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看看,張先生的毛料是我的福星,在泉城如此,沒想到在平洲竟然有緣,那這次平洲玉石投標交易會就在張先生你這裡開始吧。郭毅聽到張偉的話以後,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
郭毅站起身走到棚子外面擺放毛料的地方,蹲在毛料比較多的地方拿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放大鏡對準擺放在面前的毛料,這不是晚上也不是在毛料倉庫查看毛料不需要拿手電看毛料的走勢,線路,表現。
“老闆,你這毛料是白壁廠老坑種,但是你這些明標的毛料,表現也忒差了一點吧?”郭毅剛剛蹲下拿出放大鏡裝樣子查看毛料,就聽到一個聲音說道白壁廠,遂回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這是一個年齡在四十歲左右穿着短袖襯衣,西褲斯斯文文的中年人。
白壁廠郭毅還是在劉軍聘請的賭石師傅哪裡知道的,這還是那天在高老闆哪裡出來以後,郭毅惡補了一些緬甸翡翠礦坑的知識,知道這白壁廠至今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以出產藍花水聞名,並且時不時的會解出一些極爲高檔的亮水綠花翡翠來。
張偉這攤子上面也有幾個人在查看毛料,一聽到中年人的聲音就紛紛停下手中的記錄或者查看,紛紛聚到中年人的身邊。
看到這些人圍在自己身邊,中年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指着腳下那塊足有一兩百公斤重的毛料說道:“白璧廠出大料不假,但是大家看看這塊毛料。中間就是大裂,老闆你要是繼續切下去,我們也能看出點東西來。可是切到裂就停了,還沒有出綠,這風險可全都在我們身上了啊。”
郭毅站在一邊稍微的掃了一眼這塊毛料,這是塊全賭的原石毛料,外皮呈灰黃色,只是在這集毛料的中間,大約有一條小指縫般大小的裂綹。將毛料裂開的地方面向陽光,也看不出裡面有綠來。
只是這塊全賭毛料的表面,佈滿了稀鬆的點狀松花。這就讓人有些看不透了,一般松花下面前會出綠,如果這些綠能連起來的話,倒是不錯。但是這裂綹看得實在是讓人心驚。賭性有點忒大了,一刀下去不是廢料就是大漲,想必張偉給它定的價格也不會很低。
“各位,咱是做毛料生意的,這石頭天生就是這樣,裡面是否出翠,誰都說不清楚,這賭性大。利潤也高啊。”張偉見到衆人議論紛紛,連忙出言解釋道。
“老闆。開個價吧。”中年人見張偉沉不住氣,開口說道
“六十六萬”張偉聽到中年人問價,就把原定的價位告訴他。
“六十六萬,有些貴了,但是還可以賭一賭。成交”中年人蹲下圍着那塊毛料查看了十幾分鍾以後站起身來沉吟了一會對着張偉說道
本來想砍價的中年人,見到張偉報出的價格還算公道,就立刻沒有了砍價的心思,直接確認道。
“不知道老闆需要怎麼支付?”張偉聽到中年人的話以後臉上一喜,隨即問道
“你這裡能刷卡吧?”中年人說道
“當然可以,老闆這邊請。”
這次平洲玉石交易會,也得到了各家銀行的大力支持,在每隔幾家店鋪之間,就有銀行設置的刷卡點,如果成交數額比較大,買賣雙方都可以去到那裡轉賬,這會就是**看攤子,張偉陪着中年人去進行轉賬了。
進入刷卡點,張偉來到一個工作人員面前說明情況,輸入自己的賬號,然後中年人選擇了交通銀行的pos機,把銀行卡遞給張偉,張偉在pos機上面劃了一下,然後把銀行卡還給中年人,順便把輸入密碼的機器遞給中年人,等中年人輸入密碼,pos機打印出小票,中年人一張張偉自己留一張,現在交易算是完成。
沒過多大會,兩人就回到了攤位上,張偉指着那塊毛料,對中年人說道:“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要現場解石,還是找人幫你辦理託運手續啊?要解石的話,我們有全套工具的”
“解開吧,買來不解拉回去墊茅坑嗎?我還沒奢侈到那地步。”中年人的臉上此時浮現出笑容,但是說出來的話確實讓大家哈哈一笑。
中年人不像是做玉器生意的,到有點專業賭石的味道,這會剛纔看熱鬧的人還沒有散去,聞聽有人耍解石,紛紛圍了過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周圍的所在查看毛料的人,居然都放下手中的工作呼啦啦的圍了過來,沒一會就將張偉的小棚子給圍住了,後面來的人還在死命的往裡面擠,最後如果不是大會安排在附近的保安來得快,張偉的這個棚子都有科能給擠塌掉。
郭毅本來在前面的,後面的人都往前面擠,如果不是郭毅會工夫身體自動反彈把擠過來的人都弄在一邊去,他都有可能被擠出去。
張偉喊來**和中年人三個人聯手擡起那塊有二百斤重的毛料,把他擡到解石機上,然後使勁擺放好。
“老闆您是自己切還是找個解石師傅?”弄好以後,張偉擦了一下額頭上已經冒出來的汗對着中年人問道
在玉石投標交易會上,有許多解石的老師傅,專門代客解石或者擦石,這些老師傅解石的經驗都很豐富,下刀的力度掌握的很好,在出綠以後可以及時收住,避免破壞到裡面的翡翠,請他們來解石,只要花費很少的錢就可以了。
“不用了,我自己來,等會我解石的時候,你幫我往上面澆點水就好”
中年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來操作,看模樣應該是個賭石老手,在指揮張偉把石頭的切面對準裂綹之後,中年人走到了切石機旁邊。原本還很喧譁的攤位四周,驟然之間寂靜了下來,只有遠處的攤位還傳出一些吵雜的聲音,但是在這個攤位周圍,觀看切石的人們都屏住了呼吸,雙眼死死盯着切石機下面的那塊毛料。
中年人說完以後,就雙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毛料裂開的地方,周圍的人都沒有說話,都知道這時候是主要的時候,如果打斷中年人的思路會被恨上的,雖然不在乎,但是萬一以後在自己解石也發生這樣的情況就不好了。
大約十分鐘以後,中年人終於動了,把手按在解石機上,準備解石了,隨着鋸齒輪和石頭摩擦所生的“嚓嚓”聲,雖然這麼遠不可能看到裡面的情況,但是圍觀的衆人還是都把心吊了起來,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鋸齒切下去的地方。
“嗤嗤“
突然,中年人把切石機上的鋸齒擡了起來,空轉的鋸齒出了“嗤嗤”的聲音,衆人以爲出綠了呢,人羣裡頓時騷動了起來。
“澆點水,”
中年人停下手中的動作,對着守在一旁的張偉吩咐道
等在旁邊的張偉,連忙用手裡的噴壺,把切口旁邊的碎屑都給沖洗掉了,中年人拿着一把小毛刷子,很小心的把切口裡面的碎石屑撥弄出來,然後蹲在那裡仔細的觀察了起來,只是面色顯然不怎麼好看。
站在不遠處的郭毅則是心裡笑道“不管你怎麼切,都不會出翡翠的,這明明是一塊廢石,裡面什麼都沒有,這個人看來以前在這種毛料上面大漲過,這才迫不及待的買下這塊毛料,這次垮掉了。”郭毅在中年人要買下毛料的那一刻,已經用眼中的雙瞳查看過這塊毛料,表現的不好不說,裡面竟然什麼都沒有。
“好像是切垮掉了。”
“是啊,賭裂的風險很大的。”
“別亂說,石頭沒解開,神仙也不知道是漲是垮,說不定側面出綠了呢。”
一時間,圍觀的人羣中議論紛紛,這些人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玉器商人,對於賭石可謂是經驗豐富,七嘴八舌的表着意見,說什麼的都有。
“好了,別吵了,又開始解石了。”
隨着中年人站起了身子,面色十分凝重,中年人原本很穩健的雙手此刻按在解石機上,也微微有些顫抖,顯然中年人對剛纔的切口很不看好,說不定心中這會已經在後悔了。
似乎已經打定了注意,打開切石機之後,中年人沒有再猶豫,手上用力,直接切了下去,隨着“嚓嚓”的摩擦聲,整塊毛料從中間一分爲二。
“唉。”“哎”一聲聲的嘆息聲從四周人羣裡出,很顯然,在毛料兩邊的切面上,都沒有出綠,一般賭裂的石頭,賭的就是裂的深不深,如果裂下去的地方沒有出翡翠的話,基本上就廢掉了。現在這種表現,說明這塊石頭算是賭輸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帶松花外皮的毛料,怎麼可能一絲綠都沒有?”
中年人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幕。手中的切石機都忘記了關掉,嘴裡一直都在喃喃自語着,鏡片下看向地上毛料的眼睛裡,透露出的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中年人最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雙眼變得漸漸的堅定起來,雙手按住解石機重新把一分爲二的兩塊石頭(現在可以稱之爲石頭了)一刀刀的切了下去,知道把他們都變成一個個磚頭大小的石頭以後,眼中重新堅定的目光渙散了開來,然後整個人堅挺的背就一下彎了下去,看也不看眼前的這一堆石頭,失魂落魄的慢慢的推開擁擠的人羣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