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軍政策得民心,
大江兩岸紮下根。
有朝一日妖除盡,
華夏萬衆笑迎春。
且說天王洪秀全,率兵扎長沙妙峰山,本打算給西王報仇雪恨,哪知官軍四路人馬出動,把太平軍包圍。楊秀清當機立斷,放棄長沙,北取嶽州。
當夜,翼王石達開爲先鋒,北王韋昌輝殿後,天王、東王統領中軍,命林鳳祥、李開芳爲左護使,胡以晃、羅大綱爲右護使,衝下妙峰山,向北方突圍。
二更時分,太平軍的先鋒人馬與向榮的官軍相遇。官兵見了石達開的旗號,早嚇得魂飛膽散,沒放一槍一炮,就逃之夭夭了。太平軍平安脫險,向北疾進。一八五二年十二月二日攻佔益陽。
益陽乃是湖南北方大鎮,水陸碼頭,船戶極多。這些靠水爲生的百姓,受盡了官府的壓榨和凌辱。因此,見了太平軍勝似親人。在石達開進城的第二天,就推選出代表求見翼王。石達開在行轅接見了他們。船戶的總代表叫唐正才。此人水性精通,經驗豐富,性格開朗,愛憎分明。他對翼王說:“小人幾輩都生長在水上,起早貪黑,拼死拼活地苦幹,結果連肚子也填不飽,尤其近幾年,這個捐,那個稅,多如牛毛,生活就更苦了。去年,我欠下五兩銀子的行船稅,被官府抓去,打了二十板子,罰了四十多天苦役,還把我的魚網、魚簍沒收了。這個世道,可叫我們怎麼活呀?聽說太平軍扶困濟貧,專替咱窮苦百姓說話,都盼義軍到來。我們兩幹七百家船戶,都有一個共同的心願——加入太平軍。不知翼王收是不收?”石達開朗聲笑道:“天下百姓皆弟兄,都是天父的子女,理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既然各位鄉親有這番誠意,我們哪有不收之理呀!”“謝翼王!”
書要簡短。太平軍在益陽收下船戶五千多人,大小漁船二千多隻。從此,太平軍又增加了一支水師。這真是一個很大的收穫。
石達開委船戶唐正才爲軍帥,暫管水師。唐正才欣然領命。
一八五二年十二月十二日,太平軍水陸並進,直取嶽州,聲勢大震。
嶽州,形勢險要,乃水陸要衝,商業繁榮,物產豐富,爲北省門戶。湖北提督傅勒恭武親自在此守把,博勒恭武是蒙古鑲紅旗人,曾被滿清朝廷譽爲“巴吐魯”,是一個兇狠殘暴的猛將,又是個剋扣軍餉、虐待士兵、貪得無厭的贓官,民憤很大,積怨甚多。
十二月十三日,翼王兵臨城下,博勒恭武引兵出戰。雙方陳兵在西郊的跑馬嶺,激戰了半個時辰。石達開躍馬掄刀衝了過去,官兵抵擋不住,全線崩潰。博勒恭武吆喝不住,敗陣而逃。石達開認出他是帶兵的主將,緊迫不捨。博勒恭武連射翼王三箭,都被石達開閃過。博勒恭武不服,大吼一聲,返身決鬥。不下三合,被石達開一刀砍掉他的左手,疼得他幾乎墜馬,忍痛而逃。這時,嶽州官兵早已逃散,城門大開,無人守把。博勒恭武進城,石達開也進了城。博勒恭武不敢回府,扔下一大羣嬌妻美妾和數不盡的財寶,穿城而過,奔武昌逃命去了。
太平軍跟隨翼王攻進城內。百姓擁上街頭,敲鑼打鼓歡迎太平軍。石達開立刻命人出榜安民,秋毫無犯。
這一仗收穫極大,共得騾馬三千頭,盔甲二百五十副,大小炮七十二門,火藥六十斤,糧米五百多擔,金銀五十萬兩,刀槍弓箭數千件。還繳獲商船、官船七千多隻,大大充實了水師的力量。翼王命人清點登記,分別存入聖庫。他還親自主持放糧,救濟嶽州饑民,當地百姓對太平軍熱情擁護,紛紛要求加入。
翼王石達開走馬取嶽州,威震三省,太平軍的聲望更高了。
三天後的一天晚上,石祥禎笑着告訴石達開說:“當地的老百姓熱情極了,找上門報名當兵的,已超過了萬人。咱們的弟兄激戰兩年多,攻下的城池也不少,從來也沒像攻下嶽州這麼高興過。照這樣下去,滿妖是兔子尾巴——長不了啦!”翼王深有感觸地說:“是啊!士氣高,民氣旺,這是關係我們天國存亡的兩件大事。尤其民氣,更爲重要。古人云:‘民是國之邦本。’民心順,則萬事通。唐代大政治家魏徵,曾把百姓比做水,把朝廷比做船。他說:‘水既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比喻是很恰當的。正因爲我們的天王夫承天父的聖意,在人間創立了拜上帝會,解救世上受苦受難的兄弟姊妹,才受到百姓的擁戴;滿妖頭們背天悸理,殘害衆生,才受到百姓的唾棄。我們要牢記天父的教誨,何時何地也不能忘記了老百姓,要把‘水既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牢記心上啊!”
石祥禎聽了,連連稱是,又道:“今日申時,我正忙着給新聖兵登記,突然從人羣外擠進一位老人,看樣子能有八十多歲了。我問他幹什麼?他說要求見翼王。我說,翼王太忙,有事對我說好了,可這個老頭兒說什麼也不對我講。後來,他給了我一個密封的字柬,千叮嚀、萬囑咐地對我說,一定要把這封字柬交到翼王手裡。說完,老人就走了。我當時忙得不可開交,也沒顧上問他的名姓和住址。”石祥禎說着,從懷裡取出字柬,呈給翼王。
石達開接過來一看,牛皮封套封得很牢,上寫“內詳”二字。翼王用小刀把封皮拆開,抽出信箋觀看。上寫:
草字信裡藏,
誠心稟翼王。
西山一老叟,
姓李賤名良。
深居雲霧裡,
獨住劫虎莊。
死活無人理,
世態多炎涼!
聖兵從天降,
妖魔一掃光。
百姓皆稱頌,
地獄變天堂。
爲報天王恩,
也爲敘衷腸;
更有密事講,
駕到便知詳。
山村野叟冒死進陳
咸豐二年十一月六日
翼王看罷,又驚又喜,忙問石祥禎:“此人的相貌你可記得?”“記得,記得!”石祥禎答道:“這個老頭兒,身材不高,骨瘦如柴,五官長得像只猴子,兩隻眼睛很亮,滿腮都是白鬍子,走起路來,腳步輕快。當地口音,一說話咬文嚼字的,好像是讀過書的人。”石達開點點頭說:“明天一早,我就去拜望這位老人。”“這個……”石祥禎道:“我看不必要吧!”石達開問:“爲什麼?”石祥禎道:“此人來歷不明,行動詭密,就憑几十個字就驚動了翼王的大駕!萬一發生意外,讓我們如何向天王交待?”石達開朗聲說道:“自古英雄不怕死。打天下的人,就是要擔風險啊!這位老叟,語言至誠,渴望能見到我的面。我要不去,怎能取信於民?何況,又有密事相告呢?”石祥禎素知翼王性格果斷,辦事認真,也就不敢攔了。
次日早膳畢,石達開把嶽州的軍、政事務做了安排,帶着石祥禎和二十名親兵,又攜帶了不少禮物,離開嶽州,直奔劫虎莊。
當地的嚮導在前面引路,約摸走了十里,就進了大山。之後盤山而上,曲曲彎彎又走了十幾裡,來到一個山坳裡。但見這裡:青松翠柏,鬱鬱蔥蔥,流水淙淙,雲霧繚繞。裡邊影影綽綽現出一個小山莊,看來只有十幾戶人家。嚮導說:“這就是劫虎莊,可不知誰是李良。”翼王催馬進了村,叫石祥禎詢問。石祥禎跳下馬來,帶着四名親兵,奔村口一家走來。這裡的老百姓膽子十分小,見着當兵的就害怕,關門閉戶不敢露面。經過太平軍的解釋,才戰戰兢兢地說:“靠山根兒那戶就姓李。”
石祥禎又走了一程,只見前面有戶人家,獨門獨院,兩間草房,大門敞着,院中空無一人。石祥禎高聲問道:“請問,本宅姓李嗎?”屋中有人答道:“是啊!”隨着聲音,走出一人。石祥禎一看,正是昨天那個老頭兒,忙賠笑道:“可把您老找着啦,我們翼王千歲拜望您來啦。”老者聞聽,驚喜異常,急忙來到門外。
這時,翼王已經來到門前,從馬上下來等着。老者見對面站着一位將軍:身材魁梧,頭大如鬥,口大容拳,方面大耳,二目如電,威嚴中透着親切,看年紀也就在二十多歲。老者不敢細看,忙跪倒說:“久聞翼王禮賢下士,尊老愛幼。今日見了,果然名不虛傳。”翼王把他扶起來,笑着說道:“老人家謬獎了。天下軍民皆一家,誰家沒有老幼,石某也不例外。”老者不住地點頭說:“翼王大駕既然光臨寒舍,就請到屋中,容小老兒敬茶!”翼王道:“正想討擾。”老者頭前引路,把屋門推開。石祥禎頭一個先進了屋。這可不是越理,是爲了察看屋中的一切,以防意外。只見屋裡有一張木牀,幾個粗木凳子,牆上掛着火槍、藥葫蘆、弓箭袋和幾張獸皮,牀頭擺着兩隻陳舊的木箱。顯得冷冷清清,十分簡陋。
這時,翼王已經進來了。老者忙把一張兔皮鋪在上首的凳子上,抱拳說:“家中貧寒,連把大椅都沒有,請千歲爺屈尊大駕吧!”石達開拉着老人的手說:“不必客氣了!來來來,請坐下講話!”老者不坐,忙着泡茶、倒水。石祥禎一邊幫他忙活,一邊問道:“請問老人家,您就是李良李老先生吧?”“對呀,我就是李良。”“那好。我們翼王找您有話說,您就不必張羅別的了。”石祥禎說罷,按劍站在門旁。親兵們早在院外下好了警戒。
李良坐在翼王下首。翼王一邊喝着茶,一邊親切地說道:“昨晚我拜讀了老先生的字柬,受益匪淺。敢問老先生把石某喚來,有何見教?”“唉呀,不敢當,不敢當。千歲爺大客氣了。”李良說罷,定了定神,又接着說:“不怕千歲爺您生氣,小老兒太有點放肆了。昨天我就想,您要是能親臨寒舍,我就把一件密事稟告您;倘若王爺不肯賞臉,看不起我這個山村小民,我就不對您說了。”石達開笑道:“我這不是來了嗎?”李良笑呵呵地說:“是啊,是啊!就憑這一點,你們就與朝廷那般官吏不同啊!小人知道翼王公務繁忙,咱們有話就講吧!”接着,李良就把埋在心裡多年的一件密事,稟報給翼王。石達開聽了,大爲驚駭!
李良,字少鬆,湖北嶽州人。先祖李國棟,曾在明崇禎年間居官,任山海關守備。後來,明朝大將——山海關總兵吳三佳投降清軍,引清兵入關,打敗了李自成,爲清朝立下大功。攝政王多爾袞奏請順治皇帝,加封吳三桂爲雲南王。康熙皇帝即位後,恐吳三桂權重不軌,決定撤藩。吳三桂又氣又恨,暗中勾結尚可喜、耿精忠起兵造反。這就是歷史上所說的“三藩之變”。一開始的時候,三藩聲勢浩大,所向披靡。吳三桂的先頭部隊曾攻佔岳陽,直逼武昌。後來,因多種原因,他們失去了民心,轉勝爲敗。吳三桂這個賣國賊,落了個自刎而亡的下場。當年,李良的先祖李國棟,曾跟隨吳三桂造反,還做過岳陽總兵。吳三桂失敗後,李國棟隱姓埋名,躲人山中,一直未被滿清政府發現。李國棟臨死前,曾密告兒子李繼揚說,在劫虎莊的北山裡有寶。結果,沒有說完就死了。李繼揚把父親埋葬後,就到北山尋找寶物。結果,找了一輩子也沒找到。他不死心,臨死前又告訴他的兒子:“北山有寶。”他的兒子也遵照父親的遺囑,暗到北山尋找。幾十年過去了,除了石頭和樹木,啥也沒發現。他也不死心哪,臨死前也囑咐他的兒子:“北山有寶。”結果,他的兒子也沒找着。就這樣一代傳一代,一直傳到李良這輩上。
李良自幼讀過幾年私塾,看了不少古書,對先人的歷史和許多歷史事件都很清楚。他下定決心,非解開這個謎不可。李良性情孤僻,沒娶老伴兒,隻身一人,全靠漁獵爲生。他踏遍了北山,一塊兒一塊兒地挖,一塊兒一塊兒地找,年復一年,一直找到七十歲,還是一無所獲。李良有點泄氣了,很多天沒去北山。後來一想,我沒兒沒女,死了告訴誰呢?這個謎豈不永遠解不開了?山中寶物如不貴重,先祖就不會留下遺囑了。對!我可不能泄氣兒,還得找!李良鼓起勇氣,下定決心,又開始尋寶了。
這天,日頭落了,他還在山上轉悠。突然,對面來了一隻土豹。李良大驚,急忙躲到山崖下邊。土豹發現有人,就追了過來。李良急了,對準土豹開了一火槍。結果擊中了,土豹受了重傷,掉到山澗裡了。李良不捨,攀石而下,來到山底,見這隻土豹吼叫着,逃到石崖下躲避。李良趕上去一看,石崖下有一石洞,雜草和荊棘封住了洞口,若不是土豹開道,誰也發現不了。李良仗着膽子,鑽進洞內,摸着黑又開了一槍。結果,瞎貓碰死耗子,打死了土豹。李良很高興,從腰中取出引火的傢什,把火紙燃着,往裡一看,大吃一驚!
原來,這個洞又深又高,足有五十間房子大小。裡邊放着成排的大炮,成捆的槍支,還有幾百只大木箱子,全用油布裹着。李良打開幾箱一看,不是火藥,就是金銀,還有數不清的盔甲,袍服、旗幟、器械。
神話般的奇遇,把李良驚呆了,好半天才清醒過來。二百多年的謎,終於揭開了。
他把死豹拖到洞外,又搬石頭堵洞,一直忙到天亮,才把洞口堵嚴。回到家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反覆思考這件事。毫無疑問,先祖的遺言,就是指這些東西說的。先祖做過岳陽總兵,可能因爲需要,或者出於別的什麼原因,才把大批武器藏到這裡。因爲當事人都死光了,除了先祖之外,竟無人曉得這個秘密。李良又想:這該怎樣處置呢?做私人財產嗎?不行,私藏軍械是要砍頭的;稟報官府呢?也不行。爲什麼?他恨透了滿清官吏,對滿清朝廷,不但有舊恨,還有新仇,決不能叫他們撿便宜!那麼,究竟應該怎麼辦呢?他左思右想,苦無良策,只好壓在心底,假作不知。就這樣,幾年過去了。後來,人們紛紛議論太平軍的事。李良的心就活了,心想;假如有一天太平軍能打到嶽州,我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他們。真是無巧不成書,太平軍果然到了嶽州,李良喜不勝喜。他要看看太平軍與官軍有什麼區別?在義軍進城的第二天,他就寫好了字柬,到城中察看。他看到太平軍紀律嚴明,秋毫無犯,以及開倉放糧的情景,十分感動。這才下定決心把字柬交上去。
書接前文,李良把一切經過講完,石達開好像聽了一個傳奇故事,驚喜異常,忙問李良道:“可以領我去看看嗎?”李良道:“東西都是你們的,爲什麼不能看呢?走,咱們馬上就去。”說着,他準備了一桶魚油,幾支火把,石達開叫親兵擡着,還叫親兵騰出一匹馬,讓李良坐騎。在門外上了馬,李良在前,衆人隨後,奔北山而去。
約摸走了兩個時辰,穿過一道峽谷,來到一座山前。只見此處樹木交雜,野草叢生,雖然已是古歷十一月了,仍是一片草綠色。李良下了馬,徑直來到一座山崖前,辨認了一下,回過頭來說:“享翼王千歲,洞口就在這兒。”石達開也下了馬,來到近前觀看:但見這座山崖,高數十丈,崖下果然有一個洞口,僅能容一個人哈腰鑽進去。洞口外面雜草叢生,碎石交錯,把洞口遮得嚴嚴實實,要不細心觀察,是不會發現的。李良挽挽袖子,就去拆除壘在洞口的石頭,石達開讓幾名親兵前去協助。眨眼間,清除了障礙。李良叫親兵把火把點着,他也舉着一支火把在前面帶路。石達開藉助火光,邊走邊看。這個洞,越往裡走越寬,四壁陰暗潮溼,冷氣襲人。不過,地面很平坦,好像經人平整過。往前又走了約有一箭之地,拐了一個大彎,李良就停了下來,用手往前一指:“翼王請看。”石達開從親兵手中接過一支火把,往前緊走了幾步,閃目觀看:只見巨炮成排,鐵銑無數,還有數不清的大木箱。打開幾隻一看:
有盔甲,有衣帽,
有軍旗,有螺號,
有兵器,槍和刀,
有錢幣,崇禎號,
有元寶,個不小,
顆顆都是金銀造。
其餘各箱封得好,
裡邊裝的是火藥。
沒受溼,沒返潮,
用火一點準能爆。
翼王一看連說好,
樂得心中怦怦跳!
石達開看罷,拉着李良的手說:“老先生,您可爲太平天國立下了大功。這些東西對我們打天下、攻堅城,可大有用了。我定要在天王、東王駕前,重重保薦於您!”李良聽了,不住地稱謝。
石達開留下李良、石祥禎和八名親兵在此守把,他走出山洞,飛馬回到嶽州,把李開芳、林鳳祥和羅大綱喚到跟前,說明經過。三將聽了,樂得直蹦高。石達開命令他們,準備車輛,帶兵一千,速把山洞裡的物件搬運到城裡來。三將領命,高高興興地去了。
俗話說,人多好乾活。僅用了兩天時間,就把洞裡的東西運光了。李開芳率人整理清點,開列了一份清單,呈給翼王。計有:
八千斤大炮五十六門;
一千斤至三千斤大炮三百門;
紅粉四萬六千七百斤;
鐵甲戰衣八百三十六副;
袍服衣帽一千餘件;
槍刀、兵器四千餘件;
金銀二百三十五萬兩;
銅錢四萬貫;
軍旗及各種旗幟四百面;
弓箭上萬支……
石達開立刻奏稟正在益州的天王和東、北二王。一八五二年十二月二十日,天王駕臨岳陽,在翼王的陪同下,觀看了所得的物件。
東王楊秀清道:“這都是天父、天兄的庇佑,天王的洪福,纔派李良爲咱們看守這些物件。”洪秀全笑着說:“應當重賞李良。”說罷傳旨,親自接見了李老先生,並加封他爲典天庫之職(職同將軍)。李良千恩萬謝。此後,他一直跟隨太平軍,走南闖北。以後因病,歿於金陵。
東王也降旨,全軍祝賀。並決定趁熱打鐵,向湖北省會武昌進軍。他還把主要將領做了調整和安排。經天王旨準後,任命唐正才爲典水匠,職同將軍,統轄全軍水師,羅大綱擢升正將軍,協助唐正纔料理軍務。任命魯國進爲典土匠,職同副將軍,專負攻堅挖洞之責。石達開爲前軍主將,協助東王主持全軍軍務。韋昌輝主管教務和軍紀。李開芳、林鳳祥、胡以晃、羅大綱、唐正才、李秀成、陳玉成、韋俊、石祥禎、石鳳奎、洪仁發、洪仁達、賴漢英、黃文金等,皆在前軍聽用。
一八五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翼王整頓人馬,祭旗出發。千船健將,兩岸雄兵。鞭敲金鐙響,沿路凱歌聲。水流風順,進展得十分迅速。一路上,所向披靡,無堅不摧,無攻不克。十二月二十二日克漢陽,二十九日佔領漢口,控制了龜山、蛇山和遼闊的長江。湖北省會武昌,暴露在太平軍眼前。毫無疑問,又一場大戰即將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