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烏蘇裡船歌

帥哥總是招人喜歡的,何況韓冰還是個風流倜儻的翩翩佳公子。對面隊伍中已經有女人眼中閃出小星星,半裸的胸脯極速起伏,荷爾蒙臨近爆發邊緣。

有喜歡的就有討厭的,對雌性的吸引就是對雄性的挑戰。這不,看到自己一方女性饞涎欲滴的表情,很多年輕武士眼睛已經瞪圓了,臉上明顯寫滿敵意,就差開口說出來讓韓冰滾蛋了。

見慣大場面的韓天王,對這種小場面自然滿不在意,依舊笑容滿面地走到青玉族長面前,伸出手一把握住對方的右手,用力握了握,然後朗聲說道:“很高興在這裡遇見貴部,很高興認識青玉族長,希望我們能成爲朋友,我來自南方天狼國,我是國王韓冰,你好!”阿浪趕緊在一旁翻譯,並解釋握手是天狼國朋友見面的禮節,認識新朋友和見到老朋友都會用到。

那一腦門官司的青玉這才明白,面前這人不是來抓自己的。既然是朋友,韓冰用了天狼國的禮節,看在後邊這麼多禮物的面子上,這個朋友至少目前是可交的。於是青玉也拿出自己的禮節,鬆開握着的手,張開雙臂,用力給韓冰一個熊抱。

青玉沒有韓冰高,比韓冰矮半頭,這一抱直接把韓冰倆手臂包裹住。個子不高力氣還不小,韓冰不得不雙臂用力,身體緊繃,人家這也算是報復,誰讓他握手太用力呢。

第一次交鋒算是打個平手,隨後又交流幾句,韓冰命人把禮物獻上來。看着全套皮裘冬裝這青玉就是眼睛放光,立馬在韓冰幫助下穿戴整齊,嚯!雖然天氣不是很寒冷,依然渾身熱乎乎,沒一會兒就要冒汗。這時代的裘皮可都是質量上乘,如假包換。這還是用料比較節省,沒用最好的貂皮,不然年輕人穿上時間長了非冒鼻血不可。

那些雞魚羊鹿青玉沒太在意,畢竟三江平原地區這東西多得是,但看到那幾個罈子,青玉就知道不是凡品。小南山地區雖然玉器很牛掰,但陶器發展有限,跟其他山裡部落差不多,依舊很粗糙厚重,最多外表有點少量方格拍印紋、刻劃紋、篦點戳印紋,而且種類只有陶罐和陶碗兩種,看來也是實用主義。

韓冰見青玉盯着陶罐看,便命鹿天震打開封口,一股刺激的酒氣撲面而來,青玉瞪着眼睛狠吸了幾口氣,腦子竟然有點眩暈。聞着味知道應該是一種酒,只是比自家釀造的不知濃多少倍,竟然聞幾口就有些醉態了。

韓冰看看終於先聲奪人有了效果,於是又命人取來酒杯。這可是韓冰自用的高腳杯,經過多年改進,除了不透明跟前世高腳杯沒什麼區別。外表光滑有如宜興陶壺,顏色也發展出紅褐色、黑色、青色,還有五彩礦石粉添加的釉色。最大的可裝四兩,最小的是半兩酒盅,讓人拿起來就愛不釋手。

韓冰一直想研發出玻璃製品,可惜還沒有成品,基本原材料都有,就是不知道配比,現在有焦炭,爐火溫度夠了,但是燒出來依舊雜色爲主,還充滿氣泡,只能做出烏濛濛的玻璃球,拿給孩子們玩倒是獲得好評。

四個高腳酒杯一拿出來,衆人就傻眼了,韓冰親自給每個杯子先倒滿一杯什錦山果酒,這裡面有山棗、山蘋果、改良後的山桃、山楂、山葡萄、野櫻桃、山梨、紅北極果,外加富含澱粉的橡子粉,一起發酵後做出來的血紅色果酒。敬酒得先嚐低度酒,不然先喝高度酒再品低度酒就沒啥味了。

遞給站在隊伍前面三位首領每人一杯,自己舉起一杯,然後與三人手中酒杯輕輕一碰。阿浪趕緊解釋,這是敬酒,不是打架,於是四人又互相碰了幾次,韓冰帶頭一仰脖,幹了。

那三人都伸頭悄悄看看旁邊的酒罈子,有些心疼還有些懷疑,還是跟着幹了,然後仔細品嘴裡的回味,酸甜可口也不乏發酵酒的芬芳,的確是上品,不禁紛紛點頭讚歎。

阿浪這小子立馬跟進,跟他們說了天狼國表示讚歎的手勢,於是三人都挑起大拇哥,就是有朝上的有朝下的,還有橫着的,阿浪看完臉都黃了。這幫人太有才了!趕緊補充說明糾正過來,好傢伙,差點拍馬屁拍手滑了,這不找罵呢麼!

韓冰等人見了衆頭領的讚揚,本着領會精神的原則,不以爲意,又給三位頭領倒上。連幹三杯之後,韓冰才讓阿浪給三位介紹這是什麼酒,用料都有什麼,三人都很驚奇,果酒還能這麼釀,很是開眼界。不過三人更熱切想嚐嚐旁邊散發濃烈酒味的酒罈中的白酒,想必這一罈更加美味。

韓冰炫耀的命人換了四個掛釉的小酒盅,這讓三位有些不滿,眼見着臉色有些變化。韓冰也不管不顧,用鹿天震遞過來的長柄酒舀子,給每個酒盅裡滿上。然後自己端穩酒盅,對着三位說道:“敬我們的友誼!”說完又是一口乾了。

那三位端着酒盅,放在鼻子底下聞了一下,直接衝得仰頭,見韓冰先幹了,三人也端到嘴邊,先伸出舌頭嚐了嚐,一股辛辣直衝腦仁。眉頭直接皺了起來,眼看韓冰橫舉着酒杯,示意已經幹了,三人也不好不幹,於是一仰脖,“呲嘍”全灌下去了。

瞬間三人臉就變得跟關公似的,酒氣衝得三人咳嗽連連,旁邊他們族人武士以爲首領中毒了,紛紛咬牙擰眉要衝上來幹架。一看族人這狀態,知道誤會了,三人硬挺着伸出空着的左手,這回大拇指都是向上的。

咳嗽完了三人都大呼“好酒!”,於是剛剛的劍拔弩張立刻消解,韓冰開心笑着,又給幾位滿上,四人又是連幹三杯。阿浪解釋道這是天狼國待客之道,好朋友纔會連敬三杯。那三位首領相當滿意,身體已經在晃,依舊挺着很有氣勢地邀請韓冰到部落裡做客。

小南山就是一個位於水岸邊上的不太高的山頭,方圓十幾公里,前面是江,後面山下就是平原。這裡也耕種着高粱、大豆和小米,工具依舊是石制,刀耕火種依然是主流。這地方有優勢,水多,不怕毀地變成沙漠。產量降低的田地,休耕二年就能繼續耕種,看來水是萬物之源確是真理。

進到位於山頭的部落裡,跟瀋水邊上的飛鳥城沒啥區別,依舊是半地穴式木架茅草屋。三位頭領剛安排了韓冰住處,就倒地不醒,呼呼大睡,天狼國的白酒不墜名聲,這才三十八度,要是給他們喝韓冰稱之爲“悶倒驢”的更高度數高粱酒,估計不睡個三天三夜是醒不過來。

護衛隊伍沒有上山,就在山腳尋塊平地紮營。木柴和水都不缺,生活做飯都是隨身本領。天狼國戰士都是一天三頓飯,訓練重,營養補充必須跟上。這次跟來的除二百御林軍和五百近衛軍外,還有葉天傑率領的五百國防軍,總計一千二百多人。因爲人少,國防軍也都配了馬匹,駐紮下來之後由小南山族人領着到西邊草場放馬,那裡多是溼地,水多但不深,水草豐茂,很適合放馬。

因爲臨近中午到達小南山,韓冰帶着鹿泰山、鹿天震和五十名御林軍上山拜訪,留下的人吳天猛領着自己埋鍋造飯。小南山人每天兩頓飯,聞着營地傳出來陣陣飯菜香氣,肚子不餓也餓了。

有幫忙撿拾柴火的,有幫忙搭建營房的,有送來幹茅草的,還有送來糧食和肉的。這些人都被吳天猛挽留下來,一起品嚐天狼國軍中飯菜。傍晚等到韓冰參觀完小南山回到營地,這裡已經爲了好大一羣人,中午幫忙的族人回去說了天狼國人做的飯菜那叫一個香,勾的更多人晚上沒事都跑來湊熱鬧。

韓冰見狀,直接吩咐鹿天震,準備篝火晚會,打算一次性收買所有小南山人。命阿浪找來山中小頭目,前往山上喚醒三位頭領,想必那點酒這會兒也該醒了。

天狼國人用事實告訴小南山人,什麼叫“搞晚會,我們是專業的!”吃喝玩樂一條龍,高粱酒沒那麼多,學着奸商做法,酒裡兌水,降低度數,爭取人人有份。搬出各種調料,施展獨門秘笈,烤出來的肉能讓人把舌頭吞了。

搞晚會舞蹈音樂是必不可少,泰山領頭跳起在松原戰場,師戰交給他們的騎馬舞。想象一下四五千人,圍着五六個篝火堆,轉着圈跳騎馬舞,人人手上一根木棍,擺着架勢,跳着殭屍同樣的舞步,嘴裡還嗷嗷叫着,配合着旁邊戰鼓鼕鼕,絕對幹懵原唱。

韓冰跟剛睡一覺精神過來的三位頭領以及其他氏族首領坐在一起,頻頻舉杯,跳完騎馬舞,情緒上來的韓冰,給衆人清唱了一首《烏蘇裡船歌》,這歌的確只有在這烏蘇里江邊,面對原住民的張張笑臉,隨着衆人或手拍或筷子敲陶碗的節拍伴奏,真正融入其間,唱出來才最有味道,最動人。

聽衆是不是赫哲族已經不重要,醉了的韓冰已經分不出在哪裡,在哪個時代。醉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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