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飛揚哈哈大笑,拍拍他肩膀:“好,有種,不愧是我卓飛揚的人!”
白知節跟着呵呵笑。
卓飛揚提着劍進屋,筆走遊蛇,滿臉興奮,罵得酣暢淋漓,自己說不過他,姓楚的嘴皮子功夫太厲害,但寫的話,那也未必弱於他!
他寫着寫着,哈哈大笑,對自己罵人的技巧深爲讚歎,沒想到在姓楚的刺激下,自己還能罵出這種話,真是夠痛快,夠痛快!
他大聲叫道:“拿酒來!”
白知節忙端出一罈酒,倒上一大碗烈酒。
卓飛揚端碗一飲而盡,抹抹嘴,哈哈大笑:“好,好,痛快!”
白知節又斟上一碗,卓飛揚又一飲而盡。 шωш ▪Tтkǎ n ▪C O
他酒量一般,偏偏喜歡烈酒,兩碗下去,俊臉飛起紅暈,哈哈大笑着繼續寫,一張又一張,把先前所有的憤恨傾泄一盡。
他每寫完一張,白知節就拿起來吹氣,晾乾。
卓飛揚又飲一碗酒,已經微醺,把筆一擲,大笑:“痛快,真是痛快!”
白知節把最後一張吹乾,收齊了,一共十張,拿信封裝上,鼓鼓的一封,笑道:“公子,那我就去啦!”
“去吧去吧!”卓飛揚豪氣干雲,擺手道:“快去快回,跟我說說他的嘴臉!”
“是。”白知節恭敬的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他划着小船來到東花園外,登岸敲響玉磬。
李越很快出現,看到是他,頓時沉下臉來:“姓白的,你又來幹什麼!”
他對白知節很瞧不起,小人一個,得志便猖狂,以前逢人便笑,師兄師兄叫得親熱,一被卓飛揚收爲侍衛,馬上變了臉,繃着臉,端上了架子,趾高氣揚,翻臉不認人了!
白知節緊繃着臉,沉聲道:“李兄,我奉公子之命前來送信給楚公子!”
“楚兄弟不接受挑戰!”
“放心,不是戰書,是信!”
“……行啦,給我就行!”
“公子有令,要當面呈給楚公子!”
“毛病還挺多的!”李越沒好氣的哼道:“隨我來吧!……警告你,別亂看,更別亂走!”
“知道。”白知節冷冷道。
李越哼一聲,心氣越發不順,轉身便走。
白知節緊隨其後,很快來到小院,楚離與趙穎正在閒聊,趙穎被逗得抿嘴輕笑。
看到白知節,趙穎收斂笑容。
白知節上前兩步,雙手呈上信:“楚公子,我家公子的信。”
楚離看他一眼,笑了笑接過信,抽出來。
趙穎好奇的看着楚離,看看這厚厚的一疊信。
楚離一一翻看,露出笑容,笑容越來越盛,搖頭不已。
白知節有些發愣,怎麼這幅表情,根本沒被激怒,反而像看笑話一樣,這也太……
不愧是能跟公子做對的,行事古怪,想法奇特。
“說了什麼?”趙穎好奇的問。
楚離收起信,呵呵笑道:“有意思,好吧,他既然寫了,我也回一封,筆墨伺候!”
他說完才省起,這可不是玉琪島,雪凌沒在身邊。
趙穎白他一眼哼道:“我來吧!”
她起身進屋拿了筆墨,飛快研好了墨,遞給楚離筆。
楚離簡單寫了幾句話,吹乾折起來,塞進信封裡遞給白知節:“給他看看吧。”
“是。”白知節雙手接過。
他告辭離開,李越送他出去,有監視之意,東花園所有的花草都很珍貴,容不得一點兒破壞,一旦白知節使壞,破壞了花園,倒黴的還是自己,白知節這得小人,不得不防!
白知節好奇得不得了,卻不敢打開看,駕着小船飛快回到卓飛揚小院,呈上信。
“姓楚的氣壞了吧?”卓飛揚漫不經心的抽出薄薄一張紙,得意的哼道,臉色酡紅,雙眼卻明亮。
“是,他氣極而笑。”白知節回答。
“哼哼,嘴皮子功夫我不如他,但寫出來,他絕不如我!”卓飛揚冷笑連連,定眼一看,臉色一下陰沉下來,勃然大怒,咬牙切齒。
“嗤”素箋化爲漫天的碎片,簌簌的落到地上。
白知節嚇一跳,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公子?”
“姓楚的,我跟你沒完!”卓飛揚大吼,起身撞開椅子跑出臥室,來到院子揮舞長劍,劍光閃動,周圍的花草被凌遲成一片一片,落了一地。
白知節不敢靠近,暗自懊惱,可惜沒偷偷看一眼楚離寫了什麼,現在是甭想再看到了。
卓飛揚揮舞了好一會兒,院子沒一處好地方了,他才發泄夠,停下來拄着劍喘息。
“公子?”白知節小心翼翼。
卓飛揚臉色平靜下來,冷笑道:“早晚要收拾他!”
白知節忙點頭:“對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公子別跟他一般見識!”
“哼!”卓飛揚冷哼一聲,指了指院子:“收拾好!”
“是。”白知節暗自叫苦。
——
清晨時分,崇明城裡忽然響起一陣鞭炮聲,急驟而劇烈,周圍人們循聲找了過去。
城裡多的是閒人,喜歡沒事湊熱鬧。
湊近了一看,原本的胭脂鋪與成衣鋪變成了一家酒館,閒雲酒館四個大字氣勢迫人,惹人注目的是站在酒館前的兩排女子,一共二十人,皆青春貌美,讓人眼花繚亂。
楚離與趙穎站在酒館前,笑眯眯看着二十個美女。
原本有五十人,但一下全涌過來太惹人注目,二十個恰到好處,既引起大夥的好奇與欣喜,又不至於讓人驚異,一下出現五十個美女太奇怪了。
趙穎笑道:“師兄,終於開張了!”
蘇總管派出的人手非常厲害,建造速度奇快,短短半個月就完工。
楚離笑道:“師妹,我那邊還忙,這裡就要拜託你啦,咱們打着國公府的招牌,沒人敢鬧事。”
“嗯,交給我吧。”趙穎笑道。
楚離道:“但別耽擱了修煉。”
“不會。”趙穎搖頭:“我正在一點一點磨呢,放鬆心情反而有益於修煉。”
後天圓滿想達到先天是一道坎兒,她根基很深厚,服用不少通筋丹,卻仍卡住,想到卓師兄一舉突破,只能羨慕天賦的重要。
不過想想也理解,卓師兄的家世不俗,不差錢,從小築基時就服了很多靈丹妙藥,所以能將天賦最大限度的激發出來,自己小時候沒吃過什麼靈藥。
楚離笑道:“不急,一點一點磨,慢一點對以後有好處,厚積薄發。”
他打量着眼前的酒館,原本是兩間鋪子,打通成一間,形成四百平米的大酒館,有十個單間,廳內有三十多張桌子,所以不顯大,只有幽靜。
客人可以選擇去單獨的房間,享受幽靜,也可以在廳內湊熱鬧,動靜相宜。
放完鞭炮,又有一幫人舞獅子,熱鬧了一番後恢復了安靜,衆女進了酒館,各司其職。
掌櫃的,跑堂的,迎賓的,沏茶的,做點心的,切水果的,分工細緻,讓服務更周密,讓人更舒心。
楚離返回國公府,繼續金剛度厄神功。
有國公府庇護,沒人敢鬧事,鬧事的往往都是消息靈通的,迷迷糊糊就出來耍橫,早被餵了狗。
金剛度厄神功修煉進展很快,木棍已經換成了鐵棍。
雪凌鬆了口氣,剛開始用鐵棍,不能太大力氣,她也能省力。
幾天之後,雪凌需要拼盡全力,一棍下來,她覺得能把人打得筋拆骨斷,楚離卻若無其事,宛如木棍敲擊。
——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卓飛揚來到閒雲酒館跟前。
他一襲寶藍羅衫,面如冠玉,神采飛揚,從國公府到閒雲酒館一路走來,招惹了無數女人的目光。
他沉着臉,對這些目光視而不見,只是淡淡走着,身後跟着白知節。
“是這裡吧?”卓飛揚停下,擡頭看看額匾。
白知節忙道:“閒雲酒館,就這裡了!”
“進去!”卓飛揚哼道。
兩個美貌女子身着月白羅衫,盈盈上前:“兩位公子,歡迎光臨,請問要坐哪裡?”
“就那邊吧。”卓飛揚一指大廳。
裡面煞是熱鬧,三十多張八仙桌几乎都坐滿了人,桌子與桌子間隔很大,擺着太師椅,可以悠然自得的坐着,懶洋洋的喝茶或者喝酒。
“二位公子請!”兩美貌女子轉身嫋嫋而行,帶着他們來到一個空桌前。
卓飛揚掃一眼周圍,慢慢坐下,白知節站着說道:“把你們的好酒好菜都端上來!”
“公子要多少道菜?”
“十二道吧,再加上一罈最好的酒!”
“請稍候。”兩美貌女子轉身退開。
六個美女端着盤子,流水般上了十二道菜,還贈送了一個湯,再加上一罈酒,罈子又黑又亮,隱隱透出誘人的醇香。
白知節擺手讓她們退開,他親自斟酒。
卓飛揚抿一口酒,嘴角噙着冷笑:“姓楚的從哪弄來這些女人?”
白知節搖搖頭:“沒打聽到,據說是蘇總管幫忙。”
“哼!”卓飛揚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