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五嶽合一
雲天羃羃漏微光。
拂曉之後，張邋遢告辭離去。
來時無聲無息，走的時候只有楚源一人目送張邋遢離去。
“楚小友，老道雖已接近自身壽命大限，沒多少年好活，但我們未來還會有機會再見面的！”
張邋遢躍下房頂，對站在屋頂上的楚源道。
“冒昧問一句，前輩還有多久，到達自身壽命大限？”
楚源問張邋遢。
“幾十年吧，不會超過三百歲。”
張邋遢想了想道。
楚源：……
原來你的接近自身壽命大限，是還有幾十年好活！
不過，想到張邋遢昨夜所說，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中，在清醒後只有一年半載能在人世間行走。
“我們會再見的，前輩。”
楚源道。
“希望如此。”
張邋遢的身影，消失在了無人的街道上。
……
青城派衆人啓程。
湖廣之地緊挨著巴蜀。
半個月時間後，他們走陸路，回到了青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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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回到青城山，有關衡山城的後續消息，也傳到了青城派。
“師弟，在我們離開衡山城後不久，嶽不羣就強行繼承了左冷禪遺留下來五嶽盟主的位置！”
這天，餘滄海來到楚源居住的小院拜訪楚源，楚源在爲他倒上茶水後，餘滄海向楚源講述剛剛傳到青城山的江湖消息。
“以嶽不羣的性格，這的確是嶽不羣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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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源和餘滄海，全都坐在銀杏樹下的石桌旁道。
“應該有人反對他吧？他行事過於不擇手段，五嶽劍派中應該有不少人反對他成爲五嶽劍派盟主！”
楚源對師兄餘滄海道。
“的確有人反對他，剛剛甦醒過來的衡山派掌門莫大，外加恆山派掌門定閒師太，反對他繼承五嶽盟主之位。”
餘滄海對楚源道。
“然後呢？”
楚源問。
“莫大掌門有傷在身，定閒師太人微言輕，嶽不羣如願成爲五嶽劍派盟主。”
餘滄海道：“更關鍵的是，嶽不羣繼任五嶽盟主之位後，又提出了合併五嶽劍派的提議。”
“結果呢？嶽不羣成功了沒有？”
楚源好奇道。
沒有左冷禪這個攔路石，修練了《辟邪劍譜》的嶽不羣，在五嶽劍派內部，應該是沒有敵手的。
“成功了！”
餘滄海點頭。
“在嶽不羣提出合併五嶽的提議後，就連原本同意嶽不羣繼任五嶽盟主之位的泰山派掌門天門道長，都提出反對，但是現在五嶽劍派，嵩山派掌門左冷禪已死，嵩山派投靠了嶽不羣。”
“衡山派掌門莫大身受重傷，精英被滅了大半，反對的就只剩下泰山派和恆山派，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嶽不羣出手，輕易擊敗了反對並派的恆山派定閒師太和泰山派天門道長，如今嶽不羣已經將五嶽劍派成功並派，並且改名爲五嶽派。”
“不久之前，在我們回山的途中，這個消息就如颶風一般，已經傳遍了天下武林。”
“現如今天下武林，將少林、武當，我們青城，外加剛剛並派的五嶽派，合稱天下四大名門正派。”
餘滄海道。
他內心感慨萬千。
沒想到爭鬥了一輩子的左冷禪，死在嶽不羣手中不說，死後更被嶽不羣撿了便宜，摘取了勝利果實。
“很正常！”
楚源道。
嶽不羣此人無論是隱忍，還是城府，都不是左冷禪可以相比的。
左冷禪唯一比嶽不羣強的，大概就是武學天賦了。
“師弟，你說岳不羣並派五嶽後，將來會不會對我們青城派出手？”
餘滄海神情擔憂地詢問楚源道。
“有可能。”
楚源看著師兄餘滄海擔憂的神情笑道。
看來剛剛傳到青城山的消息，讓自己這位師兄有些慌神。
“嶽不羣和左冷禪很像，都有獨霸江湖的想法，不過嶽不羣比左冷禪更能隱忍，現在隨著他成功將五嶽劍派合併，對我們青城派動手也不足爲奇。”
楚源不慌不忙爲師兄餘滄海，蓄上一杯茶水，隨著茶壺壺嘴流入茶杯中的茶水衝擊，在絲絲縷縷升騰起的熱氣中，讓茶杯中的茶葉翻滾。
“那我們青城派接下來該怎麼辦？”
餘滄海道。
“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繼續發展門派實力，隨時做好應戰的準備，這次的金盆洗手大會，武當和少林就準備對我們青城派出手，不過因爲有一位前輩出手阻止，才得以避免。”
楚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現在又有了五嶽派的出現，現在正道武林，就我們四派鼎立，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如何演變，具體發展我們看其他門派接下來的動作吧。”
楚源端著茶杯，細細品味著嘴中茶水的苦味回甘與清甜道。
“也對。”
餘滄海點了點頭。
誰知道整個天下武林，變化竟然會這麼大。
只不過一個金盆洗手大會而已，卻讓昔日的五嶽劍派退出歷史舞臺，形成了一個堪比青城派的大門派：
五嶽派！
“師兄，你把他帶來幹嗎？”
楚源目光看向站在一旁，剛剛在他和師兄餘滄海說話時，不時偷偷打量自己的臥底趙鎮海道。
之前他讓師侄餘人彥去查過了。
果然真正的趙鎮海失蹤，人已經被頂替掉了。
餘人彥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一幅趙鎮海家中的畫像，和現在趙鎮海的長相做對比，結果這一對比發現，趙鎮海和青城派裡的趙鎮海，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不過見此人安分了不少，並未再弄出什麼麼蛾子，以後說不定還有用，他讓師侄餘人彥不要打草驚蛇，也就暫時忘了對方。
“在我們回來後，鎮海就跟師兄我說過了，原來他是左冷禪派入我們青城派的臥底，其真實身份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七太保趙四海。”
“現在左冷禪已死，嵩山派也已經被五嶽派合併，他願意投靠我們青城派，爲青城派效力。”
餘滄海對楚源道。
“原來伱是七太保趙四海……”
楚源打量著眼前的趙四海。
“那真正的趙鎮海呢？被你們處理掉了？”
楚源看著眼前的趙四海，神情淡漠道。
如果這趙四海，真殺了趙鎮海，那他就沒必要活著了。
似乎看出了楚源目光中的淡漠，趙四海被嚇得不輕，他臉色蒼白道：
“真正的趙鎮海已經死了，不過非我所殺，乃是我們掌門左冷禪派人殺死趙鎮海，讓我冒充和我名字差不多的趙鎮海，來青城派當臥底……”
現在回想起來，這位青城劍仙，怕是早就察覺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纔會對自己沒有好臉色。
楚源觀察著趙四海說話時的氣息和心跳，見一切如常，他纔算是默認了這件事情。
“既然人不是你殺的，那此事便就算了，至於今後如何，看我師兄怎麼說。”
隨後楚源道。
“謝謝劍仙，謝謝劍仙。”
聽到楚源的話後，趙四海頓時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小命算是保下了。
“師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趙四海乃是臥底？”
餘滄海回憶當年楚源看到趙四海時，那幾次神情都不是太對，他問楚源道。
“不錯。”
楚源點了點頭道：
“我還讓人彥偷偷去趙鎮海的家鄉，查了一下趙鎮海的情況，找到了一幅真正趙鎮海的畫像，發現趙鎮海的長相跟他根本對不上，就知道趙鎮海是被冒名頂替了，不過由於後來他沒做什麼出格之事，想著什麼時候能用得著他，就把他給忘了。”
聽到楚源的話，站在旁邊的趙四海，頓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青城派這位地位最高的青城劍仙，早已經讓掌門的兒子去查他了。
並且還查出他不是真正的趙鎮海。
也幸虧那次得到掌門的警告後，他沒敢再多做其他對於青城派的事情，否則他怕是早已經沒命了。
“師弟果然機智，竟然只見過趙四海幾次，就知道了趙四海臥底的身份。”
餘滄海驚歎。
相比之下，他竟然被矇蔽了這麼久。
要不是在金盆洗手大會上，左冷禪被嶽不羣偷襲所殺，嵩山派被五嶽派合併，趙四海見門派沒了，選擇自爆身份，他現在還被矇在鼓裡。
“師兄，我很好奇，你爲什麼這麼看重趙四海？”
楚源問餘滄海。
“趙四海辦事牢靠，做事能力強，有他在的話，能幫我分擔一些派務，能讓師兄我有更多的時間練武。”
餘滄海道。
“應該還有一點，這趙四海說話好聽，尤其是吹捧之言，讓師兄十分受用對吧？”
楚源眼中帶著笑意調侃道。
“都有，都有。”
被楚源毫不留情地戳破自己的謊言，這讓餘滄海感到有些尷尬，訕訕笑了笑。
“趙四海，不管你是因爲什麼原因受到師兄信任，你既然替師兄分擔青城派派務，當做到公正無私，若是有不好的話傳到我這裡，結果你知道的……”
楚源將目光看向旁邊的趙四海道。
“您請放心，處理門派事務時，師侄定不敢迅速。”
趙四海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不停點頭道。
在青城派中，他最害怕的，就是這位青城劍仙。
“還有師兄，如果你想練武，沒時間處理派務，就將這些事情交給門派中的年輕弟子去處理，人彥、平之、人英、人雄、人豪、人傑這些弟子都可以。”
楚源接著又道。
隨著現在的青城派規模擴大，成長爲一個人數數千的武林大派。
早已經不是原本，那個人數只有數百的道觀了，身爲掌門需要管理的事情也越來越多，師兄餘滄海又想練武，又要忙於門派事務，忙不過來是正常的。
身爲一派掌門，在忙不過來時，需要學會向年輕一代弟子放權。
“師弟你的話師兄銘記在心，師兄會認真斟酌考慮的。”
楚源的話讓餘滄海若有所思，他對楚源道。
……
在餘滄海和趙四海告辭離開後。
楚源繼續坐在銀杏樹下獨自飲茶。
時間已近八月。
天氣已經漸漸涼了下來，即便是正午，天氣不冷也不熱。
一陣涼風吹來，格外涼爽。
頭頂的銀杏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好似大自然彈奏的動聽音符，坐在樹下聆聽，很容易讓人沉寂其中，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今日曲非煙和林平之，一早就去外面傳授青城派普通弟子劍法去了。
隨著時間推移，曲非煙和林平之這些弟子，都已經能夠獨當一面。
而楚源也難得落一個清靜。
一開始就這樣啥也不幹，靜靜地坐在銀杏樹下喝茶，沒人打擾，楚源覺得十分愜意。
不過坐了一陣之後，時間久了，就覺得自己有些心慌。
“不行，還是得找點事情幹，世上還有張邋遢這樣的世外高人，我又有什麼理由躺平呢！”
楚源垂死病中驚坐起，覺得自己該上進一下。
正好之前他研究的雙修武功，已經有一陣子沒研究了，他又走進屋子，拿出《玄女經》和《玉房指要》看。
自從上次在去衡山城的路上，知道自己那大孝弟子，把自己看《素女經》的事情，幾乎對著青城派所有人都問了一遍，青城派弟子幾乎都知道自己看《素女經》。
回來後，他就決定要避著弟子曲非煙了，正好今日弟子不在，他準備拿出來研究研究。
雖然自創雙修武功，是一件很正經的事情。
但是在別人眼中，正經不正經就不知道了。
反正在心臟的人眼中，看什麼都髒。
肯定不是他的錯。
楚源漸漸看得入了迷。
而楚源也有所明悟，男女陰陽之道，乃是天地之道。
乾坤之道，不外男女！
男女之道，不外陰陽！
陰陽之道，不外逆順！
順則生，逆則死也！
陰陽之原，即顛倒之術也！
這些道理完全可以融入武學之中……
就在楚源心中對於陰陽男女之道的感悟越來越多，思緒如泉涌時。
“前輩，你身爲道士，竟然這麼不正經，外界都說青城劍仙劍法無雙，還以爲您是個一心癡迷於劍道的人，沒想到院中無人之時，竟一個人偷偷在看房中秘術……”
就在這時，一個動聽的聲音，打斷了楚源的思緒，將楚源從道經中拉回到現實之中，發現一個頭戴帷帽的紫衣少女，正坐在對面剛剛師兄餘滄海坐過的位置上，雙眸間隱約含笑地看著自己。
“任姑娘，你來青城山幹嘛？”
楚源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任盈盈，有些意外道。
剛剛他察覺到院子裡有人，於是就回過了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