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排外姓洪氏弄權 石達開夜審刺客

創業易,守業難,

無事生非自相殘。

只因內部鬧分裂,

斷送天國錦江山。

曾錦謙無意發現了一名刺客,決心要弄個水落石出。只見他雙腳點地,躥到此人身後,低聲喝斥道:“不許動!”說罷,劍尖指到刺客的左肋上。

這個刺客毫無準備,急忙使了個“黃龍轉身”,“噌!”跳到配房下,扭身便逃。曾錦謙單手橫劍,攔住去路:“站住!你跑不了啦!”刺客見勢不妙,擺刀便砍。曾錦謙以劍相格,二人戰在一處。

石達開剛要就寢,忽聽院中有搏鬥的聲音,忙提劍出來觀看。這時,曾錦謙與刺客已交手三四個回合。石達開飛身加入戰羣,雙戰刺客。兩柄寶劍上下翻飛,刺客招架不住,抽刀便走。翼王迎面攔住,刺客捧刀奔翼王胸部刺來。石達開把刀閃過,一翻腕子,寶劍奔刺客的脖項掃來。刺客躲閃不及,閉目等死。石達開將劍鋒收住,擡起右腿,踢到刺客的大腿根上。刺客站立不穩,甩手扔刀,摔到地上。曾錦謙明白翼王的意思,把他生擒活拿。這時,前院的參護們也聞聲趕來,把刺客綁上。

翼王回到寢室,寶劍還匣,剛坐到安樂椅上,曾錦謙便進來問道:“刺客如何發落?”翼王道:“把他帶進來!”

先進來兩名參護,把燈點燃,垂手站在兩旁。另外幾名參護,連推帶拖,把刺客帶進房中。石達開一擺手,參護們退在門邊。石達開藉着燈光仔細觀看:但見這個刺客身材不高,長得小巧玲瓏。青紗絹帕包頭,身穿青緞夜行衣,寸排骨頭紐,腰繫絲帶,背背一把空刀鞘,斜背百寶囊,腳踏一雙軟底快靴。因他低着腦袋,五官貌相看不真切。石達開看罷,威嚴地問道:“你是什麼人,叫何名字,嗯?”刺客低着頭,一言不發。曾錦謙急了,揪住他的頭髮,往上一提:“你聽見了沒有?”刺客被迫仰起頭來。”

就在這一剎那,石達開看清了他的五官相貌:瓜子臉,細彎眉,鼻如懸膽,明眸皓齒,點點朱脣,麪皮細嫩,長得十分俊秀。仔細一看:原來是個女人。“住手!”石達開屏退曾錦謙,盯着這個女刺客,吃驚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女刺客把臉一甩,說道:“要殺便殺,何必多問?”參護們怒喝道:“你敢頂撞五千歲,撕爛你的嘴!”“打她!”說着,就要動手。石達開喝喊道:“不準胡來,把她的捆繩去掉。”參護們不敢不聽,忙給刺客鬆了綁。石達開又說道:“你不必害怕,只管把實情講來,本王不會處死你的。”女刺客偷看了翼王一眼,又把頭低下了。石達開站起身來,倒背雙手,邊踱步邊平和地說道:“本王以爲,你偷聽也罷,行刺也罷,都不是出於本心,而是受人主使,我石某們心自問,沒做過對不起人的事情,所以,主使你的人是不公道的。也許你不明真相,受了利用;也許你貪圖利祿,另有居心。總之,你這樣做也是不對的。我不殺你,也不扣留你。只要你講出真情,也就行了。”女刺客低着腦袋,還是一言不發。曾錦謙實在忍不住了,高聲怒喝道:“你是聾子,還是啞巴?”女刺客好像沒聽見似的,還是低着頭,一言不發。

石達開回歸座位,說道:“既然你不肯回答,本王也不勉強。錦謙,把東西還給她,放她逃命去吧!”“這——”參護們都愣住了。石達開又說:“還愣着幹什麼?放她去吧!”一名參護把刀和麪紗遞過去,嘟嚷着說道:“給你!五千歲叫你逃命,還不快走!”說着話,把門口閃開。

女刺客看看自己的東西,又看看周圍的情況,突然,雙腿一軟,跪在翼王面前,二目垂淚道,“五千歲,我對不起您。我不能走,請您處置我吧!”屋裡的緊張空氣緩和了。石達開道:“我說話向來算數,放你走就是放你走,還處置什麼?”女刺客道:“人都有七情六慾,哪有不知好歹之理?罪犯受人主使,犯下不赦之罪,自認爲必死無疑,沒想到五千歲寬宏海量,罪犯也是有血有肉的人,願將實情供出,任憑五千歲發落。”石達開點點頭,命參護給她搬來一把椅子,又說道:“也好,那你就坐着說吧!”“不不不,嚇死罪犯也不敢在殿下駕前就坐,我就跪着說吧。”翼王說:“叫你坐,你就坐,何必推辭。”女刺客說什麼也不敢坐,最後答應站着答話。石達開也不勉強,仔細地聽着她的供詞。

原來,這個女人叫褚慧娘,金陵人,現年二十二歲。父親褚振遠,哥哥褚盡忠,在南京保鏢爲生,太平軍攻佔南京時,褚家父子一家均死在炮火之中,只剩下了褚慧娘。太平軍進城後,建立男館女館,慧娘被編入女館之中。後來,天王府選宮女,慧娘中選,送進天王府,充當內宮雜役。日久天長,人們才發現她會武藝。後來被洪秀全知道了,叫褚慧娘練練武藝。慧娘不敢抗旨,把父兄傳授給她的武藝練了一遍。洪秀全大喜,封她爲二品王官,負責教練天王府的女兵。幾年來,慧娘兢兢業業地供職,很受洪秀全的賞識,有時,還讓慧娘擔任他的警衛。所以,慧娘得以靠近天王,瞭解到宮中許多密聞和朝堂密事。

半月前的一個夜晚,褚慧娘奉旨在御書房給天王警衛。突然,國宗洪仁發和洪仁達來了,說有機密大事,要向天王稟奏。洪秀全讓他倆進來,賜座賞茶。洪仁發拍着圓鼓鼓的肚子,晃着肉乎乎的腦袋,說道:“你是太平天國的君主,應該親自過問朝政。別總在宮裡呆着,什麼也不管。楊秀清、韋昌輝的苦頭,你還沒吃夠嗎?”洪秀全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好半天才問道:“你又聽見什麼閒話了?”洪仁發不服氣地說道:“都是事實,哪來的閒話。你說石達開這個人可靠嗎?我看他一點也不可靠。”洪秀全一怔,往四外看了幾眼。站在他身後的褚慧娘會意,忙施禮退出御書房。因沒有天王的詔旨,又不敢回去休息,也不敢離開,就站在御書房廊檐下候旨。

夜深入靜,屋裡說話的聲音,她聽得一清二楚。由於活題關係到翼王,所以,褚慧娘也就用心地聽着。就聽洪秀全說道:“抓賊要贓,捉姦要雙。你說石達開不可靠,有什麼憑證?”洪仁發道:“就拿你封官這件事來說吧,你封他義王他不幹,封他電師通軍主將他不應,當衆說什麼德微才薄啦,不堪重任啦,顯得多麼謙虛!可是背後呢,他早就自封義王了。天京的老百姓都稱他爲義王,老四,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人前一面,人後一面,兩面三刀嗎?”洪仁達往前湊了湊,齜着滿嘴黃板牙,也說道:“石達開到處籠絡人心,動不動就到軍營去講話,要不就對老百姓講道理。成千上萬的人圍着他,又叩頭,又燒香,簡直把他當成活神仙了。”“對!”洪仁發插話道,“很多人都稱他爲萬歲,萬萬歲,他也高興地接受了。”

洪秀全默默地聽着。表面上聲色不露,可心裡卻在不住地翻騰。洪仁達接着說:“咱大哥說得對。你是天王,是太平天國的君主。不能啥也不問,啥也不管。照這樣下去,老洪家的江山,就變成姓石的了。”洪秀全的心猛烈一震,站起身來,在御書房轉了兩圈,不耐煩地說道:“夠了,夠了。爲人處世要光明磊落,髒心爛肺要不得。朕對達胞不薄,他不會對不起朕的。”洪仁發也站了起來,腆着大肚子分辯道:“老四呀,你吃虧就吃到犟上了。試問,你對楊秀清如何,對韋昌輝又如何?恨不能把心都掏給他們吃了。可是,到頭來又怎麼樣呢?還不是要奪你的江山,逼你退位?”洪仁達也插話道:“歸根結蒂一句話,別人的肉再好,也貼不到自己身上。不是二哥說你,你太重用外人了。把自己的骨肉甩得遠遠的,一無兵權,二無政權,都讓外人說了算。你呀,早晚要吃大虧的。”洪仁發道:“咱們還說石達開吧!你想沒想過,他現在的權力有多大?除天京一部分軍隊外,外圍幾乎都是他的軍隊,他手裡光精兵就有三四十萬哪!倘若他壞了良心,只要輕輕一歪嘴,咱們就得粉身碎骨。不是當哥哥的嚇唬你,滿朝文武、軍兵百姓,幾乎都是他的人了!”洪仁達又說道:“石達開善於收買人心,比楊秀清、韋昌輝高明得多。老四,你該清醒一點兒。禍到臨頭,可就沒救了!”

洪秀全聽罷,一拳擊到御案上,厲聲喝喊道:“不要說了!朕自有安排,用不着你們胡猜亂疑。趕快退了出去!”洪仁發不服,高聲分辯道:“別忘了,是親三分向,你愛聽也罷,不愛聽也罷,反正我們是盡了骨肉之情啦!”洪仁達也分辯道:“不管怎麼說,我們可是你的哥哥,決不能往火坑裡推你,你好了,我們跟着沾點光;你要完了,我們也得陪你一塊兒倒黴!”“住口!”洪秀全大聲怒吼道,“放肆,太放肆了。不用你們多嘴,趕快給我出去!今後無旨,不准你們到宮裡來!”洪仁發、洪仁達站起身來,氣得渾身打戰,臉色都變青了。洪仁發冷笑道:“好,我們走。剛纔之言,你自己好好琢磨吧!”兩個人一賭氣,退出御書房,回府去了。

褚慧娘在外邊聽得真切。眼看着洪仁發、洪仁達上轎遠去,她偷眼往房中觀看:只見洪秀全面色鐵青,額角上的青筋鼓起老高,揹着手在房中急促地走動。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嘆氣。直到後半夜,方纔休息。

兩天後的一個晚上,褚慧娘看見天官正丞相蒙德恩來了。不一會兒,國舅賴漢英也來了。天王在御書房召見了他們,褚慧娘仍奉旨在門外警戒。她發現洪秀全坐到寶座上,面朝着房門;蒙德恩坐在洪秀全對面,背朝着門外;賴漢英坐在洪秀全右側,打着橫頭。桌上擺着香茶和水果,左右站着四名十四五歲的承值宮女,燈光昏暗,幾條身影在牆上晃動着。這時,就聽洪秀全說道:“今晚把二卿請來,有些事與你們商榷。”二人同聲答道:“遵旨!”洪秀全道:“你們看翼王這個人怎麼樣?”二人一下被驚呆了,相互看看,不知如何回答。洪秀全也覺得問得突然,又解釋說:“朕並無別的意思,對翼王也無惡感。二卿怎樣看的就照直說,不必心存顧忌。”蒙德恩低着頭,仔細玩味着洪秀全的活,揣測他的心理。稍停片刻,纔不慌不忙地說:“翼王千歲,文武全才,公忠國體,是我朝不可多得的人才。特別是我朝發生楊、韋動亂後,也只有五千歲頂扶朝綱,執掌權衡了。不過——”蒙德恩欲言又止,不往下說了。洪秀全見他有顧慮,忙說道:“卿有話儘管直言,說得不對朕也不怪。”蒙德恩道:“我想先聽聽國舅的意思。”說着活,用眼盯着賴漢英。

賴漢英也在揣測着天王的意圖。從種種跡象表明,他已看出天王與翼王貌合神離。憑心而論,他對翼王是非常尊敬的。然而,天王要求的正是反面,叫自己該怎麼回答呢?當然,天王是自己的妹丈,至親骨肉,榮辱相關。從這點講,比石達開要近得多,但是,事情都離不開一個理字。他正在爲難的時候,正好蒙德恩叫他發表議論。賴漢英靈機一動,忙說道:“臣斗膽問一句,天王如此發問,想必是聽了什麼閒話?如能對臣等直說,臣也好分辨是非。”

洪秀全聽罷,沉默了片刻,說道:“三天前,洪仁發、洪仁達向朕面奏,說石達開不可信任,並列舉了三條證據。一,獨攬大權;二,默許百姓稱他萬歲;三,散佈流言,指責朕昏庸無能。他們說得有證有據,不容朕不信。卿等常與五千歲周旋,又深知外面的情形。不知這三條確否?”蒙德恩善會察顏觀色,對洪秀全的意圖已全部瞭然。忙答道:“這話就看怎麼說了!就拿第一條來說,萬歲欽命翼王輔政,就等於把權力交給人家了。現在說他獨攬大權,恐怕不確:這第二條嗎,確有這樣的事情。在翼王還京的那天,軍民數萬,都高呼翼王萬歲。這麼多的人,你能懲罰誰呀?更不能把過錯推到翼王身上。因此,這第二條也是立不住的。至於他暗中散佈流言,中傷萬歲,這一條確實很嚴重。不知他對誰散佈過,怎樣中傷的?要拿出人證、物證來。否則,還是立不準的。”

洪秀全聽罷,面色變青,一陣冷笑:“如卿所述,是洪仁發、洪仁達犯下了欺君之罪?”“不!”蒙德恩急忙分辯道,“臣還有下情啓奏。方纔臣講了,話分怎麼說。從單方面看,就是臣方纔講的那樣;從另一方面看,就截然不同了。還拿頭一條來說,萬歲委翼王輔政,而不是‘專’政。所以,必須隨時請旨,待萬歲恩准後才能執行。據臣觀察,五千歲這方面做得很不夠,往往自專自主,獨斷專行。五天前閱兵會操,他調動了五萬大軍,水陸習演,興師動衆,好不威風。人們只知服從翼王,而不知效忠天王。要說翼王心懷叵測,我不敢說,起碼是屬於越職擅權。”說到這兒,偷眼看看洪秀全的表情,果見他的氣色平和多了。於是,又繼續說道:“再說第二條。國無二主,天無二日,這是天經地義的。身爲翼王的石達開,他不會不知道。當軍民高呼翼王萬歲時,五千歲應該及時制止,聲明君臣禮制。如果不聽勸阻者,應當以法從事。五千歲卻沒有這樣做,完全默許了。聽說這類的事情不少,以法度而言就是僭越,僭越可就不是一般的過錯了。”他見洪秀全不住地點頭,又振振有詞地說:“說到第三點,翼王更不該背後誣衊君主,犯下欺君之罪。臣雖沒聽到什麼,但從五千歲的種種跡象表明,他是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萬歲還記得嗎?翼王還京那天,您爲他舉行了極其隆重的盛宴,五千歲不但不感念龍恩,反倒說三道四,惡語傷人。也就是我主胸寬似海,不加計較;若換別人,豈能容他!再舉一例,萬歲在金龍殿上,親口加封他義王、電師通軍主將之職,並賜他金印一方。石達開不但不感恩戴德,反倒駁回天王的聖意。這種藐視君主的行爲,還是絕無僅有的。翼王表面上不受封贈,私下卻樂得他人稱頌。因此,說他心懷叵測,也不爲過,縱觀五千歲所做所爲,不能不使人懷疑。所以,國宗大人洪氏弟兄所奏,值得萬歲深思。臣冒死進言,願主上明察。”

洪秀全靠到椅子上,兩眼望着天花板出神。片刻之後,他突然問賴漢英:“國舅以爲如何?”賴漢英對蒙德恩的談話,極不贊成。但是,又不敢反駁。他己清楚地看到:天王存心要找翼王的毛病,對不同的意見,他是絕對聽不進去的。若弄不好,還會引出殺身之禍。乾脆,來個明哲保身算了。因此,忙說:“天官丞相所說極是。”洪秀全看了他一眼,又問蒙德恩:“家兄說我重用外姓,排斥同姓,你看可有此事?”蒙德恩眼珠一轉,忙笑着說:“國宗大人說得似乎有些道理。我主乃天父之子,一貫博愛仁慈,樂天下之所樂,憂百姓之所憂。心懷坦蕩,向無親疏之別。然而,世上還存在妖魔鬼怪,不能不使人有所防備。所以,親疏還是有別的。望陛下起用同姓,爲天國造福。”賴漢英忙說:“對極,對極。”

這次召見一直進行到深夜,方纔散去。在門外偷聽的褚慧娘,感到很不是滋味。她心裡說:怪不得都說“宦海如火海”呢!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太冷酷無情了。她正尋思這些事情,突然天王在屋中叫她。褚慧娘如夢方醒,急忙走進御書房,跪在洪秀全腳前,施禮道:“陛下有何吩咐?”洪秀全看着她,親切地問道:“朕對你如何?”褚慧娘猜不透他的用意,漲紅了臉說:“萬歲對婢子恩深似海。”“嗯!”洪秀全說道,“朕一向把你當成心腹,不論多麼秘密的事情,也不避諱你。”“婢子知道。”“知道就好!朕打算叫你辦一樣事,你可願意?”“啓奏陛下,只要婢子能做到的,願爲主上效勞。”“好!”洪秀全拉她起來,繼續說道:“朕打算派你刺探石達開的行動,你可願意?”“這個——”諸慧娘一下愣住了。洪秀全把臉一沉:“你敢抗旨?”慧娘叩頭道:“不敢,不敢。婢子怕把事情弄糟,對不起陛下。”“原來如此。”洪秀全又和藹地說:“你不必擔心。不論好歹,朕不怪你就是了。”“謝萬歲。”慧娘站起身來。

洪秀全又繼續說道:“從明天起,白天你只管休息;定更以後,你就夜探翼王府。看他都幹些什麼,都有誰與他來往,他都說些什麼。然後,向我稟奏。”“婢子記住了。”“不過——”洪秀全道,“你要千萬多加小心,萬萬不可暴露身份。”“是!”洪秀全從腕子上摘下一隻玉鐲,遞給褚慧娘道:“這是朕賜給你的,以後另有重賜。”慧娘又叩頭謝恩。第二天晚上,就開始行動了。沒想到被翼王把她拿獲了。

褚慧娘把經過講完,不住地落淚。石達開聽罷,只氣得五臟冒火,七竅生煙。心裡說:洪秀全哪洪秀全!石某把一腔熱血都獻給你,到頭來還拿我當妖人看待。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豁出性命不要,一定要找他辯理!

第九十七回 聞警報天津騷亂 激民憤捉拿柺子第四十四章 曾國藩創辦湘勇 石鳳奎兵敗寧鄉第六十八回 衆叛親離人馬散 達開被困安順場第九十七回 聞警報天津騷亂 激民憤捉拿柺子第七十八回 出叛徒湖州失陷 走江西幼主逢險第六十五回 石達開率部遠征 攻南昌大將受挫第十六回 陳老虎吳汕灑血 賦耆英英艦談約第七十回 洪秀全力挽狂瀾 太平軍重振威風第三十九回 陸建瀛望風逃遁 石達開智取金陵第五十回 太平軍重振旗鼓 清政府垂死掙扎第四十八回 挾天王秀清得逞 奪美女東王稱心第八十七回 囑權臣密議後事 咸豐帝臨終託孤第八十四回 聯軍火燒圓明園 肅順受寵掌大權第四十五回 林啓榮破洋槍隊 賴漢英攻嶽州城第六十六回 楊輔清率部反正 賴國舅瓷都請援第五十八回 北燕密訂苦肉計 翼王怒責韋昌輝第二十五回 反桂平殺妻劫獄 仗俠膽揮刀解圍第三十三回 張嘉祥認賊作父 洪天王率衆突圍第四十六回 圖尊榮洪楊褪色 講直言忠臣受刑第八十回 選秀女蘭兒入宮 施權術一朝受寵第三回 選刺客疤六愛計 斬煙犯顛地吃驚第七十八回 出叛徒湖州失陷 走江西幼主逢險第八十一回 用心計蘭兒受寵 升貴人漢女遭殃第七十三回 李秀成假承意旨 陳玉成怒責英使第七十六回 反動派圍佔天京 洪秀室以身殉職第七十四回 曾國藩三留遺囑 陳玉成受困遭難第八十五回 爲爭寵貴妃失寵 風流帝繼續風流第七十六回 反動派圍佔天京 洪秀室以身殉職第八十二回 喜之喜咸豐得子 憂之憂洋兵進犯第五十二回 剛愎自用造冤獄 公忠體國破清妖第三十九回 陸建瀛望風逃遁 石達開智取金陵第九十七回 聞警報天津騷亂 激民憤捉拿柺子第八十九回 恭親王叩謁梓宮 巧安排叔嫂密議第七十四回 曾國藩三留遺囑 陳玉成受困遭難第三十九回 陸建瀛望風逃遁 石達開智取金陵第八十五回 爲爭寵貴妃失寵 風流帝繼續風流第八十八回 兩太后密謀定計 恭親王決定北行第五十四回 施陰謀三王外遣 明利害各有安排第六十三回 排外姓洪氏弄權 石達開夜審刺客第五十五回 楊秀清逼封萬歲 洪秀全暗設牢籠第五十九回 石達開虎口脫險 韋昌輝舉兵謀叛第二十七回 太平軍金田起義 清政府兩路調兵第九十二回 兩太后發動政變 風大臣先後遭殃第四十二回 圍張登清軍自拼 打馮官勝保技窮第七十四回 曾國藩三留遺囑 陳玉成受困遭難第七十回 洪秀全力挽狂瀾 太平軍重振威風第三十五回 囑後事南王傷逝 展前景道州擴兵第二十九回 楊秀清轉敗爲勝 鐵公雞欲贏卻輸第六十九回 遠征軍陷入絕境 石達開屈膝請降第四十三回 翼王威震湘皖贛 肅順治出曾國藩第六十七回 石達開洞壁題詩 賴漢英再請翼王第八回 露真形琦善賣國 顯忠心陳氏犧牲第九回 道光帝怒斥穆相 關天培捍衛虎門第三十六回 拼死活清將頑守 逞勇猛西王犧牲第二回 韶關鎮欽差遇刺 十三行洋奴傳情第六十四回 攬大權國宗封王 石達開負氣遠征第八十七回 囑權臣密議後事 咸豐帝臨終託孤第八十八回 兩太后密謀定計 恭親王決定北行第六十五回 石達開率部遠征 攻南昌大將受挫第五十七回 楊秀清被殺身死 韋昌輝別有用心第二十六回 進金田擴衆收將 撫官兵編營破敵第十六回 陳老虎吳汕灑血 賦耆英英艦談約第八十回 選秀女蘭兒入宮 施權術一朝受寵第十八回 施奸計攘內媚外 謀生活舉碾求銀第九十三回 王公議罪權臣死 垂簾聽政野心達第六十八回 衆叛親離人馬散 達開被困安順場第十三回 侵略軍再犯定海 葛雲飛重創英兵第九十四回 西太后飽暖生事 安行海樂極生悲第五十四回 施陰謀三王外遣 明利害各有安排第四十一回 北伐軍所向披靡 咸豐帝聞風欲逃第四十一回 北伐軍所向披靡 咸豐帝聞風欲逃第六回 率軍民加強防務 守虎門首戰告捷第七十七回 李秀成被俘失節 太平軍繼續戰鬥第五十一回 反間不成身受縲 窮兇惡極誣好人第二十五回 反桂平殺妻劫獄 仗俠膽揮刀解圍第三十二回 朱錫能暗結同類 張嘉祥醉闖女營第六十六回 楊輔清率部反正 賴國舅瓷都請援第四十三回 翼王威震湘皖贛 肅順治出曾國藩第六十九回 遠征軍陷入絕境 石達開屈膝請降第九十三回 王公議罪權臣死 垂簾聽政野心達第五十二回 剛愎自用造冤獄 公忠體國破清妖第六十六回 楊輔清率部反正 賴國舅瓷都請援第四十八回 挾天王秀清得逞 奪美女東王稱心第六十一回 石達開回京輔政 曾國藩密謀誘降第十七回 訂條約喪權辱國 拒入城粵民抗英第二十八回 達開智破烏蘭泰 向榮狡計取東鄉第七十九回 咸豐帝荒淫無度 惠老爺樂極生悲第六十一回 石達開回京輔政 曾國藩密謀誘降第九十二回 兩太后發動政變 風大臣先後遭殃第七十二回 忠王執意攻上海 英法組織常勝軍第三回 選刺客疤六愛計 斬煙犯顛地吃驚第三回 選刺客疤六愛計 斬煙犯顛地吃驚第十八回 施奸計攘內媚外 謀生活舉碾求銀第九十五回 快人心權閹伏法 遭疑忌幼帝被責第五十四回 施陰謀三王外遣 明利害各有安排第九十六回 李蓮英梳頭受寵 恭親王遭嫉被黜第四十六回 圖尊榮洪楊褪色 講直言忠臣受刑第七十八回 出叛徒湖州失陷 走江西幼主逢險第三十回 守官村披荊斬棘 進永安建制封王第九十七回 聞警報天津騷亂 激民憤捉拿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