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聽說你們三個月後訂婚(首更完,求訂閱) 蕭疏拉着楚臨淵純羊毛質地的西裝袖口,看着他背對着自己的身影,陌生而遙遠。
“我收回先前的那些話,你能不能先留下。”低姿態的道歉,推翻之前所說的一切,無異於打臉,她該想到,從決定來找楚臨淵的那一刻就應該知道,她要面對怎麼樣的場景。
只是當真的走到這一步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可能麻木了,“我們,不是還有三個月的期限嗎?你能不能留下來?”她是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去將一個要走的人留下,如同你根本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無法讓一個不愛你的人愛你。
楚臨淵微微轉身,低頭看着蕭疏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他伸出手,扣在蕭疏的手腕上,卻並不是拉着她的手,而是將她的手從自己的手上給掰開。
“蕭小姐,你一會讓我滾,一會讓我留下,我還真捉摸不透你的心裡在想什麼。”這個男人,早上的時候還讓她跟他回寧城,然而這個時候,卻不再承認。
她知道,一切都源自於楚臨淵的驕傲,他可以一次兩次的到她面前,讓她跟他回寧城,但只有一次兩次。這之後,他會端起架子,比先前更加冷言冷語,好像是在說,我給你機會的時候你不要,現在我把機會收回了,你就再沒有和我商量的餘地。
他們之間的生疏,從稱呼上都區分地一清二楚,好像非要當一對再熟悉不過的陌生人。
該低身下氣的道歉,該軟磨硬泡的將他留下來,該不顧顏面的乞求嗎?
她當真是白了臉,紅了眼眶,這比昨天晚上楚臨淵把她脫光了不顧她的反對強迫她更讓她覺得無所遁形,眼神、語言,不管哪一樣,對蕭疏來說都是致命傷。
“對不起,說那些話是我不對。”壓下心中的情緒,她沉沉地和楚臨淵道歉,“能不能請你,去醫院看看我媽媽,她……”
“呵~”楚臨淵冷笑一聲,打斷了蕭疏的話,“有求於我,所以纔來找我?是不是你說一句對不起,我就必須說一句沒關係,然後如你所願去醫院看你母親?不是你道了歉,就能當那些事情沒發生。這句話,也送給你。”
明明知道她有求於他,而他還是要拒絕,過去她雖然一直圍着他,把他當成青春的全部,可她到底沒有求過他什麼。
“請你……求你。”她換了措辭,眉眼低垂,不想讓她乞求的姿態被他盡數納入眼中,任他嘲諷。
楚臨淵輕哼一聲,不做過多停留,轉身往車門邊走去。
侍應已經打開車門,等候這位尊貴的客人上車。
蕭疏是沒有辦法了,她道過謙,乞求過,可他執意要走,難不成她還能拖着他拽着他不讓他走嗎?那麼別說尊嚴了,她連面子裡子都丟的乾乾淨淨的。他的背影挺拔而冷硬,而如今,也不會再轉過來。
她垂下眼。
見這架勢似乎有些不對,總不可能讓這倆人在門口就吵起來吧?燕安城之前在套房裡面的時候,忽然間楚臨淵就回來,那個表情,那個架勢,恨不得殺人,開口就說回國。原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等到現在,燕安城纔算是明白過來,還能因爲什麼,因爲面前這個女人啊!
要是真讓楚臨淵走了,這個姑娘估計就不是低眉失神的狀態,他連忙上前,一把關上了車門,擋在了楚臨淵的面前,“讓你好好哄人家女孩子,你怎麼哄的?你這樣人家會原諒你纔怪!”他壓低聲音和楚臨淵到,一股子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楚臨淵眉頭微蹙,剛要說讓開,卻被這個人搶了白。
“後面還有車要來,你們先到裡面去,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燕安城拍了拍楚臨淵的肩膀,音量也能讓原本低眉的蕭疏聽到。
擡頭,看到楚臨淵轉過了身,眉眼中的不耐,煩躁,彷彿都在提醒着蕭疏,他有多不想留在這個地方。
蕭疏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話才能挽留住楚臨淵,或者該用什麼樣的姿態去挽留他,這個男人變得陌生,變得喜怒無常,她不願意去了解這樣一個楚臨淵,所以,她愣在原地,他不走過來一步,她也絕不向前一步。
“去機場,再晚飛機就要起飛了。”楚臨淵擡手,看了眼他的腕錶。
尷尬,不止蕭疏一人,連燕安城都跟着尷尬起來。
以他所知的楚臨淵,不是個那麼不講道理的人,“臨淵,人都來道歉了,你見好就收。”燕安城壓低聲音,顧着蕭疏的面子,勸楚臨淵。
但是聲音不管壓得多低,蕭疏還是能夠聽到,是啊,她都來道歉了,來挽留了,可是楚臨淵完全沒有要留下的意思,下定決心要離開。她是不是早就該聽杜寒聲的話,別過來丟人現眼了?
“不走?你就趕不上回家和你家阿笙吃飯。”原本燕安城只是隨口一說,現在卻被楚臨淵拿來當做藉口,而這種藉口,他也能用的理所當然。
燕安城似乎也沒有辦法幫到這位初次見面的小姑娘,楚臨淵要一個臺階下,而這個臺階不能是燕安城給,必須是她蕭疏來給,否則,楚臨淵這頭炸了毛的大獅子,是怎麼都不會被順毛的。
車門在楚臨淵的示意下被侍應打開,他邁開筆直的長腿打算坐進去,並且結束這一趟荒謬的意大利之行。
“砰——”蕭疏忽然間上前,從侍應手中搶過車門,砰地一聲關上!
除蕭疏和楚臨淵外,另外兩個人似乎都有些愣住,“楚臨淵,你好好聽我說幾句話不行嗎?別一直用要走來威脅我,你知道我現在需要你,無論你站在多高的姿態,我都只能忍受,並且卑躬屈膝。對,之前我說了那些過激的話,可你難道就沒有做過那些事情嗎?你沒做我有什麼立場去指責你?既然大家都有錯,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可是心底裡面,蕭疏並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在和楚臨淵這件事當中,要說真的錯了,那也只是從昆城離開回那不勒斯並未告訴楚臨淵。可是在那個時候,楚臨淵應該是不會想要聽她說話,他在乎的不過是許沫和她肚子裡面的孩子,不是嗎?
“我如何對你取決於你對我的態度,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情我楚臨淵沒有興趣做。”
眼見着有可能他們兩個要在這裡吵起來了,燕安城連忙示意讓司機趕緊開着車子走了,他們暫時不上車。
車子走了,蕭疏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車子沒了,至少楚臨淵不會那麼快走了。
“也別在門口站着了,進去坐着說。”燕安城實力助攻,拉過楚臨淵的手臂,他腳不方便,楚臨淵哪能和她擰,他要拉着他走,他還能推開不成?
他們三個人站在酒店門口已久,進出的房客的確圍觀了一下他們在門口的這場戲,楚臨淵着實沒興趣像個猴子一樣被人圍觀,他淡淡地斜了蕭疏一眼之後,往酒店裡面走去,將燕安城和蕭疏留在了後面。
這個脾氣,真是一年比一年難捉摸。
可是在楚臨淵留下之後,蕭疏又有些後退了,剛纔不過是短暫交鋒,她就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用光,要是再和楚臨淵交談下去,她覺得可能撐不下去。如果他非要讓她無地自容卑躬屈膝,她又該如何應對?
如何和一個侵犯了自己的人理智地聊下去?
“蕭疏?”燕安城站在蕭疏身邊,也順着她的眼神往酒店裡面看去,那是楚臨淵的背影,玉樹臨風,不可一世的背影。
“是,我是蕭疏。”蕭疏微微點頭,對於這位拄着柺杖的男人,蕭疏應該心存感謝的,可因爲他是楚臨淵的朋友,又有些並不想接觸的意味。
“百聞不如一見。你好,我是燕安城。”
“你好。”五年前蕭疏沒有聽過楚臨淵有過這樣一號朋友,應該是她離開之後他結識的新朋友,五年的時間,他們都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各自的朋友,甚至是感情。
“我早上是從警局裡面把臨淵帶出來的,你大概是第一個能讓他進警局的人,有意思。”
蕭疏:“……”經歷一下她經歷的事情,別說是警局了,就連地獄,都可能讓他去走一遭。
“去吧,你們好好聊,他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謝謝你。”蕭疏客氣謝過,便往酒店裡面走去。
不知道楚臨淵剛纔做了什麼,手中拿着房卡,徑直往房間走去,蕭疏看着他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不知道是該跟上還是不跟,她並不是很願意和楚臨淵相處在同一個空間裡面,特別是經歷了昨天的事情之後。
可他站在電梯前挺拔的身姿,他單手抄在西裝褲裡面的姿態,他不回頭看蕭疏是否跟上,他甚至是一點都不擔心蕭疏會不跟上去。跟上也好,不跟上也罷,對他來說有任何的損失嗎?
並沒有。
電梯開,楚臨淵邁開步子往電梯裡面走去。
電梯等待的時間不會太長,留給蕭疏思考的時間也不長,她深呼一口氣,往電梯那邊跑去。
眼見着快要關上的電梯,她伸出手,擋住。電梯門往兩邊去,入眼的是楚臨淵冷若冰霜的臉,眼神都不落在她身上,好像面前什麼東西都沒有。
頂着這樣壓迫的感覺,蕭疏進了電梯,往旁邊站去,儘量離楚臨淵遠一些。
但是狹小的空間裡面依舊讓她覺得壓抑,是與楚臨淵身處同一空間就覺得壓抑的感覺。
蕭疏一直盯着電梯內閃動的數字,除了盯着它,她的眼神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然而明明就只在五樓,可是卻覺得這個百年酒店的電梯特別的慢,五樓的高度感覺上升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她不知道身旁的人在做什麼,她連餘光都不曾瞥到楚臨淵。
待會如何和楚臨淵開口說母親的事情?直接說因爲母親把他誤當成爲蕭霽月,他能不能過去假扮蕭霽月?可是,這個男人有什麼必須要答應她的理由嗎?
再拿他昨天晚上侵犯了他的事情來說?不,蕭疏並不想提起這件事,如果可以,她想要把那一段的記憶從腦海中抹去,把楚臨淵禽獸的那一段給抹去……
“叮咚~”電梯到達五樓,楚臨淵依舊是一言不發的出了電梯,踩着厚重的地毯往右邊走去。
在電梯合上之前,蕭疏走了出來,看着楚臨淵踩着從窗戶照進來的餘暉往前走着,他的身上被渡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那時候,年少無憂,談論最多的,莫過於你喜歡怎麼樣的男孩子。
蕭疏說,我喜歡的人,以後一定要踏着七彩祥雲來接我。想象中的畫面,他身上是渡上淡淡的光輝,從遠處走過來的時候精神奕奕。
她們一下子就拆穿蕭疏,那不就是楚臨淵嗎?
是啊,她說的每一個喜歡的男孩子的樣子,都是照着楚臨淵說的。
因爲除了楚臨淵,蕭疏再也找不到另外一個喜歡的人可以用來描述少女的心事,她覺得,她的生活一直都能那樣,而她最終,也能嫁給楚臨淵,成爲最幸福的女人。
可到底是不能如了願。
房間門被打開,蕭疏在門口愣了一下,到底是走了進去。
關門聲從背後響起,直擊蕭疏心臟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楚臨淵壓過來的身子,將她摁在堅硬的門背上,抵着她的身體,落下一個又一個粗暴的吻。
“楚臨淵,你放開我!”她捶打着他的胸膛,企圖將他推開,得到的下場不過是被楚臨淵捉住了雙手,高舉過頭摁在門上。
“你來找我,不就是爲了這個?這算什麼,欲拒還迎,恩?”尖酸的話從他薄脣當中說出,臉上毫無表情,一點波瀾都沒有。
“不是!”她是瘋了纔會爲了這個來找他!他也是瘋了纔會認爲她竟然會爲了這種事來找他!
看她漲紅的臉,楚臨淵似乎一下子沒有了興致,放開了蕭疏的手,也不再將她抵在門背上,把她放開,一點束縛都不給她,轉身,往客廳裡面走去。
“我和蕭小姐似乎只存在柔體的關係,不爲這個來找我,還能爲了愛情?”他從口袋當中拿出一包煙和打火機,坐在沙發上點燃,抽了一口,煙霧緩緩地從他嘴裡冒出來,騰雲駕霧一般。
蕭疏依舊是靠在門上,剛纔楚臨淵幾近掠奪般的親吻,讓她現在還心跳加速,加上他的語言,就是最大的羞辱蕭疏的工具。
不是要讓他滾嗎?現在不是照樣回來求着他留下來。
真是諷刺。
她努力讓自己的氣息平復下來,如果是爲了自己,呵,那她根本就不會來這裡。
但她是爲了林清歡過來的,就算是心裡再不喜歡,她也會忍下去。
蕭疏走過去,在楚臨淵對面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她沒有忽略掉的,是放在茶几上的之前在醫院她和楚臨淵一起去買的藥,看來是他們退房之後清潔還沒來得及做。
挪開眼神,蕭疏看着楚臨淵,他兀自坐在沙發上抽菸,哪怕是蕭疏並不喜歡聞到的煙味,他也絲毫不介意在房間裡面製造更多的煙霧。
“我媽媽之前把你當成我爸,你還記得吧?”她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怕哪句話因爲她的情緒而又偏頗,讓這個一言不合就炸毛的男人有任何的不滿,“你走之後,她情緒波動很大,醫生搶救了很長時間才救回來……”
“蕭小姐的意思是我讓你母親病危?蕭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人命一條,我擔不起這個責任。”他依舊冷言冷語。
果然,到底是讓他找出了她話中的破綻,對話進行地頗爲不順利,他的不配合超出了蕭疏的想象。
“楚先生……”這樣稱呼他,當真是陌生,爲了配合他的“蕭小姐”,她還能怎樣?“我只剩下媽媽和哥哥兩個親人,我希望盡我所能,讓我媽媽在僅有的日子裡面可以過得開心,我爸爸是她一生摯愛,她到現在都沒辦法接受他去世的事實……”
蕭疏頓了一下,她並不想對着楚臨淵說出這些話,他應該都知道的,知道他們蕭家當時是經歷了怎麼樣的艱難困苦,而那個時候,楚家並未伸出援手,甚至從甚少的證據當中顯示,楚家似乎是推着蕭家走向滅亡的推手之一。
對於這一切,蕭疏都無法妄下判斷,她唯一能夠堅信的,就是父親並未犯罪。
“他把你當成我爸爸,如果……”
“你想讓我騙你母親?”
騙這個字眼刺傷了蕭疏,可他之前,在林清歡將他認錯的時候,他也並沒有反駁啊!爲什麼到了現在,就變成了“騙”?
“你說話不用這麼衝,我有求於你,你可以站在高處俯視我,可你別忘了,昨天晚上你的確犯了法。”
“我撥好了電話讓你報警,你自己把手機砸了,怪我?”
蕭疏一滯,是啊,是她自己把電話砸了,現在又來找楚臨淵。
她的手放在身側,拽着衣服下襬,難熬,實在是煎熬,她不知道這一場示弱應該什麼時候結束,他什麼時候纔會舒了心答應她的請求?
“那算我……求你。”求楚臨淵,求他!
但是聽到的,卻是楚臨淵的輕笑,那麼無情的嘲笑,“你求人的姿態,可真是與衆不同。”他背靠在沙發上,一副神態恣意的樣子,果然是被求的那個人永遠都是有恃無恐的。
“那你要怎麼樣?”她的嗓音提高了幾度。
楚臨淵抽了一口煙,吐出眼菸圈,食指和中指夾着那支在閃着亮光的煙,如何能把抽菸都能做到這麼優雅,楚臨淵吧,看他就夠了。
“蕭小姐不像是來求人的,更像是來威脅人的。”煙燃到了底,楚臨淵身子前傾,將菸頭摁在菸灰缸裡面,“很不巧,我不喜歡被人威脅。”
他若是不同意,不管蕭疏說什麼,他都會找到藉口來反駁她,她找不到能讓他舒心的辦法。而她也不知道林清歡還能夠撐多長時間。
“楚……”
“你買的藥,還沒有吃。”楚臨淵看了眼桌上的袋子,裡面是蕭疏要拿到避孕藥,伸手將袋子裡面的藥倒了出來,當然除了避孕藥消炎藥,還有收銀員非要讓他們買的套套,這麼愛美的東西放在一起,着實讓人覺得難堪。
那麼多事情之後,蕭疏的確是忘記了吃藥,但是卻沒想到竟然是現在要吃下藥,還是在楚臨淵的叮囑下。
“放心,我不會用孩子來威脅你。”蕭疏拿起了桌上的避孕藥,打開包裝摁出一粒藥,仰頭就把藥送入嘴裡,甚至連水都沒喝,藥片卡在喉嚨上,不上不下,苦味席捲整個口腔。
好像是被嗆到了,一顆小小的藥丸也要來欺負她,咳得整張臉通紅,喉嚨上的那顆藥片似乎也沒有嚥下去,目之所及的地方也沒有水讓她喝,而她現在自然是不會向楚臨淵求救。
她可以因爲林清歡的事情想楚臨淵開口,但絕對不會因爲自己有任何問題請求楚臨淵的幫助。
而楚臨淵坐在沙發上無動於衷,看着她差點咳死過去,也紋絲不動,她不開口,他就不出手。
蕭疏站起來往套房的敞開式廚房那邊走去,有冰箱,打開來,裡面有涼水,伸手就拿了一瓶出來,擰開準備喝下的時候,手中的礦泉水卻被人奪去。
哦,這是他定的房間,所以她連房間裡面的水都不能喝,不喝就不喝吧,一顆小小的藥丸也不能要了他的命。
“有熱水。”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卻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他伸出手,從蕭疏的身後拿了保暖壺。
但他並未讓蕭疏離開,反而是把她圈在他和料理臺之間,狹小的活動空間讓蕭疏不得不往後退,男人卻只是用他空閒的一隻手把蕭疏往自己的懷裡帶,“水很燙。”
她聽到身後倒水的聲音,後背也感覺到了熱意所以,他才把她往他的懷裡帶?可不是把她放出去會更加安全一些嗎?
“蕭疏,服個軟對你來說就這麼難?”他壓低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不似剛纔的冷漠,反而是壓抑着的怒意,壓抑着的情緒。
服軟?
可是她爲什麼要服軟?她做錯了什麼需要服軟?不該在自己家裡的浴室洗澡脫光了衣服?不應該在楚臨淵強迫她的時候反抗無力?如果不是這些,那她需要爲什麼服軟?
她擡頭看着他,貼近的距離讓她可以看清楚他臉上每一個表情,甚至是臉上細小的毛孔。可饒是這麼近的距離,她都無法看穿他究竟在想什麼。他到底是需要她怎麼樣才能同意她的要求。
“喝吧。”他把兌過涼水的水遞到了蕭疏的面前,“既然你這麼不想要我的孩子。”
在她最需要喝水的時候他看着她咳嗽,在她自己找到水的時候,卻又倒來溫水,給她一巴掌,再給她一顆糖。但是糖並不能抵消巴掌帶來的痛。
她接過水杯,喝了一大口,嚥下,終於是將喉嚨裡面的苦味給嚥了下去。
“身上還有傷?”他拿過蕭疏不喝的水杯放下,依舊將她圈在他和料理臺之間,不讓她離開。
“應該沒人比你更清楚。”
“你再這樣牙尖嘴利,說不定我會改變主意。”
“恩?”蕭疏意外地看着楚臨淵,畢竟之前都沒有聽到過他說同意配合她,態度忽然間來了這麼大的轉變,讓蕭疏有些摸不着頭腦。
低頭,他對上蕭疏的眼,“不擦藥的話,會很嚴重。”說完,他不管蕭疏扣着他的手腕,一點一點的將蕭疏的衣服給脫了下來,一個扣着不讓,一個力道很大唯我獨尊。
姣好的身材展現在楚臨淵的面前,白希的皮膚,精瘦的身材,還有被藏在白色文胸下的柔軟,胸前斑斑點點的落着他昨天晚上留下的吻痕,手臂上有他昨晚因爲力道過大而留下的淤青。
白天,不用開燈房間裡面依舊明亮,近在咫尺的距離讓蕭疏能夠看到他面部的毛孔,聽到他稍顯有些急促的呼吸,她靜靜地看着楚臨淵看着她只用胸衣遮着的上半身,他們昨晚就已坦誠相見,可她這時候,心跳依舊慢慢在加快。
他的手拂過她的肩胛骨,粗糲的手指滑過肌膚時,蕭疏不自覺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後退着,抗拒着楚臨淵帶着挑釁的撫摸。
“你別過分!”
“你覺得你還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本嗎?”他雙手撐在料理臺上,臉往前靠近蕭疏的。
淡淡的菸草味瞬間傳入蕭疏的鼻尖,不是太過濃烈,卻依舊不是蕭疏能夠接受的味道,她別開臉去,可她知道就在他剛纔的那句話之後,她就落入了下風。
可,在和楚臨淵的較量當中,她佔領過上風嗎?
“哦,楚先生你是想再要一次嗎?我來求你,應該要讓你滿意,對嗎?”說着,她的手已經伸到背後,解開了文胸的暗釦,在他半眯着的目光之下,脫下了上身最後遮體的衣物。
“就你?”楚臨淵的目光從上往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蕭疏。
她長得的確是精緻,站在人羣中一眼就能認出來的那種辨識度,膚如凝脂,眼眉中還有一股子傲氣,第一眼確實是經驗。
但是她的胸,估計穿起制服來是很禁慾的那種,基本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大胸的女人?難不成睡覺的時候一摸到身邊的女人的前胸,感覺還不如摸自己的爽,那還要這個女人做什麼?
注意到楚臨淵的目光,蕭疏頓感被羞辱,立刻擡手遮住了身前,累積起來的情感瞬間也被他嘲笑的眼神給打散。
“有什麼好遮的?遮了就能掩蓋你平胸的事實?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有看過?”
莫名的,蕭疏從楚臨淵的語氣中聽到了一點轉好的跡象?是錯覺?
還未反應過來,楚臨淵就拖着蕭疏的手往客廳走去,要知道,光着上半身在房間裡面走,是需要客服多大的心理障礙,好在這個套房望出去的是海景,不然蕭疏真的要無所遁形。
天旋地轉之間,楚臨淵將蕭疏推倒在沙發上!
蕭疏詫異地看着他,剛纔才廚房,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他並不會要,可爲什麼要把她推倒在沙發上?看着他欺身過來,蕭疏想也沒想雙手擋在胸前。
如果,這真的是要讓楚臨淵去假裝蕭霽月的代價,她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上一次和兩次有什麼區別嗎?
閉上眼睛,貝齒咬着下脣,他要這樣,那就快點開始快點結束。
而她,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眼前這人的視死如歸,讓楚臨淵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有一種馬上要扯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如她所願的感覺,原來,他在她心中是那種人,虧得她說喜歡了他十八年,不過是掛在嘴上的喜歡。
雙眉冷目,楚臨淵坐在沙發上,伸手將桌上的藥膏給拿了過來,打開將藥塗在手背上。
嘻嘻索索的聲音,卻並未如蕭疏想的那樣,她刷的一下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楚臨淵在弄藥,長舒一口氣,壓在心上的石頭好像被挪開。
“很失望?”他轉頭,看着蕭疏,“這麼希望我睡你?”
然而明明是準備給蕭疏上藥的人,嘴上還是那麼的不饒人,蕭疏乾脆不說話,就讓他說。
沒有等到回答,楚臨淵冷哼一聲,倒是學乖了,知道沉默是金了!
他將藥膏在手背塗開,再用食指沾了,往蕭疏身上抹去。
因爲長時間開飛機,手指上面會有老繭,粗糲的手指觸到蕭疏的肌膚時,她是輕咬着下脣,纔不讓聲音從自己嘴裡溢出來,他不像是在擦藥,更像是在一點一點的侵蝕着她的心,她的理智。
“楚……”剛一開口,發現自己聲音都帶着無限的軟糯,這讓她激靈了一下。
聽到她聲音的楚臨淵,並未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細細地摩挲過蕭疏淤青的地方。
他目不斜視,似乎眼裡只有淤青的地方,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手臂上擦好了,楚臨淵直接將蕭疏的身子轉了過去,背對着他,腰上也有點痕跡,在她白希的皮膚上特別的顯眼。
“我聽說你是從昆城直接來的那不勒斯。”他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來,聲音低低的傳入了蕭疏的耳中,“你去昆城了?”
明明是知道的,卻還要明知故問。
“恩。”她應了一句,話音剛落,楚臨淵手上就沒輕沒重的摁了下去,疼的她五官都擰在了一起。
“看到什麼?”如果不是因爲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她會迫不及待的來那不勒斯,會見到他冷眼相對?
“沒看到什麼。我從哪裡回那不勒斯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我……”
話還未說完,楚臨淵就重重地摁在了她腰際上,比剛纔下手還重。
“痛!”他不知道他的手勁兒有多大嗎?
他卻一本正經道:“淤血散開纔好得快。”
“身上的淤青也是你留下的,你想說什麼都行。”她聲音悶悶地,不想配合他,卻又怕他臨時變卦。
說完,蕭疏感覺到腰際的手停了下來,只單單地握着她盈盈一握的細腰,手上像是在隱忍着什麼力度一樣。
聽到身後沉重的呼吸聲,可蕭疏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是他強迫自己,是他讓她有了一個討厭他的理由,被迫與主動那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我沒後悔過昨天晚上做的事情。”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在昨天晚上做那樣的事情,哪怕知道她不會原諒他,可也比她心裡什麼都不想來的強,看看她的心腸到底能夠硬到什麼程度。
“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考慮過許沫嗎?她好歹也懷了你的孩子,可你不陪在她身邊,反而追我到那不勒斯。還是你覺得一個女人只要懷了你的孩子,就會對你死心塌地?如果是這樣,我寧願勸許沫不要這個孩子。”她承受着巨大的羞恥和這個男人發生了關係,縱使她纔是先喜歡上楚臨淵的那個人,可許沫懷了他的孩子,她還和這個男人發生什麼,哪怕友誼早已不在,她也過不去心裡這道坎。
“還有岑姍,我不知道你愛不愛她,還是因爲家族聯姻而不得不和她在一起,可你們既然結婚了,你就好好對她,她能不介意許沫的存在嫁給你,看來也是真的愛你了。有兩個這麼愛你的女人,還要我做什麼?我愛你嗎?我愛的是五年前的那個楚臨淵,是穿着軍裝的楚臨淵,是……是就算我脫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能幫我把衣服穿好讓我不要感冒的男人。”而不是昨天晚上狂風暴雨般索取的男人。
那是楚臨淵一次休假從部隊回來,她從網上看分隔兩地的情侶見面都是怎麼相處的,最多的就是啪啪啪,可她覺得楚臨淵是個很正直的男人,腦子裡面想的肯定都不是那些事兒,可又有人說小別勝新歡,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等等,重點就是,啪!
她就真的聽了,當她穿着他的襯衫欲還遮露地站在楚臨淵面前的時候,他神色一凜,就把衣服給她穿上,還說大冬天的冷不冷。可是然後,他一個人進了浴室,好長時間纔出來。
往事如煙。
蕭疏似乎聽到了楚臨淵幾不可聞的笑,以及他淺淺的話,“要知道後來是這樣,那天我就不會忍。”他扣着她的腰,上前,咬住了她白希的肩頭。
是真的咬,蕭疏感覺到了疼,他是不遺餘力的要在她身上留下痕跡,不留餘地的宣泄他心中的憤懣。
“我和她們的事情會解決,眼下我只想解決我和你的問題。”
她閉上眼睛,鼻尖是藥膏清涼的味道,卻刺得她神經生疼。
“那時候你不滿十八歲,蕭乾讓你走,我能理解,但是你不給我一個電話,擅自留下一封信就離開。所以你過去的十八年都是在逗我玩?蕭疏,我不喜歡玩遊戲。”他扯下了她上身最後的衣物,將她放倒在沙發上。
裸露在他眼神之下,蕭疏只覺得無處遁形,想要抓住點什麼來遮擋,“不要試圖反抗我,你知道代價是什麼!”他看着她四處尋找的手,冷冷道。
他壓下來,單手掐着她的喉嚨,不足以讓蕭疏喘不過氣,但光是這個動作,就是她要是有什麼輕舉妄動,他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折斷她的脖子。
褲子的鈕釦被解開,拉鍊被拉開。
“楚臨淵,不要。”她扣住他準備脫掉她褲子的手,明知她身上不方便,卻依舊要這樣?
“不要?”他在她耳邊道,可手卻依舊執意做他想做的事情。
明明他衣冠整齊,她卻衣衫不整。
“不要……”她搖着頭,就算她奮起反抗,最後落得不過是昨天晚上的下場。
哭?眼淚會讓他停下所有的動作嗎?楚臨淵還會疼惜她的眼淚嗎?
不會。
他輕車熟路,清涼感瞬間席捲蕭疏的全身。
她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楚臨淵!他竟然!他竟然用這種方式給她上藥!想推開他,不接受這種幾近羞辱的方式,他卻先她一步摁住她的身子。
……
身上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她腦海中一片空白,思緒停滯,來不及去思考任何的問題。
腦中一白,什麼都不知道,卻聽到楚臨淵在耳邊說:“要是杜寒聲知道你在我身下承歡,還會娶你嗎?”
從極致的感覺瞬間跌落谷底,她忍着他帶來的一切,瞪着他,卻又無力推開。
“聽說你們還有三個月就要訂婚了,你說我送你們什麼訂婚禮物的好?”已然上好藥,可他卻沒從她身體裡面出來,“杜寒聲喜歡什麼?我和他不熟,你告訴我他的喜好。”
然而蕭疏哪裡還能告訴他杜寒聲什麼喜好,她驚訝於楚臨淵爲什麼知道她和杜寒聲在三個月後會訂婚,因爲作爲當事人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和杜寒聲訂婚!他到底在胡說什麼!
“在想什麼?那個小白臉,小白臉會讓你這麼開心嗎?恩?”
她的腦海中再也沒辦法正常的思考,理智全部被侵襲,嘴脣微啓,卻沒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
他退了出來,轉身頭也不回的往浴室走去,留下蕭疏一個人在沙發上無力。
許久之後,蕭疏匆匆穿好衣服,拿了手機,給杜寒聲打了過去,“我哥讓我們三個月後訂婚?”
蕭疏能想到的,只有蕭乾。
電話那頭的人,這個時候卻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