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權位藏禍心,
六朝古都起風雲。
只緣一人登帝位,
多少人做斷頭魂。
侯蕙芳把密信寫好,快步來到天王府後門,來找她的同黨楊四。楊四是天王府的侍衛,實際上也是楊秀清的“邏察”分子。她見後門緊閉,院裡空無一人,才發現來得太早了,還不到四更時分。她在院裡呆了一會兒,覺得不妥,轉身就要走去。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站住!”侯蕙芳嚇了一跳,她回頭一看,見從門房中走出幾個人來。爲首者,正是西王妃洪宣嬌。看到這裡,雙腿不由顫抖起來。她故作鎮定地施禮道:“奴婢給王妃夫人叩頭!”洪宣嬌面沉似水,問道:“你在這兒幹什麼?”“沒事。我……這個……那不是……”侯蕙芳前言不搭後語,哆嗦成了一團,洪宣嬌厲聲喝喊:“來人,把她綁起來!”幾個剽悍的女兵往上闖來,把侯蕙芳綁牢,拖到王后賴氏房中。
洪宣嬌是個精細之人。她早就料到,天王府裡有奸細。是誰,她可說不準。今晚他們議論政事,她格外留心。衆人散去,她並沒走,領着幾個心腹女兵,躲進門房,將燈止滅,來觀察周圍的變化。並且,暗中派人封鎖了各個交通要道。果不出所料,正遇上侯蕙芳。見她舉止反常,才把她生擒。
王后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偷着問西王妃:“御妹,這是怎麼回事?”“一會兒你就清楚了。”洪宣嬌喝令一聲:“搜!”幾個女兵一齊動手,把侯意芳的密信搜了出來。西王妃一看,嚇得直冒冷汗。心裡說:多懸哪!若被楊秀清知道,誰也活不成。她盡力控制住激怒的心情,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侯蕙芳低頭不語。洪宣嬌大怒,“刷!”拽出寶劍,咬着牙說:“我宰了你!”王后賴氏忙把她攔住:“御妹,等一等!”說罷,來到侯蕙芳面前:“蕙芳,快說吧。說了也沒事兒,我保你不死!”
賴氏是個十分善良的人,素日很喜歡侯蕙芳,真不忍心把她殺了。所以,說得非常親切和中肯。侯蕙芳見王后有救她的意思,忙痛哭流涕,把自己的一切都做了交代,洪宣嬌又問:“天王府裡,有你們幾個同黨?”“我就知道楊四,別人不清楚。”洪宣嬌說:“我要把你饒了,你打算怎麼辦?”侯蕙芳以頭觸地:“王妃要能饒我,叫我幹什麼都行。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那好。”洪宣嬌命人把筆和紙準備好,對侯蕙芳說:“你按我的意思,給楊秀清寫封信。”“是是是,您說吧!”
洪宣嬌一邊念,侯蕙芳一邊寫。這封信是這樣寫的:
據觀察,他(指洪秀全)沒有其他變化。吃酒、聽曲,一切如常,並告訴胡以晃等人,積極籌備禪位大典。昨晚,洪仁發來過,要求給他幾萬銀子,修建什麼逍遙樓。他不給,口角多時,不歡而散。
蕙
洪宣嬌又問:“信裡不需要什麼暗語?”侯蕙芳說,“不用,不用。東王認識我的筆體,這樣寫萬無一失。”洪宣嬌說:“你一會兒就把信交給楊四,不要被他看出破綻。咱可把話說清楚,你敢跟我耍心眼兒,那可是自討苦吃!”侯蕙芳起誓發願,表示誠心改過。洪宣嬌仍不放心,派人到暗中監視。同時,又抓緊時間,向天王做了稟奏。
洪秀全聽罷,又驚又喜,額角上滲出冷汗。他讓謝妃把原信保管好,留下楊秀清的罪證。不過,洪秀全並未因此感到輕鬆。相反,更感到事情的嚴重和緊迫。
天到五更,後門開放了,侯蕙芳找着侍衛楊四,把信交給了他。呆了一會兒,楊四藉口有事,把信送走。侯蕙芳回來後,暫被軟禁起來。楊四回來後,也被人監禁了。
早飯後,洪仁發進宮,一見洪秀全就吵着要銀子。秀全不給,洪仁發就大吵大叫,把後宮都驚動了。人們發現天王氣得臉色鐵青,暴跳如雷,指着洪仁發怒吼道:“別以爲你是我哥哥,就敢任意胡行。哼,朕照樣可以處治你!”洪仁發說:“你敢!你忘恩負義,你忘了從小是我把你帶大的!”“住口!放肆!”洪秀全忍無可忍,向外面喝喊:“來人!把他拉到天台,重打一百!”洪仁發不服,吵得更兇了。他被侍衛押到天王府外的天台前,狠揍了一百脊杖。只打得鮮血迸流,皮開肉綻。天王餘怒未消,又傳旨查封了洪仁發的府第,並宣佈斷絕弟兄情誼,立即押送離京。天王的詔旨傳到東府,幾乎沒用費事,就取了“關憑”“路引”。就這樣,洪仁發被人押着離開了天京。
兩天後,洪仁發來到安慶。他立刻派心腹之人,把三封詔旨,用八百里緊急速度分送出去。
活分兩頭。且說北王韋昌輝,自離開天京,徑直來到江西,屯兵於瑞州。他根本無心作戰,命令三軍深溝高壘,原地駐守,成天在軍營裡飲酒作樂。三天後,他接到第一封密報,說楊秀清在望雲樓,自稱萬歲接受朝拜。韋昌輝大喜,心裡說:果不出所料,姓楊的真下手了。俗語說:“英雄造時勢,時勢造英雄。”該我韋昌輝走運,掌權的時候到了。他屏退衆人,一個人坐到寶座上,閉着眼睛,把形勢又分析了一遍:可笑楊秀清,不識時務,自取其禍;洪秀全也不是省油燈,決不會任由擺佈。這樣,一場混戰是不可避免的了。勝負嗎,還很難說。不過這沒關係,他們誰勝誰敗對我都有好處,洪秀全若除掉楊秀清,我就可以取代東王的地位,實掌大權;楊秀清若除掉洪秀全,我照舊掌握大權。假如洪、楊兩敗俱傷,我就乘機把他們全都幹掉,自立爲王。啊,但願如此。他從心底裡看不起洪秀全:一個山村的教書匠,屢試不第的窮秀才,除了會寫幾個破字、編幾首歪詩之外,別無他長,有什麼資格做君主?楊秀清嗎,不過是個盜洞的煤黑子,成不了什麼氣候。韋昌輝又想到自己頭上:我念過書,有學問,功底深厚。另外,把萬貫家財捐給了聖庫。憑什麼把我安排到第五位?幾年來,我姓韋的受了多少窩囊氣?他胡思亂想了好大一陣,把心腹愛將許宗揚叫進中軍大帳,問道:“我叫你準備的三千精兵、二百隻快船,現在何處?”“回六千歲,都在江灣候令。”韋昌輝說:“你們把這支軍隊帶好,隨時聽候調用。”“是!”
書說簡短。幾天後,韋昌輝又收到第二個密報:“天父下凡,逼天王禪位。”韋昌輝暗想:是我下手的時候了。他馬上吩咐一聲,擂鼓聚將。並傳下命令:明日四更造飯,五更出兵,向清軍進攻。
到了第二天,太平軍向清軍曾國華部發起進攻。清軍招架不住,退走五十餘里。次日,太平軍照舊猛攻,又把清軍殺退了五六十里。太平軍接二連三地攻打了四五天,把清軍打得焦頭爛額,疲憊不堪。打着打着,韋昌輝突然下令收兵,退回瑞州。他把大將曾建勳叫到眼前,命令說:“你帶兵嚴守此城。不必交戰,只要不讓妖兵過境就行了。至於下一步怎麼打,再聽我的安排。”“遵令!”
韋昌輝把前方的事情做了交代,當日登上戰船,率領愛將許宗揚、劉大鵬與三千精兵,順流而下,直奔天京。在路上,他又接到第三個密報:“天王準備禪位給東王。天京軍民正大興土木,迎接禪位大典。”韋昌輝心中狐疑道:難道洪秀全真要讓位於他?也許我估計錯了?他不敢再往前走,把戰船停在湖口,靜候消息。
次日下午,有人稟報:“國宗洪仁發派人來了,有急事面奏。”韋昌輝納悶兒,屏退左右,單獨接見了信使。只見這個人氣喘吁吁,汗流泱背,說道:“卑職李尚春,叩見六千歲。”韋昌輝問道:“你是什麼人,從何處而來,有什麼急事稟奏?”李尚春說:“小人是天王府的侍衛。今奉國宗大人洪仁發的差派,向您投遞天王的密詔。”說罷,解開衣服,從夾層裡把密詔取出來,雙手呈上。
韋昌輝心神不安地把密詔展開,仔細觀看。上寫:
二兄泣血,詔告昌胞:
楊逆秀清,效莽、卓之行,逼朕退位,已犯下篡試之罪。特詔令吾弟,立即回京勤王,以清君側。朕如坐鍼氈,刮目而待。正是:
天理昭彰,報應循環。
不是不報,時刻未到。
惡貫滿盈,天數難逃。
欽此。
太平天國丙辰六年七月十七日
韋昌輝看罷,問道:“你怎知本王在此?”李尚春說:“卑職先到瑞州,得知六千歲已起駕這裡。我在後邊緊趕,纔在此相遇。”韋昌輝又問:“天京情形如何?”李尚春就把詳情講了一遍。他最後說:“東孽專權,一手控制着天京。天王無奈,才定下苦肉計,使國宗洪仁發混出京城,向三王求救。懇請六千歲,早日還京。”韋昌輝冷笑道:“天王有難,纔想到韋某頭上。當初幹什麼去了?”李尚春叩頭道:“天王是一向器重六千歲的,然而力不從心。爲此,請王駕多多寬宥纔是。”說罷,不住地磕頭。韋昌輝略思片刻,又說道:“不過是兩句戲言,你何必認真!”
晚飯後,韋昌輝讓李尚春先回去送信。然後,催促戰船速行。二百隻戰船扯起風帆,順流而下,其快如飛。爲防止走漏風聲,韋昌輝命令各船,一律摘掉“北王”旗號。
丙辰六年七月二十七日晚,韋昌輝的船隊眼看就到下關碼頭了。突然間,遇上了水師巡邏隊———共是五隻飛蟹船,每隻船上有水手二十四名,巡察十名,帶隊的是東殿的監軍劉長喜。船上都高掛着紅燈,上寫“東殿巡察”四個大字。
劉長喜站在頭只船的船頭上,發現江面上來了船隊,一無旗號,二無燈號,不由起了疑心。他把手中的紅色三角小旗一晃,向對面高聲喝喊:“停船!站住”霎時間,五隻船一字排開,把韋昌輝的船隊攔住。
韋昌輝早有準備。他把許宗揚叫到面前,密囑道:“如此如此。”許宗揚領命,邁步來到船頭,向劉長喜拱手說道:“兄弟別誤會,我們是北王殿下的人馬,前方急需紅粉(火藥),特差某回京來催取。兄弟,請賞個方便吧!”劉長喜藉着燈光一看:在對面船頭上站着一人,肩寬背厚,膀-腰圓,一張毛茸茸的大餅子臉,翹下巴,黃眼珠往外鼓鼓着,五官貌相十分兇惡。頭裹紅中,身穿黃袍,腰繫皮帶,挎着一口利劍。劉長喜看罷,認出他是冬官又副丞相、北府大將許宗揚,綽號“插翅虎”。於是也躬身施禮:“原來是許丞相,失敬,失敬。按理說,應該放丞相過去;不過,九千歲有誥諭,不經東府恩准,沒有關憑、路引,一律嚴禁出入天京。”許宗揚道:“我們剛從江西回來,哪有什麼關憑、路引?”劉長喜道:“丞相勿急。要想進城,必須先辦個手續。”許宗揚道:“到哪裡去辦?”“卑職就可以辦理。不過,九千歲有令,不管什麼人,都要經過檢查。否則,是不準進城的。”許宗揚大笑道:“難爲九千歲如此謹慎。也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那好,請兄弟檢查吧!”
劉長喜也不客氣,向左右一揮手,五隻飛蟹船靠到韋昌輝的坐船上,搭上跳板,領着二十多人來到船上。等他檢查到底艙的時候,不由得嚇了一跳。怎麼?只見艙裡坐滿了帶甲的士兵。一個個手持利刃,滿身戎裝,如臨大敵。劉長喜覺着不對勁兒,心裡說:這也不像回京取紅粉的樣子呀?
正在這時,一柄涼冰冰的利劍,已經橫到他的後脖子上了。接着,雙臂被人擰住,腰刀也被人解除了。與此同時,由他率領的那二十個弟兄,也遭到同樣的命運。劉長喜驚叫道:“這是什麼意思?”許宗揚冷笑道:“老實點兒!你小子膽敢咋唬,我就剝了你的皮!”然後,用手一指:“你看這是誰?”劉長喜擡頭一看,正是北王韋昌輝。嚇得他雙腿一軟,就跪下了。他不明白,韋昌輝何故偷偷回京呢?略思片刻,忙往上叩頭:“卑職給六千歲問安。”韋昌輝從鼻子眼兒裡哼了一聲:“你叫什麼名字?”“小人劉長喜。”“身居何職?”“東府左二監軍。”“你想死還是想活?”劉長喜哆哆嗦嗦說道:“想……想活。”韋昌輝道:“本爵奉天王密詔,回京有重要事情。你既然想活,就要聽我的。”“是,是!”韋昌輝說道:“一,不準聲張,倘若走漏半點風聲,唯你是問;二,你馬上發給我們關憑、路引,由你把我的船隊護送到江心洲停泊;三,你還要把我護送進京。路上如有阻礙,都由你去對付,以上三事辦到,不但保你不死,還要重重封賞。你看怎樣?”“遵旨,卑職一切照辦。”
韋昌輝傳令,把那二十個士兵暫時囚禁起來。許宗揚押着劉長喜,走上船頭。劉長喜對巡船的人喊道:“都是自己人,可以放行。”五隻巡船左右閃開,跟在韋昌輝的船隊後面,直奔江心洲。船隻停穩後,韋昌輝密令許宗揚,把五隻巡船上的人全都繳了械,押到底艙之中。巡船以上,都換成了自己的人。
韋昌輝棄船登岸,化裝成兩司馬的裝束,帶着參護二十名,押着劉長喜,直奔天京。許宗揚和那三千精兵,奉命留在船上,聽候調用。
韋昌輝一行打馬如飛,眨眼問來到儀風門。但見城牆高聳,燈火輝煌,巡邏的士兵多如牛毛,荷槍實彈,如臨大敵。守把城門的都是東府的衛隊,當官的是一名軍帥。當時驗過“路引”,又盤問了幾句,才放他們進城。
韋昌輝懷着驚喜不安的心情,偷偷回到北府,命人把劉長喜軟禁起來。他的幾個王妃,吃驚地在寢室迎接了他。韋昌輝屁股還沒坐穩,就把幾個心腹找來議事。心腹們向他詳細稟報了京中的情況,說天王正在籌劃禪位大典,楊秀清一心等着即皇帝位,又說,三天前,燕王秦日綱已經回京來了。爲保密起見,一直在府裡等候六千歲回來。這個心腹還說,不知何故,翼王還沒有消息。
韋昌輝大喜,馬上派人把秦日綱找到北府。一見面,韋昌輝就笑着說:“怎麼樣,夥計,我料得不錯吧?”秦日綱咧開大嘴,笑着說:“六千歲料事如神,小弟望塵莫及。”韋昌輝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一套,跟我還轉開文了!”接着,韋昌輝向他詢問了兵馬的情況。秦日綱說,他的軍隊七千人,已暗中駐紮在紫金山中,隨時聽候調遣。他手裡還有衛隊、參護、府了一千多人。韋昌輝拍着他的肩頭,說道:“很好,足夠用了。現在咱們就進宮,等請示了天王,再確定下步的行動。”說罷,北、燕二王輕裝微服,帶了八名參護,偷偷進了天王府。
洪秀全在御書房裡接見了他們。見面之後,韋、秦二人跪拜在地。韋昌輝抱着洪秀全的大腿,哽咽道:“聽說哥哥遭難,小弟心如油烹。特從千里趕回,保護聖駕。”洪秀全手扶韋昌輝的肩頭,哭訴道:“東孽得寸進尺,欺朕太甚。朕念他有功於天國,一再容忍謙讓,盼望他早日醒悟。可恨這個東西,以爲朕軟弱可欺,竟假借天父之口,逼朕退位。朕被逼無奈,才召弟等還京,爲國除害。”洪秀全又說:“弟乃朕之心腹,情同骨肉。頂扶朝綱,當不至袖手矣!”說罷,不住流淚。韋昌輝以頭觸地,哭泣道:“哥哥對小弟恩重如山,弟銘刻肺腑,萬世不忘。哥哥只管吩咐,弟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秦日綱也粗聲粗氣地說:“臣弟願爲陛下效命。”
洪秀全把他二人扶起來,馬上派人把胡以晃、賴漢英、洪宣嬌、蒙德恩、陳承-、黃玉昆等人找進內宮。衆人見了北、燕二王,又驚又喜。禮畢歸座,由天王主持,共議政事。最後議定:立刻着手,除掉楊秀清。除頑固不化者外,一律不究。天王當衆宣佈道:“此次剷除東孽,由昌胞代朕負責,節制全軍及在京文武。有違令不遵者,格殺勿赦。”
韋昌輝跪倒身形,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來,向衆人說道:“昌輝本庸碌之輩,蒙主上聖恩,委以重任,敢不竭盡全力以報陛下乎?怎奈孤掌難鳴,還望衆位兄弟輔佐。”衆人齊聲說道:“我等願聽六千歲差派。”韋昌輝又說:“兵貴神速,遲則生變。乘東孽還未覺察之際,今晚就給他來個迅雷不及掩耳。秦兄弟聽令!”“在!”秦日綱站起身來,躬身施禮。“你集中手裡的全部兵力,封鎖東孽前後府門,以防他的援兵。”“遵令。”“胡以晃!”“在!”豫王施禮,韋昌輝道:“你手中有多少人馬?”胡以晃答道:“五百五十多人。”“好!你把人馬集中起來,封鎖通往東府的各個交通路口。沒有我的將令,不準放任何人出入。”“遵令。”“賴漢英,蒙德恩!”“在。”二人站起來,聽候調遣。韋昌輝道:“二位手有人馬多少?”賴漢英說:“我只有二百人。”蒙德恩說:“我與國舅一樣,也有二百人。”韋昌輝說:“煩勞二位,各領本府人馬,將黃土坡一帶封鎖起來,以防東孽死黨猖亂。如有通風報信、吶喊求援者,就地處斬,決不姑息。”“遵令。”韋昌輝看了一眼陳承-和黃玉昆,問道:“你們二位可有人馬?”黃玉昆道:“湊齊了,也就是五六十人。”北王道:“你們也別閒着。挑選精明強悍的二十人,在外圍巡邏放哨,監視各城門的情況。記住,要隨時向我稟報。”“是。”韋昌輝又笑着對洪宣嬌說:“西王妃手下有姊妹多少?”洪宣嬌說:“不超過一千人。”韋昌輝道:“王妃不用管外面的事兒,請你將全體姊妹帶進天王府,守把太陽城和金龍城,保護天王的安全。”洪宣嬌問:“難道六千歲看我們女子不能作戰?”“非也!保護天王也是要緊的。工宮之中,女子行動要方便一些。”洪宣嬌道:“要這麼說,我照辦就是了。”
韋昌輝又宣佈道:“我們的人,左臂纏白中爲記,以防誤會。”他看了一眼御書房裡的大座鐘,說道:“現在剛交定更,大家馬上回去準備,單等四更,我們一齊動手。”衆人領令,辭別天王,分頭準備去了。
韋昌輝也拜別天王,帶着秦日綱,洋洋得意地離開了天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