的傷害。”許沫把先前衛在川說的話轉述給蕭乾。
如果少了非要爭鋒相對的理由,許沫對誰都是一樣,心態平和,沒有誰是特殊的。
蕭乾同樣也是,“如果他醒了,給我來個電話。”
在許沫剛想說她現在和他的關係不適合打電話的時候,蕭乾又補充了一句:“算了,我自己和醫生說。”
既然要和醫生說,那麼一開始就不應該和她講話,少了很多的麻煩和尷尬。
許沫想,以後有蕭乾在的場合,她應該不出現。
她看着蕭乾走向重症室外面護士的辦公桌那邊,低聲和那個護士說着什麼。
許沫收回眼神,低頭看着鞋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以前許沫不知道,放下一個人原來可以這麼容易,她以爲會痛苦很久,會再看到蕭乾的時候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但是都沒有,她現在心情很是平靜。
不知道是被最近很多事情壓得讓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蕭乾的事情。
她這幾天一直出現在醫院的原因也是因爲家裡可能被莫景城弄得雞飛狗跳,鄰居已經和物業投訴過,物業委婉地表示讓許沫把事情處理好,因爲她是戶主,物業不可能趕她走。
公司因爲項目的擱置已經提前放假,但每天都在面臨虧損的問題。
這麼多事情壓在她身上,她哪裡還有工夫想兒女私情?
若不是蕭乾忽然間出現在這裡,她可能都想不起來有這麼一號人。
“許沫。”一道聲音傳入許沫的耳中,比起蕭乾的冷淡,多了一份溫暖和柔軟。
她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看到席兆和拿着一杯熱飲過來。
“我就知道你在醫院。”席兆和坐在許沫身邊,“給你帶了一杯熱飲,暖胃。”
許沫怔了一下,不知道是該接過席兆和的熱飲,還是該怎麼樣。
她也不知道席兆和到底有沒有看到站在護士辦公室那邊的蕭乾。
見許沫愣着,席兆和拿着許沫的手,把熱飲放在她的手中。
暖熱的溫度通過杯壁傳到許沫的手中,很暖。
“謝謝你。”除了謝謝,許沫還能說什麼?
“剛纔伯母給我打電話,跟我說她有些擔心你,你是不是忙得忘記給她打電話了?”
“啊,還真的忘記了,我待會給她回一個電話。”
“我告訴她你最近在忙,她就說不打擾你了。她讓你過年的時候回去陪她就行了。”
“謝謝你啊,感覺你才比較像我媽的兒子。”
“那也未嘗不可。”
自從那天下午在辦公室裡面席兆和和許沫表白之後,他和她說話不再有先前像朋友那樣的距離,時不時就明示暗示許沫,他要和她在一起。
許沫也開始了打太極。
“你可以認她當乾媽。”
“一步一步來。”
人啊,穿鞋的就怕光腳的,光腳的就怕不要臉的。
然,在許沫和席兆和一來一往間,一道晦澀不明的目光向兩人投來。
許沫回頭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