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平靜的看着他,一言不發。
這個楊平喜怒無常,心思陰沉,不是什麼善茬,在這種人帳下效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楊平仰天大笑,笑得前俯後仰,最後用力拍打着案几,笑得更烈。
楚離平靜看着他,目光波瀾不驚。
楊平驀的收斂笑容,沉下臉來,指着他喝道:“你可是光明聖教弟子,怎這般天真!”
楚離平靜的道:“將軍何出此言!”
“咱們大離自從設立鋒銳營以來,從鋒銳營全身而退,累功至百夫長的,只有十人,這十個人都成了大將軍,你以爲自己是大將軍之才?”楊平沉着臉,嘴角噙着一絲冷笑。
楚離默然不語。
楊平冷笑道:“在你們光明聖教弟子眼裡,大將軍也不過爾爾吧?”
楚離道:“不敢。”
楊平哼道:“你們光明聖教有什麼不敢的!”
楚離道:“將軍,我現在是被聖教制裁,差點兒要逐出聖教的。”
“哼,你殺了一個壇主,還沒被逐出聖教,當然是被聖女看好的。”楊平撇撇嘴,不屑的道:“但到了我的地盤,我的手下,管你是什麼鬼才奇才,都得給我好好的盤着,老老實實聽話!”
“是。”楚離笑了笑。
這個楊平對光明聖教心懷敵意,又嫉又恨,看來光明聖教沒那麼得人心吶。
楊平咬咬牙,死死瞪着他。
楚離平靜的看着他。
兩人的目光似乎在空中交戰,難分勝負。
楊平咬牙切齒,對楚離恨意熊熊,這些光明聖教的臭傢伙,真是該死!
光明聖教乃大離的國教,無處不在,軍中也多有光明聖教的滲透,但也有強硬派,堅決反對光明聖教滲透軍中,楊平便是其一。
他對光明聖教尤其一個女人壓在頭頂大爲不滿,儘管聖女英明神武,但畢竟是女人。
“來人!”楊平沉聲喝道。
外面進來一個身披鐵甲的士兵:“將軍!”
“送他去鋒銳營!”楊平冷冷道。
“是!”士兵抱拳一禮,對楚離道:“隨我來!”
楚離衝楊平抱拳,然後跟着士兵出了帳篷。
楊平咬牙盯着楚離,殺機洶涌。
披甲士兵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頭,一句話不說,不搭理楚離。
兩人很快穿過校武場,又穿過一排排帳篷,走出了約一里路,來到軍營西南角的偏僻位置。
這片位置有十幾個帳篷圍成了一片校武場,與遠處的帳篷隔着甚遠,形成獨立之營地。
這一塊校武場比起他先前見到的小了一半,但也有一個足球場大小,足夠放馬馳騁,此時卻空蕩蕩的沒有人,冷冷清清。
“老範!老範!”披甲士兵揚聲喝道。
一個帳篷內跑出一個圓滾滾身材的老者,身着灰袍,一邊整着衣襟一邊跑過來,揚聲道:“來嘍來嘍!”
他匆匆到了近前,抱抱拳:“小蔣,你可是稀客,好久不來啦!”
“我纔不想來!”披甲士兵悶聲道:“給你們送人了,不是一直埋怨沒人嘛!”
“哎喲,終於送人來啦!”老範圓臉龐,一幅生意人的和氣面容,歡喜的叫道:“這次有多少人吶?”
“眼前這個。”披甲士兵道:“光明聖教的,一個頂十個,走啦!”
“光明聖教的?”老範大喜,扭頭看向楚離,上下打量着他,嘴裡嘖嘖有聲:“好,好,好好好,光明聖教弟子啊!……多謝將軍!”
“兵甲馬上送過來!”披甲士兵悶聲道,轉身便走,似乎這裡是什麼蛇蠍之地。
老範抱拳笑道:“好好,多謝小蔣。”
披甲士兵離開的速度遠比來時快,一眨眼消失不見影子。
老範欣喜的打量着楚離:“好,好,好,從今之後,咱們就在一個鍋裡吃飯啦,還不知道兄弟你的名字呢,我叫范陽,你叫我老範就好。”
“趙大河!”楚離抱抱拳。
“趙大河,好名字,好名字!”范陽熱情的笑道:“走走,給你介紹一下咱們營的兄弟。”
他說着揚聲喝道:“小徐!小徐!”
從一個帳篷裡懶洋洋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赤着膀子露出一身白肉,雙眼惺忪,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道:“老範,又有什麼事,打擾我好夢!”
“有新來的兄弟了!”范陽呵呵笑道:“咱們終於又湊齊一隊了!”
圓臉中年五官相貌有些滑稽,一邊往這邊走着,一邊不耐煩的哼道:“我巴不得沒人,湊齊一隊就得去送死,不湊齊了,咱們就能逍遙自在的過日子,要去送死你高興個什麼勁兒!”
他說着搖搖頭,來到近前,打量楚離一下,斜睨着他:“新來的,叫什麼?”
“他叫趙大河,是光明聖教的弟子。”范陽呵呵笑道。
“光明聖教的?”圓臉中年臉色一正,臉上的惺忪一下飛走,上下打量着楚離:“真是光明聖教弟子?”
“這還有假!”范陽笑呵呵的道:“小趙,這是小徐,徐慈航,嘴不好,心地還是挺善良的。”
“滾你的,你才善良吶!”徐慈航沒好氣的道:“趙大河?你這模樣可不像光明聖教弟子吶。”
楚離露出一絲笑容:“光明聖教弟子未必個個英俊瀟灑,我算是特別的吧,所以被打入鋒銳營!”
“唉……,可惜可惜。”兩人都搖頭。
范陽嘆道:“光明聖教弟子吶,那可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沒想到看到活的了!”
“光明聖教弟子又不是神仙。”徐慈航哼道:“也是一張嘴兩個眼睛!”
“想進光明聖教那可是難如登天吶,咱們都沒那資格!”范陽搖頭嘆道:“也沒那麼好的爹孃。”
“我原本是鄉下一個小幫派的弟子,是個孤兒,後來被巡察使發現,進的大光明峰。”楚離笑道:“沒辦法,練武資質太好。”
他發現兩人對光明聖教大爲敬仰,對他的情緒頗爲複雜,既羨慕又嫉妒又有幾分幸災樂禍。
他要儘快融入鋒銳營,就該投其所好,多說說光明聖教。
對外人而言,光明聖教神秘不可測,高不可攀,畢竟所收的光明聖教弟子太少太嚴,稱得上百萬裡挑一。
“啊——?”兩人驚奇的叫道:“你這資質了不得啊!”
他們驚奇的看着楚離,更加刮目相看。
楚離微笑點頭:“還好吧。”
“那你是怎麼被扔到這裡來的?”徐慈航道:“從天下跌到爛泥裡啊!”
“此事說來話長。”楚離搖頭道:“涉及教中諸多機密,只能簡單的說幾句。”
“好好,快說快說。”兩人忙催促,好奇的瞪大眼。
楚離輕咳一聲:“我還不知我的帳篷在哪兒。”
“來來,隨我來。”老範忙拉着他到一個帳篷內,笑呵呵的道:“這裡就給你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