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5章

柳逐色藥倒了四人,然後連人帶機關一併給運回了她的老巢。當然,華扁鵲是不可能被藥倒的,他是樂得裝暈。柳逐色的老巢就叫逐色堡,裡面機關重重,易守難攻。

“奴家這次本是爲了姬公子纔出堡的,沒曾想上天居然又把千公子送到了我面前。呵呵。”柳逐色挑起千歲寒的下巴目不轉睛地盯着人看,就差流下口水了。

晉子考悠悠轉醒過來,看到聽到的就是這麼個場面。晉子考偷偷地四下打量了一番,很普通的一間廳子。上擺一張榻子,旁列兩縱木椅。姬無雙和千歲寒被縛在他對面的椅子上,而他左手邊的華扁鵲正衝他眨眼睛。

“既然柳堡主的目標是我們兩個,何不把不相干的人放了?”姬無雙道。

晉子考怒視姬無雙,他豈是如此沒義氣之人?可惜姬無雙渾然不看這邊。

柳逐色遺憾地嘆了口氣走到姬無雙邊上,手撫上姬無雙的臉頰,道:“可惜姬公子不是奴家能碰的。”

似是爲了印證柳逐色的話一般,一把飛刀擦過柳逐色的手背,釘在了牆上。

“是你。”

“是我。”花殺從內廳踱步而出。姬無雙的目光讓花殺不敢直視幾欲撇開頭去,但他逼着自己直視他。“不要拿那種眼神看我。”

晉子考看姬無雙,想知道那是什麼眼神。

可憐、可嘆,笑他癡、笑他傻。這就是姬無雙目光中所有的東西,再無其他。

“你讓我如何能甘心!”花殺走近姬無雙,扭曲了容顏,但仍美得令花容失色。此時他眉目間殺氣大盛,十分合了他殺神的稱號。

千歲寒衝他身旁的柳逐色一笑,道:“柳堡主既然綁了在下來怎麼連杯酒也不肯招待?千某的酒蟲可給柳堡主窖藏的好酒給勾出來了。”

這一眼一笑間,端的是不輸姬無雙的風流倜儻。只是此風流非彼風流。

“千公子倒是識趣得很。”柳逐色恐怕沒想過被強綁來的人還能如此愜意,至少以前綁來的那些人不是對她怒目而視就是唾罵不已,非得下點藥才肯老實。

“柳堡主不喜歡?”

柳逐色身着薄紗笑得風情萬種,嫣然道:“識趣好,下了藥就沒了情趣了。”

柳逐色把千歲寒帶往後廳而去,花殺並沒有管她。

“只要是我想要的,便是用盡手段也要得到。”花殺俯身,縮短了和姬無雙的距離,兩人近在咫尺間。所以被縛在姬無雙對面的晉子考此刻完全看不到姬無雙的身影。但他本能地覺得此刻的花殺來者不善。

花殺湊近姬無雙的臉,在他的臉頰邊輕嗅着,逐漸向頸項上游移。他似乎能聞到一種味道,他知道這味道就是姬無雙舉世無雙的風流。花殺的臉扯開了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

花殺聞夠了,逐漸把目標轉移到了姬無雙的脣上。細細地看着,脣色潤澤,讓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當下不再猶豫,吻了上去。早就想這麼做了,即使在夢中早已做過千遍百遍。

在吻上去之前花殺想到了什麼,嘴角一抹冷笑。花殺踢了姬無雙的凳子一腳,姬無雙的凳子於是轉了個角度,側對着晉子考。

晉子考總算看到了姬無雙的樣子,面無表情、毫不在乎。看到他安然無恙晉子考稍稍安下心來。只是他們全都被機關困着,姬無雙縱武功蓋世也莫可奈何啊。這可如何是好。晉子考心下焦急。以前花殺還幫過他們呢,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晉子考正在思索是否有做過什麼對不起花殺的事,下一秒他驀地睜大了雙眼,目瞪口呆。腦子哪裡還能動喲。

因爲花殺捏着姬無雙的下巴吻了下去。

姬無雙的雙眼瞟了晉子考一眼,猛地閉上。花殺似乎對姬無雙的表現十分滿意,吻得更起勁了。甚至騰出一隻手來繞過縛住姬無雙的機關開始撫摸起姬無雙的身體。

只那一眼,晉子考忽覺胸口頓生一股悶氣,成成鬱郁、鬱郁成成。悶得他心裡發慌發堵。   “姬無雙!你給我睜開眼!”晉子考很想這麼喊,可那一股氣堵得他有口難開,只能死死地瞪着姬無雙。

可姬無雙再不睜眼,再不瞧他。

花殺的手伸進姬無雙的衣衫裡,肌膚溫潤如玉肌理分明,觸手可及,愛不釋手。

“花堯!”姬無雙驀地睜大了雙眸,連聲音也染上了怒意,道:“這玩笑可過分了。”

花殺也怒了,抓起姬無雙的衣襟冷哼道:“玩笑?你明知這不是玩笑!你將我置於何地,將我對你的情置於何地?!”

姬無雙沉默良久又道:“花堯,這世上喂‘情’之一字強求不得。你強求不得,我也請求不了。”

何嘗不是如此,權勢縱有如趙元僖不也同樣是求不得麼。

“明知求不得,何不放手呢?”

“這話我奉還給你,你又爲何不肯放手呢?”

姬無雙無言。道理誰都明白,可做起來卻委實是難。他又有什麼資格說花殺呢。

花殺轉向晉子考,眸中恨意噴薄欲出。但晉子考卻奇蹟般地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胸中的那一股鬱郁之氣不知不覺地消散了。

花殺一手掐上晉子考的脖子,晉子考咳嗽兩聲費力地張着嘴呼吸。

“你百無一用,我有哪裡不及你,爲何他偏偏……。”

“不要!”姬無雙吼道,可依然阻止不了花殺出口的話語。

“……爲何他偏偏喜歡你?!”花殺癡狂道,“從我第一次見你,我就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感覺到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緊,晉子考哪還有空去理會花殺在說什麼。

“怎麼,不想我說出來?可笑你姬無雙也是求不得啊!你不讓他知道我偏要說!”花殺鬆了掐着姬無雙的手發狠道:“江淮晉子考,自我第一次從他口中知道這個名字我就恨不得殺了你!姬無雙到底喜歡你哪裡?!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說不定他就喜歡你這呆蠢的模樣!”

這一番話隨着剛獲得的空氣一同進入了晉子考的腦中。想裝作沒聽到都不可能。

呆蠢的模樣……?

我就喜歡看你呆呆傻傻的糟糕模樣……

言猶在耳啊。想忘也忘不掉。

晉子考看姬無雙。

姬無雙閉了閉眼睛,道:“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慘然一笑:“我愛你!”

眼裡話理皆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晉子考想當作又是姬無雙的玩笑話也不可能。

“你……我……我……我不喜歡男人。”

姬無雙黯然一笑,早知如此。

花殺聽得姬無雙的告白心中怒氣更甚,一掌就欲拍上晉子考的胸膛。這掌用上了七分的力,晉子考必死無疑。

可就在掌風都已掃到晉子考胸前時,花殺忽然撤回了手。手心灼痛。掌心一點,鮮血淋漓。

“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可是不行的喲。”千歲寒斜倚在門廊上笑得千面風流。

花殺恨恨地瞪着千歲寒:“你……!”

“殺神,我和令教主的約定似乎還沒終止吧。你今日命人綁我,教主大人怪罪起來……。”

花殺不甘心地甩袖離開。臨走看向姬無雙,可姬無雙還在和晉子考兩兩相看當中。氣得花殺一口血涌上喉嚨,他擡手壓住了。

千歲寒先到華扁鵲那邊撥弄了兩三下,機簧就啪嗒一聲全開了。華扁鵲活動活動四肢,讚歎道:“沒想到歲寒兄還有這本事。”

“看夠了沒?”千歲寒嘴上邊說邊動手解開了姬無雙和晉子考的機關。

姬無雙往前一步想去扶晉子考,晉子考後退一步。於是姬無雙領先走了出去。

一到院子裡就見一堆人圍了上來。這些人手上全縛着機括。

姬無雙擺好陣勢。

千歲寒道:“想來這些都是柳逐色抓來的男人。長得的確不錯。”千歲寒挨個兒把人看了個遍,才又道:“柳逐色已經死了,你們全都自由了。”

其中一人使了個眼色,就有另一人快速的跑進廳內,片刻之後又回來了,大叫道:“柳逐色死了!柳逐色確實死了!”

使眼色的那人這才衝千歲寒一抱拳,道:“還請大俠幫我們解開這機括。”

千歲寒想了想,道:“我幫你們解機關有何好處。”

衆人皆是一愣,姬無雙剛想說話,只聽剛纔使眼色那人道:“大俠今日之恩我等必不敢忘,他日必結草銜環以報。日後若大俠有用得着在下的,我等必義不容辭願隨差遣。”

“我又不認識你們,以後上哪找你們去。”

使眼色之人道:“在下武當莫凌風,此乃武當掌門令牌,日後大俠可憑此令牌來找我。”

千歲寒接過令牌,還真是武當的掌門令牌。

姬無雙道:“原來是武當下任長們,令師尊已找尋你良久。”

“多謝姬少莊主。”莫凌風是識得姬無雙的,畢竟他也參加了兩年前的武林大會。姬無雙當時往臺上這麼一站,竟無人敢上去與他比試。那風流氣度令人畢生難忘。

千歲寒解去衆人的機括。華扁鵲又給了一個小瓷瓶道:“這藥可解你們所中之毒。”

柳逐色單用機關又豈能輕鬆困住這一衆英雄少年,當然是雙管齊下比較保險。

莫凌風目送四人離開,隨後他也帶人離開這困住了他三個月的地方。臨走前放了一把火,燒它個一乾二淨、火光沖天!