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儀怔了怔,撫了撫女兒的頭髮,無奈的說:“你這個時候纔想起來二小姐的好,已經晚了,二小姐應該是早已經猜到你會後悔,也知道大小姐不會饒過你,才特意寫了書信給大小姐留你一條活路,你這時想要央求二小姐再去伺候她,她如今是玄王府的玄王妃,你怎麼可能有機會去伺候她?”
小春呆了呆,只顧着哭,“娘,要是女兒再伺候關氏,一定會被她連累,大小姐不喜歡她,含玉公主也討厭她,女兒隨時都會死的!”
阿儀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能將女兒攬進懷中,讓她哭個痛快。
送走哀傷的女兒,阿儀坐在木盆前慢慢的洗着衣服,人卻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就着自己的衣服擦了擦手,回到房內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簡單的收拾一下,讓自己看起來乾淨順眼,囑咐了幾個孩子幾句,匆匆的離開了自己的家。
玄易看着已經有些花朵綻放的梅花,鼻端有香氣,和着微微有些發冷的空氣,香氣變得更加的清冽。
“王爺,冼府有人求見。”小佩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冼紫芫離開的事沒有對任何人說起,包括冼家。
冼紫芫的個性原本安靜內斂,不太喜歡出現在人前,加之她嫁給玄易後,一直深居簡出在逍遙居,逍遙居失火後,玄王府沒有任何有關此次意外的議論,所以根本沒有人懷疑她還在不在玄王府。
玄易擡頭看了小佩一眼,“什麼人?”
“是曾經做過夫人奶孃的阿儀。”小佩說完,又加了一句,“也是嫁給關宇鵬的小春姑娘的親生母親,奴婢看她似乎是略微收拾了一下,裝束雖簡單但很正式,應該是有事。要奴婢和她談談嗎?”
玄易搖了一下頭,“去找個人假扮成紫芫的樣子,如果這個阿儀一定要見紫芫,就讓假扮紫芫的奴婢坐在簾後,以身體不適爲由避開,她來,應該和她女兒有關。帶她到這裡來見我。”
小佩也不多言,聽完吩咐立刻轉身離開。
跟着小佩到了後花園,這是阿儀第一次進玄王府,這裡,比起她所見過的任何一處院落都要讓她害怕,雖然並沒有花哨的裝飾,不過是樹木高大筆直一些,用的材料更加好一些,她心裡雖然這樣想,卻依然是一步一哆嗦的跟在小佩身後,感覺自己走了好久纔到了要停下腳步的地方。
“王爺,人帶來了。”小佩衝玄易的背影恭敬的施了禮,輕聲說。
阿儀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地上很涼,有淺淺的雪,今年冬天真是比以往要冷,雪時常的落,不大,但隔三差五的總會下。
“奴婢阿儀見過玄王府。”阿儀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玄易淡淡的說:“你女兒的事,紫芫已經給你安排妥當,爲何又來?”
阿儀沒想到玄易會直接說出她的目的,呆了呆,機械的以頭叩地,好半天才喃喃的開口:“是奴婢莽撞,奴婢想念二小姐,想要當面好好謝謝二小姐的恩情,如果沒有二小姐幫着小春求情,小春她是必死無疑。”
玄易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儀,和冼紫芫的母親比起來,冼夫人這個叫阿儀的曾經的陪嫁丫頭更穩重柔美些,難怪一嫁入冼家,冼夫人立刻將這個陪嫁丫頭許給了管家的兒子。
“紫芫不舒服,看在你曾經做過紫芫奶孃的舊情上,本王讓你進來說話,有什麼事直接和本王說,不必驚動紫芫。”玄易淡漠的說。
他猜測,這個叫阿儀的女人來,一定有什麼事要和紫芫講,而她所要講的事,一定會當成條件和紫芫交換小春更好的歸宿,所以讓她進來說話。
阿儀猶豫一下,輕聲說:“奴婢只是想要謝謝二小姐的恩情。”
“不想說,就立刻離開,本王沒有時間搭理,紫芫不舒服不想見客。”玄易眉頭微微一蹙,聲音更加的冷漠,“小佩,帶她離開。”
聽到玄易的話,阿儀嚇得一哆嗦,那聲音裡透出來的不耐煩似乎可以將人殺死,和着玄易英俊出衆的容顏完全不同,似乎一個夏天一個冬天混在一起。
“奴婢有事想求二小姐。”阿儀不敢再裝模作樣,看樣子冼紫芫確實是不太舒服,或者說知道她是爲小春求情根本不想見她,但看在她是自己奶孃的份上讓玄易出面,“若是王爺肯施個恩情,奴婢定當來生做牛做馬相報!”
玄易冷冷的說:“指望你來生做牛做馬相報,本王還真是幸運的很!”
阿儀腦子裡一片的空白,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嘴裡卻脫口說出一句話,急促中透出慌亂,“奴婢想請王爺幫奴婢的女兒討個安穩日子,奴婢知道二小姐有什麼事情瞞着王爺,雖然是情非得已,但,王爺可在知道後早做打算!”
玄易看着跪在地上的阿儀,眉頭一皺。
小佩一旁立刻說:“放肆,竟然在這裡拿夫人和王爺講條件,來人,亂棍攆了出去,這兒是玄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阿儀看着小佩一臉的殺氣,嚇得身子一癱跌坐在地上,張着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呼吸都有些急促,卻還是覺得憋的喘不過氣來,眼見小佩的聲音已經引來遠處幾個人影,脫口說:“奴婢知道二小姐不能生孩子!”
玄易眉頭一皺,一揮手,遠處幾個人影迅速消失。
小佩差點一巴掌拍在阿儀臉上,呸,這人會不會講人話,什麼叫夫人不能生孩子!?她知道不知道,夫人剛剛生了孩子不久!雖然那個孩子不在玄王府內,也不能以玄家後代的身份長大!
玄易卻一聲不吭,盯着跪在地上的阿儀,面色冷漠。
阿儀也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哆嗦了好半天才覺得可以重新呼吸,人卻仍然是控制不住的顫抖,“奴婢只是,只是無意中聽到一些,是老夫人還在的時候,那個時候,無意中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