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江成玄的決策,卻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
當即有其他宗門高層站出來,反駁說道:
“如今最要緊的不該是那魔窟麼,區區魔宗,能掀得起什麼風浪,此乃本末倒置!”
只是,對於他這一番話,在場的大部份人,都是沒有理會。
唯有江成玄繼續不卑不亢地說道:
“諸位何不想想,爲何那魔仙手段通天,可以讓超級宗門一夜之間消失於無形,有如此實力,卻又要隱藏起來呢?”
這一番更細緻的引導,讓場間一些不明就裡的修士,也逐漸思考起來。
“難道說明了那魔仙,其實沒那麼恐怖?”有人說道。
對此,江成玄微微頷首,表示肯定。
“說明這天洪界中,還有其忌憚之事,憑他當前的能力,或許還無法直接進入天洪界。”
“雖然那般手段確實恐怖,但是以一尊魔仙的身份看來,就顯得有些雞肋了。”
“至少,那東海地底的界壁,他無法將之強行打破,因此纔要借我們之手。”
這一番話落,在場所有宗門高層,才終於是都露出了明悟的神情,
知道了江成玄心中所想。
江成玄這一番推斷,可謂是膽大心細,
僅僅是一個畫面,最終居然能推導出這樣的結果,讓人不得不信服。
這一切,讓一些修士無奈暗中搖頭嘆氣,只嘆人與人之間的差別,
是比人與狗之間還大。
而先前那些反駁的某宗門高層,也是在此之下,不再做聲。
“看來,江某的預想,在座的各位是都不反對了。”
江成玄再次緩緩說道。
他知道,這一切推導,還缺少一個關鍵的證據可以堅定決策。
畢竟,魔仙之心,任他們如何揣測,都只能是靠猜的,無法證實。
“其實,不知諸位,在這數百年間,可有發現魔宗勢力的一些異樣舉動。”
他一個疑問,再次讓在場修士的心提了起來。
“魔宗之人,行爲古怪纔算正常,若是他們安分守己,便是定然心懷鬼胎。”
這時,有修士站出來說道,看上去,其對魔宗十分有研究。
而這一番話,也是正中江成玄接下來想要說的證據。
“沒錯,數百年前,有諸多秘境出世,天材地寶無數,可卻少見有魔宗之人,前去奪取。”
“以魔宗勢力霸道的行事風格,如此安分行事,則是必然有着什麼內幕。”
這也正是在場所有人對於魔宗修士的共識。
魔宗之人,爲了奪取機緣,不擇手段,六親不認,這樣的事情,他們絲毫不會驚異。
但若說魔宗勢力忽然變得規矩,對他人之寶不再貪婪,
這在所有人心中,都無疑是在癡人說夢了。
貪婪,可以說就是魔宗勢力唯一的宗旨。
“江宗主這一番推斷,在下徹底服了。”
“看來,如江宗主所言,前去攻伐魔宗之地,纔是當下最正確的選擇。”
江成玄對於魔宗的推論一出,在場的所有修士,都無法再反駁。
先前那不明他用意的修士,也是拱手一禮,表示敬佩。 “那看來,現在是所有人,都同意江道友的提議了。”
對此,萬神道君也是笑着說道。
在他看來,江成玄做出的決策,可以說就是神之一手了。
其實,更讓萬神道君驚訝的,還是江成玄對於魔仙陰謀的那一番推斷。
以大成之境,便敢如此自信果斷地去判斷仙人之謀劃,
這樣的心境,不可謂不是極其強悍。
要知道,仙人之境,那是一種怎麼樣的存在,可以說是俯瞰衆生。
天洪界衆人,不過是其手中的棋子一般的角色。
可是現在,有棋子卻突然跳脫了棋盤,成爲了棋士,
這樣的事情,怎麼能不讓他感到吃驚。
江成玄雖然只是大成境界,但可以說,從始至終,他就沒把仙人當做過遙不可及的存在。
這纔是萬神道君心中,感到的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最終,在江成玄一力陳明所有的情況下,
所有人都同意了他的提議。
在片刻之後,所有人都將這一次玄機天道陣所得到的消息,
帶回了宗門,同時,等待着向魔宗開戰之日。
同一時間,在魔宗勢力統治之地。
這數百年來,在天洪界正道修士不知情的情況下,
魔道實力的各個宗門,已經在某股不知名的力量作用下幾乎完全聯合。
無論是白骨魔教還是幽魂殿,或是其他魔宗,
此時都已經不分你我,門下弟子皆稱兄道弟,有了共同的信仰。
這件事,發生得理所當然,但實際上,頗爲詭異。
要知道,天洪界的歷史上,魔宗勢力不曾斷絕,
但也未曾像這樣被統一過。
雖說他們所修的,皆是邪祟的污穢之道,不詳之法,
但各家宗門,都有各自的傳承,又豈能輕易臣服於他人。
哪怕是現在的正道,在浩然宗獨立鰲頭的情形下,
也不過是江成玄憑藉個人魅力,才勉強組成了聯盟。
而想像現在的這些魔宗這般,完全融爲一體,徹底聯合,是絕對不可能之事。
可是,這件事,卻就是這樣在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
“走,去西南方向,按照九十九法,佈置陣旗!”
在魔宗聯合之地某處,荒蕪灰敗的土地上,
一大羣魔宗修士,正在爲首一人的指揮下前行着。
若是江成玄再次,便就能認出,這爲首之人,
正是銷聲匿跡了許久的白骨道君所在。
而在他手下這羣人,毫無疑問,便是曾經的白骨魔教的門人。
但無論是白骨道君還是這些門人,身上所穿着的,都不再是以往的白袍,
取而代之的,是呈一身黑紅混沌之色,刺着無數骷髏頭的宗袍。
顯然,白骨魔教,如今也是魔宗之內的一份子,不再獨立。
此時,在白骨道君的指揮下,他身後的一衆魔修,
正是擡着一根極其巨大的白色柱子,艱難的行走着。
這些魔宗之人,皆是合道修爲,可在僅僅是在這一根白色巨柱之下,
就顯得頗有些吃力,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