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婉卿臉上困惑中透出擔憂的表情,冼紫芫輕輕嘆了口氣,緩緩的說:“紫芫只是想和婉姨說一聲,紫芫的母親雖然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但請顧念着她與你一樣是女人,嫁了同一個男人,儘量不要用你和父親之間的恩愛刺激她,畢竟她是父親的結髮妻子,心中一定是苦的。
婉卿半天無語,這也是冼紫芫第一次明確表達出她對自己和冼家夫婦之間情形的意見。
微微垂下頭,面前這個面容依然清秀單純的小姑娘,似乎和之前她所認識的冼紫芫有些不同,依然是溫和忍讓,依然是不計較得失,言語間卻暗藏了對一些事情的看法,並且不容置疑,她輕聲說:“我知道,只要你母親不有意針對我,我絕對不會去招惹她。”
冼紫芫再輕輕嘆了口氣,“她肯定會有意的針對你,畢竟此時她的夫君全部的心思放在你這裡。她已經沒有了青春美貌,已經沒有了可以攏住夫君心的可能,母親絕對不會傷害身爲她夫君的父親,能夠針對的只能是你。姐姐肯定是會幫着母親,你能夠做的是不要和父親走的太近,勻一些時間給父親讓他陪陪母親,母親此時只怕是已經沒有了要霸佔父親的心思,只要你能夠讓她相信你不會將父親全部奪了去的話,她是不會傻到傷害你和你腹中的嬰兒。”
婉卿沒有說話,並不是她要冼紫芫的父親一直陪着她,但只要是和冼紫芫的父親一直呆在一起,冼紫芫的母親就沒有可能傷害她和她腹中的嬰兒。
“我知道你心裡不高興我的建議。”冼紫芫語氣平和的說,“你此時的心思必定是我母親之前的心思,你此時如何猜度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之前就曾如何的猜度過你。你爲了保護你腹中的嬰兒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讓父親在意你,可是,你忘記了我的母親還有我們兄妹三人,若是母親真的有了什麼不妥,你要面對的是我們兄妹三人,縱然是我保持沉默,你也不一定對付得我的大哥和姐姐,尤其是我的姐姐。”
婉卿一點也不懷疑冼紫芫的話,是的,冼夫人再怎麼不好,她還有着三個兒女,就算是冼建安和冼紫芫不計較她和他們父親的恩愛,但並不表示冼紫璦不在意,如果她生下的是一位小公子,冼建安是要分一半的家產給她腹中的嬰兒,如果換了是她,她也不一定可以愉快接受。
“我知道了。”婉卿輕聲說。
冼紫芫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怕再說下去,婉卿會害怕,情緒不穩定對婉卿腹中的嬰兒不好。其實,冼紫璦可以說服此時把婉卿視若珍寶的父親讓姐姐帶她到廟中祈福,就說明在某些時候,父親對女兒冼紫璦的在意還是勝過對婉卿的寵愛。
也許在父親的心目中,婉卿終究是外人,是一個外室。而冼紫璦是姓冼的女子,是他冼伯騰的親生女兒,是冼家的骨肉。
“其實,我並沒有你們看到的那樣愛慕你的父親,不過,他對我是真的不錯,尤其是我懷了你父親的骨肉,是存了些心思,到並不是爲了爭奪你大哥的家產,我雖然不是特別富有,但在外面混跡這麼多年,手中還是有些積蓄,這些錢足夠讓我腹中的孩子以後衣食無憂。”婉卿輕輕嘆了口氣,“做了母親後是真的害怕孩子出事,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爲了這個孩子。”
冼紫芫點點頭,表示她明白婉卿的意思。
這個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冼紫芫看了一眼婉卿,微微一笑說:“我們已經進到了裡面,現在人少了些,姐姐的馬車應該就在附近,關府的馬車也進不到這裡面,她是要自己步行進來祈福,你到那邊小門處候着就好。”
阿珍扶着婉卿下了馬車,向着冼紫芫所指的方向走去,冼紫芫則示意馬車繼續前行,進了裡面一個門,剛纔放下婉卿的地方還有一些身份尊貴的人在行走,進到裡面這個門後,立刻就清靜了許多,不僅沒有了嘈雜之聲,還多了許多表情嚴肅的護衛。
“少夫人。”一個突然出現的身影站到了冼紫芫的身後,低低的聲音說,“屬下已經按少夫人的吩咐去看過了,關家少夫人,也就是您的姐姐確實如您所猜測的,安排了一位女子接近您的父親。”
冼紫芫沒有說話,在路上遇到婉卿和阿珍主僕二人,她就覺得有些奇怪,不明白爲什麼姐姐要約了她們主僕二人,如果想要到這個廟裡進香,以姐姐是關府少夫人的身份,隨便找個理由是可以進到外圍,在外面的大殿裡祈福,卻特意約了懷有身孕的婉卿。這其中一定有原因。
以她對姐姐的瞭解,和這段時間各種事情的發生,冼紫芫立刻派兩個保護自己的暗衛中的一個去了冼家和冼家鋪子打探。
姐姐果然是這樣的做法,既然你婉卿是用容顏和所謂的琴藝吸引了父親的注意並且成功的成爲父親的外室,那就尋個更年輕美貌,並且相似於婉卿的女子有意的勾引父親,當然,這個女子要比婉卿更聽話更好處理,畢竟姐姐是不會允許再有另外一個女人成爲父親的外室。
“心儀公主。”煜皇子的聲音突然響起,雖然冼紫芫的輩分高過他,但煜皇子和含玉公主一樣的方式,不稱呼姑母,而是稱呼太后娘娘冊封的名字,心儀公主,“本皇子正在想着,不曉得心儀公主會不會來。”
冼紫芫微微一笑,半帶調侃的說:“只怕是煜皇子更想着來的人不是紫芫吧,不過,紫芫的姐姐還真是來了,但身份地位不允許她進入這裡面。”
煜皇子眼睛眨了眨,打個哈哈笑了笑,卻沒接着冼紫芫的話講下去。
“紫芫要過去看看皇兄。”冼紫芫客氣的說,“也期望着太后娘娘能夠早些恢復健康,到底這個時候還是要有個主心骨,太后娘娘也算是烏蒙國的一個主心骨吧。”
煜皇子面上並無起伏的點點頭,看着冼紫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