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在魏續面前,在得知呂布想問一下自己到底想要提出什麼條件的事情之後,許成表現地是極爲吃驚!“呂奉先不是做過丁原的主薄嗎?怎麼連這也想不到?我許成,一向是很看重高順的,他難道也不知道嗎?我就是要他把高順讓給我嘛!連這個也要問,他真是不可救藥了!”
看着許成不住地搖頭,好像是在可惜呂布已經不行了一樣,魏續禁不住心中的嫉妒,面前這個人,在他們還在洛陽的時候,只有巴結他們的份,而如今,已經成了天下最強的諸候,哪怕是全天下諸候羣起而攻,竟然也能穩如泰山,還能大勝一場!最讓他生氣的是自己,想當初,他被許成請去軍營,卻仗着與呂布的關係,沒有能好好與許成搭上線,現在,人家只要高順,對自己根本就是不屑一顧,這實在是讓人難受!
“怎麼了?魏將軍,你有什麼想法嗎?”見魏續在一旁發愣不說話,許成問道。
“不敢,(驃騎)大將軍,您‘只’是想要高順就算了,是嗎?”魏續狠狠地咬了一下那個“只”字,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內心想法。
“是啊!一個高順就行了,只要高順過來,溫候就可以帶人回長安了!我絕不會阻攔的,我可以在兩軍陣前發誓!”彷彿沒有聽出魏續話中的意思,許成隨口答道。
“一個高順就行,大將軍,您的要求就‘只’有這些?”好像對許成不放心,魏續又問了一遍,不過,這一回,那個“只”字突顯得更加厲害!
“沒錯!魏將軍,你回去告訴溫候,高順一到我營中,歸順於我,他就自由了!”許成說道。
“既然如此,末將就回去了,告辭!”看到許成沒有心留下自己,魏續雖然失望,但也沒有理由再停留了,只好轉身走出了許成的大帳!
而他剛一出去,在大帳之後,又走出一個人來,“主公,這個魏續可是也想要您收留他!您怎麼不做出點兒反應呢?”
“文和,來,坐!”許成招呼了一下來人,“唉,這個人,不過是個靠着裙帶關係爬上來的傢伙罷了,而且,心性不好,就算他有一些本事,我也不想收留!”
“主公說的不錯!”賈詡說道:“此人在自己主公因難之時不思報效,卻想另攀高枝,確實讓人齒冷!不過,主公何不暗示他可以商量,這樣,等主公攻打長安之時,就會多一個可能的內應,那時,就算主公已經將呂布放回,攻取長安也只是覆掌之間的事罷了!”
“可能的內應?哈哈,文和,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如果真的暗示了他,那他肯定就會是一個內應!其實呀!我也想用他,雖然靠是的呂布的關係,可他卻也是被高順等人承認的呂布麾下‘八驍將’之一,如果能調教好,也是一員不可多得的戰將,可就是這個調教,我對他沒有信心!”許成嘆道。
“主公的意思莫非是這人比那些兵痞還要難訓?”賈詡問道。
“此人本就是幷州丁原麾下的一個兵痞,後來又仗着與呂布的關係,一向狂妄自大,胡作非爲,我若是強行扭轉他的那些壞習氣,他肯定會恨上我的,這個時候,我們可容不得一點不對呀!”許成說道。
“這話也是!”許成雖然說得不確切,賈詡卻也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雖然魏續這種人不會真對什麼人忠心,可這卻不是最讓人擔心的,最讓人不放心的是他在許成軍中的不穩定,許成軍軍績極嚴,以魏續的爲人,就算他再剋制,總要違背上個那麼幾條,而許成要是以此來處罰他的話,在別人眼裡,反倒會成爲許成壓迫降將的證據,如今,許成剛剛佔據大片土地,總要安撫一下,要是有這麼一個傳言,或是被什麼別有用心的人故意傳播,難免會引起什麼意料不到的事情,對整個佔領區的安定將極爲不利!
“據卑職所知,還有從楊洱將軍他們那裡聽到的,那個高順是個絕對死忠的人,主公有把握讓他歸降嗎?”賈詡又問道。
“沒有把握!”許成直接了當地答道。
“沒有把握?”賈詡自從跟隨許成以來,倒是頭一次聽到許成說“沒有把握”四個字,以前許成從來都是主動找人麻煩,就更沒有說過什麼“沒有把握”!這回倒是讓他開了眼界,對高順這個人,他更有興趣了!
“高順這個人,一向是沉默寡言,但是意志極爲堅定,我怕的就是萬一他爲了自己的愚忠,連呂布讓他向我投降的命令都不聽,那可就真是地太可惜了!”許成接着說道。
“主公,難道您就不怕這個高順向您假降,等呂布出了包圍圈,他又跑了?”賈詡說道。
“烏鴉嘴!”許成暗罵一聲,這個賈詡的思想怎麼這麼灰暗,總把人往壞處想,不過話又說回來,還真不一定!要是假降,高順最後要是跑不出自己的軍營,自殺也恐怕能做得出來,那樣的話,自己就更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逼殺降將!屁!那以後誰還會再向自己投降?
“呵呵,主公,不必如此焦慮,以卑職看來,別說山上那一羣武將想不出來這一招,再者,若真的高順是個堅貞不屈的好漢,他一定不會做這種事的,否則,竟然拿忠誠做幌子來進行欺騙,他又有什麼忠誠可言,這將是對他人生信條的損害,就算有人想出這麼一條,他了有九成的可能不會這麼做的!”見到許成面色微變,賈詡連忙拿話補救!“而且,呂奉先爲人極爲狂傲,此次雖然他敗與主公之手,想來卻不會以爲是自己無能,反倒有可能怪罪主公太過狡詐,讓他用這種詭計,他恐怕也不會願意!”
“罷了,不管這一些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就不信我連個高順也收伏不了!哼!”許成脾氣發作,有點惱怒的說道。
“呵呵,正是如此,以主公的實力,方今天下,又有誰能與主公相提並論呢?主公禮賢下士,天下有能之人恐怕都會受寵若驚的!”賈詡拍了一記馬屁,得到的卻是許成一個白眼,唯有苦笑,不過,他卻並沒有對許成的這個行爲有什麼不滿,許成手下有哪個不沒受過這個?自從他跟着許成以來,就沒有了那種莫名的壓力,整日裡過得倒是極爲輕鬆!
第二天,許成帶着厲方、楊洱、徐晃以及賈詡等人在自己的大帳外迎接高順的到來,不過,高順的臉色並不是太好看!
“哈哈,高將軍,好久不見,看你的臉色,好像不是太好呀!要不要我讓人弄點好吃的給你?”跟高順怎麼說交情也算還是可以的,許成毫不見外的開起的玩笑!
“好吧!就請驃騎將軍給末將弄點兒吃的吧!”高順答道。
“呃!……”許成跟手下衆人對視了一眼,高順好像並不是很有幽默感的人吧!怎麼還把這個玩笑給接下來了?
“還不快去弄一桌酒席,呆看着幹嗎?”還是楊洱反應快,馬上就向身邊的那些小兵喊道。
小兵們雖然對高順並不是太瞭解,但是也能猜到能讓自家主公和主公麾下最厲害的幾個大將一起出來迎接的,絕不會是小人物,所以,一聽到楊洱的命令,立即便有人向伙頭軍營跑去!
“來來來,高將軍,快請進!”許成親自掀起了大帳的門簾,恭請高順進入。他不知道他的這個動作讓除了他那有限的幾個手下之外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讓這些人心中無不猛敲大鼓!
“多謝!”高順對着許成一拱手,也不客氣,就頭一個進了大帳!更是讓那些吃驚的人驚掉了大牙!當然了,難免就有些人心中不滿,不過,見到許成和那些大將笑眯眯的樣子,這些人也興不起什麼不好的想法來!
進了大帳,許成和衆人也沒有急着和高順談什麼,而是等到酒菜上來,看着高順絲毫不顧形象地狼吞虎嚥,如風捲殘雲一般將這些酒菜給消滅掉以後,才拉起了話頭!
“老高啊,你不是把我送上去的那些飯菜都分給手下了吧?那可分不着什麼呀!”許成的話更顯親熱。
“老高?”高順聽了許成對自己的稱呼不知該如何回答,不過,卻也是心中一熱。
“將軍說得不錯,確實分不着什麼!唉!”高順能說什麼,雖然讓手下餓肚子的罪魁禍首就是面前的這位驃騎大將軍許成,可他們是計不如人,敗在戰場上,又能說什麼?人家沒有一鼓作氣斬盡殺絕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雖然餓了幾天肚子,但是絕大部分的士兵想來還是能夠活下來的!
“明天,呂布將在午時下山!希望驃騎將軍能遵守諾言!”高順又隨口說道,在說起呂布的時候,他的語氣雖然平淡到了極點,但是其中暗含着的那一股憤怒又豈能瞞得過許成等人的耳朵!
“怎麼樣?幫我去鎮守冀州,如何?”許成不管什麼呂布,又說道。
“冀州?”高順大吃一驚,“您已經把冀州也打下來了嗎?”
“應當還沒有,不過,想來也用不了多久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許成進一步誘惑道。
“敗軍之將,能有一地容身就已經足夠了,順不敢有如此奢望!”高順一拱手,不過,他的話已經說明了一切,他高順——降了!
“哈哈哈!好好好!”不僅許成,連帶着他那一幫手下,無不大笑起來,當然了,賈詡這個文人是不會這樣不顧禮儀的,他們和大家閨秀一樣,基本上是笑不露齒的!
“老高啊!咱們老朋友又能在一起了,來,我敬你一碗!”楊洱舉起權做酒杯的碗,對着高順說道,徐晃和厲方自然也是不會落後的,也紛紛把酒碗舉了起來!
“……多謝!幹!”面對這幾個老相識,此時地位已經遠在自己之上的將軍們,看着他們那真摯的神情,高順一時幾乎說不出話來,這纔是朋友,這纔是兄弟,一向外冷內熱的他唯有用那一個“幹”字來表示自己的感動!
許成在一開始就沒有見外,而是像以前一樣平平常常地對待高順,也沒有詢問呂布他們是怎麼讓高順下來投降的,讓高順避免了很多不需要的尷尬,雖然這些事情很小,但卻是最貼人心,而且,許成當然知道高順這種戰將最希望的是什麼,隨口就說讓高順去鎮守冀州,這叫賦予重任,以高順的本事,當然能想得到,冀州若是也歸了許成,那麼,許成就基本上已經將整個北方都攏在手中,那時候,他最大的敵人就將會是曹操,想想,張遼到許成營中,只不過是被派去鎮守滎陽一城,以擋曹操而已,如此就已經是五大將之一了,他若是被派去冀州,最需要做的恐怕就是威壓青州,那裡可是曹操的兵源之地,曹操定然要死保,那麼身爲冀州主將,責任將是多麼大?剛剛感受過世態炎涼、不得不奉命而降的高順,由不得已變成真心降服,也就可以理解了,何況他和許成軍中大多數的中上級軍官都有交情,甚至於其中還有不少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學生呢!跟熟人,自然更好說話了!
“主公!”高順說這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一絲的不對勁的感覺,就像是天經地義一樣,“爲何不見厲方所訓的‘青獸軍’?”
“哈哈,老高,你是不是想看一看‘青獸軍’現在已經是什麼樣了?想再讓他和你的‘陷陣營’比上一比?”楊洱在旁笑道。
“末將是有這個想法!”高順看着許成詢問的眼神,答道。
“‘青獸軍’並不在這裡,而在滎陽!”許成答道。
“滎陽?”高順失聲道,竟然將軍中王牌,第一攻堅部隊放在一個目前只需要嚴加防守的城市!
“怎麼?老高,想不到吧?”楊洱笑問道。
“想來曹孟德要吃虧了!”高順搖搖頭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意外。
“他已經吃虧了!”賈詡笑道:“我來的途中便已經得到洛陽發來的戰報,曹洪、蔡陽等足有十多員戰將都已經戰死,就連夏候敦都差點被文遠將軍斬於滎陽城門之下!”
“原來如此!”高順唏噓不已,他以前以爲許成進攻雍州只不過是想趁各諸候無法籌足錢糧之時抓住時機罷了,而許成在稍勝一場之後更是‘陷’在雍州,本以爲這樣一來,就算司州不失,許成軍也將在曹操和袁紹以及其他各路諸候的聯合進擊之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若是戰後他還能夠保住司並二州就要拜謝天恩了,想不到到了如今,雍州被許成拿下幾乎已成定局,而從許成的話來推測,他恐怕還有後招能拿下冀州,那樣一來,幽州恐怕也跑不掉,馬騰和韓遂這兩個涼州大豪實力大損,更是被困於此,那麼涼州也難逃許成之手,曹操倒是還好,卻已經損失十多員戰將,那曹洪更是在曹操起兵時就已經跟隨的大將,是曹操的堂弟,天下諸候,竟然一齊敗於許成之手,這麼看來,許成對自己根本就不是那麼迫切的需要,可他還是念念不忘收攏自己,這是怎樣的情份啊!
“主公,末將有個請求!”高順突然說道。
“有話就說!我答應了!”許成說道。
“多謝主公!”高順也不問許成爲什麼答應地這麼爽快,接着說道:“主公,‘陷陣營’跟隨末將日久,本來,念在與呂布一場主從,末將想把這支勁旅留給他以備日後之用,如今看來,主公對雍州已經是志在必得,呂布縱然這一次能逃得大難,終究難以再在主公面前逞強,‘陷陣營’七百將士,無不是百戰沙場的老兵,極爲難得,主公自然也知道他們的價值,他們若是再跟着呂布,只能是浪費,所以,末將請求主公,明日,呂布下山之時,請主公能夠想辦法將這‘陷陣營’留下!”
“老高你放心!主公早就有這個心思了,你想想,沒有‘陷陣營’在身邊的高順還是高順嗎?”徐晃笑道。
“這……謝過主公!”高順覺得自己這不到一個時辰內所說的話恐怕比自己平常三個月說得都多,但是這又算得了什麼?跟着這樣的主公天天這麼說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