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透頂,
貪婪愚昧無能。
國家尊嚴一旁扔,
換來苟延活命。
咸豐皇帝命人把御醫喚來,爲懿妃診脈。四名御醫輪流看罷脈象,最後得出結論,果然是喜脈,已懷孕四個多月了。咸豐轉怒爲喜,重賞御醫。又對懿妃說:“看在懷孕的分上,就不打你了。記住,下不爲例。”懿妃蒙赦,不住地叩頭謝恩。咸豐又說:“汝若能爲朕生一皇子,朕決不虧待於你。”“婢子謝恩。”懿妃懷着委屈而又欣喜的心情,迴歸寢宮去了。
當晚,咸豐雖宿於四春宮,但是,他對懿妃有孕一事,極爲關心,讓安得海協同御醫,格外照看。因爲這位二十六歲的皇上,尚無子嗣,只有麗妃生了一位公主。咸豐對此十分苦惱,身爲君主,他對傳宗接代的男孩兒是極爲重視的。
懿妃的思想負擔尤其沉重。她望着一天比一天隆起的肚子,十分擔心,渴望能生下一個男孩兒。果能如願,名利、地位、權勢,都不成問題;相反的話,這一切就會落空。所以,她整日拜佛禱告。
光陰流逝,轉眼就到了分娩的日子。上上下下一派忙碌,光接生婆就來了十多個。咸豐也在子孫娘娘的神像前,焚香祈禱。然後,坐在偏殿聽候消息。三宮六院的嬪妃,除正宮皇后外,都聚集在望月樓中,圍前圍後地伺候着她。
懿妃從辰時覺病,一直折騰到掌燈,尚未分娩,疼得她幾度昏迷,嗷嗷直叫,衆人急得團團打轉。咸豐更加坐立不安,一更天過去了,無信兒;二更天過去了,仍無消息。眼看三更天到了,就見小安子跌跌撞撞跑進偏殿,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說:“恭喜萬歲爺,賀喜萬歲爺,懿妃娘娘她生了一位皇子!”這時,接生婆也到偏殿送信兒:“懿妃娘娘生下位九斤六兩重的大胖皇子,母子平安無恙。”咸豐長長出了一口氣,趕緊又跪到神像前,焚香朝拜。
消息傳出,北京震動。各衙門一律張燈結綵,表示祝賀。三天後,咸豐趕回北京,在御太和殿接受百官的朝賀。並且頒旨,晉升懿妃爲懿貴妃。咸豐又翻字典,又找辭源,給皇子起了個名字叫載淳。載字是按“字”排下來的,據說乾隆皇帝的六皇子永-,繪了一份歲朝圖,獻給孝聖皇后。乾隆大喜,御筆親題了“永綿奕載奉慈娛”一句話。以後,便取其中“永綿奕載”四字,作爲宗室命名的排行。咸豐是奕字輩,叫奕。新生的皇子,自然是載字輩了。“淳”字乃是化行俗美的意思。所以,取名爲愛新覺羅-載淳。
懿貴妃生了皇子後,覺得身價高貴,連皇后都不看在眼裡。小安子奴隨主貴,也升了貴妃宮中的總管。他和主子一樣,也不把旁人看在眼裡,儼然成了全皇宮的大總管。平日吆五喝六,專橫得不得了。
書要簡短。一晃載淳到了三歲,身體健壯,聰明伶俐,咸豐帝非常高興。然而,三年來的時局卻愈加危機了。太平軍攻破了江南、江北兩大營;欽差大臣向榮、琦善相繼斃命;江蘇告急,武漢垂危,長江、黃河流域農民革命風起雲涌。失城失地的噩耗,像雪片一般飛到北京。偏偏洋人又乘火打劫,把兵艦開到天津大沽口。還叫囂說:清政府如不答應他們的條件,就要殺進北京。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清政府已面臨着亡國的厄運。這正是“摁倒葫蘆瓢又起”,一宗不了又一宗。咸豐皇帝愁得長吁短嘆,茶飯懶咽。
這一日,他宿到懿貴妃宮中。儘管懿貴妃百般殷勤,也不能討咸豐一樂。她問道:“什麼事把皇上愁成這樣?”咸豐把朝臣的奏章以及所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懿妃道:“洋人何故又來挑釁?”咸豐道:“說起洋人,比長毛子更可恨——尤其是英夷,最最可惡。”懿貴妃道:“婢子識少見寡,望陛下開導。”
咸豐讓她坐在身旁,把鴉片戰爭的往事,耐心地講了一遍。並且,又接着說:“後來,洪、楊倡亂。徐廣縉調往湖廣,朕讓葉名琛督粵。英夷又提出進城的要求,名垛一向輕視洋人,對英夷的照會擱置不理。因此,洋人與他結怨。那年,東蕪縣黨匪作亂,名深力剿之,大獲全功。朕加封他大學士銜,留任廣東。說來,冤家路窄啊!有一次,海外來了一艘洋船,懸着英夷國旗,闖入內河。巡河兵懷疑是漢奸僞裝,便拔去英旗,並將舟子上十三人一概拿問。英夷總領事巴夏禮、立刻遣書詰問,名深乃釋放舟子。巴夏禮又藉口不受,偏要叫名琛去當面認罪,名琛當然不能去。巴夏禮要求進城談判,又被名深拒絕。惱得巴夏禮性起,令洋兵攻入省城,將名垛生擒押往印度。可嘆葉愛卿,竟死在異國他鄉。眼下,廣州已成爲英、美、法三國公地。英夷還不罷休,又牽誘法、美兩國鼓輪北行,先至上海,又逼天津。俄國人也乘機要挾,他們聯合一氣,提出種種苛求,實在是欺人太甚!”
懿貴妃驚道:“洋人打到天津衛了?”“正是,朕就爲此事發愁呢!”懿貴妃道:“陛下打算怎麼辦?”咸豐道:“朕已派直隸總督譚廷襄辦理此事,尚未得到回信。”
咸豐帝話音剛落,小安子匆忙跑進寢宮,跪在門外啓奏道:“軍機處有急事奏報,請萬歲爺升殿!”咸豐一驚非小,忙穿戴整齊,在宮監的簇擁下,升坐勤政殿。大學士裕誠奏道:“英、法、美、俄四國兵船,已開進白河口。併發出照會,要與我朝談判。他們還說,如不答覆他們的條件,就要打到北京。直隸總督譚廷襄無計可施,飛奏北京,請旨定奪。”咸豐連連說道:“這怎麼好,這怎麼好?”裕誠奏道:“洋鬼子來者不善,陛下切不可等閒視之,應立刻派員與彼談判。如和談有望,儘量求和,如無希望,趕快調兵勤王,不能再遲誤了。”“卿說得是。”咸豐尋思了一會兒,傳旨道:“可派戶部侍郎崇綸,內閣學士烏爾餛泰爲欽差大臣,照會四國使臣,約期開議。”“遵旨。”
崇綸和烏爾-泰接旨後,立刻趕到天津,向四國發出照會。滿以爲約期談判,誰知被英國全權代表額爾金駁了回來。他說:“崇、烏二人並非中國首相,無權代表中國政府,不便議和。”
崇綸、烏爾-泰碰了南牆,一溜煙跑回北京。咸豐無奈,又派直隸總督譚廷襄爲欽差大臣,與英法談判。
譚廷襄接旨後,趕到白河口外的兵船上,英使額爾金問道:“你是什麼官階?”譚廷襄道:“直隸總督,欽差大臣,和談全權代表。”額爾金一伸手說:“拿來!”這下把譚廷襄鬧懵了,忙問道:“拿什麼?”額爾金道:“全權代表證書!”譚廷襄道:“豈有此理,我國向無此例。皇上的話就是聖旨,這還錯得了嗎?”額爾金冷笑道:“笑話。私憑文書官憑印,無有全權證書,這本身就是非法的。”譚廷襄不服地說:“本大臣既爲欽差,就是代表我國皇帝陛下來的,握有全權,怎說非法?”額爾金把牛眼一瞪,說道:“那好!我現在就要求帶兵進駐北京,你能答覆嗎?”“這個……”一句話差點兒把譚廷襄噎死,氣得他扭頭就逃回天津去了。
咸豐聞奏,又氣又怕。急忙改派大學士桂良、吏部尚書花紗納,趕往天津進行談判。這一回,額爾金和法國公使葛羅才接見了他們。一見面,額爾金就氣勢洶洶地說:“貴國政府一向不準各國公使進駐北京,這是對各國的極大污辱!爲此,在談判之前,貴國政府必須改變這一態度、允許公使進京,纔有談判餘地!”“這個……”兩位大臣直脖瞪眼,都悶口了,爲什麼?清政府嚴格規定:領事不準進城,公使不準進京。別的事都可以商量,惟獨這事,是毫無通融餘地的。沒等談判,先吃了閉門羹,桂良和花紗納只好告辭。額爾金道:“且慢!我鄭重向閣下宣佈,時間是極其寶貴的,不能無限期地拖延。再給你們十天時間,倘若貴國政府不同意上述條件,那可休怪公使無理。”
桂、花二人一溜煙逃回北京,向咸豐稟奏詳情。咸豐氣極敗壞,又無良策,只好調科爾沁郡王僧格林沁率兵九千,守衛京師。
一晃十天過去了,白河口外並無反應。又過了十幾天,還是沒有事兒,滿朝文武都把懸着的心落地,奔走相告,互相祝賀。咸豐帝的眉頭也舒展開了,對懿貴妃說:“朕早就料到,洋人不過虛張聲勢,威脅恫嚇而已。我們不理他,也就自消自滅了。”懿貴妃道:“皇上洪福齊天,以正驅邪,諒幾百洋人怎敢造次。”咸豐道:“就是你會講話。”
當晚,咸豐帝宿在懿貴妃宮中。誰知正在甜睡之時,小安子叩打門窗,尖着嗓子說道:“萬歲爺醒醒,萬歲爺醒醒!”“什麼事?”咸豐仰臥在牀上問道。“啓奏聖駕,洋人打進天津了!”“唉呀!”咸豐嚇得從牀上摔滾下來。懿貴妃也尖叫了一聲,一個勁兒地哆嗦起來。
原來,四國使者發生了分歧。英、法主戰,美、俄主和。同樣都是侵略,不過做法上有不同之處。美、俄二公使登陸,通過曲線與清政府的桂良、花紗納掛上了鉤,願以調停者的身份爲兩家講和。英、法則聯合一體,調兵遣將,等候援兵。故此,耽誤了進兵的日期。一個月後,援兵開到,額爾金才指揮兵船,向白河口進攻。把守在白河口的清軍,對洋人十分憎恨。他們早就按捺不住了,接到命令便發炮還擊,當場擊沉敵船四艘,重傷三隻,炸死、炸傷洋兵二百多人。英國公使額爾金又氣又怕,暴跳如雷:“頂住!一定要頂住!”法國公使葛羅也叫嚷說:“不要怕,集中火力給我猛攻!”
英、法水師經過調整,又發起猛攻。雙方激戰了三個小時,結果清軍以失敗告終。白河炮臺失守,英法聯軍登陸後,進行瘋狂報復。把清軍傷員和俘虜集中在一起,澆灑汽油,全部活活燒死。
侵略軍殺人殺紅了眼,繼續向內地進攻。只用了五天時間,就打到天津。
直隸總督譚廷襄嚇得要命,帶着家眷,抱着大印,逃之夭夭了,清軍無主,旗倒兵散。英、法聯軍沒費吹灰之力,就佔領了這座華北最大的城市。額爾金和葛羅把聯軍總部設到海光寺,讓漢好通知天津的文武官員,在四十八小時之內報到。否則,就要屠城。地方官不敢抗命,決定向聯軍請降。天津府、天津縣、布政使、總兵、鎮臺等幾十人,朝珠補褂,懷抱手本,來到海光寺,像朝拜皇上一般,給額爾金和葛羅行了三拜九叩禮。
額爾金說:“貴國政府一向出爾反爾,失信萬國,欺騙聯邦。這次戰爭,完全是中國方面造成的!”“-!是!”地方官唯唯諾諾。額爾金又說:“此次聯軍北犯,目的在於和談,卻遭到貴國政府的無理拒絕!這筆賬目,我們是一定要清算的。”葛羅插嘴道,“責任在你們的皇帝身上,與諸位無關。”這句話好像赦旨,幾十名文武忙磕頭說:“總司令聖明,聖明!”額爾金說:“你們要協助聯軍,維持秩序,供應糧肉蛋及一切軍需用品。如有拖欠,我們是不答應的。”“遵旨照辦,遵旨照辦!”這些狗使的奴才,馬上身體力行。洋人要什麼,他們給什麼。
天津失陷的消息,當晚就傳到了咸豐那裡。“怎麼辦?怎麼辦?”把他急得又捶頭,又跺腳,一個勁兒地嘆氣。大學士桂良奏道:“洋人一再借口拒絕和談,居心叵測,非同一般。必須找一精通洋務之人,與他接觸,也許議和有望。”“對,對。”咸豐道:“依卿看來,誰可稱職?”桂良道:“非耆英不可。”咸豐不悅道:“耆英與英夷所訂的江寧條約,已給大清丟了臉。之後,在廣東辦理善後,又辦了個糊里糊塗。這種人豈能重用?”桂良道:“陛下說得極是。不過,眼下無人,陛下再給他個立功的機會,豈不一舉兩得。”“卿言有理。”咸豐終於同意了。馬上傳旨,命耆英陛見。
耆英字介春,滿洲正藍旗人,愛新覺羅氏,歷任副都統、侍郎、欽差大臣、兩廣總督等職,一貫主張投降媚外。一八五○年被革職,一直閒居在北京。平日,他總是飲酒吟詩,發泄私憤。抱怨自己懷才不遇,英雄無用武之地。今天,沒想到又有了出頭露面的機會。他高高興興來見咸豐,三拜九叩後,伏在金闕下候旨。咸豐道:“朕有意派你到天津與洋人議和,卿以爲如何?”耆英叩頭道:“奴才獲罪之身,蒙聖上重新啓用,敢不盡心竭力以報天恩乎?”咸豐點頭說道:“議和一事,關係重大。上系國恥尊嚴,下系利害得失。汝一定要與彼力爭,不可任其要挾,一味讓步。”“奴才記住了。”耆英爲顯示自己是行家裡手,在皇上面前吹噓道:“不是奴才誇口,洋務乃是一門學問,不是一般人都可以乾的。必須瞭解洋人的國情,深知洋人的秉性和嗜好。彼有來言,我有去語,見機而作,見景生情。此乃知己知彼,取勝之道也!”咸豐帝被他說得十分高興,頓時愁雲散去一半。當即委了他個侍郎的頭銜,以全權代表的身份,赴津談判。
耆英坐着八擡大轎,在幾百名親兵、侍從、隨員的簇擁下,來到天津,趕奔海光寺,來見額爾金和葛羅。
額爾金聽說耆英來了,又想起在廣州之時的不愉快事情,頓時產生很大的反感。他對葛羅說:“這個老傢伙任粵督時,原答應我們在兩年後進城的。可是,還不到兩年他就溜了,給我們造成很大的被動。對待這種人,我們是應該報復的。”“對極了。”葛羅說:“聽說他是抱着很大信心,來找我們談判的。我們偏給他來個閉門不見,閣下以爲如何?”“好。正合我意。”
額爾金和葛羅都有意迴避,只派了一個叫威妥瑪的隨員,與耆英周旋。威妥瑪奉命後,氣勢洶洶地來到大門外,高聲喝道:“你是什麼人?”耆英道:“本大臣是奉旨欽差、議和全權代表耆英是也。”威妥瑪冷笑道:“誰能證明你的身份?”耆英一怔,說道:“朝服頂戴執事,都是證明。”威妥瑪道:“笑話!你們中國人,一向是說假話的。誰敢保證你這些東西不是祖借來的?”“啊?”耆英氣得直翻白眼兒,心裡說:這玩藝兒有租借的嗎?他說道:“本大臣要見的是額爾金、葛羅先生。”威妥瑪冷笑道:“你沒有資格!”“我是全權代表!”“你能代表什麼?我們要求公使進京,你能簽字嗎?我們要求在北京駐兵,你答應得了嗎?假如你現在簽字,馬上就可以見到額爾金爵士。”“這個……”耆英氣得渾身打戰,無言可答。
威妥瑪把臉一仰,雙手倒背,不可一世地說:“我還要正式通知你,你是不受歡迎的人。天津已是聯軍的天下,你必須馬上滾蛋。否則,將對你不利!”說罷,轉身便走。
這個意外的打擊,是耆英沒有料到的。他滿以爲通過這次談判,能東山再起,飛黃騰達,沒想到碰了這麼大個釘子。正在這時候,從側面來了一隊洋兵,“砰砰”對着天開了幾槍,還“噢噢”叫喊道:“耆英快滾!耆英快滾!”耆英嚇得汗流滿面,急忙鑽進大轎,一口氣跑到通州。
消息傳到北京,咸豐帝更加害怕。他馬上頒旨,叫耆英在通州候旨。再派桂良、花紗納趕赴通州,與耆英商討和談事宜,哪知耆英嚇破了膽,只在通州住了一夜,就溜回北京。桂良與花紗納撲了個空,無法商討,又不敢隱瞞實情,立刻具本上奏。
咸豐一聽耆英溜了,不由怒髮衝冠。立刻降旨,將耆英逮捕,賜令自殺。這個賣國賊終於含着眼淚;服毒自殺了。
耆英雖死,洋兵還在。咸豐再派大學士桂良、吏部尚書花紗納,捧着全權代表證書,來津談判。他們不敢直接找額爾金和葛羅,而是先找到美國公使列衛廉和俄國公使普提雅廷,求他們居中調停。
美、俄兩國各有自己的打算。利用這個機會,施展威脅利誘等手段,於一八五八年六月十三日,簽訂了《中俄天津條約》;六月十七日,又簽訂了《中美天津條約》,這兩個國家乘人之危,不用一兵一卒,沒費一槍一彈,而取得了很多特權。美、俄兩國暫時得到了滿足,才答應居中調停。經過他們的奔波,英、法兩國也同意談判。不過,額爾金和葛羅都不出面,而派出副手威妥瑪和李泰國、馬吉士等人與桂良、花紗納談判。
與其說談判,不如說是通牒和命令。會談一開始,威妥瑪就吹鬍子瞪眼地說:“公使必須駐在北京!長江流域,乃至海口各處,都應自由通商。中國所屬的地區,要任憑英國人自持執照,隨時往來。中國當局,無權干預!”
李泰國插話道:“還有,凡屬緊要的地方,英國都要設領事館,管理僑民和商務。如有不法的英人,當由英領事負責處理!”“是!-!”桂良和花紗納不敢犟嘴,一味地俯首聽命。威妥瑪又說:“大英政府已經擬好明文,共五十六條。”法國代表馬吉士說:“敝國政府提出四十二條,也已經擬成明文。我也鄭重地警告你們,必須逐條照準,不許有一字之差。”“是!”桂良道,“都答應,都照準。”
一八五八年六月二十六日和二十七日,中英、中法分別在《天津條約》上簽字。
桂良和花紗納跑回北京,向咸豐交旨。咸豐帝不敢怠慢,仔細觀看了條約內容。不看則可,這一看哪,只氣得五臟冒火,七竅生煙,一腳踢翻了龍書案,大吼道:“不行,決不能用寶,洋人欺朕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