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內,一片死寂。
幾個年長的古玩協會領導,瞋目切齒的攥緊拳頭,臉色漲紅。
文管局不少領導也在現場,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馬嘉良側頭問道:“這個陳文,有這麼大權利?”
一個鄰座的文管局幹部道:“陳主任分管網絡欄目的檢查工作,而且……而且跟柯文楚關係要好。”
馬嘉良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可你們說的封殺,倒底又是怎麼回事?”
幾個文管局幹部一聽,頓時慌了,一個個結巴的說不出話。
一個古玩協會的領導,怒拍桌子:
“哼,這個柯文楚,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我真是瞎了狗眼,居然還會推薦他做古玩協會的副會長。”
“我也看錯了這個傢伙。”又一個年長的古玩協會領導坐不住了:“要不是看在他區長小舅子的身份,我會對他客氣?”
“這傢伙,平時對我畢恭畢敬的,還以爲他對古玩真感興趣,沒想到,居然把古玩協會當作裝逼工具,可惡,太可惡了。”
這個年長的領導,氣得將桌上餐盤,震得啪啪作響。
現場32桌,平均每桌10人來算,也有將近320人。
在偌大的會場內,只聽見柯文楚和陳文那毛骨悚然的奸笑,和邢可那正氣凜然的駁斥。
所有人,此刻都一臉茫然的看着彼此。
記者桌,不少都是請來的權威媒體,金牌撰稿人什麼的,全都在竊竊私語。
“出大事了。”
“我靠居然現場直播了。”
“這柯文楚牛逼啊,居然敢這麼評價古玩協會。”
“他連自己的領導都不放在眼裡,原來跟那個陳主任也很熟的啊!”
“何止是熟悉,這兩人都特麼穿一條內褲啊!”
“作死我特麼就服這個柯文楚。”
“太驚悚了,我特麼都聽到了什麼?我知道該如何寫稿了。”
“原來還有這種操作?一個古玩協會領導,一個文管局領導,居然對《鑑寶》欄目下此毒手,太卑鄙了。”
“這個柯文楚,原來是個蠻橫無理的傢伙啊?”
“平時看他還挺正派的一個人,居然會做出強佔商務座,毆打乘務員這種卑劣的事情,太可惡了。”
“這種人渣,就該好好治理,免得禍害一方。”
“那個陳主任,原來權利這麼大?都能一手遮天了,這還了得?”
“不會是幾人在廁所開玩笑的吧?”
“不清楚,咱還是看看情況再說吧。”
都到了這個時候,依然有一些記者抱以幻想,希望一切都是惡作劇。
要知道,當着300多位嘉賓,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別說是人家《鑑寶》欄目,就算是會場其他人,聽到這種話,也都會恨不得將他們撕成碎片。
另一頭,邢可在廁所的套路,還遠遠沒有結束。
“柯主任,你這麼說,要是被你領導聽見,豈不是要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柯文楚聽後哈哈大笑起來:“開什麼國際玩笑?就那幾個老傢伙,年紀都一大把了,還掛着古玩協會副會長的名頭。”
“不過你放心,再過幾天,我們古玩協會就要換屆選舉,到時候,我當上了副會長,我看他們還敢對我呼來喚去?”
“可你都還沒當副會長呢?你就敢說這種大話?你就不怕待會回到會場,你那幾個領導把你撕得粉碎。”
“哈哈哈。”柯文楚大笑三聲:“這裡就我們幾個人,我怕什麼?”
“就是。”陳文提上褲子,按下衝水鍵,走出來道:“就三天,人家柯文楚就是魔都古玩協會副會長,這是鐵的事實。”
邢可好笑道:“陳主任,你們太過分了,對付我邢可一個人,我沒話說,但你卻要牽連我的同事,未免太卑鄙了。”
“卑鄙?”陳文嘴角一揚:“對於你們這些做節目的,我卑鄙點又怎麼了?你們節目這麼牛逼?連管理費用都不知道給,是你們太不懂規矩了吧?”
陳文所說的管理費,其實並不存在,只是這個平行世界的灰色行規。
但凡出彩的節目,都得繳納一定的“管理費用”,這算是隱性收費,以此避免文管局找麻煩。
邢可在公司時,也曾聽胖虎提到過。
但廖總監認爲,這些費用,都被某些人竊入自己囊中,因此拒絕繳納。
這也是爲何?他陳主任對柯文楚提交的一份沒有任何依據的舉報材料,直接就給予審覈通過,隨後便開啓對《鑑寶》欄目的“無限期審查”工作。
對於可查可不查的欄目,關鍵在於“管理費用”是否到位。
先前就有幾個翻版《鑑寶》的欄目,繳納過一定費用,隨後便免於整頓。
邢可不服道:“法律並沒有規定,要繳納這種費用,我聽說,你們收取這種管理費用,連發票都不給。”
“那又怎樣?”陳文滿臉不屑道:“我是領導,我要收你錢,你們就得乖乖服從。”
“邢可。”柯文楚在一旁冷笑:“誰告訴你職場是溫馨有愛的大家庭了?大家在一起不是爲了相互寵溺,搞什麼愛的供養。”
邢可怕場內的人都聽不清,所以故意很大聲的道:
“我告訴你,就算你們整我,我也不怕,我,邢可,就是要戰鬥你們這些人渣。”
“如果一首《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唱不倒你們,我就唱兩首。”
“就算你們利用手中的權利,讓媒體機構封殺我和我的同事,我也依然會戰鬥到底。”
“這不是爲我一個人,這是爲了整個行業的未來,我一定不會妥協的。”
邢可這些話,在另一頭的會場內,久久迴盪。
好多人都臉紅了。
好多人都慚愧了。
一個被無辜封殺的小夥砸。
一個被大家嘲笑,差點轟出招待酒會現場的小夥砸。
居然會說出這種正氣凜然的話來。
相比於古玩協會和文管局的一些幹部,明知道另有隱情,但爲了古玩協會的換屆選舉,爲了在文管局保住自己的地位。
不作爲,不發聲,沒有一個人幫《鑑寶》說話。
而此刻,這幫人臉都腫了,被邢可剛纔那翻話給打腫了。
沒過多久,坐在最外頭的嘉賓道:“來了來了,他們回來了。”
現場瞬間嘩啦一下,此刻,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