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有些事,服不得軟 “臨淵,你岳父今天早上被檢察院的人帶走了,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親家母很擔心,給我打了電話。”瀋水北站在自己兒子身邊,語氣中難掩擔心。
書房裡面,楚洪山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楚臨淵和母親瀋水北站在桌前,父親楚景行與楚洪山相對而坐。
岑父是今天早上被帶走的,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檢察院直接來了人把他帶走,岑夫人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來,作爲女兒的岑姍已經回家去聯繫,想要問出岑父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纔會被帶走的。
楚家和岑家聯姻,如果岑家出了什麼事,對楚家的影響同樣不小,所以楚臨淵纔會被楚洪山匆匆叫回來。
“清者自清,媽你擔心什麼?”楚臨淵安慰瀋水北。
瀋水北給楚臨淵做了一個眼色,楚洪山和楚景行都在,他卻表現得這麼淡定,就算她心裡向着兒子,在大局面前,她還能偏袒兒子不成?
只是楚臨淵裝看不懂一樣,並未對瀋水北的眼神做任何的迴應。
“爺爺,爸,我手頭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書房裡面安靜地只有楚臨淵的聲音,他身形挺拔地站在書房中央,受過軍隊訓練的他,就算退役了已經五年,站在老首長米麪前的時候,依舊保持着標準的軍姿。
但越是這個樣子,老首長看得就越發生氣。
“你現在立刻去岑家,看看姍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身爲女婿,這個時候不幫忙,還需要你這個女婿做什麼?”楚洪山也是沒有精力和這個孫兒吼,他油鹽不進,大聲吼廢的還是他的體力。
“爺爺,岑姍父親被檢察院的人帶走,這件事可大可小,您一向明哲保身。雖說我早已退役身上沒有任何的官職軍銜,但家裡叔叔伯伯都是機關裡面的人,我這樣貿然插手,很容易留下話柄。”
簡而言之,就是楚臨淵根本不願意管這茬兒,岑父是死是活,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忽然,老首長抓起說桌上的硯臺,往楚臨淵這邊砸過來。
那人,就直直的站在原地,任憑那徐公硯朝着他的身上砸去!不偏不倚的,從他的額頭那邊擦過去,那硯臺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楚臨淵的額頭立刻見了紅,還未乾透的硯臺裡面的墨汁也染了一些在他臉上,紅色的黑色的夾雜在一起,觸目驚心。
他卻紋絲不動。
“如果您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楚臨淵朝椅子上的楚洪山微微頷首。
“臨淵!”瀋水北拉住兒子的手腕,不管他做的事情多麼離譜,但他是他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被砸了,她這個做母親的能不心疼?可面前是老首長,在家裡說一不二的家主。
她朝自己丈夫望過去,希望楚景行能幫兒子說兩句話,楚景行卻只是對瀋水北搖頭,“水北。”
“媽,我先走了。”楚臨淵拍了拍母親的手背,執意退出了房間。
書房裡面顯然已經亂成一鍋粥,楚臨淵出來之後,從鄭保東的手中接過熱毛巾,擦掉了臉上的血和墨,“鄭叔,謝謝您。”
“你就不能和老首長服個軟嗎?你們兩個就看誰更犟。”
“有些事,服不得軟。”
謝過鄭保東的熱毛巾,楚臨淵拿着車鑰匙就除了楚宅。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他打開了車載電話。
從早上開始就調了靜音,這個時候果然在來電顯示上面看到了許多未接來電,脣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眼底是直達靈魂深處的涼意。
他選擇直接忽略那些電話。
“確定位置了沒?”楚臨淵習慣性地從口袋裡面掏出了煙和打火機,抽出一支放在嘴角,點燃。
額頭上的傷口沒有來得及清理,有些疼。他都不知道原來他對痛感的承受力減低到了這個程度。
“確定了,他們最後是在舟山附近,已經把搜索範圍縮小爲方圓兩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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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多久時間。”
“舟山附近地形複雜,周圍磁場不穩定,信號時斷時好,不敢太深入,所以……”
楚臨淵眉頭一皺,不小心牽扯到額頭上的傷口,疼得眼睛半眯起來,狠狠抽了一口煙才緩解過來,心說老頭子下手真狠,那可是他送給他的禮物,結果老頭子就用他送的禮物砸了他的腦袋!
“儘快,我等不了那麼長時間。”
……
蕭疏在東廷苑裡面待着,在不確定那羣綁匪的真實目的之前,她覺得把自己暴露了並沒有什麼好處,不然真的就像楚臨淵說的那樣,她要是被抓了,找誰來救她?
楚臨淵會救她?花五百萬來救她?
那可不一定。
她只能找蕭乾來救她,可是蕭乾遠在意大利,而且要是被他知道她回了寧城,後果……想想就覺得脖子一涼。
但她回來也不是待在東廷苑的,否則和她在意大利又有什麼區別?她收拾了一番,拿上了手機就要出門,一陣鈴聲打破了蕭疏的節奏。
“你還在家?”電話那頭的人聲音依舊低沉。
蕭疏站在玄關,打算換鞋,“還在。”至少這一刻是還在家裡的。
“恩。”電話那頭的人應了一聲之後,就掛了電話!
蕭疏怔怔地站在玄關,看着被掛掉的電話,不明白楚臨淵打這通電話的意義在什麼地方?
就爲了確定她是不是在家?楚臨淵會不會太無聊了一些?
沒想那麼多,蕭疏換了鞋,轉身去開門,忽而聽到滴滴地摁門外的密碼鎖的聲音,她一怔,難道是做衛生的阿姨來了?還是……
楚臨淵!
大門打開,入眼的是一雙修長的腿,包裹在西裝褲下,筆挺筆挺的。一身墨黑的西裝搭配白襯衫,經典不失格調,只是白襯衫上面星星點點的沾着一些黑黑的點,混雜着紅色的小點。
擡頭,對上了楚臨淵冷峻的臉。
“你——”他額頭上有傷,傷口已經凝固,周圍沾着不知道什麼東西,黑黑的,傷口狀況堪憂。
所以,他是連緊急處理都沒有做過,就來了這裡?
“恩,受傷了。”男人輕描淡寫地說着,眼神往蕭疏身上掃了一圈,看到她換好的鞋子,問道,“出門?”
蕭疏這纔想到她是準備出門的,但是剛剛開門,就看到這個人站在外面,臉上帶着血跡,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出去,還是該留下。
他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但是手還放在門上,並未讓門關上,“恩?”他大大方方地打開門,似乎在邀請蕭疏出門,一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可既然沒有挽留,剛纔他爲什麼還特意打來電話詢問她在不在家?
蕭疏站在原地沒動,看着他甚是糟糕的傷口,心中某個地方被牽動,腳下就是邁不開步子。
“不出去我就關門了。”說着,他就收了手,公寓門隨之而關上,將蕭疏要出去的路給堵上。
見她怔在原地,雙眉低垂,貝齒輕咬着下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雙手垂在身側,無處安放。
忽然間有那麼一瞬間,想要將眼前這個人摁在懷裡狠狠地親一下,告訴她千萬別在別的男人露出這種表情,她都不知道她這個模樣,是個男人看了都會有想要征服的浴望。
腦海中又浮現的是她今天凌晨在睡夢中,卻還一臉驚恐地要讓他滾開,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煩悶,手伸到領口,草草的解開了領口的鈕釦。
身旁的那人,忽然間伸出了手,彷彿是害怕他站不穩,而好心伸手講他扶住,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的確是擔心。
“你去醫院吧,好像很嚴重。”傷口沾了黑黑的東西,站得近,聞到了淺淺的墨水的味道。
“不去。”他直接明瞭地拒絕,“怎麼,擔心?”輕描淡寫地詢問,可似乎在那句話中,聽到了某種期待的意味。
她……擔心嗎?
“不然傷口會感染,而且傷口這麼大,會留疤。”她答非所問,轉移話題。
手縮了回來,依然無處安放。
是因爲他受了傷,所以和他說話的時候,連語氣都柔順了很多,不要和一個受傷的人一般計較。
蕭疏是這樣提醒自己的。
“我餓了,給我煮碗麪。”
“恩?”不處理傷口?
“一個蛋,兩隻蝦,幾棵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